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你太慫
第七章是你太慫
好不容易擺脫了怨婦似的赫布,景嵐走向圓形訓練場。果不其然,站在場子中央的,正是那個使鞭子的紅髮女人。看見景嵐向這邊望來,女人風情萬種的拋了個媚眼。
果斷無視。景嵐走近一旁的武器架,東西不錯,可是與女人的長鞭相比,材質還是差了好幾個等級。就憑方才那一握,景嵐就把鞭尾附近的材料成分、屬性和結構摸了個大概。
景嵐手腕微微扭動,掌心隨即出現一把鋒利的短刀。這刀是從景嵐手上的一個環狀機械中取出的,不用說,就是09。
這個位面的便攜式機械助手通常都會被改造成首飾的模樣,完成通訊、儲物、定位和記錄等工作。09是更高級位面的產物,可以自己改造、修復不說,就跨位面通訊這一功能放在這裏也能引起非常大的轟動。
09正常情況下外表就是一隻銀白色的金屬護腕,由多個體節構成的類似彈簧的形態使之可以任意彎曲和拉伸。平時緊貼在左手手腕上,通過幾個小技巧和DNA認證就可以安全拆下,否則09就會立即格式化,清除裏面所有的信息和物品,強制性破除還可能引起自爆。
一般看不到的內側刻着景嵐自己位面里國家通用的字符,換句話說,就是“惡魔”二字的漢字,在這裏就只有景嵐看得懂。
短刀則是景嵐離開飛行艙時順的,不只一把,而是很多把,反正不拿白不拿。這些刀的製作材料並不完全相同,不過不管哪一種都是景嵐所不知道的,在這個位面目前也沒有發現。譬如景嵐手上這把,其特點則是超高的韌性和恢復力。單單是將刀掰彎,再鬆手讓它自己彈出去,估計也能把三厘米厚的鐵板釘個洞。
女人舔了舔紅唇,妖冶地眯起眼睛,她可沒有忽視景嵐的小動作。手一勾,長鞭就卷過去,把室內的空氣都攪得旋了起來。景嵐平地躍起近兩米,腳底剛剛擦着鞭身躲過一擊。
赫布定了定睛,這樣的高度和準度他雖然也能做到,不過這景嵐,未免也太輕鬆了吧?
景嵐身子還在空中,手上一甩,剛剛拿在手上的短刀瞄準地上的目標就這麼直直的射過去。
女人一鞭落空卻是不慌不忙,臉上笑意不減,稍作調整之後手一揚,鞭子得到了指令扭轉軀體,一聲爆鳴後向飛刀所來的上空竄去。鞭身恰好迎上刀尖,呲呲喇喇劃出點點火星。景嵐腳尖剛觸地又再度發力,抽出一把黑色長刀瞅准擊中的那一瞬間斬去,抗下二次發力的長鞭。
“小瞧美人兒可是會吃虧的哦。”軟糯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景嵐頭也不回,立即向後刺去。只聽得金屬摩擦之聲,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景嵐身後不到三米的地方,手中長鞭卷着短刀,卡住向自己刺來的利刃。
似嗔似笑,女人一揮手彈開景嵐的長刀:“真是,一點都不溫柔。”
景嵐呵呵了,他倒是想讓女人說說看,面對一個腕力堪比狗熊咬合力的、耍着不下五十斤的兇器滿天飛的疑似雌性的生物,要他怎麼個溫柔法?
