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劉翁主長安私會

第88章 劉翁主長安私會

劉徹在御書房召見張翼德,問道:“張愛卿說有要事向朕稟告,究竟是什麼事?”

“啟稟聖上,此事是與任使君有關,還牽連到當年七國叛亂一案,所以卑職一定要向聖上稟明。”張翼德拱手說道。

“使君和七國叛亂?這件事不是已經說清楚了,雖然英卓是吳王餘黨,但使君真心改過,與叛黨並無瓜葛,且這次又助我們破獲聶宗義一案,也算將功折罪,就不用再糾纏於他的身世了。”劉徹有點不解張翼德為何舊事重提。

張翼德鄭重其事地說:“卑職要說的是使君的真實身份。”

“真實身份?”

“其實,使君並不是英卓的兒子。當年周亞夫將軍麾下的大將劇孟,帶兵追殺英卓到懸崖盡頭,逼英卓拋殺吳王幼子來換取他們父子的性命,可英卓拋下的並不是吳王之子,而是自己的兒子英俊。英卓用移花接木之法騙過眾人,僥倖保得吳王幼子的性命,這便是使君!”張翼德將從聶宗義口中聽說和使君自己承認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稟告劉徹。

劉徹聞言甚為吃驚,一是為自己受了這麼久的蒙蔽還全然不知,不但讓使君為太皇太后治病,甚至還準備將他當做國之功臣來嘉獎,二來也是為英卓之舉很受震撼,他根本無法想像英卓當年為了保住故主之子,而親手將自己的兒子拋下懸崖時是怎樣的心境,又是需要多大的勇氣,他才能下得去手!

劉徹不得不對英卓另眼相看,他不得不在心底里肅然起敬,英卓的確是個世間難得一見的奇人,是條值得尊重的好漢,只是當年他明珠投暗,才會落得如此下場。以英卓這般忠肝義膽之人,仍懷有幾分愚忠,即便是到了最後行刑的時刻,也從未對自己追隨吳王一事後悔過吧,也不知是該叫人讚歎,還是讓人感慨悲哀。

如今擺在劉徹面前的最重要問題還是使君,既然他已經知道使君的真實身份,按理來說,斬草除根,使君絕對不能被放過。使君是吳王的親生兒子,誰知道他如今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在掩人耳目,以待日後抓住機會一舉報仇呢?但是劉徹又打心底里不太願意相信使君是這樣冷酷無情的人。從少年時的那次接觸,他就覺得使君是個渾身充滿正氣之人,並且使君是“錢王”在世上的唯一傳人,擁有舉世無雙的鑄幣技藝,若是殺了使君,對他想要實施的幣制改革來說絕對是一大損失。

一面是叛黨餘孽的罪名,另一面是他的宏圖大業,劉徹並不認為沒有使君他的大業就難以完成,但少了使君,這件事必定會變得更加艱難。在這世上,可能沒有人比使君更了解銅錢了,他的確是個難得一遇的人才。經過前四次的錢幣改革,雖然國庫有了錢,但老百姓生活是越來越苦,到目前還無良策,所以即便是皇帝,也需要人來幫他治理國家,而這個人卻是叛賊之子。

那麼,這使君到底是該殺還是該留……

劉徹一時之間實在難以抉擇,只好下旨先將使君打入大牢。

使君沒想到自己又一次回到了熟悉的牢裏。走過先前住過的牢房時,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隔壁牢房,卻已空空。使君心頭一緊,他記得那位老者說過,進了這牢房的人,沒幾個能活着出去的,當初他還能被釋放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那老者他……

“獄卒大哥,以前被關在這邊的老人家,他到哪裏去了?”使君忍不住問道。

這次使君入獄受到了張翼德的特別關照,獄卒們自然不敢怠慢,好聲好氣地回答說:“老頭?噢!你是說……韓安國,韓大人?”

