第371章 以前的事
這日,李嚴本打算下了早朝就帶着眾人去南山寺,他一早起來就讓管家安排了馬車,只打算回家換下官
服就出門。
誰知道,今日的早朝不同於往日,倒也算得上是一波三折。
朝中,皇上宣佈了首輔妹妹徐貴妃有孕的大喜事兒,皇上本來就沒有子嗣,如今忽然有了子嗣,心
情自也好了許多,便有了大赦天下的心思。
朝中臣子聽了這話,無不恭喜天子,對於這大赦天下的事情也並無異議,畢竟,往日天子沒有子嗣
,皇位就沒法子得到繼承,如今忽然有了,那就是大慶的幸事,是整個國家的喜事。
若只是就皇上有子嗣的事情而言,倒也算了,偏偏徐正還上奏章,狠狠地參了李嚴一回,只說他
治軍不嚴,竟由着邊境的馬幫燒殺搶略,百姓們叫苦不迭,日子過的參無天日。
說來,如今李嚴已經班師回朝,統領着邊境的將領也是另有他人,即便是要怪罪,也怪罪不到李嚴
的頭上。
而李嚴是一朝將軍,畢竟也曾統領着邊防將士,曾帶着將士們浴血沙場,就連着那邊防將領,也是
李嚴的部下,如此說來,若是要怪罪到他頭上,似乎也是正常的事情。
若是沒有徐正這奏章,大家也定然不敢將矛頭指到李嚴身上,可徐正一開口,誰還敢跟首輔過
不去,朝堂上的官員,那麼就閉口不言,要麼就對許首輔趨炎附勢,說盡了李嚴的不是。
於是,這好好的一個早朝,李嚴竟生生的被罰沒了半年的俸銀,除此之外,竟還被眾人奚落不已。
李嚴實個硬氣的漢子,最是見不得那些趨炎附勢之人,一下早朝整個人就鐵青着臉匆匆的走了。
直到李長朔和李嚴同長了馬車,李嚴才冷着嗓門哼了一聲:“這徐正就是個活脫脫的下人,這邊境馬幫
生事兒,可不是今日才有的,他早不上奏,晚不上奏,偏偏在這個時候上奏,那就是認準了皇上會看在
他妹妹壞了龍種的份兒上,狠狠地處理這事兒!”
李長朔冷笑:“既是如此,這皇上當得也實在是昏聵。”
李嚴聽了這話,驚嚇的不輕,連忙衝著他示意道:“長朔,你才剛剛回京,雖是承襲了你爹的王號,可
畢竟在京中根基不穩,往後說話可得小心着些,莫要招人眼紅了去。”
李長朔冷冷一笑,扭頭看向李嚴:“直到此時此刻,岳父還不知道這其中的含義嗎,徐正是想對付我們
了,而他先要對付的便是你,接下來,便是我。”
“他!”李嚴一驚,忍不住壓低聲音道:“他為何要這樣,我們的人從來就沒有泄露過半分關於鐵礦的消
息,他也不知道我們會懷疑到他頭上才是。”
李長朔搖頭:“那日,他讓人夜探了地牢,幸虧讓我的人發現了,若是讓他們發現趙二虎的存在,只怕
,今日就不光是一張奏摺那麼簡單了。”
李嚴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他從來就不怕天,不怕地,可如今有了一雙兒女,走的每一步都是要
仔細思量,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要仔細考慮的。
他垂着眸眼,足足的過了好半響,終是忍不住道:“若真是到了那個地步,我們也只有迎難而上,只不
過,我心下也不忍,不想你就這麼賠了自己的前程。這徐正好大的手段,多年來對皇上察言觀色倒也罷
了,他徐家的兒女也是個厲害的,這麼不費吹灰之力就有了身孕,這後宮中有多少女人,哪個女人有這
樣的能耐?”
李長朔冷冷一笑:“所以,您當真以為,這事兒就那麼簡單,為什麼別的女人如何都懷不上,她偏偏就
懷的上?”
