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還需繼續西行

黃風怪戰勝孫悟空，黃風洞內大擺宴席，喝酒吃肉慶祝。

“來來來！王小友，你要幹了這碗！”黃風怪遞上酒碗。

“謝大王，不過我真不能再喝了。”王玄策婉謝美意，這酒很烈，他已喝三碗，估計再等會兒酒勁就得上頭了。

“公子一凡人，哪比得上大王海量，我們替公子喝。”烏鴉們說完聚攏過來，你一口，我一口，把碗裏的酒啄了乾淨。

黃風怪哈哈笑，“王小友還是說實話吧，你跟獅駝國的鳥怪沒交情，他的烏鴉會護着你？”

“我說的都是實話，大王，我以誠心待人，人必以誠心待我。眾妖靈看得起我，才與我為友。”王玄策回答。

黃風怪點頭，“你小子將來必成大器，那老倌兒眼光錯不了。”

“老倌兒是誰？”王玄策問。

“這……此乃天機，我看出來也只能悶肚裏，不敢說，不敢說。”黃風怪笑道，“王小友，我到洛陽拿了件沒用的東西，給你惹了麻煩，甚是對不住。但事已至此，或許都是天數安排，如來降寶為唐皇增色，我盜佛寶，而有人黃雀在後，設局算計如來，你我都是棋子。”

“神佛的作派我已有所領教。”王玄策淡淡說。一路所見所聞讓他感觸頗多，也因此，黃風怪雖是盜寶者，他家不幸的起因，他卻不怎麼恨了。一切都在高高在上者的算計中，他不願意，也沒辦法跟神佛計較，只想快點找回佛寶，回家過安定日子。

“王小友，你要找的佛骨舍利被我賣得有點遠。”黃風怪慚愧說。

王玄策開玩笑，“不會賣到天竺去了吧？”

“那到不至於。”黃風怪也笑，“祭賽國，聽說過嗎？”

王玄策搖頭，“聞所未聞。”

“距離此處數萬里，要過了火焰山才到。”黃風怪介紹，“祭賽國的使者來朝覲唐皇，路過我的黃風嶺，要買路過去，在這洞中看到我的佛骨舍利。我想，反正對我沒用，就賣給了他們。祭賽國的使者得了佛寶，連大唐都不去了，直接帶寶回國。”

“祭賽國？”王玄策輕念，這麼說自己還要去祭賽國。

黃風怪吩咐小妖拿紙筆來，他要給祭賽國的國王寫信。雖然跟那國王一點兒不熟，但自己作為寶貝曾經的持有者，在佛寶上還可以說幾句話，至於聽與不聽就看國王的了。

王玄策把信收好，黃風嶺的問題可算告一段落，而新的問題又起，祭賽國路途遙遠，不知多久才能到達。

此刻已是繁星滿天，黃風嶺下，一間簡陋茅屋內，戰敗的孫悟空等人正在此休息。

“哎喲！快去請個眼科大夫來！俺老孫快成瞎眼猴啦！”孫悟空捂眼叫道。

滿胄打來清水，要給他洗眼。八戒才懶得服侍，嘟囔說道：“這麼晚，到哪兒去請眼科大夫？我看師父救不回來了，這會兒早該在妖怪肚裏了，咱們分行李散夥吧！”

“臭獃子！等我眼睛好了，回去找那妖怪算賬前，先把你一棍打死！”孫悟空忍痛罵道。

屋主是個老漢，給他們做了齋飯端來，老漢說道：“那黃風大聖的風甚是厲害，叫三昧神風，神仙都奈何不得。我們這些住此地的百姓也都常受其傷，被吹到眼睛苦不堪言。後來得了個藥方，才有治的辦法。”

“什麼藥方？”孫悟空敏感地問。

“是個過路神仙給的，我們按方子做成眼藥，凡被黃風吹了，一點就好。”

“真的？”孫悟空大喜，“老人家，快給俺老孫也點上吧！”

“好，點上，點上。”老漢拿來只小瓶，裏面裝的眼藥，往孫悟空眼裏各滴一滴。

孫悟空眨了眨眼睛，雖還不能視物，卻立刻舒服許多，不再疼痛了，“好葯！好葯！”