“韓安國大人?”使君愣了一下,這個名字在腦海里旋轉了半天,他才反應過來為何會覺得耳熟。

韓安國原本是梁國丞相,當年梁王劉武還在世時,韓安國深得其信任,也參與過七國叛亂時梁國與叛軍的浴血奮戰。但後來梁王為爭奪太子之位,暗殺朝中反對他的老臣,事情敗露之後,因為有太后求情,做皇帝的哥哥劉啟免了梁王的罪過,但是終究要給天下一個交代,找一個人出來當梁王的替罪羊。韓安國自告奮勇地承擔下了所有罪名,被判打入死牢候審。

他在牢中一待就是好多年,世人好像早已遺忘了他,甚至梁王都已病歿,他還在牢裏如同行屍走肉地活着,日復一日,他自己也記不清楚已經過去了多少個春夏秋冬了。

使君作為一個後輩,也是在一些傳奇故事中才得以知曉韓安國的大名。這位相國忠肝義膽,有謀有略,實乃治國良才,只因梁王一事無辜入獄,他雖心甘情願,卻着實浪費了一身才華。

原來那人是韓安國,難怪當時他能給予自己這麼多箴言,幫自己熬過了最為艱難的歲月……

想到這些,使君不禁百感交集。“他已經不在獄中了嗎?”他委婉地向獄卒問道,實在不願往壞的方面去想。

獄卒笑了笑說:“韓安國大人可是走福運了,在獄中待了這麼多年,終於當今皇上想起他來,珍惜他是個人才,把他給放出去,還讓他在宮中當大官呢!”

使君一顆揪着的心放了下來,沒想到事情峰迴路轉,所以即便自己現在身陷囹圄,也未必前途一片灰暗啊!使君既為故人感到高興,又從中受到了極大的鼓舞。原本以他的身份,皇帝應該當即下令殺了他才是,可如今只是將他關押起來,延後審理,說明事情亦有轉圜之機。

轉機,或許就在明日吧!

悠然下山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她本是下山來方圓賒貸行找使君,卻得知了使君還沒進長安就被抓起來的消息,官府也一直不許任何人探望。而後又聽說漢軍同東甌軍隊擊潰了閩越軍隊,也破獲了聶宗義私盜鑄幣一案,使君和張翼德竟是立下大功。

大家喜出望外,在賒貸行里等待着使君歸來。可沒等他們高興完,噩耗就緊跟着傳來,使君的真實身份暴露,又被皇帝打入了大牢!姑娘們在家裏急得團團轉,可他們都是草根庶民,又能有什麼辦法?

張翼德從皇宮出來之後徑直來到賒貸行,告訴他們聖上並未決定要如何處置使君,使君還有一線生機。一群人圍在一起商量對策,你一言我一語,卻都沒有一個萬全之策。雖然皇帝也不想殺使君,可終究需要一個能讓天下人信服的理由。

“時辰不早了,我們先討論到這裏吧,你們若想到什麼好辦法,記得來張府找我。”張翼德交代完這些,便離開了。他出門時,恰好與來人擦肩而過。張翼德一眼認出,進來的人是淮南王劉安之女,劉陵。

“翁主?”

按說淮南王現在應該在淮南國,翁主劉陵又怎會出現在長安?

劉陵並不認得張翼德,無瑕他們上前向劉陵介紹張翼德的身份,劉陵才知道,張翼德是皇上的貼身侍衛。

“張統領年紀輕輕就擔任侍衛統領,想必少年有成,失敬了。”劉陵不卑不亢地福了個身,以示尊重,既不失禮,又有幾分傲氣,真有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

張翼德對劉陵並不陌生,這劉陵絕非尋常女子可比,她是淮南王的左右手,比一般女子都更有遠見卓識,也比一般女人更加驕傲。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劉陵面前表現太多,以免讓劉陵懷疑自己,只是點點頭就匆忙離開了。

無瑕他們並未察覺有什麼異樣,很熱情地同劉陵打招呼。

“對了姐姐,你怎麼會突然到長安來?”

“是啊,翁主,你來也不說一聲,我們好去外面接你呀!”

“翁主!”

