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算身處絕望，也不能放棄希望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赤紅的松木，在炸裂聲中散發清香，壁爐柔和的火光，也在皮椅的映襯下讓人昏昏欲睡。
正在抄錄資料，書寫信件的華萊士子爵，在一聲輕柔的敲門聲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進來！”
棕色的木門被小心的推開，一位壯漢小心的撣了撣衣物，單膝跪在毛毯上。
放下沾滿墨汁的鵝毛筆，華萊士揉了揉太陽穴，疲憊的朝壯漢問道：“沃格特，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大人！就在剛才，我碰到了一個男人，一個擁有強大力量，且不可能被雜兵抓住的男人。我懷疑，他可能有什麼對您不利的陰謀。”
“哦？有多強？”睜開雙目，華萊士玩味的看着面前的沃格特。
搖了搖頭，沃格特低聲的回答道：“從他散發的靈魂波動來說，應該比我高十級有餘。”
“嘖，40級左右嗎？那可真是釣到了一頭大魚啊！”右手抵在下巴，左手放於桌面，華萊士的雙眼眯起，聽不出其話中的情緒。
嗒，嗒，嗒！手指敲擊木桌的聲響，不急不緩的回蕩在書房之中。
沃格特揣摩不透對方話中的意思，無奈之下，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在脖子處輕輕一劃，輕聲的詢問道：“大人，要不然，宰了他？”
轉頭盯着書架旁爐火照不到的陰影，華萊士抿了抿嘴唇，吩咐道：“沒有那個必要，你只要幫我盯緊他就好了！”，說完，便揮了揮手，示意沃格特離開。
“是！”起身恭敬的敬了個禮，沃格特轉身離開。
噠！木門關上，壁爐內的火堆突然一晃，接着一道人影出現在皮椅的右側。
拿起身旁的高腳杯，看着緩緩倒入，像血液般鮮紅的葡萄酒，華萊士的嘴角上揚，對着身旁的人影問道：“實驗進行的怎麼樣了？那兩隻畜/生，可以上任了嗎？”
將傾瀉酒液的瓶口微微提起，帶着惡魔面具的女人，恭敬的低頭答道：“老爺，實力低下的只惡魔已經調教完畢，可以擔任看門狗的工作，但......”
“嗯？”側頭看着身旁的女人，華萊士搖晃酒杯，靜靜等待着下文。
“但那隻實力強大的惡魔，死活都不願接受我們的調教，無奈，我們只好把它關在禁閉室的深處，充當垃圾桶。”
“呵，真是便宜它了。”仰脖飲盡杯中的葡萄酒，華萊士放下酒杯，接著說道：“剛才沃格特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去給我查查，那傢伙的背景。”
“是！”女人放下手中的酒瓶，像一陣陰風拂過，消失於陰影之中。
在女人離去后的不久，華萊士子爵再次拿起了鵝毛筆，書寫那封還未完成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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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宿主身體狀態......滴滴滴......掃描完畢。
右手有輕微性骨折，左手小臂有嚴重咬傷，全身肌肉一定程度拉傷，多數的器官表皮下層淤血。”
不知昏睡了多久，隨着一陣機械音的傳遞，呂子明睜開了雙眼。
“呼~！這裏...是那裏？”
看着周圍青灰色的牆壁與蓋在身上單薄的被子，呂子明想要撐起身來，卻連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來，反而還刺激了傷口周圍的神經。
感受着由肌肉傳遞來的陣陣撕裂，呂子明不禁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好疼！”
費力的掀開被子，看着身上密密麻麻的淤青，呂子明短暫的失神之後，便像一頭蝸牛一般，蜷縮起傷痕纍纍的身體靠在牆邊，輕輕的攥緊雙拳，奔潰的低喃道：“為什麼我要受這份苦？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蒼天對我是如此的不公？為什麼......”
