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火
對於實力越強的人來說,每一次戰鬥的消耗越大——就像體積越大的動物運動時所需要的能量更多,對於某些人來說,戰鬥一次修整半個月是很正常的現象,在這個群體中,步茗顯得格外特殊。
別說是曾經化神的元后,就算楊孝良親自動手結果也差不多。
步茗基本上算是一個殺不死的存在了,更何況沒人能狠下心來,親手殺掉自己女兒倖存下來的身體——再怎麼天資縱橫也不行。
所以那個神棍說的沒錯,雖然在當時聽起來荒謬的可笑——一個男人的情劫會落在自己女兒的身上。
當初還將那段似是而非的預言當一出倫理大戲來聽呢……
再怎麼放肆,步茗也不好意思當著丈夫的面再和程寶兒進行什麼“交流”,留下了一大箱據說可以和頂級靈石相媲美的海洋灰燼以後就告辭離開——一家之主的狀態顯然不好,竟然連送客的意思都沒有,雖然兩個人一起走並不能減少步茗不行的距離,但是也表明了一種態度。
這些都不是步茗應該操心的——相比於那個沉寂了小半年的[末世基金會],成為燕京城第一富豪這種事都像落在大海上的一片葉子。
這個雞肋的異能平時,每一分每一秒的運轉都消耗了龐大的能量,而這份能量的去向似乎是一個穩定的隱藏空間——步茗用世界上最高級的因果型能力[程式設計師]一百多天的追蹤只查出了全過程的12%。
[基金會]的胃口越來越大,就像連着胎兒與母體的臍帶,步茗這個“母親”無法滿足這麼大的能量需求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今天,苦苦追尋的源頭竟然自己出現了,似乎是受了來自不同方面新知識的刺激,這是步茗想到唯一的答案。
如果從周清那獲得的“知識”足夠特殊,那麼程寶兒構成樹樹的那部分就顯得格外簡單,適用於任何物質,按照修士的話來說,就是“觸摸到了大道的邊緣”。
……所以,[末世基金會]實際上是一個擁有十三個股東的全球集團的……股東身份?
實在沒有其他的詞語能夠形容這麼奇怪的能力,了解的越多,步茗越能發現這個能力的限制,簡直精確的如同合同,每一個字眼、每一個細節都值得仔細思考。
給一個在誕生在自己身體裏的的能力打工,步茗以前從未考慮過這種可能性。
[自愈因子]每次對身體的修復就是一次自然的進化,所以步茗的進步速度和受傷的程度成正比——這種恐怖的速度不但讓她在新崛起的異能者中處於頂尖地位,也將多年前作為一名女巫留下的暗傷變成了更加堅實的基礎。
剛買好的房子又不能住了,乾脆變成實驗場地好了。步茗小心翼翼的將[愚者]放進[賢者]帶回來的又一個“包含物種起源的生命力”中,對自己親手創造出來的人工智能給予了極大的希望,在最開始實驗階段就投入了數萬海洋灰燼,建造了這個試驗場地。
相比於建造具體細節的那些消耗,購買地產的幾千反而成了不起眼的一小部分。
用來扭曲時空的[讖文——破損傳送陣]遍佈在四周,失敗的傳送類符文反而在這裏起了無與倫比的保護作用——隨意踏進的人可能被任意傳送至莊園的任何角落。
身體的一部分可能會出現在搶的另一端,另一部分有可能會出現在莊園的正中央,甚至還有可能眼球被隨機傳送到了大腿上,視覺神經的末端連接在股骨……一切可能性全憑想像。
而這只是第一道圍欄,[賢者]將岩漿蠕蟲連同高溫岩漿一起變成[晶蔓]輸入體內以後,力量又得到了一次巨大的增長——步茗都沒把握壓制的那種。
既然能接受被自己的能力束縛,那麼有了自己的想法,偶爾耍耍小脾氣的傀儡也可以……吧?
噢,對了,或許是因為接受的都是未經人為修飾的事實,[愚者]自我生成的核心思想對人類的形容充滿了“善於偽裝”、“無法改變的動物性”、“以破壞為本能”、“消失更有利於生態環境更利於生物生存”
之類的看法。
接下來的十天,步茗拒絕和所有人見面或以任何形式交流,整個人就像社會性死亡,完全封閉在“深海莊園”里。
隨後整個人就真的社會性經死亡了——沒有人知道有關消息,也沒有人經過查證的確認發現步茗的任何蹤跡。
而周清卻覺得一切都巧極了,自己剛有了這麼個模糊的想法,而計劃的主要人物就主動幫自己完成到了最後的一步。
“和我的異能有關係,我得去找其他人。”
只是簡單到能產生歧義的解釋以後,步茗就打定了主意,閉上嘴,不再多說一句話。
〔夢境〕的存在並不穩定,在步茗傷勢最重的時候,有了崩潰的跡象,所以無論是能長出海洋灰燼和其他富含能量的寶石的物種還是無法複製的信息碎片,都需要一個妥善的保存地點。
難道還有什麼地方比高能局後院更安全的?
既然我讓你省了這麼多的功夫就達到了目的,那麼也拜託你照顧一下我的深海莊園吧。周清理解了步茗沒有說出來的潛台詞,微笑着點了點頭。
“還有別的事嗎?”步茗有些不自在的將視線轉移到擁有悠久歷史的黑胡桃木門上。
周清輕輕的笑出了聲:“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
當然想了。
其實自從步茗踏入燕京城的那一刻,這個疑問就一直存在了。
在步茗,或所有人的認知里,高能局的存在絕不是為了讓華國境內的異人們團結起來,組成一個被政府認可的組織,恰恰相反,“高位能量管理局”對於異人來說如同系在惡犬脖子上的電擊項圈,除了一層“有主”的身份以外就是監控和管理——周清這個所謂的局長不得不親自下令將自己的堂弟流放到莆原才算讓某些人滿意。
當年那份文件上寫的“邪惡”、“反動”、“威脅”之類的字眼簡直讓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