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留風弓

318、留風弓

奉天瞧他一副極受用的表情,於是繼續問:“那個,美人還有什麼其他喜好?比如字畫,寶石,樂器。”他生怕大白有所猜忌,補充說:“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下救命恩人的喜歡,日後好孝敬她。”

“通常一說比如,就是想要引導話題,他這般想要了解骨頭的喜好,為何舉這些世俗之物。”大白回味着他舉例的幾樣,思忖着:“字畫,寶石,樂器?第一個是掩人耳目,第二個極可能是混淆視聽,而最後一個是他想要問的關鍵嗎?”

“樂器?”大白故作思索,看着奉天的反應,發覺他似乎很感興趣,於是繼續說:“她以前彈批把,但是現在修鍊了,就極少彈奏了,你問的都是什麼鬼問題?”

“如此甚好,我正有一樣寶物可以送給她。”奉天搖頭晃腦地說。與大白討論虞古的喜好似乎讓他樂此不疲。

“什麼寶物?”大白好奇地問。

奉天的手心突然出現一張只有指腹大小的小弓,他遞給大白看,興高采烈地說:“留風弓。”

留風弓!

奉天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引起了不小的動蕩,唏噓聲一片,就連卓一凡也將目光轉回,認真打量起奉天,唇邊揚起一絲笑。

果然,他的感覺是對的,這人並不簡單。

大白聽着有些耳熟:難不成是排名第十的神兵利器——留風弓!

他抓了幾根地上的草,在手指上繞來繞去,結出一個又一個結,手指動作不停,看着奉天地,故意問:“喲,你這不會是真的神兵吧!”

“嗯。正是。”奉天篤定地說。

這下大白笑了,他咕噥着:“傳說這留風弓極其強悍,一弓追風,二弓避日,三弓天地皆暗。把無形的微風、暴虐的狂風都能留下,太陽都能遮蔽,可見其速度之快,範圍之廣,威力之大。”

而後他不以為意地問道:“神器好歸好,但是,她不見得稀罕,我只說她喜歡彈批把,你為何要送她弓?”

“差不多,差不多,會彈批把,定然就會拉弓射箭,玩得都是鉉嗎。錯不了,錯不了的。”奉天說完一翻手,將留風弓收好。語氣十分篤定,一掃剛才的求死之心,吐出一口濁氣,人也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差遠了,好不好。”大白看他這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法術,對他也生了幾分警惕。

“身懷神兵,卻輕易展現於人前觀賞,要麼就是腦子傻抽了,要麼就是絕對強悍,不怕人搶。抑或是專門丟出的餌,等人上鉤。不管他是無心的,還是刻意為之,總之多得一件神兵也不是壞事。”大白得意地想。

他對奉天並未全然信任,實際上,奉天相貌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丟在人堆里,絕對沒人會刻意看他一眼,但是就是因為這種低存在感的普通,才最值得人懷疑。

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

奉天骨子裏自帶一種氣質——瀟洒不羈,雖然讓他巧妙地用痞壞痞壞的市井之氣掩蓋了,但卻逃不過大白敏銳的第六感。

他有一種漂浮不定之感,就好像風,無形無實。尤其是他的眼神,明亮地有些不對頭,他那雙眼就好像是兩顆夜明珠或水晶球,刻意被安放在臉上的一般。這是很詭異的錯覺。當人看着他的眼時,會有一種空洞感,無端地被吸住,移不開眼。

或許是為了避免這種現象,他從不與人對視,看着對方時,注視地也是對方的唇,亦或是四處亂瞄,這種飄忽不定的眼神,將他包裝成玩世不恭的形象。

大白懷疑,面前所見的奉天是偽裝的,並非所見這般其貌不揚,實力也可能深不見底呢。

他笑嘻嘻地露出一口白牙,內心懷疑,但是面上天真無邪。若是比耍無賴,他從娘胎里就通曉其道。

然而,大白此刻擔憂心繫着虞古和吳心,惦記着魏伯陽的處境,因此也不想與奉天打太極。他心想着:“若是他說話算數,老老實實地把神器給骨頭,自當相安無事。若不然,就不要怪我手黑,殺人奪寶了。”

大白奉行“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準則,但那是用于堅定、約束他人,而非自己的。與他而言,世間之人都不值一提,能被上心的人和事少之又少,若被他上了心,那人就該感到榮幸。若某些人的話得了他這份榮幸,那麼對方就該有被“信任”的覺悟,一旦對方食言,那就要付出代價。

