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來報到
第16章前來報到
會議室,十名來自不同地區的被考核者,穿着各式各樣的中山裝,整整齊齊的分坐兩旁。
這些人,雙手全部放在膝蓋上,腰板挺的筆直。
從他們年齡上來看,除卻一位女士,其餘最大的,也不過三十四五歲的樣子。
要知道,這個年齡,在軍統當上處長的話,雖不算出類拔萃,也算特別優秀了。
可他們都知道,在這些競爭者當中,無論是教官,還是來自四面八方的佼佼者,都曾經是軍統,殺人如麻的儈子手,沒有一個善茬。
十進二,這種百分之二十概率的成功,將此次選拔條件苛刻到了極致!
可沒有人願意放棄,畢竟,這裏是一線單位,相當於國軍的作戰部隊,尤其上海站又是國軍“王牌中的王牌”。
不管是誰,能在這裏升了職,以後的前途只能用平步青雲來形容了。”
就在這競爭如此激烈的會議室內,放眼望去,唯獨一位女人卻毫不在乎的靠在椅背上,手裏的鋼筆不停的轉來轉去。兩邊的被考核者還以為這是上海站的某個領導。
這名“領導”正是43歲的梅姑,梅姑心裏清楚,這些在坐的年輕人哪個不是出自名校?哪個不是業務精英?又有哪個不是通天背景?
43歲的她,根本沒有抱任何希望,她認為,雖然自己現在也是軍統局某個特訓營的教官,但浙江警官學院畢業的資歷,和自己後天學習的經驗,還不足矣,讓別人看的起自己。
雖然她的履歷中提到過,自己兩次被委員長推薦,可那不過是委員長,看在同鄉的面子上,順手幫了自己一把。
還有那該死的隱姓埋名,並不是保密程度高,而是自己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父親,曾經是個通日的“生意人”,而懇求委員長的特殊照顧罷了。”
多少年過去了,連委員長都忘了,自己這個在特訓營,默默當著教官的毛頭丫頭,現在,到底還有幾個人,能記住自己呢?
43歲的年紀,她可不相信什麼大器晚成,她認為自己,不過是來湊數的罷了。
“智誠老弟,你剛才的自我介紹,說你是這裏最善長搜集情報的?呵呵,你這海口誇的有點大吧?你這一說,讓我們這四位情何以堪啊?”關海寧質問道。
話音剛落,被提到名字的人,便起身回擊:“關海寧,我說的有錯嗎?試問在坐的黃埔生,有幾個參加過戴局長的特訓課程?有幾個是在抗日戰爭中,參加過情報搜集一線戰鬥的?”
張智誠的狂傲,引起了又一個人的不滿,起身反問道:“哎,你這話可不在理啊智誠,雖然我們知道,你是戴局長的門生,可老師教的好,未必學生認真聽,認真聽也未必能實踐,能實踐也未必能舉一反三吶。
至於你說的一線戰鬥,我可真不明白了,難道我們從事的工作就不算一線?
我想,只要提供可靠的、有利的、為戰鬥增加勝算的情報無論在哪裏都是一線戰鬥。
再說了,離了戴局長,日子不還照樣過嘛,我們幾個哪個的老師也都不差!”
張智誠依舊不依不饒,像辯論似的又起身回擊:“張富海,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你應該沒事去查一查,咱們局本部的嘉獎通報,看看是誰獲得的嘉獎多,誰立功受獎多,這些榮譽可不是外行人隨意都能得來的!
再者說,你們那些老師,能和戴局長相提並論嗎?戴局長走了,就連委員長都幾次流淚,感慨說,“雄才冠群英山河澄清使汝績;奇衲從天隆風雲變幻痛予心。
所以說,戴局長的門生才是軍統挑大樑的基石。”
他的一席話,算是惹怒了眾人,隔着兩人的白一鳴,抱着膀子,不屑一顧的說道:“哼,外行人?在坐的哪個不是從抗日戰爭中走過來的?哪個不是身經百戰的老特工?哪個人身上還沒有幾處刻骨銘心的傷疤呢?
張智誠,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44年,戴局長命人刺殺汪精衛,是誰提供的汪精衛在日治療的情報?是我們!”
張智成惱羞成怒的拍着桌子,接著說道:“可汪精衛死了,是誰摘了桃子?你們搶功勞的本事我們還真的比不了。
所以說,我認為兄弟立的那些功,授的那些獎,就別拿出來跟大家分享了,估摸着,都是跟兄弟單位蹭的吧?”
張智誠一聽,上了火,嘴裏開始不乾不淨起來:“白一鳴,你說話注意點,老子可是……”
“好了,好了,我說黨國的精英們,咱們還能稍微顧忌點黨國的臉面嗎?”陳澤飛使勁拍打着桌子,打斷了幾個人的爭吵。
四個人都憋的臉紅脖子粗的,可陳澤飛拍了桌子,誰也不敢再反駁。
陳澤飛看了看左手邊的五個人,然後指着最後一個人道:“魏三毛,你怎麼不說話啊?”
