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323反應大了?
“以顧文清之能,守住顧氏零食不難。”
顧樓瑜終究見不得老宋氏和宋氏滿是皺紋的臉上出現絕望的神情,他沒忍住勸說了一句。
可惜他低估了她們對顧文清過分溺愛的程度,忠言良語她們要聽了進去就不會有多次到他面前鬧事了。
老宋氏和宋氏她們被突如其來的身份揭秘給嚇到了,獃獃的就傻坐在椅子上,腿腳已經不聽使喚了,沒了力氣站起來,就跟受了什麼重大打擊似的,孫琬婷連番給她們眼神都沒注意,不要說顧樓瑜的好言相勸了。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久久無法言語。老宋氏和宋氏這樣可不就是受了極大的打擊了么。
就顧文景顧文清,還有顧樓瑜三人,老宋氏和宋氏只對顧文清寄予了厚望,不僅僅是顧文清嘴皮子甜,能說會道又能來事,相比沉默只會埋頭苦幹的顧文景以及差不多一樣沉默寡言的顧樓瑜,她們就覺得比不過顧文清。
明明她們的文清已經娶了富家小姐,是他們三個人之中最幸福以後的生活也是要過最好的那一個,就算顧樓瑜生意做再好,但在當家夫人的身份上就永遠矮她們文清很大一截。
為什麼突然要告訴她們這些?
楚夏難道不是顧樓瑾從伢婆手裏買來的孤女么,不是說什麼都不記得,無父無母的嗎?
難道從一開始顧樓瑜和顧樓瑾兩兄弟就不老實,對她們有多隱瞞?
他們太壞了。
讓她們誤會了楚夏的身份,以為就是個比她們農家女還要低的伢行販賣的賤奴,所以她們一直看不起楚夏,哪怕她跟着顧樓瑜成親了,兩人一點點起家做了生意有了錢,她們依然覺得楚夏不如她們。
儘管顧樓瑜嬌養着她,樂意寵着她不讓她幹活,讓楚夏看上去就跟她們常年勞作的人不一樣,漂亮溫柔不說,肌膚白皙嬌嫩的讓她們嫉妒,但她們自認在身份上高她一等,心裏才平衡了些。
只是現在告訴她們楚夏的身份不是她們認為的那樣,顧樓瑜娶的也不是伢行里賣身的賤奴,她沒有賣身契,她也不是無父無母,甚至身份於她們而言是那麼的高不可攀。
這怎麼可以!
濃烈的嫉妒心和落差感湧上心頭。
老宋氏和宋氏反應極大,她們不能接受,也不允許。顧樓瑜絕對不能比她們的文清更優秀,他的媳婦也絕對不能比她們的小兒媳更好,不可能的,一定是她們聽錯了。
神情恍惚中帶了幾分瘋魔的徵兆,老宋氏和宋氏拚命否認,不管是搖頭還是嘴裏念叨着,事實上不可能因為她們不願意接受人家的身份就不是了。
有令牌為證,雖不知他們具體身份有多高,但至少前幾次她們看到的分別跟在顧樓瑜和楚夏身邊的兩男兩女確實跟衡王府有關,就算官職不大,比起一縣之主的縣令總大吧,那平頭百姓肯定就更加不能比了。
何況是他們又以顧樓瑜和楚夏為主,這樣的話她們原本自以為是的高人一等豈不是笑話么。
老宋氏和宋氏恍惚的看着楚夏,怎麼成了北境王的獨女了呢?
是不是她們在做夢啊?
兩老的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孫琬婷也一樣不願意相信,看着面前笑眯眯坐在那裏的女人,她的身份居然這麼高,那她算什麼?
孫琬婷嘴皮子快,禿嚕嘴就把自己心裏的想法不小心說了出來。
“我家小主子可是全北境第二大,就是吾主衡王有時候都不敢跟小主子鬧情緒,自然非凡人可比的。”陸雪傲嬌的說著,完了還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孫琬婷見了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口,噎得她不上不下,差點兩眼一翻就要暈過去了。
差點就是還沒有。
孫琬婷很清醒,清醒的讓她不能自欺欺人。
最後的最後,她們三個女人帶人興沖沖的來,結果夾着尾巴垂頭喪氣的敗興而歸。
一行人臉色煞白,冷汗連連,走路都踉踉蹌蹌走不穩的走出顧宅大門。
回頭,她們神情一陣恍惚,看着關起的顧宅大門,她們彷彿才發現隔着一扇門,門外和門內成了兩個世界。
有些人不再是她們可以隨意招惹的存在了,她們先前自以為是的優越感在此刻徹底崩塌。
今日之後,再見就是陌路人。
......