景嵐加速後退,側頭避開卷着短刀抽來的長鞭。短刀深深地釘入牆面,而景嵐卻仍是被氣刃在臉上劃了一道兩厘米長的口子。
“長這麼細嫩還來玩心跳,才五鞭就差點弄得破相咯。”女人舔着上唇,上下打量着景嵐。
作為一個軍人,她可是上過戰場、在死亡邊界徘徊過的人,只用六成功夫就把之前的考生虐的哭爹喊娘。這次的測試規定她不能使出超過七成的力道,否則非得把這些十幾歲的少爺小姐們打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不可。
女人作為考官,對考生的要求可謂是極其嚴格。她監考的那一屆,能合格的往往二十不到,淘汰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二。不過,凡是她過審的考生,無論是在校成績還是出任務的戰績,都是數一數二的。
學校對於她的行風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是其他導師覺得可惜了那些資質不錯、有待培養的年輕人,就聯名申請添加一個再審環節,由其他導師審核錄取。
女人向來特立獨行,凡考核都是自己一個人,當然也會承擔全責。
其實女人在導師的位置上是飽受非議的,第一次考核就將一位考生弄成二級傷殘。雖說以後再沒出現過這種事,但輿論也不免得經常把這種“隱患”拿來說事。所謂前科也不過如此。
學校在這方面要求女人不得使用超過七成的力道,也是對外界的一個表示。不論怎麼說,女人骨子裏還是軍人,雖然退役后的九年都在學院任職,但這所謂教職經歷對於一個在戰場混了近四十年的人來說,根本無法磨去她身為軍人骨子裏的驕傲。這次對景嵐的考核,她對自己沒有掌握完全的主動權感到有點不爽。
“如果沒有記錯,您已經是第六次發力了,吉莉恩老師。”對於這種激將法,景嵐權當耳旁風無視掉,好似一拳打進棉花里,不痛不癢。
女人————吉莉恩輕笑一聲,手臂扭轉,霎時間長鞭就竄了過來,帶來的是比方才更加猛烈的衝擊,從景嵐正上方直直劈下。
在這強大的威壓下,景嵐眯起了眼睛,蔚藍色的眸子中暗流涌動。這一擊比剛剛那些力道強了一個等級,老實講,他的動作也相當遲鈍,被鞭子捲起的氣流死死壓制着。逃已是來不及了,景嵐用盡全力,也只能微微側過身去。
“鏘————”不是骨頭碎裂的聲響,景嵐斜着架在身側的黑色長刀的刀刃恰巧擦着長鞭,錯開正面的衝擊。景嵐乘着威壓的減弱迅速抽身,向前方躍去。
不是只能側身,而是剛好側過身去!
長鞭重重的砸在景嵐撤離前所站的位置,嘭的一聲,特意為格鬥設計的高強度地板炸出蜘蛛網狀的裂紋,金屬碎片在空中散漫開來。似乎完全不被反衝力所影響,鞭身幾乎剛砸中地面即倒轉而起,瞄着景嵐的后心若蛇信子般竄去。不及這毒蛇近身,景嵐腳下生風,向訓練室的另一頭掠去。
吉莉恩玩味地舔着上唇,隨即手臂上舞,如飄零的落葉般隨意,卻又如鴻雁振翅般有力。旋身之間就改變了鞭子的軌跡,鎖定景嵐不放了。
鞭影伴着呼嘯聲如鬼魅般緊咬着,眼看馬上就要追到相隔不到一米的景嵐。景嵐加大擺臂,大腿肌肉收縮,在如此極速下又來了個衝刺。
看着不可思議,而景嵐的肌肉也確確實實因為這一加速受了傷,現在已是刺痛不止。
吉莉恩臉上露出一瞬訝異的神情,但手速不減,一抖就改變了鞭子的進攻方式。鞭身從手柄處隆起,如橫向的巨浪向景嵐推進。如果他要是繼續向牆邊逃離,總會被限制在這“巨浪”之中,被逼入牆角。
兩面夾擊,景嵐上身微躬,腳下稍有停留,左手抽出黑色短刀,瞄準吉莉恩瞬的彈射出去。此時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見到此情景,吉莉恩美唇勾起,掩不住的嫵媚俏上眉眼。這小傢伙難道覺得,她除了這鞭子,就沒有爪牙了?她左手握住長鞭的手柄,輕輕扭動之後一按,一把銀白色軟劍就這麼被抽了出來。
這一瞬間發生的事都被景嵐看在眼裏,訝異之餘也是注意到那劍,眼睛一亮,好劍!
