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涌動

小張小徐的跳槽，出現在這個時候，對周陽心裏其實真的有所觸動，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真要有所行動，那還未必。周陽對公司還是很有感情的，不會那麼輕易動腦筋的。而且，他們倆跳槽的事，來的太突然，沒有絲毫的前兆，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周陽還沒有轉過彎來，周陽已經習慣了這種朝九晚五的生活，畢竟，還是比較穩定的。況且，就是變動工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還要跟家裏父母商量商量呢。所以，周陽其實還沒有這種跳槽的意識，只不過，在內心深處，確實有所觸動而已，畢竟是發生在身邊的事，結合自己的境況，你要說一點心動也沒有，那是不現實的。

一晃又是半年過去了。這一年，也正是上海浦東開發剛剛開始不久的一年，秀水古城離上海不遠，處在長三角一小時經濟帶之內，也是江南魚米之鄉。面對浦東開發的浪潮席捲全國，百貨公司總部也有所行動。

這一天下班后，周陽就去找百貨小王買山地腳踏車，正好約他聊聊。他們在市區中心一家新開的咖啡館坐下來，小王跟咖啡館老闆還很熟，沒有破費，就弄了兩杯咖啡。

“你老兄貌似很忙啊，有幾次都找不到你人”周陽說，“打電話找你，你還怎麼著？帶團？啥意思啊？”

“我那是給旅行社帶帶客人，你別跟別人說啊，悄悄地弄點外快”小王神秘兮兮的說。

“你還真的神通廣大啊，混到旅遊圈了，都說導爺很賺錢，是那樣嗎？”

“這個不好說，隔行如隔山，你沒在那個行業，跟你說你也不懂，我也是臨時打打醬油的，悄悄的弄着玩呢。”

也許小王不想多說這方面的事，周陽也不多問，現在，周陽最想了解的是跟自己有關的範圍內的事，比方說公司里有啥新聞，小道消息啥的，他知道，小王的消息還是比較靈通的，早就想跟他聊聊，現在正是個機會，這個人平時找不到他的，大忙人一個。

“上次我們科室走掉的小張，去了中國銀行，據說還不錯，待遇很好，後來，科里又來個大學生，頂替小張的位子。你說的沒錯，公司里來了好幾個大學生實習，電腦部就來了兩個，在弄什麼報表微機化，工資表也在設計編程呢。”周陽說的這些，小王早就知道，

“其實，銀行確實不錯，這兩個傢伙跳槽還真的有點眼光，”小王說，“不過，進銀行，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怎麼講？”周陽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進銀行，首先要有學歷，那兩個人，都是大專院校，而且，所學專業也是經濟類的吧？最重要的一點，”

“經濟類的，我也是啊，你不是也是經濟類的嗎？我是財務會計專業，你是財經專業”周陽打斷小王，

“這個不假，按照你我這樣的專業，銀行肯定是要的，而且，現在，銀行要這種有一定實際工作經驗的，在公司裏邊干會計的人，你說剛畢業的大學生，銀行也要，那畢竟沒啥經驗的，”

“對對，這話我愛聽，況且，你就說我吧，哪點比他們倆差啊，我還是兩次評為公司先進工作者呢，干出納五年多了都，對吧？”周陽說的吐沫星子都要飛起來了。“而且，他們倆我了解，沒啥背景，沒啥後台，一個是蘇北人，一個是安徽人，都不是本地的，不會是走門路進銀行的”周陽十分肯定的說，

“可是，有一點比較重要，”小王說，“現在銀行招聘，要看編製的，就是說，銀行要幹部編製，工人編製，銀行是不要的”，

“哦”，周陽抓了一下頭皮，“我這個編製是工人編製，我們是商業系統委託代培的，編製是工人，”

“對啊，商業系統沒有那麼多幹部編製名額的，就像你這樣系統內委託代培生，那肯定是工人編製，所以啊，要想進銀行，估計難啊！”

小王說的確實是這麼回事，周陽聽了，真的不說是灰心喪氣，那也差不了多少，這條進銀行的路，壓根就不是為他開的，幾乎是門也沒有。周陽最感興趣的事，就這樣戛然而止的聊不下去了，