突如其來的身份揭秘。
楚夏這一手打得老宋氏和宋氏一個措手不及,她們忘了來找他們夫妻的目的,就是孫琬婷最後也訥訥的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此後,他們再也沒見到她們一家老小誰來鬧,不過這不表示她們就此消停了。
以前她們扒着顧樓瑜跟扒着顧文景一樣不放就是看上了顧樓瑜的能力,不管是打獵還是做生意,他都是頂頂的好手,就算她們在顧樓瑜身上扒不出多少好處,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她們就覺得有總比沒有好。
她們是知道的,顧樓瑜在雁北縣開了好幾個鋪子,又入手了多個宅院,百畝良田,甚至還在雁北縣郊外圍山圍林建了山莊,她們沒去過但遠遠的看到過,絕對比周邊很多莊子氣派多了。
所以她們才會在顧樓瑜多次肅然以對的時候,臉皮厚的連城牆都服了,她們依然還是上門,還是想要到顧樓瑜這裏能扒點是點。
楚夏的身份曝光了,現在她們知道以前最看不上的人居然有一天站在她們不敢想像的高度俯視她們,這一刻她們的心態破防了。
她們不想放棄顧樓瑜這顆財神樹,更不想放棄比財神樹還要發光發亮的楚夏,她們只會比以前扒的更牢。
想是一回事,現實中也要看顧樓瑜夫妻倆願不願意再搭理她們一家老小。
——
回了顧氏零食後院的老宋氏和宋氏,她們在孫琬婷的好說歹說下總算是緩了下來。
只是她們臉色依然還是蒼白無色。
“啪。”宋氏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然後顫抖着手撫上被自己打紅了泛着疼的臉頰,她依然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娘,你說這事是真的嗎?”
“嘶,知道疼,是真的。”老宋氏直接上手扭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說道,“麗娘啊,是真的。”
“那咱們之前那麼說楚氏,怎,怎麼辦呀?”宋氏即老宋氏口中的麗娘,她慌亂的拉住老宋氏的手臂,神情很緊張。
宋氏以前對楚夏百般看不上,就是之前楚夏給了她們家零食方子,她也覺得應該如此,並無太多的感激,還有她以前對她的態度,說話的語氣,這會兒想起,她就忍不住一陣陣發寒。
她害怕楚夏會對她秋後算賬。
“不會的,就是楚夏身份高,她應該不會對我們做什麼的,要是她敢,我們就告訴別人去。”老宋氏犟着嘴說道。
她不覺得楚夏會對她們怎麼樣,因為在她的認知里越是地位高的人就越在乎名聲,她想着她知道楚夏以前被賣過又下嫁給山裡農夫,就這一點她覺得她是握住了楚夏的命脈,不管如何只要她以此要挾,楚夏一定會聽她的。
這邊宋氏姑侄婆媳倆背着家裏的下人嘀咕着,另一邊匆匆回了卧室的孫琬婷面目猙獰的坐在梳妝枱前,看着鏡中的自己,她恨得已經把自己嘴唇咬出血了。
怎麼會?!
為什麼會是她?
孫琬婷一直以為就算她低嫁的顧文清比老實比不過顧文景,比相貌比不過顧樓瑜,然後她們的顧家跟顧樓瑜的顧家又擁有不一樣的財力,但她選擇嫁是看在有老宋氏和宋氏可以拿捏住顧文景和顧樓瑜,她們兩個老貨有偏寵顧文清,如此就相當於她一樣拿捏住了那兩個男人。
以後方圓幾百里的方陸鎮和雁北縣哪一處她不是橫着走!
結果呢?
