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抉擇，往往伴隨着成長
嘎吱嘎吱，顛簸的木輪終於停下，呂子明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要散架了，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囚車的大門便猛然打開，緊貼在一起的不死人群，便如浪潮一般洶湧的拍擊在了碎石小路上。
擠壓在地的不死人們，在士兵強硬的“幫助”下，一個個如小兔子般乖乖的站成了幾列縱隊。
隨後一位帶着黑框眼鏡，身披白色大衣，腰配華麗刺劍，無時不刻散發著強烈貴族氣息的藍發年輕軍官，皮笑肉不笑走到眾人面前，輕聲說道。
“嗯哼，大家好啊！我是不死院當前最高的統治者，華萊士·博爾。
我明白，在場的諸位都對自己未來的人生感到絕望，但我不得不感慨，你們是幸運的。
在這裏你們會體驗那從未感受到的天堂其美妙的滋味，在這裏沒有世俗的條條框框束縛着你們的一舉一動，這就是你們不死人唯一親切的家園啊！
來吧，孩子們，希望的光明就在你們的眼前！”
明明是一頓毫無意義的心靈雞湯，卻架不住這群農民出身的不死人的愚昧無知。
“真的會有那麼美好嗎？”看着周邊，一個個脫離頹廢麻木，興奮歡呼的與教會狂信徒無異的不死人們，呂子明疑惑的皺了皺眉頭。
面無表情的面前情緒高漲的不死人們，華萊士·博爾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在無人察覺的同時嘲弄的揚了揚嘴角，隨即拍了拍手，示意身後的士兵行動。
士兵們接到指示，轉身帶着興緻高昂的不死人們，井然有序的朝不死院中走去。
而後的一路上，來來往往着大量情態各異之人，有着威風八面手持利器的獄警守衛，也有一些飽受折磨痛苦不堪的弱雞不死人，更有甚者，一些還在剝削欺壓同伴的不死人，還對着隊伍中的眾人邪惡一笑。
“呵！這就是那所謂的天堂嗎？也不知道，和地獄有什麼差別。”將一路上的風情與隊伍逐漸攀升的不安盡收眼底，呂子明捂着左臂，自嘲一笑。
接過獄警粗暴遞來的破爛囚衣，將自己身上所有的物品上交，接着在無禮的全身沖涮后，與眾人一同來到了一座高台之下。
高台上方，目光掃視全場，華萊士·博爾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很好，你們現在的表現讓我很滿意，可令人失望的是，居然沒有一個呆瓜敢去反抗。
哎，不過這樣也好，乖乖的做好自己的本分，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陽光下的照射讓對方透明的眼鏡變得更加耀眼。
高傲的揚起腦袋，不屑的輕輕笑道：“身為垃圾就要有垃圾的自知之明，現在我所說的每一句話你們都要牢牢的記在腦子裏，否知今後會發生什麼我可就不敢保證！”
說著便自顧自的開始朗聲喊道：“第一點：我們不死院崇尚的是強者為尊，只要你們不涉及到看管你們的獄警，無論是小規模摩擦，還是大規模鬥毆這都是允許的！
但最重要的是，在鬥毆期間，絕對，不能發生殺人事件，否則後果自負。
第二點：獄警說的話永遠是正確的，無論他叫你去幹什麼你都必須行動，如有反抗，禁閉室歡迎你們。
第三點：在每個月的月尾，不死院都會舉行一場生死決賽，每個人都必須參加，違抗者的後果，我覺得你們一定不想嘗試！”
將三大要素囑咐清楚后，華萊士·博爾詭異一笑。
“女士們先生們，希望你們今後在不死院的生活，玩的開心！那麼請容許本人先行告退，午安！”，對着眾人行了個貴族禮，華萊士·博爾帶着自己的護衛離開了監獄區域。
噹噹當！噹噹當！演講結束后一陣清脆的警鈴響起，獄警們帶領着眾人朝食堂走去，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不死人再次充斥在呂子明的眼中。
從一位鼻孔比天高的大媽手裏領過還算豐盛的午餐，剛剛找到一個沒人的位置坐下，但還未開始享用，一隻強而有力的拳頭便重重的砸在了呂子明的鼻樑上。
滴答滴答，一股濕熱從鼻孔流出，頓時就是陣陣的酸麻痛漲湧上腦門。
還來不及擦去滴落的鼻血，隨即又是一擊重拳打在了呂子明的小腹上。
巨大的疼痛讓呂子明彎成了一隻熟蝦，輕輕甩了甩翁瓮作響的腦袋，呂子明掙扎的抬頭起，想要看清襲擊自己的罪魁禍首。而待瞳孔聚焦，只見十來個陌生的面孔正圍着一位粗獷的壯漢，譏笑的盯着自己。
“呼~~呼，你們是誰？我不記得有惹到諸位吧！”擦去人中上流淌的鼻血，呂子明一臉警惕的輕聲詢問到。
咀嚼，咀嚼！
只見陌生人中的領袖，抓起餐桌上呂子明的午餐便開始大塊朵朵，一邊急不可耐的進食，一邊萬分囂張的走到呂子明的面前，風輕雲淡的斜視道：“嗯，今天的麵包格外的美味！
小子，我告訴你，現在這一片區域都是我們朋克幫的地盤，而我就是朋克幫的老大，沃格特·喬治！
從現在開始呢，你所擁有的三餐，都必須上交一半的食物給我，因為這樣，我們朋克幫可以讓你避免一些雜魚的侵擾，否則，哼哼哼！”說著沃格特指了指呂子明的身後。
聽到對方的介紹，呂子明心中一沉，如機械般的扭頭看後去去。
原來，那些與呂子明一同前來的不死人，此時除極個彆強者之外，都在飽受欺凌。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團體，無一不瘋狂掠奪着那數量可憐的食物。
“我交，我一定交，啊......”