無瑕、悠然還有探梅把劉陵圍住,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好像暫時把使君的煩心事放在了一邊,只有朋友相逢的愉悅。

“近來太皇太後身體欠安,數度傳來病重的消息,可是爹爹又不便親自來長安,所以派我過來聊表慰問。”劉陵解釋道。

“那姐姐今天過來是為了看望我們?”無瑕問道。

“這是其一,我也聽說了使君的事情,特來同你們商量,看有沒有什麼地方我能幫的上忙。”劉陵擔憂地說道。

“姐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這次使君哥哥牽涉重大,姐姐和義父實在不宜攙和進去,還是讓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吧。”無瑕不懂朝堂之事,卻也明白其中利害,而淮南王身為諸侯王爺,與使君之間產生的瓜葛越多,越容易惹來更大的麻煩。

劉陵心領神會,她這次來到長安,的確是為了使君之事而來,畢竟使君的鑄幣才能無人能及。淮南王一直想利用使君的技藝為自己所用,他們絕不願看見使君被皇上處置。但這次事關重大,劉陵清楚不能輕舉妄動,只能靜觀其變。

姐妹們一起吃了頓飯,劉陵就先行離開了。她出門坐上轎子,一路上也是心事重重。

轎子忽然顛簸了一下,劉陵聽見外面轎夫在呵斥,掀開轎簾,只見前路被一瘋乞丐攔住,轎夫正在打發他。

瘋乞丐笑呵呵地舉着什麼東西,讓轎夫轉交給他的主人劉陵。轎夫大叫着要追趕瘋乞丐,劉陵卻覺得事有蹊蹺,於是喝止轎夫,讓他把東西拿過來。

劉陵接過來一看,是一片絲帛,上書:五日後春滿酒樓見。以及一條殘缺的竹簡。

當劉陵看到那條竹簡時一下子驚住了,連忙讓轎夫把乞丐帶過來,可這時候瘋乞丐已經不知所蹤。

劉陵立刻吩咐回府,然後修書急令人快馬加鞭送到淮南,讓淮南王去查看書房暗室裏面保管的那幾卷有關錢幣鑄造的竹簡。

淮南王得到消息之後也很是吃驚,慌忙地打開書房暗室,抽屜里那些視若珍寶的竹簡連同盒子不翼而飛,而他甚至不知道是何時發生,何人所為。

他趕緊回信給劉陵,讓她追查此事。

等候回信的這幾日,劉陵思量幾許,對方既然能拿出竹簡,又說是五日之後,留給她足夠的時間詢問淮南王印證此事,說明竹簡確已被偷。而且想告訴她,走這一趟是絕對有價值的。只是不知對方究竟是什麼來頭,敢打起淮南王府的主意?最直接的處理辦法就是按照絲帛上說的去做。

五日之後,正值晌午時分,春滿酒樓里熙熙攘攘。劉陵神態自若地走進大廳。

“喲,是翁主大駕光臨。您預訂的膳食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樓上包房,請跟小的來。”掌柜的湊上來,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劉陵並沒有在這酒樓預定什麼筵席,但是這掌柜卻認得自己,並且讓自己跟他去包房,想來其中必有蹊蹺。

劉陵沒有多言,跟着掌柜的往樓上去。

掌柜的徑直把劉陵迎到了最裏面的包房,將她請進去。門剛一關上,掌柜的就換了一副面孔,皮笑肉不笑地對劉陵說道:“翁主果然是聰明人,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劉陵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這掌柜的就是約她來酒樓見面之人。她慢悠悠地坐下來,面帶三分笑意,笑中卻又透着半分凜然。“想必你應該準備好了我不殺你的理由,否則,以你盜竊王府的罪名,怎敢這般理直氣壯地站在本翁主面前?”

掌柜的半佝僂着身子,向劉陵拱手笑道:“翁主要是真有殺心,今日就不會只身前來。”

誰知他話音剛落,劉陵騰躍而起,飛快地從袖口摸出一柄匕首來,用刀刃將掌柜的逼到牆角,壓低了聲音威脅說:“我若是想殺你,根本用不着第二個人,你明白嗎?”

