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魔王呦,回憶自己的過往吧!
咚~咚!
美好的清夢,在一陣敲門聲中破滅。
從柔軟的大床上起來,呂子明搓了搓眼角,哈氣連天的打開了房門。
“哈~!怎麼了,阿爾托利亞?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嗎?”
回身倒了杯清水,看着已經整裝待發,元氣滿滿的少女,呂子明無奈的問到。
“不要睡了,師傅。已經要遲到啦!”
“嗯?你在說什麼呀?什麼快要遲到了?”
“選王儀式啊!一年一度的選王儀式啊!”
看着還在懶洋洋喝水的呂子明,阿爾托利亞一跺腳,也顧不上禮貌了。
走進房間,迅速拿起椅子上的衣物鎧甲,一股腦的遞給呂子明,讓他穿好。
“知道了,知道了!”
不再逗弄快急紅臉的少女。乾脆利落的解決掉個人衛生后,背起大劍的呂子明,便被拉着離開了房間。
來到街上,發現今日的人流密集了許多。
先是為選王儀式而來的青年男女,佔據了大大小小的旅館。其次,為了迎接盛典的商販們,更是拿出全力,將售賣的商品,擺攤擠滿了每一處街道。
費力的買了個三明治墊了墊肚子,兩人向著一道衝天而起的淡金色光柱,來到一處半露天的石制建筑前。
“師傅,快看快看。那是太陽王的雕像,那是安放石中劍的石台。”
情緒高漲,像是見到珍寶想要分享給家人的孩子一樣,阿爾托利亞指着大殿末端,激動的喊到。
對着身旁被打擾的路人歉意一笑,呂子明轉頭,順着少女指尖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座身姿挺拔的的神像,高高居於圓台的上方。它俯首向下的目光,匯聚於一個立有長劍又刻着預言的石磚。
還挺壯觀的。
心中有些感慨,聽從圓台外負責秩序的教徒的安排,帶着剛剛反應過來,為自己失禮的舉動而害羞的少女,進入其中。
隨着距離靠近,那座石磚上的光柱,以及神像不怒而威的面容,逐漸有了些壓迫。
沒有讓人苦等,幾分鐘后,待一位年邁的紅衣老者,以及一個穿着白袍,手持木製法杖的美麗女子。
“咳咳,讓大家久等了。選王儀式現在開始,請諸位依照順序,從右向左,依次來到石磚旁嘗試拔劍。”
現場的氣氛熱烈的起來,一個個懷着希望與夢想之人,登頂圓台,握住了那華麗的鑲金藍色劍柄,試圖將其拔出。
可惜,現實總是冰冷殘酷。
毫無動搖的劍身,直白的告訴對方,你沒有成王的資質,也不是命運選中的人。
看着一個個意志消沉的前輩,臉色灰白的從身邊走過,剩餘嘗試者不免心中也蒙上了一團陰影,開始擔憂了起來。
終於,輪到呂子明了。
他拍了拍身旁少女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緊張。隨後便在紅衣老者,與那位笑容玩味的女子的共同注視下,來到了那塊石磚之上。
『只要能拔出石中之劍者,即為亞斯特拉的天命之子,承受神恩』
映入眼帘的第一眼,便是石磚上散發出萬千流光的預言。而繼續往上看,細長且雕刻銘文的劍身,在溫暖的陽光下閃過一絲寒芒,在眾人眼前,彰顯它的不凡和異樣的美感。
這是一把好劍,一把華麗精美卻不失王權威懾的好劍。
屹立的長劍佔據了雙眼全部的空間。盯着它,呂子明心中忽然產生一個念頭。
得到它,如果能夠得它,想必之後的旅途一定會變得輕鬆很多!
不再猶豫,直接伸手,握住了那鑲嵌紅色寶石的藍色劍柄。
轟!金色的光芒從石磚上溢出,像是陣陣暖風,吹動了衣物,十分舒適。
反之另一邊,劍柄冰冷的觸感透過手甲直達皮膚,讓手臂有些發麻,靈魂有些刺痛。
輕輕皺起眉頭,呂子明想要發力,但奈何身體卻好像壓着一座大山,難以運轉。並且他發現,隨着自己握劍的時間增加,一股讓靈魂疼痛的斥力,漸漸在手掌中增強。
這是來自石中劍的排斥,是用以告知呂子明,他沒有資格成為它的主人。
擺了,擺了!命里有時終需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本來只當玩鬧,剛想鬆手的呂子明,突然神志變得混亂,難以掌控情緒。接着眼睛一紅,便徹底沒了認知。
“啊啊啊,斯巴達!!!”
胸腔里,沉寂許久的怒意,伴隨烈焰的翻騰開始增溫。
血液中,不甘神明壓迫的反抗,連同消逝意志的迴響開始激起。
靈魂深處,印刻無盡悔恨的傷疤,踐踏着時光的痕迹開始揚天咆哮。
青筋暴起,一道滾燙的紅色紋路,控制着火焰,若隱若現的至右眼開始蔓延到全身。
雙手握緊劍柄,熾熱的火焰融化冰冷的斥力,精緻的劍身在那恐怖的力量下劇烈晃動,隨時都有被拔出的可能。
看着石磚上大顯神威的呂子明,一旁的紅衣老者顫抖着身子,萬分激動的對一旁的女子問道:“難道,他就是預言中的王?”