“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能看見東西了。”老漢笑道。

八戒感謝，“老人家，你真是活菩薩，要是猴哥這麼鬧一晚，我可受不了。”

“都睡了吧！”老漢說完先去休息。

孫悟空、八戒、滿胄聽從吩咐，整理好床鋪。

可當前情況下，哪還睡得着呢。孫悟空想着怎麼破妖怪神風，報仇救師。八戒則擔心師父能不能救回來，救不回來，好早點放他回高老莊找翠蘭。滿胄牽挂着王玄策，王玄策居然主動跟妖怪走了，簡直找死啊，目前生死都沒音訊。

儘管各有心事，可過了後半夜，瞌睡還是來找，三人迷迷糊糊終於睡着。

清晨，滿胄被豬的怪叫聲驚醒。

“怎麼回事？”他翻身詢問豬八戒，然而立刻變得比豬八戒還驚恐。自己並未睡在床上，而是躺在地上，身下的石頭沾着露水，又潮又冷很不舒服，四面牆也沒了，茅屋更沒了，他們仨兒睡在荒野中。

“猴哥！快起來！”八戒把猴子推坐起來，“老人家趁我們睡着，連夜搬了家，把屋子都拆了！”

孫悟空眨了眼睛，他眼睛已好，不僅能視物，看得還更清亮。眼前情景讓行者也吃了驚。

“我們又遇上妖怪了？”滿胄后怕道。

“不是妖怪。”孫悟空已有了判斷，“保護師父取經的，除了我們，還有四值功曹、五方揭諦、六甲神兵，以及護教伽藍。他們的目的是暗中保護師父，順便監視我等。如今眼前這關過不去，他們便出手了，這個老漢當是輪流值守的他們中的一個。”

“哥哥，快看！這裏有字！”八戒在石板上發現字條，扯下來，遞給孫悟空。

上邊有詩四句：庄居非是俗人居，護法伽藍點化廬；妙藥與君醫眼痛，盡心降怪莫躊躇。

孫悟空冷笑，“果然是他們。盡心降怪莫躊躇，這是催我等快點降妖救出師父呢。”

“猴哥，師父要怎麼救？再去，還是得被風吹出來。”豬八戒不願再往，因為去了還是白去。

孫悟空猴眼滴溜一轉，“我且先去打探。”說罷，變了只蚊子，飛向黃風洞。

昨夜酒宴酣暢，小妖睡醒，打開洞門。

“哎呀！好大隻蚊子！我額頭上的包，不會就是它叮的吧？”小妖要打，蚊子卻極機靈，沒讓他打着，高高低低，飛入洞府深處。

洞內妖怪陸續起了床，孫悟空從群妖頭頂飛過，在一根石柱上見到綁着的唐三藏，師父還活着，孫悟空安了心，至少佛祖那邊有交待。又去尋黃風怪所在。

途經客房，見王玄策還躺着，並未像唐僧那樣關押，而是受到禮待，孫悟空對這小子更起了疑。“我就知道這小孩來歷不簡單，看他是個凡人，沒跟他計較。他身邊的烏鴉絕對與我有些關係，可我並記不起跟烏鴉精有瓜葛。這些烏鴉背後又是誰，看來得找機會查個清楚。”

大蚊子繼續往前飛，很快見到黃風怪。此怪正坐於寶座，聽小妖早報。

“大王，小的去打探了，看到長嘴和尚還在山下，只是毛臉和尚不知去向。”小妖稟告。

其他妖怪說道：“那猴子要麼已被大王的神風吹死，要麼就是去請神兵幫忙。他要是請下神兵，大王可得小心。”

黃風怪冷哼，“被吹死，算他造化。就算清得來神兵又如何？我的三昧神風不怕任何神兵天將，除非請得來靈吉菩薩。再等會兒，用不了多久，長嘴和尚也會離去。到那時，我們就可以將唐和尚洗凈開膛破肚，開個唐僧肉宴，嘗嘗如來取經人的滋味。”

眾妖哈哈大笑，期待那一刻。

孫悟空惱群妖囂張，但黃風怪所言聽得一清二楚，在洞內打了個轉兒，飛出去，找靈吉菩薩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