“早聽說翁主文武雙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但翁主您可要想清楚了,如今只有我知道那竹簡的下落。小人的性命微不足道,可那竹簡的價值,想必您比誰都清楚,若是一錢不值的東西,王爺也不會費心收藏。”掌柜的收起笑臉,用深邃的表情看着劉陵。

劉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概是高高在上的翁主,習慣了對別人頤指氣使,突然有人反過來要挾她,自然怒火中燒。

不過劉陵分得清輕重緩急,慢慢收起匕首往後退了兩步,直勾勾地盯着掌柜的:“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又何必拐彎抹角?做賊的無非兩個目的,一是為財,二是為命。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想要我的命,既是為財,不妨直接開價好了,你手裏的東西……”

“翁主殿下,我若是想賣這竹簡,比你淮南王府出得起價的人未必沒有,我何苦費這麼大的勁兒安排這一切。我今日想與你談的,可不僅僅是這竹簡這麼簡單。說實在的,這竹簡留在王爺手裏,未必會有什麼用途,但在我這裏,就大不一樣了。”掌柜的始終在賣關子,聽得劉陵都有些不耐煩了。

她一向是個直爽的人,尤其是在這種場面,見不得拐彎抹角,徑直說道:“那我們還有什麼可談的?這東西你若是不打算讓我贖回,為何還要繼續談下去?”

“王爺留着這些竹簡,不過是為了找一個合適的人來練就這一身鑄幣本領。如果我們合作,我保證能讓他如願以償。翁主說得沒錯,我的確是為財而來,但這筆財,不是我的,而是我們的。”掌柜的特意在自己和劉陵之間比畫了兩圈,示意這件事情是和他們兩方都有關的。

劉陵微微皺起眉頭,不解地看着掌柜的:“你什麼意思?”

“王爺擁有整個大漢規模最大的鑄幣場,只要有適當的人相助將其壯大,來日淮南定是富可敵國。如今淮南國有財力,而我有能力,只要我們聯手合作,即便是圖謀天下,也不為過!”掌柜的瞬間壓低了聲音,對劉陵說道。

“大膽!”劉陵厲聲喝道,“你怎敢說出如此忤逆不道的話?就憑你這些話,本翁主就可以治你死罪!”

“是是是,是小的失言,小的只是想讓翁主明白,只要咱們能合作,就有滾滾財源。說實話,要是有了錢,什麼沒有?您說是不是這個理?王爺經營那麼大的鑄幣場,不也就是為了富甲天下,有了錢,才能辦成任何想辦的事情嗎?”掌柜的賠着笑臉說道。

他這麼說,劉陵倒是不反駁,淮南國的鑄幣場的確是眾所周知,除卻當年反叛的吳王以外,淮南國也是排得上名號的,與其說他們是為了錢,那也比被扣上和吳王一樣的名聲好。

“你說你有能力將我淮南國的鑄幣場更加壯大,你且說說看,讓本翁主知道你究竟有什麼能力,能比我鑄幣場數百精工良匠還厲害。”劉陵說著又坐了下來,似乎準備洗耳恭聽。

掌柜笑容未改,說:“這部竹簡,原本就是數代人的心血,但凡是對鑄造技藝稍有精通的人,都能從中獲益匪淺,而那些有天分的,更是如虎添翼。只可惜,淮南國現在沒有這等人才,放眼天下,真有這個能耐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但,小的這裏卻恰好有個人,能將其中內容習得七八分,單單是這一點本事,相信也能讓翁主感興趣了吧?”

“哦?你難道不知道任使君是為我父王做事的人嗎?這世上還有比任使君更適合的人?有他在,我又為什麼要跟你合作?就因為你偷走了我父王的珍藏?”劉陵一連串的反問,其實心裏清楚事情絕不會那麼簡單,不過是為了聽掌柜的多說實話而已,至少她必須清楚對方的真正目的。

如果對方真的只是憑几卷竹簡就想要挾她,大可將事情做得更簡潔一點。但是這人煞費苦心經營今天這一切局面,顯然是別有用意。而且,方才她已經試過,這個人根本就不會功夫,要從守衛森嚴的淮南王府偷走藏在密室里的東西,單憑他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在這個人的背後,恐怕還另有高人策劃這一切,而眼前這個掌柜的,只是一枚受操控辦事的棋子而已。