“啊，啊，放過我，別打了，別打了！”
“饒命，饒命，我一定會如實的上交，請千萬別打我！”
強者可以憑藉實力隨意欺壓弱者，而弱者在沒有反抗的實力之前，也就只能默默的忍受，獨自一人在陰暗的角落舔舐/着傷口。
畢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本就是大自然恆古不變的道理。
看着被欺壓，被虐待的傢伙們，呂子明的內心開始劇烈的搖晃，到底是為了免一時之苦，而甘願沉淪與邪惡勢力一起同流合污，還是為了心中那支撐自己，渡過十七年無聊時光的渺小正義？
迷茫，不安，手足無措，一步天堂一步地獄，盯着面前老神在在的沃格特，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呂子明揉了揉自己那通紅的鼻子，苦澀的自嘲道：“哼，相比理性，我更喜歡感性嗎？”
深吸一口氣，呂子明鼓起勇氣對面前兇惡的大漢說道：“抱歉，我沒有交保護費的打算。”
“有意思！我都已經不記得，究竟多久，沒人敢挑戰我們朋克幫的威嚴了！”
將嘴裏的食物咽下，沃格特扭了扭咔咔作響的脖子，咧嘴說道：“小子，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究竟是當個聰明人，乖乖的上交食物，來免除皮肉之苦呢。
還是當個傻子，交學費，買教訓呢？”
棕色的瞳孔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沃格特像是一隻巨大的棕熊，居高臨下的盯着面前獵物。
對方強大的氣勢壓得呂子明有些喘不過氣，微微低頭裝作思考，背地裏則繃緊全身肌肉，準備發動攻擊。
“呼......我的答案是，去你麻痹！”呂子明抬頭一聲爆喝，用盡全力掄起拳頭，對着沃格特下巴重重砸去。
沃格特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毫不在意着這破綻百出的揮拳，猛地出手，抓住呂子明的右手朝上一摁。
卡啦！伴隨着清脆的骨裂聲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應和的響起。
“啊啊啊！”劇痛從手臂神經蔓延到腦中，呂子明哀嚎着想要抽回右手，但沃格特的手掌，就好像燒紅的鐵箍，死死抓住不放。
沃格特看着痛苦萬分的呂子明舔了舔嘴唇，亢奮的大笑道“哈哈哈！小子，你的學費我已經收到了，那麼，接下來就我是授課時間咯！
不過你放心，不死院的規矩我還沒有忘記，所以你也千萬不要害怕，因為我是不會那麼輕易，讓你下課的。”
說著，沃格特鬆開呂子明的右手，一擊重拳，砸在呂子明的腦袋上將其擊飛。
咚咚咚！
像是足球一般，在一陣劇烈的衝擊中，呂子明整個人被砸入一張木桌中，動彈不得。
“哇，噗！”嘴角的鮮血如不要錢般的瘋狂噴出，呂子明掙扎的想要站起身來，但苦於現在身體的狀況，那可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一腳踩在呂子明的腦袋上，狠狠的在地上捻了捻，沃格特一臉不屑的嘲諷道：“嘖嘖嘖，同學，你就這種水平嗎？那可真是讓老師我失望啊！”
可就在沃格特，想要進行下一步“教育”的時候，與呂子明同車的大叔，站了起來。
將手中還未食用的餐盤，放在沃格特身旁的木桌上，大叔看着他的眼睛，溫和的說道：“看在食物的面子上，再給這小子一次機會吧！”
原先還樂於看戲的小弟們，這時都紛紛神態嚴峻的站在沃格特的身後，與大叔對峙。
感受到大叔那遠超於自己的靈魂之力，沃格特不禁眯起了雙眼，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可惡，不死院什麼時候來了個這麼強大的傢伙，如果因為這小子得罪他，朱迪思那傢伙不是要笑醒了嗎？”
在短暫的思索之後，有了得失的沃格特淡漠的鬆開右腳，隨意將昏迷的呂子明輕輕踢到大叔的腳底。
“朋友，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的授課就到此為止了，但我有句話不得不說。
正所謂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能幫了他一時，但幫不了他一世，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呢？是想要保他，還是......”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沃格特看着大叔的餐盤，好奇的問到。
扶起已經不成人樣的呂子明，大叔點了點頭回答道：“抱歉，今天救下這小子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有感而發罷了。你說的話，我會一一轉告這小子，至於明天他會不會給你保護費，就不關我的事了。”，說完便離開了餐廳。
沃格特陰沉的目送大叔離開，隨即一把摟過身邊的女子，默默想道：“看起來，得和老大聊一聊了！”
......
和獄警通報之後，大叔扶着呂子明來到了他的牢房。
一把將呂子明扔到木床之上，拿過被子隨意將其蓋好，看着呂子明那血肉模糊的容貌，大叔微微嘆了口氣“哎，雖然面對邪惡，有底線是件好事，但那也要量力而行啊，毫無對策便妄想要螳臂當車，這不是找死嗎？”
搖了搖頭，望了一眼鐵窗外的天空，良久，大叔關上牢門離開了！
而原本陷入昏迷的呂子明，在大叔走後，猛地睜開了雙眼，望着面前漆黑的天花板，呢喃了一句便再次昏迷。
『不戰鬥，就無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