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千方百計

第31章 千方百計

第31章千方百計

趙濤翹着二郎腿,坐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他一點也沒有想到,自己從遙遠的天津,來到這繁華富饒的上海,居然已經很久了。

幾個月前,自己還在天津站站長的屁股後面討生活,卻沒想到,如今,自己也成了這一站之長。

“咚、咚、咚”

“進來!”

他的目光落在候時新的手上,那是一瓶法國的聖詹姆斯朗姆酒,略懂洋酒的趙濤心想,“這瓶酒是法商的百部洋行代理的,曾在媒體號稱是“全中國最好的酒窖”,可惜,如此小眾的酒還是倒在了時間的灰燼里。”

“時新吶,你哪裏淘弄回來的東西?這個酒現在可是很少見了!”

“霞飛路的一個弄堂里,上次和彭松岩談事情,覺得喝着不錯,所以就多帶了一瓶,不過我自己喝過兩杯,就剩下這麼多了。”

“行,反正不用回家,咱們兩個今天就慢慢的品嘗一下這種小眾的蒸餾酒!”

趙濤是一個熱愛品酒的人,尤其是洋酒,他每天總要喝上那麼兩杯。

交杯換盞之中,兩人從戴笠談到了毛人鳳,又從毛人鳳談到了上海站,可就在此時,窗戶外的吵鬧聲打擾了二人的雅興。

“去窗子看看怎麼回事!”

候時新起身來到窗前,順着明亮的玻璃窗朝下望去。

“哦,是嫂子,門口的便衣攔着不讓進”

“她來幹什麼?不是讓羅秘書打過電話了嗎?”

“估計您來到上海后,嫂子還沒有遇到過您不回家的情況,所以和阮小姐一起來視察視察您的工作!”

“視察個屁,哎!”

趙濤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女人吶,總是這麼麻煩,我看還是你這樣單身自在。”

候時新笑着從窗口走回辦公桌前,自作主張的拿起站長辦公室的電話撥了過去。

“放肆!那是站長太太,讓她們進來。哦,不,你們派人送她們一起上來。”

趙濤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是候時新在替自己避嫌。

沒多時,“叮咣,叮咣”嘈雜的高跟鞋和軍用皮鞋聲劃破了空曠走廊許久的安靜。

門被推開,何清清在屋子裏四處轉悠着說道:“我說你個老趙,放着好好的家不回,你和時新兩個人在這裏喝的哪門子的酒呀?”

“有任務,不是讓羅秘書給你打過電話了嗎?”

“歐呦,你膽子大嘍!現在打個電話就敢不回家嘍,別是你這辦公室里藏着什麼小嬌妻吧?看看,看看佩雲,連個菜都沒有呀,還裝着是在喝酒。”

“嫂子,您誤會了,站長真的是有重要的任務,可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不回家,半個站的人基本都沒走,不信您去別的辦公室看看。”

“哎呀,我還真就不信了!”

何清清不服氣的踩着粉色的高跟鞋還真的跑到隔壁的督查室,一腳踹開了房門。

“啊!……抱歉呀,抱歉呀,走錯房間了呀!”

阮佩雲看着何清清尷尬的樣子嘲笑到:“你看,清清,我說不讓你來吧,你偏要來,這次又要挨罵了吧?”

“你個死佩雲,氣死我了,你竟然還嘲笑我呀,不都是你說的什麼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我才要來的呀!”

“是我說的,可我也沒說天下的男人都這樣啊?怪你心眼小,想不通嘛!”

“歐呦,你還怪罪起我來啦,我看你是找打……”

“行了,看也看完了,鬧也鬧完了,你們趕緊回家去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不用你趕,就走的呀,不過老趙啊,你和時新在這裏喝酒也沒有個菜的呀,要不我們去給你們買兩個下酒菜?”

“清清呀,你操的哪門子的心啊,你沒看人家兩個喝的什麼呀?喝的洋酒啊,這比跟你在家可浪漫多了吧。

哎呦,還是什麼聖詹姆斯朗姆酒,候處長,不介意我用你的杯子嘗一口吧?”阮佩雲嫵媚的看着候時新。

“只要阮小姐不嫌棄,您請!”

阮佩雲端着候時新的杯子輕輕的晃了晃,又聞了聞,這才放在幽紅的唇邊抿了一口,玻璃杯的杯壁上當即被印下了一個淺紅色的唇印。

“哎呀,清清,這酒真好喝呀,你快點嘗嘗。”阮佩雲興奮的都要蹦了起來。

“真的嗎?”何清清懷疑的端着趙濤的杯子喝了一口。

“還真的挺爽口的呀,你們這是在哪裏搞到的呀?”

“嫂子,這酒是在一個咖啡廳里買到的,哦對了,就是上次去您家的那個彭松岩,我們兩個一起去喝的。”

“清清,反正今天老趙也不回家,不如咱們兩個去嘗嘗?”