聲音在空曠的牢房中回蕩，而回應呂子明的，卻是周圍牢房中，一聲聲刺耳的譏笑與撕心裂肺的咆哮。
察覺到呂子明話語中的憤恨與悲傷，沉默許久的卡斯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哎......宿主，你得知道，人生就像一份神秘的禮盒，你永遠猜不透等待你的究竟會是什麼？
而強者之所以為強者，那是因為他有一顆強大的心！
痛苦與磨難，不過向強之路的調劑，收穫與成就，不過攀爬之中的點綴。如果就因為這一點點挫折而自暴自棄，那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麼成績了。”
呂子明抬起埋在膝蓋間的腦袋，輕輕抵在身後骯髒的牆面，盯着自己沾染塵埃與血漬的雙手，撇了撇嘴角自嘲道：“卡斯，你說的話我都明白，可我就一普通高中生，該拿什麼，和那群窮凶極惡的傢伙鬥爭？”
“我知道！就以宿主當前的身體素質以及戰鬥技術，想要戰勝那群亡命之徒，不外乎是天方夜譚，痴人說夢。
可宿主，你得知道，距離下一次不死院的生死比拼，滿打滿算不到二十天，我們無法預知，將會遇上什麼樣的對手。雖然不死人擁有復活的能力，但因為資料的殘缺，我們完全不了解，復活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也許是壽命，也許是器官，也許，是宿主你那所剩不多的人性或那唯一的靈魂。”
想到媲美棕熊的沃格特，以及他手下的兇惡之輩，呂子明的瞳孔逐漸的黯淡，苦澀的咧起嘴角自嘲道：“在萬丈深淵的邊緣徘徊，說的就是我當前的處境吧。”
“身體素質的絕對劣勢再加上戰鬥技術上的恐怖差距，宿主存活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五。不過世事無常，關鍵在於宿主你的決定。
究竟是得過且過，把自身的命運交付在那所謂神明的仁慈之上，還是絕地反擊把握機會，走上強者的道路。
未來的一切，就看宿主你的選擇了！”
卡斯勸慰的話語如利劍般深深扎在呂子明的心上，艱難的挪了挪身體，讓自己朝着透光面靠去。
藉助狹窄的鐵窗，將天外的月色盡收眼底，一時間，記憶如潮水，打開就無法停下。
“今晚的月色很美啊！......但不知為何，還是很懷念那霧霾滿天的凄涼月夜啊！”
從小到大，無聊的生活如幻燈片般迅速的在腦海中閃過，有高興的，有憤怒的，有悲哀的，有快樂的。
不知何時，酸澀的淚水悄然流下。家人朋友的影像彷彿還在身旁，試圖水中撈月卻依舊徒勞無功。
時間如流水，稍縱即逝。
柔和的月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耀眼的朝陽。
當第一縷光線穿過窗檯，沉默已久的呂子明，也終於做出了選擇。
“......卡斯，我想要變強，我想要活下去，我想要回家！”
“哦，是嗎？那可真是不錯的決定呢！”卡斯蒼老的話語中透着一絲欣慰，接着一張類似契約的表格，也在呂子明的面前彈出。
表格的內容十分簡單，就只有一句話。
【當契約簽訂后，宿主將會繼承來着高等宇宙，奇路·伍德耶萊博士的人際關係，遺留財產，以及系統權限！】
“是否確定簽訂契約，注意，契約締結之後，再無反悔的機會！！！”
無視系統提示的機械音，呂子明揮動手指，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契約締結！宿主正式接收創造者的權限。
滴滴滴......系統資料缺失，系統功能受損......唯一可運行功能，信息掃描。”
看着系統彈出的資料，呂子明總有種上當受騙的既視感。
信息掃描，是一種另類的感應方式。
從系統所得到的資料顯示，羅德蘭大陸上的人類，有着一種獨屬於他們的感應方式，那就是利用自身的靈魂力量，來判斷對方力量的大小。而這種靈魂感應的方式，也隨着人們長時間的摸索，漸漸朝着遊戲等級制的方向發展。
系統的信息掃描，是基於系統探測功能，以及資料庫中的數據來決定的，探測功能越完善，資料數據越豐富，所能探測的目標上限也就越高。
人們的靈魂感應，是基於靈魂力量的大小來判斷的，自身靈魂越強大，所能感應的敵人力量的上限也就越高。
當然，系統的信息掃描與人類的靈魂感應最大的不同，就是一個可以掃描沒有靈魂的器物，另一個則不行。
至於系統對於靈魂力量的判斷，大致可以靠資料分為五個階段A、B、C、D、E！
嘀鈴嘀鈴！一陣清脆的警鈴忽然響起，在走道里旁凶神惡煞的獄警的示意下，所有的不死人，依次排成一條縱隊朝餐廳走去。
在取餐處領過自己的早餐，呂子明看着周圍幸災樂禍眾人，皺着眉頭問道：“卡斯，接下去我該怎麼辦？是要暫時忍耐，還是堅持反抗？”
卡斯沒有說話，只是藉助呂子明的權限，發了一組資料。
沃格特·喬治，等級未知，危險程度未知
朋克幫小弟A，等級未知，危險程度未知
朋克幫小弟B，等級未知，危險程度未知
剩餘......
麵包熱騰騰的香氣，讓呂子明的空蕩蕩胃袋緊縮，十分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將目光從麵包上移向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沃格特。
就在呂子明有些不知所措時，一聲溫和的話語，飄進了呂子明的耳中。
“有時候，暫時的讓步不是放棄，只是為了更好的選擇！”
呂子明聽聞，側頭看去，只見原本同車的大叔，拍了拍呂子明的肩頭，隨即舉着餐盤，留下了一個溫暖的背影。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深吸一口氣，呂子明端着手中的餐盤，朝着沃格特的位置走去。
將自己手中的麵包三兩下吞入腹中，沃格特舔了舔手指，一臉戲謔的看着面前的呂子明，問道：“怎麼，想清楚了？是打算上交食物來祈求保護，還是等着被好好教訓呢？”
“......”呂子明沒有回應，只是將餐盤平穩的遞向了沃格特。
呂子明的舉動讓沃格特有些驚訝，不過想到一旁進食的大叔，便隨即釋然。
“聰明人，看起來你昨天的學費沒有白交啊！”示意身後的小弟收取一半的食物，沃格特拍了拍呂子明還有些淤青的臉龐，一邊遞過餐盤，一邊陰陽怪氣的感慨到。
屈辱，就像一道厚重的大山，壓迫着呂子明不斷彎腰，折斷脊樑，他想要掄起拳頭反擊，但腦海中的理智卻不斷勸說繃緊的肌肉，說這樣只是徒勞。
憎恨，不甘心，渴望力量......種種情緒，隨着接過的餐盤，不斷交織在他的心頭。
“我發誓！哪怕是不擇手段，我也不想再體會到這種屈辱的感覺！”暗暗攥緊拳頭，呂子明一邊咀嚼着食物，一邊將今天所受的屈辱，深深刻在記憶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