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念師祖使君入山

第54章 念師祖使君入山

第二天一大早,使君就來到無瑕的房間,趁着下人都不在,讓無瑕把那粒解藥服下。他考慮再三,還是決定讓無瑕知曉真實情況為好,他原原本本地告訴無瑕昨晚與老者的對話,以及將來可能會有兩次毒發。無瑕聽聞自己牽連了使君哥哥,心中自責萬分,但見使君一臉疲憊,便忍住淚水,不再多言,只是勸慰使君自己不會有事的。

無瑕剛服下解藥,劉陵和寶媽就過來看望了。無瑕聽從使君的話,沒有對劉陵透露自己中毒的事。

這時候使君告訴劉陵,他想先暫且離開王府,回秦嶺山去探望長安雪。郭解已經救回,王府的生辰宴也過去了,劉陵也沒有更多的借口把使君留下來。

畢竟悠然那邊還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使君不知道她是否帶着“傳世古”回到山裏並且治好了長安雪。他心裏一直放不下,如果不是郭解的事情耽擱,無瑕遭逢意外,使君早就該回去了。

無瑕很理解地拉着使君的手說:“沒關係,使君哥哥,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使君緊緊握住無瑕的手說:“我很快就回來的,我只想確定師祖爺爺是否恢復健康,還有悠然,她就這麼從王府跑出去,我很擔心。”

“我明白。”無瑕點了點頭,又把頭低下去不說話。雖然她很捨不得使君離開,可她懂得自己不能這麼自私任性,她已經拖累了使君受人要挾,更不能再無理取鬧給使君添亂。

使君辭別了無瑕又去看望郭解。郭解身體尚未痊癒,躺在榻上,二人喜極而泣,似有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重逢的喜悅。使君本想向郭解述說大哥英俊之事,但鑒於郭解的身體狀況,使君便咽下到了嘴邊的話語,只是告訴他打算即日啟程趕赴秦嶺看望師祖爺爺,改日回淮南促膝長談,便不再過多打擾就告辭了。

郭解對於大哥英卓手足情誼至深,望着使君離開的背影,似是看到了大哥的模樣,心頭一陣酸澀。暗自說道:“大哥,你若看到使君長大成才,也該瞑目了。”

劉陵連忙去向淮南王稟告使君要離開的事情,自上次確認了使君的身份和本領之後,淮南王和劉陵打定主意要留下使君為自己效力,如果輕易讓使君離開,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呢?

而且淮南王和劉陵都很清楚,“錢王”那邊麻煩不少,盯着長安雪的人都能從山頂排到山腳下了。尤其是劉爽那邊的人,早就打起了長安雪的主意,如果讓劉爽知道長安雪還有個技藝超群的徒孫,恐怕他不會坐視不理。

“雖然月秀在府上,不過還要防範劉爽那邊又製造出什麼麻煩,必須要讓咱們掌控大局。”淮南王說著,握了個拳頭,就像是要緊緊地抓住權力。

“派人跟着他就是了。”劉陵毫不猶豫地說。使君曾說長安雪是被歹人所傷,淮南王只消說是為保護長安雪的安危,讓人護送使君上山,以確保不會發生意外。

這樣一來,使君也盛情難卻,淮南王便順理成章地派人“監視”使君。

對於淮南王打的算盤,使君不能說渾然不覺,但他一時也無意戳破。反正就算淮南王派人跟着自己,也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何況使君認為那些到山中來找長安雪的人的確是很大的威脅,有淮南王的人相助,興許對方能夠收斂一些。

如果使君知道山中將要發生的一切,或許會認為淮南王的確有先見之明。

話說幾日前,悠然趕回山上竹屋,長安雪已是氣息奄奄,遊離於生死之間。悠然連忙將“傳世古”交給了葯葫蘆。葯葫蘆見悠然獨身一人,還帶着滿臉疲憊,也能猜測幾分此番下山必定一波三折,便不多問。

葯葫蘆調配出解藥救治長安雪,又伺候長安雪服下。雖然長安雪還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才能恢復身體,但身體已無大礙。

翌日中午,長安雪醒轉過來,詢問使君的情況。悠然是和使君一起下山,所以長安雪有些詫異為什麼只有悠然回來了,也很擔心他們此次下山是否遭遇麻煩。

悠然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使君還有些瑣事耽擱,留在淮南王府。可長安雪注意到了她臉上不自然的神情,但他沒有說破。顯然悠然不僅還在生使君的氣,而且懷有一些沮喪、失落和無奈。

是日,葯葫蘆正在竹屋為長安雪把脈,長安雪的氣色較先前已好轉許多,悠然也服侍在一旁。忽然傳來一陣鈴鐺“叮叮咚咚”的響聲,打破了房間的安靜,顯得異常刺耳。

悠然一下子警覺起來,這串鈴鐺和使君在樹林裏設置的一些陷阱相連,只有外人闖進來才會觸發。

那就是說,有人在接近小竹屋!

