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324全都知道了
單方面認定了顧文景的錯,顧文清認死理,覺得他不無辜。
哪怕實際上顧文景知道的時間並不比他早,就純粹是個誤會,顧文清照樣會把所有的錯推到顧文景身上。
顧文景永遠都是那一個背鍋的冤大頭。
只不過以前他是自願的,現在么他不知情也被動。
“顧文景不告訴我楚氏的身份,一定是擔心我比他厲害會說話辦事在顧樓瑜面前強了他的位置,所以他什麼都瞞着我。”一定是這樣的。
顧文清用最大的惡意揣測着,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陰謀了,顧文清甚至覺得自己最近所有的不順都是因為顧文景擺了他一道,他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同時,在老宋氏和宋氏待的房間裏,她們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差不多冷靜了有一會兒,老宋氏和宋氏沉默了,想到之前那麼看不上楚氏,這會兒楚氏的身份啪啪打了她們的臉,她們就忍不住心生埋怨。
“娘,你說文景他知道嗎?”宋氏低聲問道。
她不相信以顧文景跟顧樓瑜交好的程度,他會不知道,等不到聽顧文景親口解釋,她這麼問,其實心裏已經認為了顧文景是知情的,跟顧文清想法想得一致。
老宋氏亦然。被這麼一提及,她們想到了跟顧樓瑜關係極好的顧文景,想到最近顧文景反常的舉動,以及小宋氏的反抗,她們就認為如果不是一向反骨的顧樓瑜,她們的文景是做不出來分家的事來的。
“他一定知道,而且這次他敢提分家,又走的這麼徹底,我覺得樓瑜一定在其中做了什麼,或者給了文景什麼承諾,不然以文景那個性子哪裏做的出來?”
不得不說,老宋氏蜜汁自信,覺得這麼多年奴役了顧文景又將顧文景始終拿捏在手裏,她很有成就感,甚至覺得顧文景就應該一輩子被她們使喚,他一輩子就該聽她們的話。
“娘,那我們怎麼辦?現在樓瑜的身份不似從前,我們也不能再跟前幾次那樣鬧上門去了。”宋氏憂愁道,“今天咱們又罵了楚氏一通,娘,你說那幾位官爺會不會來抓我們?”
“不會,如果要抓肯定剛才就抓了,而且樓瑜也不敢,難道他們不怕我們把楚氏以前的事情說出去丟了官家的臉么。”老宋氏說道。
別人看她目不識丁,可是個老來精,正好彌補了見識短的缺陷,比起宋氏的沒腦子,她要心思多了些。所以她們姑侄婆媳幾十年相處下來,一般都是宋氏衝鋒陷陣,老宋氏在後面拱火,要宋氏實在不給力了,她才下場。
如此搭檔,無往不利。
前幾次去顧樓瑜家前便是這樣的,可惜這次她們踢到了鐵板了。
“麗娘,你明天找個時間回村裡一趟。”老宋氏湊近宋氏,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了一大堆話,說了什麼只有她們二人知道,但是肉眼可見的,老宋氏和宋氏兩人臉上的表情和臉色瞬間就明朗了。
等到她們兩人再次踏出房門的時候,已經全然不見了剛才回家那會兒的陰翳。
那一天,顧氏零食後院的氣氛好似跟往常一樣,又好似跟往常不一樣,但誰都沒有戳破。
——
忍到了極致才想到要為自己的小家搏一搏,雖然遲了點可比沒有好,但是就這樣楚夏還是不滿意,她很不喜歡顧文景和小宋氏兩人的性子,軟弱,包子,不僅虧待自己還虧待了自己的孩子,身為父母,他們是失敗的。
眾人皆醉她獨醒。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想慫恿小宋氏乾脆跟顧文景和離算了,那個家過得太壓抑太累了,偏偏她就是個傻的,壓根就帶不動。
想想扶不起的阿斗都知道自己享樂呢,結果她倒好,甘願跟着自家男人做黃牛,一被奴役就是好多年。
唉。
“媳婦,你今天為什麼突然讓陸雪把令牌給亮了出來,以前你不是說要咱們原來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么?”
