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327終是不打算回頭了1
抵達了趙莊,顧文景一家在葛大全的協助下,終於開始適應趙莊的新生活了。
兩地地處一南一北,趙莊又是聯通南北的一處要塞,這裏的人多又雜,生活習性不一,對常年生活在方陸鎮一帶不外出的顧文景一家來說,適應起來實屬有些困難。
但他們咬着牙在堅持。
跟顧文景他們比起來,葛大全就好得多了。先前他一樣沒有來過趙莊,接觸的人文風情都是府城以北,這會兒卻因為顧樓瑜的一封信來了這裏,他一樣在適應。
於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分不出精力再去管別的事情,而且方陸鎮距離趙莊甚遠,除非有顧樓瑜的傳信,不然他們沒其他渠道能知道那裏的消息。
且說同一時間的方陸鎮,氣氛說不出的詭異以及刻意。
自從楚夏毫無預警的自爆身份之後,鎮上埋伏的各路人馬一下就慌了神竟不知該做何應對,分分鐘就暴露了他們的行跡。
然後看着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暗衛,就想對自己說一句走好,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相反,本該出於事故中心的關鍵性人物楚夏卻自始至終沒有露過面,她一直留在顧宅,曬太陽,嗑瓜子,再來上一杯養生茶,理想中的鹹魚生活,不要太愜意了。
該幹嘛幹嘛,任憑顧宅外面鬧翻了天,都跟她沒多大關係,完全不受外界干擾。
“小主子,您真不去外面看看?”陸雪一邊給楚夏剝瓜子,一邊問道,說實話熱鬧就發生在家門口哪有不看的道理,何況也不需要她們出門的,就躲在大門后偷偷的看就可。
只是吧,她想去,但怕小主子責罰。
“胡鬧,外面鬧成什麼樣都跟你沒關係,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能讓小主子去?”還沒等楚夏說什麼,陸雨就先一步呵斥了陸雪,“姑爺臨走之前可是千叮萬囑叫我們好生護着小主子,現在我們在明敵人在暗,是看熱鬧的時候嗎?”
陸雪聞言,表情訕訕的吐了吐舌頭,垂下頭,不敢說話。
“小主子,您不要理會陸雪,她就是閑的,沒多大心思。”陸雨雖然怒斥了陸雪,可面對楚夏時她還是下意識給她說了情,不過楚夏無所謂的擺擺手,她又沒生氣。
她懂。
“你呀。”楚夏抬手指了指陸雪,“真是哪裏有熱鬧哪裏就有你,不過呢要看你自己看去好了,現為外面鬧成哪樣可都跟我沒關係,隨它去吧。”
“小主子,您真不去嗎?聽門房的人說可是顧老太太和顧夫人她們又來了呢。”對於看熱鬧說八卦,陸雪有種異乎常理的執着,她就是想去。
可惜,楚夏不受蠱惑,說不去就不去。
“要去你自己去看好了,而且一個人去也好藏身,我們人多了反而不好,而且鬧事的是顧老太太和顧夫人,我去了不得讓她們情緒更加高昂了么?她們可是對我恨得牙痒痒的,我能出現?”
想到那兩個作妖的老女人,楚夏心裏就有種想反胃的衝動,以前她們至少還能裝裝,現在她們是徹底撕開了偽裝,越來越過分了。
“也行,小主子,我真能去嗎?”陸雪躍躍欲試,她完全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小主子您放心,等我回來一定一十一時學說與您聽,保證比現場版更精彩。”
陸雪拍着胸脯朝楚夏保證,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她有些忍俊不禁,“你就這麼想去看?”
