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趕下海去

西線

提比里烏斯·布魯圖斯從本土調集來了更多部隊。

同時他還向羅馬盟友西庇阿家族請求派兵增援。為此向盟友開出優厚條件：與之同分富庶的希臘半島的領地。

提比里烏斯逐步摸清了馬其頓海軍的行動規律，根據規律再派遣海軍趁馬其頓巡邏空當間歇運來大量物資和本土增援部隊。他們甚至不惜冒着危險在有海浪或者風雨天氣時進行運輸。

這天，馬其頓海岸預警隊發現了大量敵軍部隊在登陸，立即回報安提戈諾斯。

安提戈諾斯馬上帶着第四軍團啟程，開往阿波羅尼亞城外，截住提比里烏斯通往援軍登陸點的道路。

同時他派傳令兵火速趕往達馬索斯處。

傳令：達馬索斯立即率領第一軍團前去迎戰羅馬前來增援的灘頭部隊，一定要把這支部隊趕下海去。

增援提比里烏斯的是由阿姆留斯·布魯圖斯將軍帶領的羅馬第十四軍團。

這是一個滿編軍團，編有：十二個羅馬青年團、兩隊羅馬標槍兵以及六個騎兵中隊。戰鬥力十分可觀。

阿姆留斯帶着士兵們走下運輸船，整理隊列。正當他們編好隊形要開往阿波羅尼亞城時，迎面壓來了黑壓壓一片軍隊。

是達馬索斯的第一軍團。

阿姆留斯毫不猶豫，下令呈戰鬥隊形列陣。

他給士兵們做戰前動員：

“看來我們挺幸運，一來到這就有仗打。該死的異邦人！他們膽敢與我們敵對或更卑鄙的讓別人代替他們做然後還希望別人把他們看作男人。哼，我只想說：我們會像屠宰牛羊一樣對待他們！

你們都知道！我是個真正的傳統羅馬人。我信奉紀律，尊嚴及義務。我堅信羅馬的命運就是統治世界。我也相信我們自己的命運，那就是這裏，一個全新的起點！

知道嗎，這裏是戰場，我們並不畏懼在此捐軀。但我更堅信勝利將屬與我們！”

羅馬戰士高呼致意。

達馬索斯也看到了這樣一支軍容嚴整的大型軍團，現在雙方勢均力敵。

馬其頓第一軍團的大體配置是：

十三個長槍方陣，其中混編有馬其頓方陣兵、應徵長槍兵、民兵方陣。一個輕步兵大隊，四個輕騎兵大隊。

達馬索斯雖曾親臨過幾場戰鬥，但往往都是小規模戰鬥。這樣的大型軍團會戰，他還是第一次坐鎮指揮。

他一向是個好的總督及城市建設工程師，遇到這樣的情況他還是得多多自我勉勵，不能讓將士們失望啊。

情況緊急，如果現在不阻止敵人匯合，那麼以後再想把布魯圖斯家族趕走就更加困難。國王選擇無條件信任自己的孩子了。

達馬索斯的動員，簡直更像是在共同勉勵：

“我親愛的將士們。此刻我與你們的心情是一樣的，我們共同面對着一個強大的敵人。可能你們有點緊張，我也是。但是我們現在是戰士，是捍衛馬其頓王國的一道鋒線，因此我們絕不可能退縮。

我一向被公認為哲學家。有人問我：

“我們為什麼在這裏？”

這往往很難回答...

但是今天的答案再簡單不過，我們來這裏是要宰了那些雜種！你們看到那些人渣了嗎？看到了嗎？

我們，家族中最高貴，最勇敢的人為什麼要拿起劍來？因為這樣，我們就可以狠狠地教訓那些懦夫。讓百年之後的人們仍然可以對此津津樂道！

我告訴你們不要怯陣。我們為什麼不虛敵人？因為你們是我從希臘地區挑選並精心訓練出來的戰士。

有大名鼎鼎的斯巴達勇士參加我們的步兵方陣，你們可以稱得上馬其頓最好的步兵部隊。

所以我給你們定名為希臘第一軍團。

今天，檢驗你們名號的時刻到了！勇士們，讓羅馬人好好看看我們馬其頓方陣是為何威震天下的。

抓牢盾牌！握緊長槍！戴好頭盔！拋卻恐懼！記住：你們是高貴戰士的子孫！抓牢盾牌！握緊長槍！磨快刀劍！這是決定命運的日子，無數人的命運將在此裁決。”