顧宅中,等老宋氏和宋氏一行人走了之後,顧樓瑜就忍不住問了,他實在好奇今日自家媳婦的操作,主要是他當時差點沒接住。
“沒什麼,對付老賴沒點身份壓根就壓不住她們,何況前些年你們對她們太縱容了,以致她們始終認為自己的話最有用。”楚夏把男人的錯直言不諱,這點面子她可不興給,有錯就是有錯,沒錯她也不會白搭一個錯處給他。
而且她也是膩煩了顧文景和她男人兩人扭捏的性子了,明明兩人在做生意的時候挺果斷的,就是在家人家事上就不行了。
楚夏不止一次的慶幸他們家沒長輩,說句實在話可能她男人的家人不會如老宋氏和宋氏這樣極品,但未知的事情誰說得准。
不說故去的人,就說眼前吧。
“相公,今日我有意為之才勸退了宋奶和宋姨,不過按照這些年我對她們的了解,沒過多久她們依然還是會來,所以你還是做些準備才是。”楚夏說道。
今日之舉實屬無奈,要她不亮出令牌,就她們那麼鍥而不捨的精神,雖無血緣關係但也曾是尊重過的整備,夫妻一體,她男人不能怎麼樣,她也不行。
但是就在關鍵時候,她想起了她父王對她說過的,她在北境誰都不能給她氣受,橫着走都不用怕,所以她才想到了曝光這一無奈選擇,本來她覺得她的身份也瞞不了多久,最近鎮上湧進了不少陌生人,按照陸雨的分析應該是她父王的對手派人來了。
所以這會兒把身份亮明了,她要有點什麼事情,對方人馬輕易還不敢動手,要是依舊遮遮掩掩的,他們動手可就沒什麼顧忌的。
楚夏把心裏的想法跟顧樓瑜一說,他瞬間就理解了她的意思,本來就是敵在暗,光守着也防不勝防,索性暴露了大刺刺站在敵人面前,讓整個鎮上的人一起看着,看看對方人馬敢那麼明目張胆着跳出來嗎?
如果他們敢,他還佩服他們了。
殊不知,有老宋氏和宋氏,楚夏的身份一下就被傳了出去,如風一般席捲整個方陸鎮乃至全北境。
該知道的全都知道了。這是后話。
這會兒,監視顧宅的各方人馬看着老宋氏和宋氏敗北而歸,他們心裏忐忑不已,紛紛去了人跟蹤一行人進了顧氏零食的後院。
又躲在屋頂上,趴着各聽各的。
本來進方陸鎮的人馬就分了好幾派,敵對的其實也就那麼一兩對,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來看戲順便撿漏的。
當初傳出消息說衡王膝下有了繼承人,不可謂不震驚人,尤其是元京的某位,就把這事兒直接陰謀化了,想着衡王一定有陰謀。
想想一向不近女色的衡王突然有一天有了繼承人,而且還是親生的,究竟是衡王被人暗算了才有了子嗣,還是衡王就是故意隱瞞了,不管是哪一個,對元京的某些人來說並不是好事。
“衡王府的小主子是個女的,還嫁了人,你說衡王還派了北境軍的四大金剛之二來,他到底是幾個意思?”
“你看看那兩金剛居然跟在那個男人後面還笑得這麼開心,天哪,簡直難得一遇啊!”
“這個男人以後怕是會接手衡王府,說他是衡王的女婿,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他身邊還有衡王最器重的兩金剛在,我估計八九不離十了。”
......
各路人馬躲着紛紛猜測着,看着突然一改以前隱蔽的做法,現在顧樓瑜毫不掩飾的直接帶着陸雲陸雷上街,讓守在顧宅外面的人一下慌了手腳。
怎麼就這麼不按常理出牌呢?!
眾人怨念了。
看着這幾天一直被騷擾,見他們前期隱忍不發,他們都已經計劃好了,派人過去打通一下關係,不管是那個老的還是那個稍微年長一點的,不就是無知婦人么,只要利益到位了很好糊弄的。
但是顧宅里的兩個人就這麼猝不及防的給他們來了這麼一招。
看着他們曾經寄予厚望的兩老女人就這麼倉惶離開顧宅,他們原來挺納悶的,後來躲在老女人的屋頂上偷聽。
哎喲喲,大事件了!