“沒,小主子,小雪沒這個意思,您不要理她。”陸雨連忙說道,她們為人屬下不好好保護小主子偏去看熱鬧,這怎麼可以。
“唉,別啊,我想去看看么。”陸雪沒注意陸雨遞過來的眼神警告,就斜瞪結果瞪了個寂寞,陸雪注意力全在門外的叫囂聲中,不過說得起勁,結果話落就看到陸雨臉上不善的表情,她立馬端正坐好,知錯的縮了縮脖子,不言語。
“小主子,您甭搭理她。”陸雨嫌棄的看了陸雨一眼,勸說道,“您現在可哪兒都不能去,這會兒也就只有顧宅算是鎮上最安全的了,除非咱們回瑾瑜山,不然您可千萬不能隨意出門。”
熱鬧是隨便可以看的嗎?一些無妄之災總不經意間就發生在看熱鬧的時候,或者發生在正在看熱鬧的路上,總逃不過這兩個。
小主子現在哪兒都不能去,為了她的安危,姑爺可是說了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要知道府里上下都是他們自己人,防禦上絕對是固若金湯,只要小主子留在府里,基本上是沒問題的。
至於外面是個什麼情況,有姑爺在呢,那些事還輪不到小主子去操心。何況姑爺說了那種血腥的場面就不要讓小主子知道了,姑爺也絕不允許小主子參與的。
再者,有些事也要男人出面妥當。
——
早該打退堂鼓的,可惜知道在顧樓瑜這裏撈不到他想要的,顧文清就是不甘心。
時間回到老宋氏和宋氏最後一次上門鬧事。
當顧文清看到就是搬出家裏的老太太和他娘,怎麼都撬不開顧樓瑜的嘴,問什麼不知道什麼的時候,他很挫敗。
自從顧文景分了家之後,他本以為接手下來的顧氏零食壓根就不需要他花多大的心思打理,誰曾想才短短几日,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顧氏零食竟然就出了這樣那樣的問題。
顧文清要絕望了。
找顧文景,找顧樓瑜,可惜每一次都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消息,就跟憑空消失了似的,什麼線索都沒有。
然,他如何都想不到的是顧樓瑜竟然能絕情如此,一點都不管顧氏零食,就是一下子湧出來的問題,他都沒再跟以前一樣給他掃尾巴,於是,問題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更想不到是顧文景一家竟然就這麼失去了蹤跡,那一刻顧文清感覺天塌下來了。沒了顧樓瑜的庇護,他尚能殘喘,可沒了顧文景夫妻倆,顧氏零食再難擴張。
才幾日啊,他們變臉就變成這樣了?
曾經他經常耍的手段沒了效果,明明那麼好拿捏的人也突然變得不再是他熟悉的那味,慌是肯定的,但最多的情緒是難以置信。
顧文景可是他奴役一輩子的‘長工’,他怎麼可以說走就走,他同意了嗎?還有顧樓瑜,他做生意很行,但在他眼裏就是一個賺錢工具,他總能在顧樓瑜這裏撈點好處啥的,為此他可藏了不少零花。
經歷過前幾次的敗北,顧文清已經明確感受到很多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一時間,他不知又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看着自家奶奶,親娘還有親媳婦三人氣勢匆匆的去,垂頭喪氣的歸,顧文景什麼都不想說了。
簡單吃了晌午飯,他不管是黑夜還是白日,進了卧房就躺在了床上,看着頭頂的帳幔,不知盯了多久他居然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他睡得很不安穩。
夢裏出現顧文景一家離開之後,因為生活拮据不得已回到山裏刨食的畫面,他呢則是家丁丫鬟滿屋,有妻有妾,穿金帶銀,生活富足榮華。
可沒等他高興夠,畫面急轉出現了反差,是顧文景一家發達的畫面,離開了他們,他們一家的生活越過越好,甚至兒孫滿堂,而他卻落魄的孤身寡人一個,穿的破爛不說,還飢一頓飽一頓,完全與先前夢到的成兩極分化。
最後,顧文清是被嚇醒的。
他跟自己說那只是一個夢,可想到夢開始的時候他夢到的那一身富貴,他催眠自己說一開始的是真的,後面都是假的,反正在他跟顧文景之間,一定是一個富貴一個落魄,私心裏他覺得顧文景註定比不過他的。
這麼一想,顧文清愣是一整夜精神抖擻,睜着眼直到天亮,他都沒再睡着過。
一早,他連早飯都顧不上急匆匆就出了門。
來了,來了,他帶着死灰復燃的趾高氣揚來了。顧樓瑜頭疼的捏了捏眉心,臉上是抗拒的表情。
他看着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向他走來的顧文清,他就納了悶了這人腦迴路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人鬧不出事就拉上一家老小來鬧事,他惹不起總躲得起吧,他現在還想怎樣?