這不可能啊!明明占卜出的結果,應該是小阿爾托利亞啊,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沒有回答老者的疑問,女子撇了眼下方正在為呂子明暗暗加油的少女,撓了撓腦袋,從袖子裏掏出一個複雜的星盤,開始重新占卜起來。
見女子沒有搭理自己,早就適應對方不靠譜的老者,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屏住呼吸,見狀可能到來的奇迹。
和他人表面上看到的不同,此時的石磚上,與其說是呂子明在拔劍,不如說是一團憤怒在與神明抗衡。
雜亂的記憶被胡亂的拼接,就像是在觀看一部卡住的老舊膠片電影,黑色的畫面不斷翻篇、停格在一位持雙刀於屍骨中仰天咆哮的白膚男子,所在的位置。
......
“哈,眾神已經拋棄了我......如今只剩下了絕望。”
萬念俱灰,望着崖壁下驚濤拍岸的海水,弒神的怪物喃喃一聲,抬腳向前踏去。
耳邊呼嘯的海風與身體失重的墜落,讓他明白,眼中的黑暗即將終結,那環繞自身的血色也將煙消雲散。
奎托斯,一個虐殺成性,毫無半點人性與良知的戰神信徒,也是一位斯巴達人。
在他統領斯巴達的期間,其手下大軍可謂是所向披靡,無戰不勝。
但就在與東方的某個蠻族部落戰鬥時,他終於品嘗到了失敗的苦果。為了取得戰鬥的勝利,他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了戰神,並從戰神那裏得到了強大的力量和神器——混沌之刃。
從此,他成為了戰神的走狗,也成了世間眾人所畏懼的魔頭。其血腥的殺戮,直至神明最後的貪婪,也從未停止。
在信仰的蒙蔽之下,當銳利的雙刀砍下了妻女的頭顱,那由深愛之人骨灰所染成的白膚,便與他體表那奇特的紅紋,組成了象徵性的代表。
靈魂的殘留,終究撐不了多久。
隨着回憶的消失,那肆虐的火焰與胸膛的恨意也隨之戛然停止,消失不見。
筋疲力盡的鬆開手中的劍柄,也顧不得其它,呂子明轉身逃離了圓台。
“太可惜,就差那麼一點啊!”
垂頭喪氣的紅衣老者,看着匆忙離開的呂子明,以及那依舊屹立的石中劍,心中那是悔恨不已。
渴望啊,早知道剛才就上前幫他一把了!這樣自己就不用再守着個破檯子,浪費時間了。
“呼!嚇死我了,還以為占卜出了問題呢。”
一旁的女子見狀,慶幸的長呼了口氣,絲毫不在乎身旁吹鬍子瞪眼的老者,自言自語到。
擦去額頭的冷汗,呂子明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
隨口應付了一下擔憂的阿爾托利亞,便找了個石椅坐下,打算休息一下,理一理突如其來的頭緒。
奎托斯,斯巴達之怒,混沌之刃,以及殺自己的黑袍人。
乍一看,完全沒有什麼關聯。
但也不知道是直覺,還是其他的原因。呂子明總感覺回憶中的那雙鏈刀,就是黑袍人手上的那一把。
可這樣一來,又有些地方說不通。黑袍人究竟是為了什麼,要在地球殺掉自己?
是因為弒神之血?還是我不知道的寶物?
摘掉頭盔,呂子明撓了撓臉頰,怎麼也想不明白。
先不說那時地球上的自己,就是個普通高中生。別說其它的寶物了,就連弒神之血還沒有融合呢!
你說,你到底圖個啥?
腦子已經快成為漿糊了,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呂子明見狀索性放棄,準備叫上阿爾托利亞,去吃頓好的,犒勞犒勞腦細胞。
然而,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抬頭的一瞬間,只見少女居於上方,高舉石中之劍。在周圍光華的映襯下,宛如天人。
不會吧,我就開會小差,你就成功加冕為王啦?
一瞬間,難以控制,呂子明的心中忽然升起陣陣羨慕、嫉妒和貪婪。
沒有絲毫的掩蓋,不光是自己,只要還有人性黑暗面的人類,無不露出相同的表情。
神器耶,那可是神器耶,沒有限制,威力巨大的神器耶。只要搶到,就無敵了!
惡毒的黑暗在心底蔓延,它不斷蠶食着理性,催促着拿起武器去殺,去搶。
可就在指尖碰到劍柄的千鈞一髮間,一直被呂子明銘記於心的教導,出現在眼前。
『人和野獸的區別,便是人性堅守的底線!』
這是奧斯卡無數次的教導,也是他生命最後的囑託。
啪!啪!啪!
幾個巴掌下去,意識瞬間痛醒。
抓着自己的右手,呂子明不由的后怕。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忘記大叔的教導,這麼容易被情緒所控制左右。
難不成,是弒神之血的回憶在作祟?
想到奎托斯的作為,呂子明的臉色,慢慢難看了起來。
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不可能有無害的力量。當你獲得了所需,也總得付出些什麼,比如生命,時間,或者更為珍貴的東西。
失敗了人們可沒有為新王慶賀的想法,他們壓下各樣的情緒,一臉慘淡的離開大殿。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阿爾托利亞,願你可以平安渡過此次劫難,成為一位偉大的強者!
拿起頭盔,最後看了眼圓台上方被糾纏的少女,呂子明在心底送上最真摯的祝福后,也隨着人流,一同離開。
根據一些讀者的反應,我考慮了之後,打算修改一部分劇情。
如果有那些地方不連貫,或者齣戲,麻煩諸位指出。
作者是聽得進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