不是說吉莉恩的手段如何如何,而是說這把劍從材質到做工都相當不錯。據景嵐獲得的資料,這種材料在這個位面的開採量極低,不說價格好比天價,就是有錢也不一定有人賣。
這材料屬於一種記憶金屬,柔韌性相當不錯,那短刀比之也略遜色些。如今這把軟劍可謂是充分利用其特點,纖細的劍身開了三個刃,尖利至極。吉莉恩左手持劍,向面朝自己而來的短刀抽過去。
可惜了啊。景嵐移開視線,默默的嘆了口氣。瞥見向自己抽來的鞭子,因為射飛刀而耽誤了最佳的躲閃時機,看來要挂彩了。
當自己的軟劍擦上那把短刀,吉莉恩內心響起了一陣悲鳴。這種材料柔韌性是不錯,但也有缺點————脆。有相當多的材料比它強度要大,比如景嵐的這把短刀。看着銀白色和黑色的碎片在眼前如煙火般綻開,吉莉恩眯眼笑起來。
不過是花了六年籌集的材料,動用所有能動的和不能動的關係請到的鑄劍大師,嘔心瀝血三個月的設計稿嘛,老娘我完全、完全沒有把弄壞他的人、大卸八塊的、衝動喲。
還沒等發作,散在空中的碎片中,閃過一個亮點。吉莉恩下意識偏過頭去,一個烏黑的刀片就擦着她的秀髮飛過去。仿照子母箭,景嵐方才躬身的停頓,正是為了安插這個“卧底”。叮叮噹噹,刀片掉在地上;隨之,一縷酒紅色長發悄無聲息地飄落下來。
另一邊,景嵐右肩衣衫被撕裂,露出紅腫的上臂。錯過了躲避時機,能只擦傷已經夠好了。要不是身體素質過硬,估計半個身子都廢了吧。
察覺到空氣中隱隱約約的不安定因子,景嵐立即在身前架起長刀,同時迅速後退。下一刻,一記鞭猛抽在景嵐的格擋之上,刀身發出細微的聲響,而景嵐用來架刀的雙臂則是酸麻不已。
糟,好像踩雷區了。不敢停留,景嵐手起刀落,向這幾次試探下的鞭身最薄弱處斬下。
啪嗒,鞭子的尖端段落,露出黑洞洞的槍孔。
......大爺的,您確定您這不是變形金剛嗎?
吉莉恩突然肆意地笑起來,沒了慵懶的隨性,張狂之下平添一絲魅惑。景嵐雙眼緊盯吉莉恩,右手摸向護腕。
“好,接下這一鞭,就算你過!”被獵物試探還被發現弱點的諷刺逆轉,讓吉莉恩把景嵐的資格從“獵物”上升為“對手”。
早在吉莉恩開口前,景嵐的工作已然開始。吉莉恩右腳一蹬地,整個人旋轉起來。秀髮飛揚,如跳動的火焰。
期間,景嵐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個牽動支架,腳下也毫不停歇,持續後退與吉莉恩拉開距離。
突的,吉莉恩落下手臂,牽動着長鞭在空中抽了個鞭花,隨即則是更加響亮的槍聲。
幾乎是同時,景嵐停住,抬手用簡易的牽動器瞄準,扣動扳機。
巨大的撞擊聲響起,一片昏暗中,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塵埃落定,出現兩個人影,一人握斷刀,一人執殘鞭。兩人之間的地板上有一個小孔;孔洞之下,一條隧道的盡頭,兩枚型號相似的子彈擠壓在一起,幾乎辨不出原形。
景嵐長舒一口氣,沒想到這還真能成功。鬆開手,牽動器早已在強大的后坐力下粉化,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景嵐暗暗將顫抖的右手收進衣袖,不着痕迹地抹掉順着指縫流下的鮮血。
吉莉恩抬起藏於陰影下的臉龐,俏臉之上,滿是嬌嗔的怒氣。
“你耍賴,不能用槍!”吉莉恩收起長鞭,手指輕輕點着鼓起的腮幫。
“從某種意義上,彼此彼此。”景嵐收起斷了一截的長刀,回敬道。
突然,吉莉恩拋過來什麼東西。景嵐抓住,竟是被自己切下的那截頭髮,被認真的綁好,還編成了一條麻花。
“你切下來的,你可要負責哦。”負......啥?不是以身相許吧,多大個人了還裝嫩呢。景嵐無語的瞥了一眼吉莉恩,邁步向門口走去。
“喂,鞭子留下,不許拿。”小鬼頭還挺精,毀了我的寶貝還想佔便宜?
“我切下來的,我可要‘負責’。”景嵐摸着下巴作思索狀,“說起來,我那刀片哪去了?”
被發現了。
吉莉恩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收我那麼多禮物,乾脆跟了姐姐我吧!”她還是挺滿意這個學生的,儘管自己也有些狼狽。
“跟了‘姐姐’您,我得有多老啊。”景嵐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這個六十多歲的“姐姐”,擺了擺手,離開了訓練室。門外,是一臉懵逼的赫布。
“我去你小子有點吊啊,我真是刮目相看了!”竟然能在那位身上佔到便宜,真是了不起啊。赫布唏噓道。
看着這個開始嘰嘰歪歪數落吉莉恩的“驕橫罪行”的赫布,景嵐斟酌了一下用詞,開口道:“你確定,不是你太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