“任使君的確是目前最有才能的鑄幣工匠,可您別忘了,他也是被皇上看中的人,翁主覺得王侯之國能比得上朝廷嗎?何況,王爺派您來長安,不就是為了來打探皇上的政策嗎?地方鑄幣觸犯朝廷的利益,朝廷早有禁止郡國鑄幣的打算,政令一旦頒佈,郡國鑄幣就和民間私盜鑄一樣違反大漢律令,那麼淮南國如今的繁榮也不復存在。而且任使君若為皇上所用,必然會與淮南國對立,翁主和王爺此時培養他,就是給自己將來增加對手。所以,我們要想合作的話,首先就得除掉任使君。”掌柜的面不改色地說道,每一個字卻重重地敲擊着劉陵的心坎。

早在先帝劉啟年間,朝廷就有將鑄幣權收歸中央的打算。但是涉及各諸侯國背後存在的一干勢力,朝廷不可能一併得罪,所以才沒有真正的大動作。但從禁止民間私盜鑄幣開始,其實就已經在逐步將鑄幣權規範和統一。

劉徹雄心勃勃,繼位以後對此躍躍欲試。只不過朝政大權始終掌控在太皇太後手中,而太皇太后也要顧及自己的利益和社稷大局,所以並不同意禁止地方諸侯國鑄幣。可是近來太皇太后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誰知道她能支撐到什麼時候,等劉徹真正掌權,誰也料不到他會頒佈哪些政策限制鑄幣。這也正是淮南王所擔心的,一聽說太皇太后病重,他立即讓劉陵前來長安打探。

“你說我們若是合作,就要先除掉任使君。依你的意思,你手下還有和他一樣有才能的人,能勝任鑄幣一事?”劉陵試探性地問道。方才掌柜的說要除掉使君也不無道理,使君如今表面上雖然沒有聽從皇帝的指令做事,但這次他在東甌的所作所為,實際上已經是在幫助劉徹。久而久之,他勢必會成為劉徹的左膀右臂。只是淮南王和劉陵還不願意就這麼放棄使君,畢竟使君的鑄幣才華無人能及,而且他們沒找到可以替代使君的人選。

“我手下這個人,雖然不如任使君,但他的技藝也絕對超越一般的工匠。銅幣這種東西,只要沒有對比,又怎會有人能跟我們競爭?除掉了任使君,我們的錢幣仍是最上乘的貨色,又何愁貨源不通?”掌柜的恭敬地對劉陵解釋道。

劉陵陷入沉默之中,思忖片刻,她終於開口道:“那我怎麼知道,你們真有合作的誠意和這個能耐?”

掌柜的似乎早已料到劉陵會這麼問,從袖口裏摸出一隻錢袋來,遞給劉陵。劉陵打開錢袋,發現裏面裝的是一些盜鑄幣,對辨認錢幣這方面,劉陵也可以算是行家了,一眼就認出這些是正在洛陽地區十分流行的“榆莢錢”。

掌柜的胸有成竹道:“翁主請過目,這種榆莢錢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這麼說來,我們唯一的障礙,就是任使君了?”劉陵微微皺起眉頭,不是在擔心這件事要如何去辦,也不是顧念使君曾為淮南王鑄造了“搖錢樹”和“福祿壽禧”錢幣,而是想到了無瑕——她和無瑕這麼多年親如姐妹,總歸是有感情的。劉陵很清楚在無瑕心目中,使君是除過她父親之外最愛的人,如果真的要下手除掉使君,那麼無瑕她……

“不過,翁主若要與小的合作,是否也應拿出一些誠意來?”掌柜的話,打斷了劉陵的思緒。

“哦?那你想我怎麼做?”劉陵裝作不以為然,身為高高在上的翁主,她並不認為有自己很難辦到的事情。

可掌柜的提出的條件,還真是把劉陵給難住了。

“我需要您——替我救出劉駒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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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錢潮悠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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