奉天怕是怎麼也猜不到,再愉快不過的談話功夫,大白的腦子裏居然已經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把他排除在朋友一列,直接拉入了可防範的黑名單。

大白長着一張天真無邪的桃花粉面,看似是一個高傲自大,被慣壞了的直率少年,實則他腹黑毒舌、心黑手辣。奉行獨有的天地準則,那就是自我獨大。直到不久地將來,奉天吃了大虧,才懊悔自己先入為主,被大白天真的面象誤導太深。

兩人確實詳談甚歡,奉天展示他討好救命恩人的形象,話癆一般問東問西,話題全部圍繞着虞古的喜好和與眾不同。

大白也有問必答,表面打發時間,實則內心焦急、煩躁,不時地觀察着卓一凡的一舉一動。

“小哥,美人她還有什麼異於常人的能力嗎?比如六感,是不是強於常人。還有魂識,是不是特彆強大?”奉天的問話越發讓人琢磨不透了。

問及能力,這就犯了忌諱。

大白的笑容不達眼底,含糊地回了一句:“骨頭的拿手能力多了去了,就比如廚藝,那絕對是一絕。”

“會做飯,這可真是賢妻良母的典範呀。”他話音剛落,就發覺大白面色不善,立刻補充道:“呵呵,不知未來誰有這好福氣,抱得美人歸呀。”

“哼,外人想都不要想。”大白冷哼一聲,他將還未打完結的草揉地亂七八糟,甩在地上,垂下眼皮,掩飾住眼底的暗沉。

“還要等多久?等得都快長蘑菇了。”他抬步朝着卓一凡走過去,抱着臂問,一翻白眼繼續說:“承認自己想不到出路,不丟人。痛快給個話,小爺已經不耐煩了。”

卓一凡垂下眼皮,居高臨下地看着大白。二人身高差距很大,就彷彿一個孩童無理地面斥長輩。這種現象實在有些無理和好笑。

然而,卓一凡只是給他一個冷眼,便不再搭理他了。那眼神彷彿在說:“你不想等就自便。”

於是,卓一凡沒有預期的火大,大白卻被氣得不輕。他陰笑着,一副要打仗的架勢,但卻沒有衝動到要動手。

奉天看到此景之時,嘴角抽搐,自嘆不如血王有殺傷力,治理這樣的“熊孩子”,就要用暴力。第一種,無視,徹底無視,當你說話是空氣——冷暴力,第二種,拳頭,拳頭打服,實力鎮壓,以暴制暴——直接暴力。

血族人已經吃飽喝足,開始整理裝備。

卓一凡似笑非笑地對大白說:“本王能這般不與你計較,自然是看在王后的情份上。你若沒有那個耐心,就在此地睡上一覺,本王自會將她尋回。”

這句話不知觸到哪根神經,頓時將大白這隻大炮仗點燃了,空氣中彷彿能聽到“刺啦”一聲。他當即氣得青筋暴起,語速極快地拉開了口水戰。

他語氣冷硬,在白極之陣中困得太久太悶,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他眼睛赤紅,怒氣沖頂,突然上前一步,怒目而視地說:“王后?呵呵,誰是你的王后,你真敢說。你那王後跟個木頭似的,也不知道哪裏造出來的,莫要自欺欺人。你們血族引以為傲的高貴呢!都點了蠟燭了嗎。你好意思說自己是王,一族首領居然拿個假的充數,還拿出來顯擺,臭顯擺個鬼。你以為用這樣以假亂真的手段就能綁架骨頭嗎,那你就太天真了。哼,道貌岸然的傢伙,居然拿話糊弄小爺。你耍得這種小伎倆,完全不夠看,小爺覺得拙劣,不屑為伍。哼哼,老子今天就把話撂這了,骨頭才不稀罕做什麼勞什子王后,就算你把王位給她,她都不會為此遲疑一分,所以勸你趁早歇了妄想的心思,莫要用力過猛,折了自己。”

對方人多勢眾,高大威猛,但是大白完全不落氣勢,他嘎啦嘎啦地說得痛快,將眾人傳來的壓迫感無視地徹底。

頭頂一片黑影襲來,他動作敏捷地腦袋一縮,身形旋轉,卸去肩膀的力道,堪堪避過了一雙利爪襲擊。

那黑影體型巨大,體型極快,帶着呼呼的風聲再度衝上大白,說是遲那是快,大白身形一轉避了開來,他當即拿出一把攻擊符朝着黑影丟了過去。雙手結印,在空中畫出一個符文,一點虛空,將符咒打了出去,這火符威力無窮,一般飛禽猛獸都不能避其左右。