顧樓瑜心裏生出一股強烈的慾望,他就挺想撬開這人的腦子看看他到底是怎麼長的,他怎麼就這麼會來事呢?!
嘿!這人怎麼這麼不知數的。
真郁了悶了。
才住到鎮上來幾天啊,就先後被他們一家老小分別給堵了個遍,顧文清這個畜生更是煩不勝煩,不僅態度囂張跋扈,對他更是從來都不知客氣為何物。
“顧文景一家已經走了,既不在方陸鎮也不在雁北縣,哪怕周邊他們也不會去,畢竟你們在分家文書上註明了,但凡你們在的地方,他們一家絕對不會與你們同時出現。”
顧樓瑜沒隱瞞,說得很直接,他被鬧煩了,還出門就遇上顧文清,對顧樓瑜來說這是一天之中在沒有比這個更晦氣的事情了。
就挺煩的。
“不可能”顧文清厲聲呵道,“你把顧文景藏哪兒了,我告訴你你最好說清楚了,不然我就去官家告你。”
“呵呵,這會兒連一聲哥都不叫了直接喊上名字了啊,兄弟情深不演了?你不是說你們倆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么,無論如何都不能傷了兄弟感情,你不管了?”
“我真應該拿面鏡子讓你自己好好照照,這會兒你臉上的表情可不是兄弟情深那麼回事,就跟他是你什麼血海深仇的敵人似的,你應該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吧?
不對,你是要繼續趴在他身上吸血,直到他最後一滴血流盡,他也要把他最後的價值挖空了才行是不是。”顧樓瑜搖頭惋惜道,“說起來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一句,這些年顧文景這麼兢兢業業為那個家付出,你們難道就沒有一個念他好的?”
“......”這話問的猝不及防,顧文清一時怔愣住了,他動了動嘴巴,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出聲。
或許是他不清楚家裏其他人有什麼想法一時回答不了,亦或者他清楚家裏其他人的想法,但應該並不是顧樓瑜想要知道的那一個答案罷了。
長工?
奴隸?
不管是哪一個,其實都很明顯,顧文景在那個家的地位絕非一家之主。
“昨日下午,他們一家三口坐上了南下的商船走了,至於他們會到哪裏下船我不清楚,或許會到南境,或許依舊還是在北境,只不過以後你們跟他們是兩個顧姓的家了,他們既然選擇了離開就是不想再跟你們有任何聯繫的意思,所以你心裏想的是實現不了了。”
“還有你也不必說要我替你做什麼,嚴格來說我們雖同姓但是兩個宗族的人,不存在任何親戚關係,就是什麼朋友兄弟之誼那也是我看了顧文景的面子,現在他離開了,我又何必要理會你。”
“哦,你要是想問顧文景他們到底去了哪裏的話,那麼不好意思,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而且他們一家離開的時候也就送了一封告別信給我,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真真假假,顧樓瑜混在一起說了一通,管他顧文清信不信,反正他差點就把自己說信了。
而雲雷雨雪四人,本性就不是因舊守固之人,只不過因為跟了一個一本正經的領頭的,這次不得已收斂自己的性子,久而久之他們都快忘了原來他們自己可以這麼‘活潑好動’。
現在,離開古板的領頭,他們就跟脫了韁繩的野馬,撒開了蹄子奔跑,在油腔滑調以及油嘴滑舌的路上一去不復返。性子更是活潑到如果這會兒讓原來他們的頭頭看到,估計不是一陣鞭打就是一頓棍棒,絕對不能再少了。
殊不知有無數鞭打和棍棒等着他們的四人,在放飛自我的路上越走越遠,就是原本性子沒那麼跳脫的陸雨也慢慢開始擺脫墨守成規,學會打趣說玩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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