現在告訴她,顧樓瑜極寵的夫人是北境王的獨女,儘管整個北境一點都不知道,但她們沒敢懷疑這不是真的,且這種事誰敢做謊,不要命了不是。
孫琬婷不敢質疑。
就是不甘心。
“怎麼可以......”她恨恨的咬着牙說道,“為什麼所有的好事都讓這個楚氏佔了,本來我也可以的,為什麼......”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一種不可抑制的恐懼感,特別是在知道了楚夏身份之後,她心裏的嫉妒不受控制的滋長起來,等她到了房裏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完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砸了一桌的瓶瓶罐罐,她還覺得不夠,心中的鬱氣發不出來,她整個人難受。
“嘶。”孫琬婷手排在桌上不小心蹭到碎了的瓷片,她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被劃開的掌心,看着血從划痕里流出,滴到桌上,看了好半天,她都沒動。
眸光明明滅滅,不知她到底想了什麼,總之當顧文清回來敲響房門的時候,孫琬婷已經恢復如初,房間裏也被她重新清理了一遍,一點都看不出先前凌亂的樣子。
“娘子,今日你跟祖母還有娘去顧樓瑜那邊怎麼樣了?”顧文清一臉急切的問道,只是當他看到孫琬婷臉上欲言又止挺為難的樣子,“娘子,怎麼了?”
“相公,這事兒不好辦了。”孫琬婷戚戚焉焉的說道,“相公,最近顧樓瑜身邊有兩個你說是陌生面孔的男人,你可知他們是誰嗎?”
“誰?”
“如果我沒看錯那塊令牌的話,他們應該是北境王的手下,楚氏身邊也有兩個女的也是。”孫琬婷說道。
“什麼?!”顧文清震驚道,他一臉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呢,顧樓瑜去哪裏認識北境王的手下?”
“楚氏是北境王的獨女,你說他去哪裏認識北境王的手下。”孫琬婷又拋了一個驚雷給顧文清,這個可比北境王手下還要震驚,他晃了晃身子,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你,你說楚氏是北境王的獨女?不可能啊,不是說她無父無母被伢婆收養的么,怎麼會是北境王的獨女呢?”顧文清愣愣的就是不敢相信,“而且不是傳言北境王不近女色,他跟誰生的獨女?”
“有令牌為證,又有四個自稱是衡王府侍衛侍女的人親自口述,你覺得這是真是假?”
“......”
就算顧文清再不可置信,這會兒他不得不承認他媳婦說的對,就這樣的證據,誰敢說不信。
顧文清沉默了,他沒想到顧樓瑜竟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到了需要他們仰望的高度。
“唉,相公你說這事兒大哥知道多少?”孫琬婷眼珠子一轉,問道,“我記得楚氏跟大嫂關係極為親密,楚氏的身份大嫂不應該不知道吧。”
想到顧文景跟顧樓瑜親如兄弟的感情,想到因為凌辰與黎安關係,小宋氏時常會去雨後山的顧宅跟楚氏一待就會待很久,顧文清已經單方面認定了顧文景和小宋氏是知情的,卻瞞着他們自家人不說,其心險惡可想而知。
“什麼大哥,一家子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什麼凈身出戶,不過就是覺得顧氏零食沒前途了所以把這些爛攤子留給我,自己帶着人一走了之,他就不配做我大哥。”一聽孫琬婷的話,加上自己腦補些有的沒的,他現在對顧文景閣外排斥,一聽到他的名字,就跟炮仗似的一點就着。
“是是是,他不是你大哥,相公,你別生氣了,是我口誤。”孫琬婷嘴上說著歉意,但臉上確實得意的笑,只是顧文清正生氣呢,他沒注意到。
“娘子,我覺得顧文景和小宋氏一定知道的,他們當初就跟顧樓瑜走的很近,有時候他們有點什麼事都會避着我,我覺得他們這次離開肯定也是跟顧樓瑜達成了什麼條件。”顧文清說道。
心壞的人,腦子不一定笨。
顧文清一直知道沒有顧樓瑜夫妻倆,顧氏零食就起不來,以顧文景那木訥老實的性子,哪裏做得了生意,不虧死已經不錯了,所以在顧文景提出分家又分家成功后,他急了。
再后,他私開的幾個作坊相繼出了事,眼瞅着事態越來越不受他控制了,他就越不能讓顧樓瑜這顆聚財樹走了。
所以他才用了那麼激烈的方法。
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