李嚴一愣,詫異的看向李長朔,卻見李長朔緩緩地朝着他貼近了幾分,壓低了聲音道:“興許,你還不
知道,當今聖上喜愛煉丹藥,早些年就開始吃各種長生丹,那些道士在丹藥里胡亂添東西,那些東西吃
久了,早就虧了身子,哪兒還能生的出孩子。”
李嚴驚訝不已,這事兒,任由着他再京中為官多年,卻也是不知道的,偏偏李長朔說起這話來,卻
是雲淡風輕。
李嚴定定的看着他,竟忍不住去想,這宮中還有多少事是他知道,而大家都不知道的。
還想說點什麼,馬車停下了,李嚴就要下車,微微思量,又扭頭朝着他叮囑了:“今日的事情,我們就
暫且莫要多提了,先去南山寺回來,至於別的,待我們回來再細細商量。”
李長朔點了點頭,兩人回了府中,李長朔直接去尋了林香草,林香草早已經穿戴整齊,也吃過餐食
了,因為惦記着他還沒有吃過早點,所以特意讓雲煙留了一份,她就守在桌邊,等着他吃后就走。
今日的她氣色明顯好了許多,但也因為有安神葯的緣故,她整個人都透着陣陣疲倦。
待李長朔擁着她上了軟轎,這才去牽了馬兒,守在一旁,準備一會兒就守在她的轎子而行。
這南山寺就在城外不遠處,若是坐馬車,自然要快上許多,只不過,這後面有很長一段路,馬車去
不得,李嚴思索再三,才決定坐轎子前去。
而就是這做轎子的方式,就徹底的將林香草搖睡了。
直到到了南山寺的山腳下,林香草也沒有醒過來,李長朔知道是有安神香的成分,也沒有擔憂,倒
是李嚴見狀后,說什麼也不讓人叫醒林香草,只讓她留在軟轎上休息。
李長朔走開時,猶不放心,於是,又讓雲煙一行人好生的守着林香草,這才跟着李嚴上山。
雲煙一行人守着林香草的轎子,初時還沒什麼事發生,不多時,竟飛來了一群鴿子,那些個鴿子不
往別處飛,就圍繞着雲煙一行人打轉,雲煙一行人被鴿子纏的不勝其煩,都紛紛的伸手打着鴿子,只是
,在這過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轎子中忽然竄進去了一個人,然後,那人又飛快的扛着林香草跨步而
去。
待林子深處的涼亭中,趙九重看着崔建緩緩而來的時候,眸光中仍舊是有些失神。
他如何也沒有想到,再次見到林香草,竟是在這種境遇之下。
她的香草次時正耷拉着腦袋,一動不動的靠在崔建肩頭,趙九重跨步而去,將林香草接在懷裏,一
旁的崔建立馬沉聲說了一句:“是安神葯,真沒想到,他眼看着就要迎娶林小姐過府了,還對林小姐下這種
下三濫的葯。”
趙九重的眉頭緊皺在一起,臉上浮現了一絲愧疚之色。
說到底,都要怪她,若不是他沒有照看好她,也不會是如今這種場景。
都要怪他,才讓那李長朔有機可乘。
“主子,咱們既是將林姑娘引了出來,不如久利用着這個機會,將林姑娘帶走吧。”
崔建的聲音在趙九重耳旁傳來,趙九重的心裏有過片刻的猶豫,她是真想帶走他,可今日朝堂上的
事,分明就證明了徐正要對李嚴下手了。
若是自己就帶着她這樣走了,往後,李嚴有個三長兩短,只怕,她會怪罪於自己頭上。
就在他思索之時,那原本沉睡着的人兒緩緩得醒了過來。
“到了嗎,雲煙,你怎麼不叫醒我?”
林香草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這才睜眼,對上了趙九重的目光后,她整個人又是一愣。
“你!”她驚愕的看着他,卻在看到他一身的月牙色袍子時怔住了,如今的趙九重清瘦不已,下頜處
還長了點點青須,但就這樣一個憔悴的美男子,卻跟自己記憶中那模模糊糊的身影透着一股子相似。
她記憶中的那個男子,明明是看不清楚臉頰的,可不知道為何,此時此刻,看着面前這人的舉手投
足,她就覺得他越看越像自己記憶中的人。
“香草,你醒了?可有哪裏不舒服?”趙九重喜的忘了說話,悶悶的看了李香草片刻之後,終才像是
想起了什麼一般,忙開口問了一句。
“你······?”林香草開口,無來由的,她差點就問他是不是那天燈的主人。
只是,這念頭才剛剛冒出來,又被她給掐斷了。
怎麼會呢,那人不應該是長朔嗎?
“香草,我是九重啊,趙九重!”他見她不說話,臉上頓時湧現了一股子掩飾不住的失望,他怔怔的
看着她,過了好半響,終是忍不住喃喃道:“不礙事,就算你把我給忘記了,我也一定會讓你想起我的,想
起我們在趙縣的時光。”
這時,林香草方才試探着問了一句:“這麼說來,我們當真是在趙縣時就認識了?”
難怪她見他第一面時就覺得很是親近,甚至於,顧不得禮法,竟想跟他多說兩句。
可若是他們當真有那麼熟悉,為何當初長朔又說他們和他根本就沒有什麼交集呢?
趙,他叫趙九重?和小山話語中的趙大人是一個人嗎?