“好的呀佩雲,他忙他的,咱們去玩咱們的,走。”

“等下,地址,候處長麻煩您把地址給我們寫一下。”

候時新從站長辦公桌上拿起一張紙,看似隨意的用自己的鋼筆在紙的背面深深的畫了幾下說道:“站長,您的筆借我用用,我的沒墨水了。”

“筆就在桌上,時新,你趕緊給她們打發走,這特殊時期,被人看到影響多不好!”

候時新用站長的鋼筆流利的在紙的正面寫下了“霞飛西路九月咖啡廳”幾個大字,又在這幾個大字後面標註了一行小字“哥倫比亞風味咖啡”。”

寫完,並沒有遞到阮佩雲伸着的白皙手掌中,而是拿到站長眼前說道:“站長,您看我給嫂子寫個地址可不算通共吧?”

趙濤斜眼瞧了一眼說道:“你小子,整天都是這個腔調,趕緊給她們地址讓她們走!另外兩個女人大半夜的出去喝酒不安全,就讓這兩個便衣開車送她們去。”

“好的站長!”

候時新這才把這張白紙遞到了阮佩雲手中,然後看了看手上的瑞士手錶囑託到:“朗姆酒是晚上九點半以後才有的,你們現在去稍微有點早,不過你們可以先點兩杯他們的特色咖啡,哥倫比亞風味的非常受歡迎的。”

“曉得啦,時新你和老趙也少聊一會兒的呀,他那個身體不能熬夜的!”

何清清還在喋喋不休的邊走邊說,候時新一直把她們送到辦公室門口,親眼看着幾個便衣護送她們下了樓梯,這才回到座位上說道:“得了站長,就這點酒也被他們嘗乾淨了,我還是給您沏一杯茶吧!”

九月咖啡廳,兩位時尚的妙齡女郎推門而入,一陣香風吹過,頓時引起周圍中外男人的側目,不過,當看到她們身後這兩位凶神惡煞的黑衣男人又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落座后,阮佩雲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兩個先去車裏等着吧,有什麼事情我們再叫你。”

黑衣人扭身剛走,何清清便說道:“煩死掉了,好不容易出來喝個咖啡還要給我派兩個人監視,在上海這種地方,還有人敢欺負我的啦?除非他們瞎了狗眼。”

“嗯,上海土皇帝杜月笙可是你的叔叔,有哪個人敢招惹他呀,弄不好是要被丟進黃浦江餵魚的!”

“不說掃興的事情了,難得老趙今天不回家,佩雲你今天可是要陪我玩通宵的呀!”

“你又要去賭啊?這段時間你都輸掉多少了?我看再賭你家老趙要大發雷霆的,我可不去。”

“佩雲,你不曉得啦,老趙從來不管我賭博的呀,只要我不是輸的太離譜,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你這還不叫離譜啊姑奶奶?從我來上海你都輸掉一千多萬法幣了!”

“那還不是怪你呀,我以為你是我的“財神爺”,誰知道每次都輸。”

“你是贏了不走好吧?非要把口袋錢輸光你才知道回家。”

兩個人還在沒玩沒了的鬥着嘴,一個帥氣的服務生走了過來說道:“兩位太太,需要喝點什麼?”

“佩雲呀,小候說的那個什麼風的咖啡來着?”

“哎呀,我也忘記掉了,就聽你在這裏念叨,不過還好候處長有給寫在紙上。”

阮佩女從包包里拿出候時新遞給她的那張紙交給了服務生說道:“就是這個,哥倫比亞風味的咖啡,兩杯,糖單獨放,謝謝!”

“好的,請稍等!”

服務生拿着這張紙走回廳側處遞給了中年老闆說道:“先生,您說過有人喝這個牌子的咖啡都要請示您,您看,這是那邊兩位美麗的小姐點名要的哥倫比亞風味咖啡。”

“哦,這種咖啡有點特殊,只有我能調,你做的很好,去忙吧!”

中年男子手中的這張紙其實早就被他摸到一些不平常的痕迹,這些痕迹是他非常熟悉的暗碼。

暗碼內容:“有姦細,明天有埋伏,速撤!”

中年男人大吃一驚,快速的將紙條用打火機燒掉,而後調了兩杯咖啡就着急的離開了。

一幢小公寓內,中年男子說道:“明天你不能再去了,敵人應該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了。”

“獵鷹計劃事關我黨的生死存亡,我明天必須要把計劃親自送到自己人的手中。”

“你非要執意這麼做,那就我去!”

“我們內部出了姦細,敵人一定知道明天送情報的是一個女共黨,如果我不去,就說明軍統有人泄密,那麼潛伏在軍統中的同志就危險了。

1946年的法幣按照當時的物價折算也就是100元買一兩個雞蛋或者是一條魚。100萬也就是相當於現在的幾萬人民幣。不過到1948年的時候也就只能買幾粒米,1949年過後連一粒米都買不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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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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