“錢王爺爺您躺好休息,我和葯葫蘆出去看看。”悠然邊說邊對葯葫蘆示意。兩人隨即走出小屋,悠然躲在樹后,悄悄地往山坡上看,透過層層樹林隱約看到有一群人正往山上來。

悠然對這種情況本是見怪不怪了,這些年時常有很多人上山來拜訪長安雪請他出山。可是自從上次長安雪被偷襲之後,甚至受到生命威脅,悠然就對這些外來者多了幾分警惕。

“錢王爺爺身體抱恙,實在禁不起這些人的折騰,如果是上次那伙人得知錢王爺爺好轉,那就更麻煩了。我看,我們還是趁着對面人還沒上山來,趕緊將錢王爺爺轉移到別處休息吧。”悠然跟葯葫蘆商量之後,決定帶長安雪去山腰一個比較隱秘的山洞暫時躲避,不管來的人是誰、有什麼目的,都以長安雪的安全為重。悠然將長安雪視為自己的親人,她絕不願長安雪又陷入危險之中。

悠然吹了個口哨,很快就見金錢豹從樹林間飛快地躥了出來,奔到悠然身邊用頭蹭了蹭她的腿。悠然撫摸着金錢豹毛茸茸的腦袋,說道:“豹媽媽,錢王爺爺身體不好,你馱他去山洞時慢點兒。”

金錢豹就像是聽懂了悠然的話一般,在原地繞着悠然轉了兩圈。葯葫蘆和悠然把長安雪從小竹屋裏扶到金錢豹的背上,一路馱行至洞口。

秦嶺山脈山重水複,千溝萬壑,要找到一個小小的山洞是很不容易的事,而且這個山洞掩藏在山腰叢林茂密處,如果不是對秦嶺山的地形了如指掌,輕易不會找到這個山洞來。所以到了這裏,悠然就放心多了,留下藥葫蘆照顧長安雪,自己溜出去探查剛才那群人的蹤跡。

悠然自小在秦嶺山中長大,沒人比她更熟悉秦嶺山裡七彎八拐的地形。她遠遠跟着剛才那群人,見對方身掛兵器,鬼鬼祟祟,知道來者不善。

果然,那群人在竹屋外徘徊,見屋裏沒人,又繞到鑄幣的山洞,發現那裏也荒廢了一段時日。那領頭的不禁摸着下巴自言自語地說:“奇怪,聽老大說那老頭已經找到了解藥,怎麼卻不見人影?該不會已經死了吧?”

“二哥,那咱們回去要怎麼向老大和戶曹大人交代?如果我們說沒找到人,一定會被老大教訓一頓,你也知道老大的脾氣,要不咱們再繼續找找?”手下嘍啰小聲地向領頭問道。

他們口中的老大,即是長安雪的二徒弟震旦。上次他們來到山洞想要強行帶走長安雪,卻礙於金錢豹的阻攔,只好打傷長安雪使他中毒,以此相要挾。震旦本是淮南戶曹劉爽的人,劉爽聽聞使君已求到解藥,便派人二度上山尋找長安雪。而震旦忌於金錢豹的兇殘,命手下林老二帶一幫人替他出面帶走錢王。

“天馬上就要黑了,這秦嶺山裡到處都是險峻的山路和猛獸,到了晚上還不知道會有些什麼更多的玩意兒,你他媽敢大半夜地在這種地方閑逛嗎?”領頭的狠狠地敲了一下小嘍啰的腦袋,兇巴巴地說道,眼睛裏露出兩道精光。

他思忖片刻,然後對手下們說:“就說咱們看到鑄幣爐里有一具燒焦的老頭屍首,至於是不是長安雪那老不死的,就看他們自己怎麼考慮了。”

“嘿嘿,還是二哥英明。”小嘍啰立馬翹起拇指拍馬屁。

悠然躲在樹后見這群人從鑄幣山洞離開了,雖然不清楚這群人到底有什麼目的,悠然都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回到山洞裏,葯葫蘆正在山洞外熬藥,她就在洞裏心神不寧地踱步。長安雪支着身子坐起來,看着悠然來來回回的樣子,猜到她一定遇到什麼難事。

“說起來,也有好多日沒有見到使君了,不知道他最近怎麼樣。”長安雪看着悠然說道,而悠然一下子止住了腳步,一動不動地愣在原地。

這些天,悠然一直在竭力迴避這種念頭——這麼多年來她都與使君朝夕相處,突然他不在身邊了,她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彷彿失去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她極力否認自己對使君的思念,可是當這件事被錢王爺爺提起來的時候,就好像直接戳到了她心底里最柔軟的部分,讓她難以抵抗。她又想起了使君的一言一行,這些年早已鐫刻在腦海深處的一切……