“那你是可以的吧？你應該是幹部編製吧？”周陽覺得一陣尷尬，馬上引申話題，問小王，

“我啊，”小王樂了，露出一臉的不屑，“不瞞你說，現在除了在公司上班以外，我還給其他公司兼記賬，有個老會計教我怎麼做會計報表啥的，我現在給人家兼職做賬，收入這塊兒還是不錯。另外，在節假日帶帶團，收入不比銀行差啊，最主要的是，比較自由自在沒約束，”，

“哦哦”，周陽覺得，自己真的是接觸面太小了，整天的悶頭在公司裏邊上班，努力工作，盡心儘力，拿死工資，還那麼累，看看人家，

“對了，公司最近貌似有大事要做，你聽說沒？”小王問周陽，

“聽說一些，不是很知道，就聽說浦東開發啥的，要去浦東參與啥項目，”周陽其實也有所耳聞，只是不是那麼在意這種事，

“公司是要在浦東搞一個分公司，造一個百貨大樓，需要派人過去的，”小王說，

“哦，那是不是需要財務人員啊？”周陽眼睛一亮，馬上問道，

“那是肯定的，”小王說，“聽我女朋友說的，公司目前正在考慮人選呢，據說是辦公室主任帶隊去，”

“哦，是這樣啊，這可是個機會呢，”周陽說，

“是的，真是個機會，浦東開發，那是全國的開發，那要是去了，不比在公司里強啊，據說還有出差補貼，就哪怕是出去鍍鍍金也好的，”小王說。

周陽聽到這裏，覺得還真是個機會，自己目前在公司裏邊總是出納，還不如出去鍍鍍金再回來，那也是說起來是浦東回來的，那經驗上也跟現在會不一樣的。看來今天跟小王聊聊還是有收穫的，至少知道，銀行這條路，是死定走不了的。但是，條條大路通羅馬，上帝把一扇窗戶關了，會打開另外一扇窗戶的，周陽這個時候，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跟小王聊到這裏也就差不多了，他們出了咖啡廳，各自忙自己的事去。

自從跟小王聊過以後，周陽這些日子，心緒萬千，真的動了心。他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不安心的人，年紀輕，想干點事。就目前的狀況，周陽看不出今後的前途，老會計們正當年，不可能把位置讓出來培養他周陽，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所以，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挪活，樹挪死，這個道理，他是知道的。

周陽越想越坐不住了。回去在家裏曾經跟父母說起過，工作想換個環境。他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國企職工，做事都是那種一個字吐出去不會變的，規規矩矩守法的，因此，這種家庭環境，造就了周陽的性格，踏實本分，不去動歪腦筋。因此，像那種跳槽的事，周陽是不會幹的，頂多就是在原來的基礎上，能否換個環境？這也是他父母給的建議，不要離開公司，畢竟這麼多年下來，也是老職工了，大家都互相了解，知根知底。

那麼，小王說的浦東開發的事，就給周陽提了醒，本來他沒在意這個事，也是風傳風語不確定的消息，經過小王的肯定，那就八九不離十了，小王的女朋友，就在總公司辦公室做助理，辦公室跟總財務科，還是同一個樓面，小王女朋友，周陽當然也認識，抬頭不見低頭見。那天在樓道里，就遇見了，周陽就問了一下，

“聽說浦東開發，我們要有人過去？”周陽問，

“是的，總經理辦公室正在籌備這個事，你們財務上也要過去人，具體人選，你們科長肯定在考慮呢，怎麼？你有意思去？”小王女朋友瞪大眼睛問周陽，

“我就問問，不過，我也確實感興趣一些，”周陽支支吾吾的說，

“其實，我跟你說，這個確實是個機會，出去鍍鍍金再回來，也不錯的，跟着辦公室主任出去，不會吃虧。”

“哦哦，”

“現在好些人在打報告報名呢”

“哦，這樣火爆啊？”

“是的呢，大家都想去呢。”小王女朋友非常肯定的說，

周陽感覺到一陣心急，但表面上還一邊應付一邊找借口回到財務科。既然大家都想去，那應該不是壞事。這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