眾人只嘆一聲,要完蛋了。
但是留下聽了後面兩女人商量的事情,最後一方人馬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果然最毒婦人心,不過他們喜歡。
不得不說,老宋氏和宋氏一直沉浸在顧文景被她們奴役使喚的過去,只要沒有顧樓瑜,顧文景依舊還是那個能夠被她們拿捏住的顧文景,所以她們想到了某些人。
沒錯,老宋氏想到了至今留在靠山村顧家老宅的人,曾經盛極一時的顧家老宅現在已經沒落了,原來的富有在很多戶跟顧樓瑜交好的人家發跡起來之後,他們漸漸就沒了聲音。
但是他們跟顧樓瑜之間鐵打的血緣關係在那裏,就算顧樓瑜咬死了不承認顧家老宅的人,甚至不惜除族以跟他們斷絕關係,那又怎樣,只要顧家老宅的那位在,顧樓瑜就永遠不能坐視不管。
齊梁國崇尚孝之道,但凡顧樓瑜再絕情一點,他名下的所有生意就不能做了,娶了高門媳婦又怎樣,不孝之人是要受刑的。
“什麼!樓瑜媳婦是衡王府的小主子?”
平地一聲雷,直接炸開了靠山村的平靜。
經過宋氏繪聲繪色演說,幾乎靠山村所有人都知道了楚夏的身世,就連他們夫妻倆現在在外的生意做得如何也被宋氏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縣裏的烘焙坊也是顧樓瑜的?還有巷子深?”
“是啊,聽說他們夫妻還在府城開了好幾個鋪子,想必是樓瑜的岳丈出了大力氣。”
“瞎說,人家岳丈是北境王,只要動動嘴皮子吩咐手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何須親自動手。”
“那顧樓瑜不就是咱們北境的附馬爺了?”
全都知道了。
就在靠山村中心的曬穀場上,圍着男女老小很多人聽着宋氏不經意間的透露,就地七嘴八舌談論了起來。
沒想過原來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顧樓瑜夫妻倆竟已經到了他們需要仰望的高度。
原本他們覺得顧樓瑜在縣裏做了生意已經很厲害了,不然也不會上趕着套近乎想要佔點便宜。
哪曉得最後狹隘的是他們,顧樓瑜已經到了他們不敢招惹的高度了,這個時候還比什麼比,酸什麼酸的。
坐在曬穀場聽八卦的人大多數都聽聽之後,對顧樓瑜生出了一股敬意,在心裏已經想好了輕易不能去招惹顧樓瑜,可也有幾個不怕死的貪婪之人動起了歪心思。
尤其是躲在人群里的顧於恆,他目光陰沉的看着坐在中間說得迄今的宋氏,沒等聽完宋氏的話,他就轉身走了。
方陸鎮,雁北縣,乃至府城,都是他夢寐以求想要發展的地方,以前他上學想走仕途,可偏偏他庶出的身份限制了他的選擇。
做生意,因為他爹曾經的舊事不能讓他去府城這樣更好的地方,只能窩在方陸鎮勉強餬口。
他不甘心。
憑什麼顧樓瑜在脫離了他們家之後就可以過得這麼好,明明之前他大哥就被他們幾個庶子欺負得死死的,他爹也不待見大哥,沒得大哥得兒子就一下超越了他們。
絕對不可以。
顧於恆心懷強烈的怨恨,步履匆匆的跑回家中,推門進去,他壓根來不及看家裏有誰,直衝到桌前拎起茶壺猛地往自己嘴裏灌。
“於恆,怎麼回事,你都已經做祖父的人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說話的是顧家老宅的大佬顧霄眠,滿頭白髮的他現在看上去精神頭已經沒有前兩年好了,目光渾濁,是不是的會望着一個地方發獃,反方也遲鈍了很多。
若是楚夏見到,一定會說這事老年痴獃的前兆,不過她事不會來靠山村的,更不會見顧家老宅的人,所以她不知道。
當然就算她知道,她也頂多就是一笑置之,並不會提醒他們。
“爹,剛才文景娘回了村子,她在村中的曬穀場說樓瑜媳婦是北境王的獨女,樓瑜是北境的附馬爺。”顧於恆並無隱瞞。
“什麼?!”
一聲哐鏜,顧霄眠手裏的茶盞摔落在地,直接碎成了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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