“這次雖然化解了危機,但我知道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弱了,就算沒有受傷,畢竟我也這麼大年紀了,誰也不能肯定我還有多少時間留於人世……”長安雪的表情里沒有一絲對死亡的擔憂或恐懼,甚至比悠然還要坦然。

但悠然聽到長安雪的話,差點兒跳了起來,驚叫道:“錢王爺爺,您在胡說些什麼!您身體這麼好,一定能長命百歲的,千萬別胡思亂想了!”

長安雪笑了笑,搖頭說:“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態,若是視之太重,無異於作繭自縛。丫頭,不必為爺爺擔心,我倒是很擔心你,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誰來照顧你?”

“錢王爺爺,我已經長大了,會照顧自己的。”悠然連忙說道。

“你從小就在山裏陪着我這個老頭子,與山村裏的孩子們來往也不多,唯一陪着你的只有使君。把你託付給他,我肯定放心。”長安雪輕微地嘆息了一聲。

“誰需要他照顧了?我才不要他照顧,也不要任何人照顧!”悠然聽長安雪這麼說,臉微微漲紅,像一顆快要成熟的蘋果,嘴上卻對使君的排斥感更加明顯。

這讓長安雪證實了他的猜測。悠然平時雖然任性,也喜歡捉弄使君,但不至於對使君如此生氣,這丫頭肯定是下山這段時間和使君鬧什麼彆扭了。

“使君是我現今唯一的傳人,我還有最重要的東西沒有教給他,我需要你把他找回來。”長安雪沒有將悠然的心事點明,但也沒有把話題從使君身上轉移開。不過這一次他更聰明地把需求談及自己,這樣對悠然來說或許更容易接受。

“可是他都跟淮南王府的人同一個鼻孔出氣了,錢王爺爺你還要給他傳授技藝,那以後這門技藝豈不就是為朝廷所用了?”悠然嘟着嘴不滿地說,也不知道是真的為長安雪抱不平,還是對淮南王府上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

她的腦海中偶爾會有一閃而過的念頭,如果他們沒有去淮南王府,沒有遇到無瑕,沒有了解到英卓和郭解的事情,或許他們現在還無憂無慮地在山裏生活。使君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每天都在生死之間奔忙,他的生活中也只有她一個人可以並肩而行……

悠然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有些自私,她早該知道使君身上背負的責任。為了他的父親,為了他曾經當做家人的那些人,他才會來到秦嶺山。而她又怎能要求他留在山裏生活而放棄他最珍視的那些人呢?

長安雪幽幽地嘆息道:“我不為朝廷效力,是因為我不願受世俗的干擾和束縛,更不喜歡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影響我對技藝的研究。錦衣玉食的生活對我而言,遠不如生活在廣袤無垠的秦嶺山脈中這般逍遙自在。但使君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不同尋常的使命。何況,一門技藝的發展如果僅僅是為了流傳下去,還有什麼意義?當遇到合適的人,是該由他們將這門技藝發揚光大,去造福更多的人。但我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使君就是我要找的傳人,所以我還要對他最後進行一次考驗。”

悠然皺起眉頭,不解地看着長安雪:“考驗?”

長安雪點點頭,沒有具體說是什麼考驗。但悠然也不難猜到,這次考驗絕不像平時那樣輕而易舉地完成。

長安雪的話也提醒了悠然,或許使君真的不屬於秦嶺山,還有更廣闊的世界在等着他去翱翔……

“等您身體休養好了,我會下山把他找回來的,錢王爺爺放心。”悠然低下頭,轉身走出了山洞。

即便悠然心裏再怎麼對使君生氣,也不能對錢王爺爺這個願望再表現出抵觸。尤其是英卓已經過世,只有使君能夠傳承錢王爺爺的技藝,讓他的鑄幣技藝流傳下去。

長安雪看着悠然的背影,眼裏的光忽明忽暗,最後歸於一片黯淡,就像黑夜中的一聲嘆息,清晰卻又令人恍惚。

使君一路馬不停蹄,帶着兩名便衣護衛趕回秦嶺山上,山裡已經泛起涼意。

他來到小竹屋,卻撲了個空。

“師祖爺爺?悠然?葯葫蘆?”使君大聲叫喊着,他把竹屋裏裡外外都找遍了,卻沒發現悠然等人的蹤跡,不由得着急起來。

長安雪身上帶着傷病,他們能到哪裏去呢?難道悠然沒有回來,還是她沒趕得及而長安雪已經……

不,不可能!使君拚命地搖着頭,不願意去想可怕的後果。

使君在竹屋前茫然無措,忽然看到門上掛的鈴鐺,轉念想起打傷師祖爺爺那伙人很有可能算着毒發的時間前幾天來過山上,那麼他們也有可能為了安全考慮,去山腰那個較隱蔽的山洞居住了。反正無論如何,使君也不相信他們出了什麼意外!