她怔怔的想着,卻聽趙九重不無激動的問了一句:“可是想起了什麼?若是想起了什麼便告訴我。”
迎着他激動不已的眸子,不知道為何,林香草竟不忍心搖頭,可她實在是想不起什麼,一時之間,
看向他的目光也十分的茫然。
趙九重看着她不說話,一時之間,臉上的神色變成了巨大的失落。
林香草有些怔住,不知為何,她立馬又說了一句:“你若是想些什麼,不如就跟我說說以前的事,興許
,我能想起來什麼呢?”
趙九重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猛的點了點頭,趕忙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你救了我,可笑的是,你連救了我幾回,我竟也沒認出來,原來,那個整日在我身邊當仵作的人,竟是
救我的那個姑娘。”
“仵作?”林香草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適才開口問她道:“你說,我是那個仵作,我以前當真是個仵作?
”
她有些恍然,這麼說來,也能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那些全是屍體的夢了。
李長朔點了點頭,回過味兒來,不由驚喜道:“香草,你一定是想起了什麼,對不對?”
林香草抿嘴,迎着他期盼的目光,竟不忍心的打算他。
可饒是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這麼說來,你該是趙縣的縣令,而我們的關係,應該還很熟絡
?”
趙九重點頭,聲色激動:“豈止熟絡,香草,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林香草心神一滯,迎着他深邃的眸眼,竟再挪不開眼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崔建忍不住催促了一聲:“主子,莫要再說這些了,趕緊打定主意吧,是要帶林姑娘走
,還是由着她嫁給李長朔。”
林香草驚詫的看着趙九重,原本對他還十分信任,此時聽了這話之後,她圓溜溜的眼眸里,頓時多
了一股子防備。
“你要帶我走?”
問完這話,她開始掙扎了起來,想要坐起來離他遠一些,彷彿他跟那些宵小沒有區別一般。
趙九重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苦笑,只覺得自己壓根就忍受不了她這別有意味的目光。
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他忙不迭的解釋道:“我不會做任何逼迫你的事情,只不過,我更不想讓別人趁
人之危,占你便宜。”
林香草不知他這話里究竟是什麼意思,可迎着他真摯的眸眼,她去無來由的,再生不出戒備了。
“你放開我夫人,趙九重,果然是你這小子,好大的膽子,你是仗着一個右侍郎的官職,還是仗折你
崔家的權勢為非作歹!”
忽的,李長朔暴怒的聲音傳來,不多時,趙九重的耳朵處就襲來了一道掌風。
趙九重連忙轉身,反手也給了趙九重一拳,眼看着兩人就要纏打在一起,這時,不遠處,李嚴冷冷
的聲音傳來了:“住手,都給我住手!”
林香草抬頭一看,就看到李嚴匆匆而來,臉上還帶着憤懣之色。
她扒着一旁的樹枝準備起身,不想,同時有兩隻手朝着她伸了過來,一隻是趙九重的,而另一隻是
李長朔的。
兩隻手的主人見狀,都是一滯,不過片刻,又比劃起了掌風,兩人你一拳,我一拳的,竟也開始打
的不相上下了。
李嚴忍不住揉了揉額頭,十分無奈的吼了一句:“住手,統統住手!”
趙九重和李長朔一滯,兩人瞪了對方一眼,原本還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飛快的朝着兩邊退了去。
“岳父,理當將這登徒子送到大理寺嚴懲。”李長朔冷冷的說了一句。
趙九重則是越發好笑:“登徒子?不知道你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麼看法,如今,還指望着自己能永
遠的瞞天過海,騙她一輩子不成。”
林香草驚訝的朝着李長朔看去,李長朔心中一驚,怕林香草多想,忙咬了牙冷聲道:“趙九重,我可真
是沒有想到,時至今日,你竟還妄想着做掠**室之事,你還以為我是當初趙縣那寂寂無名之輩了?”
“公道自在人心,任由着你說破了天,也改變不了你乘人之危的舉動。”趙九重冷聲說了一句,半響
,終又扭頭看向了一旁的李嚴:“將軍,我今日來,不光是為了看看香草,我還想助你成事。”
李嚴一愣,他本以為,趙九重是心中不甘,怕自己當真將香草嫁給了李長朔,於是,她想趁着這個
時候趕緊將香草弄走。
不曾想,他還有別的目的。
“當初鐵礦的事兒我們都有參與,徐正對我們都有芥蒂,只怕,大家想在他的手下求活路,已經不是
那麼簡單的事了。”
趙九重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多時,又聽見李長朔的聲音傳來了:“就你,憑什麼,趙九重,就算你炕上
整個崔家,那也不過是一個這個次輔,如何能斗得過徐正這個朝堂着最有權勢的內閣首輔?”
趙九重冷冷一笑,踱步到李嚴跟前,又悄聲跟他說了兩句。
李嚴面帶詫異,驚訝的看着趙九重:“你?”