卓一凡袖裏乾坤,揮袖之間將所有攻擊化解,一場激烈的對戰,才開始就已然化解。他厲聲喝道:“琅瑲,回來。”

一隻巨大的鳥安穩地落在了樹枝上,正是卓一凡的坐騎琅瑲,它歪着頭,小眼神怒瞪着大白,眼神中似有人類的情緒,它舒展羽翼,彷彿在揮舞拳頭,對剛才的較量意猶未盡。

大白舔了舔唇,冷哼一聲,想着早晚把這扁毛畜生烤了吃。

他的手指斂在袖管中,雙腳岔開呈微八字步,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語氣輕浮:“喲,原來你是等救兵呢。”

卓一凡能輕易將他的攻擊消弭於無形,委實讓他有些吃驚,雖然這並不算他的拿手絕活,但是若真打起來,想討到便宜,想必也不容易。

想歸想,不試試,誰又會知道結果呢。

“走吧。”卓一凡挑眉盯了大白一眼,唇邊帶着冷冷地笑意,他說完一躍而起。那琅瑲似乎和他心有靈犀,附身向下直接接住飛躍而起的卓一凡,向著空中平穩飛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帥氣逼人。

大白撇撇嘴,提步跟上,他心想:若是吳心顯出原型,不知道要甩那隻傻鳥多少里地呢,哼,裝逼耍帥,嘚瑟個屁呀。”

奉天、伊田緊隨其後,一行人跟着琅瑲鳥朝着湖對岸先行。

延湖邊翻越一座山峰,又跨過一片河灘,黑暗是由各種程度的灰色組成的,灰色地帶總給人無限的想像。怪事連連發生,已經顛覆了血族人的認知,每個人都全身戒備着周圍的動靜,生怕突然冒出什麼奇怪的生物,錯丟了性命。

遠處一條長且粗的老藤,彷彿巨蟒一般窺視着獵物;一棵茂密多枝丫的樹扭曲着,彷彿一瞬間變成張開手臂抓人的妖;一片搖曳的草叢,也可能突然化作無數的觸角糾纏住他們;甚至是一團黑影,都能讓人想像成伺機而動的怪物。

周圍陰森寂靜,好像有無數的眼睛在盯視着他們,欲將他們當成了果腹的獵物。

實際上由於有琅蹌在,每次在危險將至之前,它都會毫無預兆地俯衝而下,低低嘶鳴幾聲,警告來犯的生物,於是一路相安無事,似乎一切怪異的感覺都是眾人的想像。

?過了許久之後,終於來到湖對岸,朦朧的黑夜慢慢地有明亮的跡象,地平線處泛着淡淡的光,很清淡柔和。

?“天要亮了吧?”伊田小聲地問。他是路痴,只知道跟着走,一路上都被毛骨悚然的感覺侵襲着,他的後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身體也不受控制地打拍子。

“莫慌。”奉天拍了拍伊田的肩膀,示意他冷靜。

正在這時,琅蹌在天空打起轉兒來,開始止步不前,叫聲連續而刺耳。

“怎麼回事?”大白走在最前面,他突然被一層無形的屏給彈了回來。他扶着額頭,退後幾步。

“首領,此處有結界,我們應該走到陣的邊緣了。”念瞳激動地說,按照他們日夜奔襲的行軍速度,至少行了兩天的路程,如此還只是湖兩岸的距離,那麼足可以想見,這個陣法有多大了。而由琅蹌帶路,事半功倍,輕易的找對了方向,來到陣的薄弱邊緣。

?“你們退後,我將這結界攻破。”卓一凡示意眾人退下,他的銀髮飄揚,彷彿天地間的精靈一般,身姿出塵,而且那傲然的神情,讓人無不嚮往。

然而,總有人不懂欣賞美景,喜歡較真。大白吼道:“慢着。你強力破開結界,黑極之陣被破壞,還在陣里的人怎麼辦。陣法失衡,白極之陣必然受到震蕩,萬一引起最猛烈的攻擊又怎麼辦,我的同伴還在陣中,你不能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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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天寵:絕色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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