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囚(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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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是凜弦視角,第一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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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人權交易嗎?
在這個世界上,這種交易常常隱藏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比如黑暗的小巷,比如藏在大樓里的販賣團伙。
我叫凜弦。
出生在某個白夜裏,在一座昏暗而不見光的地牢中。
我不清楚我的生母是誰,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裏。
只是打小從我記事開始,我的世界很少有陽光照進來過,黑夜的光籠罩着我,有時像濃煙,有時像一塊蒙布。
我的身體不好,地牢裏從來只有我一個人,偶爾有一個脾氣暴躁的女人,穿着光鮮亮麗的衣服,用高跟鞋踢我。
我有時在想外面的世界,但總是伴隨着腹中強烈的飢餓感而被迫停止想像。
說起來……曾經有段時間,我的頭髮很長,所以餓的時候,我通常會拔我的頭髮吃。
某天,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姐姐打開了地牢的門,拉着我的手說。
“不要怕,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那個姐姐,叫做格桑。
或者,叫拉則梅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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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語言障礙。
因為嬰兒時期的語言中樞並沒有長得很健全,所以我能聽懂的話很少。
姐姐很多時候都是帶着我在一幢樓里逛,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
我也漸漸聽懂了這個世界的語言,並且會說,會表達。
不過在這幢樓里同時也存在着一個駭人的事實——這裏,是人權交易的老窩。
人權交易,就像販賣奴隸。
不過最主要的區別就是,人權交易通常只是賣單獨的人權,並非一批批的奴隸。
這裏很骯髒。
在這裏被人權交易的人幾乎都受到過各種各樣的迫害,不論男女。在這裏的一切問題,只要有錢,便是隨時都能好商量的。
這種迫害直到我逃出那裏也沒有停止。
這種火燃燒在姐姐的身上,她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交給我一把槍。
我能走,能逃出去。
我能把姐姐安葬在其他的地方。
我能忍着傷痛,淋着雨,奔跑在被敵人追殺的逃亡路上。
然後……
我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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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一個叫焱的哥哥收留了我。
在那裏我或許一度放下了戒心,生活在那裏,接受着治療。
醫院偏僻,但設備完全。
焱哥哥,我習慣這樣叫他。
他給了我某種意義上來說,很重要的感覺。
“親人”
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這個詞。
哥哥待我如親人一樣,照顧我。
但我只不過是個流浪的孤兒,在流浪的路上,身後還有一群兇惡嘴臉的野獸,隨時等待着把我生吞活剝。
那群野獸,或許也像一把惡火。
惡火先是吞噬了被迫害的人,再是姐姐,最後,纏繞在焱哥哥的身上。
每被惡火吞噬的善良的人們,連骨灰都不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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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開始逃亡。
我受過很多傷。
在逃亡路上我看見過更多的人。
有富人和窮人,有美人和醜人,有強者和弱者,也有和我一樣流浪的逃亡者。
我曾想過是不是有人認識過我。
又一次,我走在路上,迎面走來一個男孩,帶着口罩和帽子。
他用紫色的雙眸瞥了一眼和他擦肩而過的我,隨後像是很驚訝地停住了腳步。
他淡淡開口道。
“……凜弦?”
那時我認為是來抓我的人販,於是迅速往其他地方跑走了。
然後,就一直逃亡。
被迫受傷。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