魏三毛冷酷的說道:“情報工作,本就是謹言、慎行,話多容易泄密,甚至有時候一句話說不好可能就漏了馬腳,要不然被敵人識破,要不然被敵人打死。我還不想那麼著急的隨戴局長而去。”
陳澤飛欣賞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看看,看看,你們四個人好好的學學,這才是一個合格的情報工作者,只能在窩裏橫,只能耍嘴皮子的,能派上什麼大用場?”
四個人“爭風吃醋”,被陳澤飛活生生的打了臉,他們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的確有點不成體統。
陳澤飛右手邊的五個人倒是安靜,他們微笑着,看着對面的四個“孤兒”,出盡洋相。偶爾,幾個人還交頭接耳評頭論足一番,顯得一團和氣。
不過,這都是表面現象,為人師表的他們,不願意在這種公共場合撒潑爭論高低,他們都是在暗中毫不留情的埋下“殺手”,他們才是最可怕的一群人。
副站長陳澤飛坐在會議室的主持位,掃視着這全場的十個人,他知道,左手邊,唯一的女性一定是梅姑,梅姑和魏三毛,才是他重點考察的對象。
陳澤飛站起身,雙手背後,訓話道:“黨國的精英們,我相信你們來到這裏之前,一定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你們不是來度假的,你們是來“考取功名”的。
我不管你們在原單位是做什麼的,什麼待遇,可你們想要留在這裏,就要通過無數次的考核。
這種考核,很有可能是為黨國鞠躬盡瘁,所以,走到最終的,只能有兩位,成為我軍統上海站的同僚!”
言閉,他望着一臉凝重的十個人,擺了擺手,示意秘書,將自己準備好的材料拿了過來。
“大家都傳閱着看看吧,上面有一些,是最近上海站共黨分子活動的情況,有一些,是我們前段時間截獲的共黨電台信號的情況。
反正,近兩天,大家根據自己的特長對號入座,能根據情報破譯密碼,或者根據情報分析、查到共黨的,我們都會為你們記上一功,這都將會成為你們晉陞的重要衡量標準,清楚了嗎?”
“清楚了!”
陳澤飛剛想宣佈散會,卻聽有人喊道
“等等!”
正當所有人站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一直不說話的梅姑倒是開口了。
“陳副站長,您提供的這份情報分析的資料……呃……似乎意義不大啊?你讓大家拿去分析什麼?”
陳澤飛吃驚的看着梅姑問道:“你不會短短的幾分鐘就從這上面看出來什麼了?”
“那我倒沒有這個本事?不過我大膽的問一下,你上面這份分析報告是一個月以前的吧?”
“沒錯!”
梅姑攤了攤手,諷刺道:“呵呵,我來這裏之後,就去了你們的電訊科調取了這份資料,別說,你們電訊科還真是形同虛設,想要什麼拿什麼!”
陳澤飛被梅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的臉色通紅,忙解釋道:“這個嘛!我們站現在確實人手不夠,尤其是電訊處,這種技術型人才走的差不多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補齊的。
當然,這也是我們上海站,從軍統特訓營教官里,挑選電訊處長的重要原因。”
“無論什麼原因保密工作還是要做好的嘛!否則這軍統的大門就對着共黨敞開了。”
年長的梅姑竟然教訓起了陳澤飛,在坐的幾個人,看着這個不怒自威的大姐,都紛紛交頭接耳。
“她不是站里的領導啊?”
“這年紀還不是個處長?”
“太狂了她,這是沒抱着升職的打算啊!”
梅姑看着這麼多人,在竊竊私語的嘀咕自己,她倒不以為然。
“靜一靜,靜一靜”
陳澤飛制止住了現場的騷動然後問道:“這位大姐……”
“誰是你大姐?”
陳澤飛一愣,慌忙改口:“哦,梅教官,您剛才說這份資料是一個月前的,可有什麼根據嗎?”
陳澤飛看着這個梅姑,如此放肆的訓斥着自己和上海站的工作,他並沒有生氣,他覺得梅姑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這種力量比站長趙濤還要強大,這讓他更加有一種慾望,要把梅姑拉攏到自己的身邊,以此來抗衡趙濤。
梅姑解釋道:“我來上海站之後,從電訊處,調閱近期共黨電台發報情況,當然,也包括你剛剛下發的這份,這份,是我一天前破譯出來的,大致內容是:
“收到清單后,請保持靜默,待情報送出,留意當期的尋人啟事。”
共產黨都靜默了,我們再翻譯這些東西又有何用?再說,你們抓到的共黨不是也招了嗎?”
陳澤飛吸了一口冷氣心想:“這梅姑確實厲害,短短几天時間,就把這份密報給破譯了,密電內容說的和老姚一致,而且她竟然偷偷的去調閱檔案,不僅這樣,她還從王龍那裏了解到,我們抓住了一名共黨交通員,還招了供。
她這是把上海站一個多月沒幹的工作都給幹了,人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