當他自己說完時，都懵的不知道要不要再加點什麼。

將士們夠捧場的，畢竟是自己帶出來的兵。他們已經大聲高喊着要幹掉敵人。

羅馬軍容確實擺的十分嚴謹，各方陣都是整齊的長方塊，看起來也特別美觀。

阿姆留斯見對方的將領遲遲不動，一定是比較保守的作戰方法。於是，他下令羅馬人全軍前進。

這是海岸邊上，遠處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馬其頓一方處於較高的位置，但兩軍高低落差並不明顯。

當羅馬標槍兵抵近進入射程，他們開始掏出標槍向馬其頓人投擲。

達馬索斯知道羅馬步兵的作戰順序，他讓輕步兵分散在方陣前，以沖銷敵人的重型標槍的傷害。而且他們可以用標槍還擊。

但羅馬戰士標得挺遠，還是有不少標槍射中了方陣步兵，中槍的士兵倒了下去，後邊的隊友頂上來補位。

兩輪打擊后，羅馬青年軍開始一齊從正面衝上前來進行近戰。緊跟着羅馬的輕騎兵也分為兩翼，向方陣包圍過來。

馬其頓方陣步兵以密集隊形守衛防線，不斷地用長槍猛戳敵人。有從中路衝過來的羅馬輕騎兵撞到長槍陣上，立刻連人帶馬被挑翻，一個羅馬輕騎兵中隊基本上瞬間就所剩無幾。

達馬索斯特意把精銳的馬其頓方陣兵部署在兩側邊上，就是為應對敵人騎兵部隊的抄側。

敵軍開始行動后，他下令讓右側兩個方陣拉長並向內側后側回收，這樣右側部隊正面朝外。當羅馬的輕騎兵衝過來時，右翼有了保障。輕騎兵強行突破槍陣，結果占不到便宜反而損失不少。

應對羅馬騎兵進攻，達馬索斯沒有讓騎兵分成兩隊應戰敵人，而是集中四個大隊一起發動左翼進攻。

羅馬輕騎兵中隊的作戰素質要高於馬其頓輕騎兵的，如果分開騎兵進行會戰就不一定能取勝。

這樣以集中單位面積的兵力彌補質量的不足，獲勝就容易的多。

馬其頓輕騎兵在達馬索斯將軍的帶領下，很快就壓住了敵人這邊的騎兵，並給予其重創。阿姆留斯看到他右翼騎兵的情況，立刻帶着衛隊上來支援。同時下令他們左翼的騎兵撤出戰鬥趕往這邊支援。

阿姆留斯的反衝鋒起到作用，就近的一個羅馬青年團也跑步過來幫忙。

馬其頓的騎兵包抄戰術被頂住了。這時，後面來的馬其頓方陣步兵也加入了戰鬥。

雙方在這裏陷入混戰。馬其頓一方處於局部數量優勢。達馬索斯急了眼，拚命地往前擠，左手持槍右手仗劍。槍刺劍砍，還一邊大聲招呼隊友跟上。他明白羅馬的左翼騎兵趕到后，若從他們背後衝擊就危險了。

在將軍的鼓舞下，騎兵們奮力砍殺，再加上數量優勢，最終趕在敵人支援到來之前，把這一側的敵騎兵拼光耗盡。羅馬的將領阿姆留斯也在騎兵混戰中被殺掉了。當羅馬另一部分騎兵趕來時，馬其頓騎兵以乘勝之勢衝上去將其解決。

