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
1924年4月二十八日,農曆三月廿五,宜嫁娶。
時值早春,京城日暖熏煙,敲鑼打鼓,望着遠去婚車的背影,清泱提着行禮箱走到了沈府大門口,站了好半天才等來沈府門衛引她進去,今日沈家長女大婚,忙忙匆匆,自然是都忽略了她這個投奔的遠方親戚。那年她17歲
鬢秋,既沈鬢秋,先為城北岑家長女,嫁於沈家行十七沈琅。二人情頭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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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便到了立冬,十一月,初南下的鬢秋便染了風寒,南方的冬日不必北方爽快,是涼濕透骨的陰冷,那日午時南京下了好大的雪,因身子實在不適便裹着大衣依靠在窗旁望雪,忽然傳來響亮的馬鳴聲,大門猛的打開,一位身着黑色大衣的少年攜夾着風雪大步跨進,下人忙着用干抹布給他擦。
彼時的沈北川臂彎里抱着一束用紙包的臘梅,烏黑的眼睛隔着一成薄雪望着清泱,風煙俱進,他眼角的一顆淚痣若隱若現,真是一幅旖旎風光。清泱看呆了好一會兒,望他一路徑直走來,走過後空氣中似乎留有淡淡梅香。
沈家晚宴上,基本家族老小都未缺席,清泱撇見今早才見過的少年,沈北川一身肅穆戎裝,英武俊逸。沈老將軍亦是不知讓下人向沈北川傳訴了什麼,沈北川忘了一眼清泱,嘴角一勾笑,便放了筷子走了出去,不只是錯覺還是什麼清泱總覺得沈北川有些生氣。
次日清晨清泱便見到了沈北川惹老將軍生氣的本事。沈北川是沈將軍的小兒子,自小便與沈將軍的雷厲風行有些不對盤,沈將軍打仗半輩子,軍人出身自然也不慣幼子的隨意。外面嘈雜的異動將清泱從夢中驚醒,隨遇裹衣扶門走向外,一些人圍在後院,沈北川穿着薄薄的單衣,僵直的站在一口寫着“思過井”的枯井旁,雪撲簌簌地落在他發梢和肩膀上,很快看熱鬧的眾人就散了。
清泱捂着手爐身子還冷的發顫,沈北川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彷彿冰雪與之融為一體,過了半晌清泱踩着雪走到他身前,把手爐遞了出去,沈北川抬頭看了清泱一眼,清泱忍不住開口:“哎,你倒是接着呀!”沈北川望着清泱,清冷的眼睛無端有幾分誘人,清泱臉一紅把手爐塞進他手裏匆匆跑遠。
那時他們的初遇。
@沈北川(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