“跟我來!”使君對身後兩名隨從說了一聲,旋即飛快地朝山腰跑去。山腰處草木茂盛,到處都被枝葉遮掩着,即便到了深秋,也有耐寒的松柏屹立常青。

使君不敢有絲毫停歇,希望證實自己的猜測,儘快找到悠然他們。誰知使君三人急匆匆地穿過叢林,卻驚動了再次進山的林老二他們。

上次他們無獲而歸,被主人臭罵一通,讓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林老二和他手下那群嘍啰就又上山來了。

林老二瞧見三個人從長安雪的小屋出來,立刻拽住身邊的人,讓他們退到樹後面去,悄悄地觀察着使君等人的行蹤。

“二哥,這幾人是不是也來找長安雪出山的?”手下人在林老二旁邊小聲問道。

“才這麼幾個人就想帶走長安雪?嘁……”林老二不屑地從鼻子裏嗤了一聲,忽然就打住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直盯着疾步行走的使君。頓了頓,林老二眼前一亮,拍了一下大腿說道:“這人不是淮南王府的嗎?我監視王府的時候,見到過這個人出入,他一定是淮南王府的人!”

“淮南王也想跟我們搶‘錢王’?”手下人說道。

“淮南王手下有那麼多鑄幣場,要是再有‘錢王’相助,我們再想跟他們搶生意豈不是一點兒都沒戲了?”林老二摸着下巴嘀咕,一副皺眉深思的模樣。過了一會兒,他見使君他們走遠了,旋即吩咐手下悄悄跟上去。

“師傅!”

正在山洞外的空地上擺弄藥草的葯葫蘆停下手中的活,他扭頭四處張望,好像是使君的聲音?不一會兒,就看見使君飛快地從林子裏跑了過來。

使君遠遠地看見葯葫蘆,顯得尤其興奮,撲上去一把抱住葯葫蘆。“師傅,您還好嗎?師祖爺爺呢?悠然呢?他們在山洞裏嗎?師祖爺爺他怎麼樣了?”使君拉着葯葫蘆一陣猛搖,不停地問一連串問題,搞得葯葫蘆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哎呦,你這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葯葫蘆揚起手在使君後背啪啪地拍了兩下,聲音很響,卻並不疼。

“是使君嗎?”長安雪的聲音從山洞裏傳來。

使君扭頭一看,長安雪拄着拐杖從山洞裏一瘸一拐地走出來。和長安雪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雖然他白髮白須年事已高,使君卻覺得師祖爺爺寶刀未老,甚至每個月跟他一起到雪山上去打坐,修身養性。但此刻他再見長安雪的時候,從未料想到師祖爺爺竟會這麼老態龍鍾,連走路都顯得尤為吃力。

使君連忙上前攙扶長安雪,雖然他覺得長安雪這副蒼老的模樣讓他心裏酸澀,可使君還是很高興看到長安雪平安無事。

“我本打算讓悠然下山去找你,沒想到你就自己回來了。山下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長安雪語速緩慢,看起來很費勁。

使君回頭瞅了一眼那兩個王府侍從,說:“師祖爺爺,這次下山發生了很多事情,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我可能不會長期留在山裏了,這次上山是擔心您的身體回來看看,確定您沒事我就放心了。”使君不敢告訴長安雪他父親英卓已經自刎的消息,怕他的身體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長安雪見使君吞吞吐吐,明白他定有難言之隱,轉而說道:“只要這段時間足夠我教給你最後一樣東西就行。”

“最後一樣東西?”使君皺起眉頭,不知道長安雪何出此言。

這些年來使君跟着長安雪的確是受益匪淺,不單單是那些高超無比的鑄幣技藝,更多的還有對待人生和思考問題的方式。每當使君覺得自己腦子亂作一團時,就會按照長安雪說的,打坐冥思,安安靜靜地梳理問題,往往會清醒許多。

長安雪並沒有告訴使君到底是什麼,而是望着林子裏說道:“悠然一早就去山裏打獵了,應該快回來了,咱們好好地吃一頓午飯,下午跟我一起去鑄幣山洞吧。”說罷,長安雪轉身走回山洞。使君還站在洞口,一臉不明所以地望着長安雪。

師祖爺爺究竟是什麼意思?

正在此時,後面傳來一聲驚惶的疾呼:“錢王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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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錢潮悠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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