趙九重似早就猜到李嚴會如此反應一般,淡聲道:“將軍一生忠厚為名,為的也不過是除奸佞,穩超綱
,而我趙九重不過是一介凡人,我要的是自己所愛之人一生幸福。”
言語間,他朝着林香草看了去。
林香草只覺心中快速跳動了一陣,不過片刻,李長朔已經驅身上前,擋住了趙九重看她的目光。
“只要我助你除了奸佞,將軍您可否答應我一件事,等香草想起過往,再讓她決定要不要嫁人,要嫁
給誰,一年,給我一年的時間,若是到時候,她還不肯嫁我,我無話可說。”
趙九重這聲音才剛剛落下,李長朔就冷笑了一聲:“荒唐,香草本是我李長朔的妻子,怎可讓你無端的
當了賭注,趙九重,你這人未免太小人了一些。”
“好。”不想,此時,李嚴卻忽的應了一聲,無視李長朔那冷到極致的眸眼,他朝着趙九重緩緩的點
了點頭:“就照你說的辦。”
趙九重朝着李嚴拱了拱手,面色和煦:“我信將軍,一如上次再甬道時那般,我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你
的手上,如今,我也將自己終身的幸福一併交到了將軍手上。”
說完話,也不等李嚴反應,這就快步走到了李長朔的身旁。
李長朔冷着眸眼,若不是因為李嚴的緣故,他早就對趙九重不客氣了。
趙九重在李長朔面前站定之後,抬眸,淡淡的朝着李長朔看了看,這就道:“香草,我等你慢慢想起我
。”
李長朔咬牙切齒,手忍不住就狠狠地拽住了趙九重的衣領,偏偏這時李嚴肅然的聲音再度響起:“長朔
,佛門重地,有事回去再說。”
但聽這話,趙九重已經明白了李嚴偏向著李長朔的那顆心,他忍不住苦笑了一陣,自己自問也是做
得極好,可不知道為何,偏就是這種結果!
待趙九重一走,林香草的一顆心再難平靜,她想探頭朝着那人的身影看一眼,對上的,卻是李長朔
那雙清冷的眸色。
她有些慌神,張了張嘴,想跟他解釋點什麼,卻聽李長朔含着滿滿的心疼道:“香草,好了,我們回去
吧,我給你保證,往後,我會護你周全,再沒有這種登徒子出現了。”
他······是登徒子嗎?
林香草嘴上沒說,可不知為何,她卻有着直覺,他是個君子!
待李府上下的人下山時,趙九重才從陰暗處出來,他看着早就空無一人的台階,有些失神。
崔建一過來時,正好看到趙九重那形單影隻的身影,忽的,他忍不住道:“主子,你何必如此,我早說
了,不如一早就將林姑娘帶走,倒也不用摻和到那些個事兒中去。”
趙九重抿了抿嘴:“你莫不是忘了,我原本也是個官,對這種偷挖鐵礦一事,我也有我的責任,更何況
,若是不幫幫李將軍,日後,香草知道后,定會怪罪於我。”
可跟那日在甬道里一個情況,他明明就知道李嚴根本沒什麼機會能將他救出去,他還是必須得這麼
做。
因為他知道,李嚴是香草的爹,若是自己連他爹都護不住,往後,更不配當她的男人。
崔建欲言又止,橫豎就想說說主子這般行徑堪稱痴傻,可這話才剛剛冒個頭,又讓他給打消了。
“剛剛去了哪兒,去了這麼半響?”趙九重恍然想起自己跟李長朔過手時,崔建竟難得沒有出現,這
就忍不主問了一句。
崔建經她一提醒,這才指了指寺廟最頂端的禪院,低聲道:“我看到了一個熟面孔,初時還不肯定,跟
着走了一段,確定了那衣着素衣的人正是聖上身旁大太監的乾兒子王公公,那王公公往日來崔府頒過聖
旨,我大概也有印象。”
趙九重有些詫異,不知道崔建何時開始,竟對一個太監有了興趣。
而崔建也似是看出了趙九重面上的神色一般,這就緩聲道:“那王公公還摟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帶着圍
帽,可看樣子,身份應該不簡單,就光她衣服的布料,我也是瞧見過的,像是西域進貢的布匹,聖上應
該是上次了宮妃。”
趙九重一愣,忽的道:“你怎生不跟過去看個仔細!”
有哪個宮妃竟敢如此大膽,跟當朝太監廝混在一起?一想到了如此囂張的個性,趙九重不由的想起
了當初恃寵生嬌,要皇上廢掉整個後宮的徐貴妃,當朝首輔徐正的親妹妹!
“走,跟過去看看。”趙九重思定,沉聲說了一句,便快步朝着最頂端的禪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