雙方步兵亦是是陷入了鏖戰。先開始馬其頓正面對陣還佔有優勢，可戰鬥了一氣，羅馬人改變戰鬥方式。

幾個方隊配合分工，有前進的有後撤的，引誘馬其頓各方陣之間拉開距離。

馬其頓兩邊上的方陣兵先錯開隊形，漏出了側翼。羅馬青年軍早已繞道了側面，砍殺漏出側面的步兵。

馬其頓方陣是個很好的硬直步兵隊形。但是弱點就是側面和背後，尤其是當整體打開槍陣時，方陣側面的士兵特別尷尬。

他必須保持向前姿勢以保證隊形完整，而外側又沒有隊友可以依賴。一旦側面受到進攻只能分出幾名士兵來，持短劍獨自應戰。這還是作戰的能力強、經驗豐富的馬其頓方陣兵才有的素質。

所以當羅馬人拿着短劍，從側旁衝過來時，長槍又發揮不上作用。

馬其頓的步兵們漸漸地陷入苦戰，而靈活的羅馬方陣前後夾住一個方陣，前面的一隊用長盾抵擋傷害吸引注意力，繞道側面或後面的隊友則進行肆無忌憚地砍殺。

有的馬其頓方陣兩兩配合，分開后又相對合攏，從而把吸引火力的羅馬兵擠在中間捅死為止。

也有的乾脆放棄槍陣，拔出刀短兵相接。

馬其頓第一軍團經受住了第一場大戰的考驗，他們為馬其頓王國爭得了榮譽。

即使第一戰就陷入到了惡戰當中，他們仍然作戰勇敢，不畏強敵。他們是真正的斯巴達勇士。儘管戰鬥中很多戰友犧牲了，但剩下的兄弟會撿起戰友的短劍，高高地舉起軍團戰旗，死拼到最後，為維持戰線而決不放棄陣地！

騎兵就是馬其頓的戰場靈魂，從始至終都能見到他們馳騁縱橫的身影。

騎兵大戰，槍來劍往只為爭取主動權。

奪得戰役優勢后，回過頭來，幫助隊友們收拾殘局。他們殺回來，對敵人步兵進行衝擊。

一時間，衝散的隊伍，撞飛的羅馬士兵。這樣的場景預示着羅馬人敗局已定。

輕騎兵繼續緊追不捨，將殘敵消滅在岸邊，只有極少數的敵人騎兵退回了船上。

羅馬人的第十四軍團被馬其頓人“撤了編”。

這邊開戰不久，第四軍團那邊也打起來了。

提比里烏斯對於馬其頓人阻斷其增援的事情十分惱火。他立刻糾集城中主力出戰，去迎擊安提戈諾斯的部隊。

兩軍相遇，分外眼紅。話不答語，就互相衝撞上了。

第四軍團是精銳之師，士氣旺盛；羅馬軍團則是滿帶怨氣，要衝破阻礙與友軍會師。

大家沒有陣前交流，沒有多餘的佈陣對峙。

直接步兵對步兵，騎兵對騎兵，大混戰。戰場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騎兵攪在一起，鞍上人戰人，鞍下馬拌馬。槍來劍往，都是你死我活的戰鬥。

有的騎兵從馬上扭打下來，站着打起來，又聽到隊長的命令重新爬上戰馬飛馳衝鋒。

雙方將領看着眼前這陣勢，覺得誰都占不着便宜，況且另一邊的戰鬥還不知勝負，萬一是對方獲勝增援過來可就麻煩了。

打了大半天，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於是，提比里烏斯想先讓將士們喘口氣。他下令鳴金收兵。

可不想對方將軍也想到一塊去了。安提戈諾斯幾乎也是同時鳴金收兵的。分開后，兩軍各回陣營，頭都不回。

阿洛尤斯從前線撤下里，不解地問國王為何收兵，安提戈諾斯說道：

“這樣拼下去的話，雙方都拼沒了。誰也占不着便宜，如果第四軍團打沒了，羅馬同盟軍的後續部隊來了，我們用什麼抵擋？

羅馬人還會來的，肯定還有更多的敵人登陸上岸。我們的職責是把他們統統趕下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