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泥漢苦力
王老漢打了一個哆嗦，忙伸頭看了看艙外，發現艙外並沒人。這才小心道：“小仙長，你可知道那天火島是什麼地方？”
“這個？”杜文晉不知道怎麼回答。要說知道，上面怎麼個情況他還真不知道。若要說不知道，這一次卻是專門來這裏的。
“小仙長，我們這裏人叫那個地方為鬼火島，島上全部是妖魔鬼怪。上面還有鬼婆婆，專門掏人心肝吃，據說是為了長生不老！”王老漢打了一寒顫說道。
想起鬼火島的傳聞，王老漢臉色變的慘白，又道：“那鬼婆婆手下無數妖魔小鬼，四處拿人。遇上年輕貌美的女子擼了去，扒掉她們的皮做成畫皮兒。那畫皮兒專門引誘青年，只要青年一見到畫皮兒就會被勾走魂魄，跟着畫皮兒就走了。”
杜文晉聽到這裏，心頭巨震：“雙雙不會也成了畫皮兒了吧。”心慌意亂下，霍的轉過身去，便要想出去問個究竟。
就在這時，一直昏厥的周老漢一咕嚕從地鋪翻坐起來，口中胡言亂語道：“大船，海猴子，鈴鐺...哈哈，我兒沒有死，我兒還活着。鈴鐺，就是這鈴鐺！...”瘋瘋癲癲的就要往外跑。
杜老三歪了歪嘴，上去一個手刀將周老漢再次打暈過去，口中道：“什麼鈴鐺不鈴鐺的，這周老哥怕是失心瘋了，不好好看着就是要出事。”
杜文晉突然心中閃過一道念頭。說道：“這船上的風鈴與當年抓走周老丈兒子的一樣，這樣說來那些海猴子，只怕就是天火島的人。尋常人無法看清修鍊者的行蹤也是正常。這樣說來，抓人不只是為了吃人，不然為何不把周老丈也抓了？傳言多半有誤。”
杜老三也點了點頭，心中似乎也有些醒悟，說道：“當日少爺說那直拔拓稱呼雙雙小姑奶是聖女，應該不是要把她練成畫皮兒。”
杜文晉點點頭，對王老漢道：“王老丈，你暫時在這裏照顧周老丈吧，我與老三下艙去打探打探。”說道這裏，想起一事又道：“王老丈以後不可稱呼我二人仙長了，就叫我晉哥兒，叫他老三吧。”
王老漢心中懼怕，慌不迭的點頭道：“我二人絕不出去。晉哥兒你放心好了。”
晚飯過後二人跟隨厲頭來到底艙，底艙兩排高架，十六七個槳手分成左右坐在高架上划槳。厲頭交代幾句便出了底艙，那些槳手看着二人，紛紛停下打聲招呼。
後頭舵手是個魁梧壯漢，見槳手們偷懶，呵斥道：“都給老子快划，再若偷懶小心皮鞭伺候。新來的兩個，去前面坐好了，跟着節拍一起划。”
一個少年槳手對杜文晉二人小聲說道：“快去坐好，不然這閻王爺真打人。”
杜文晉皺了皺眉，對杜老三使了個眼色坐到架子上，扶起長槳，長槳中間固定在活頁上，只需要跟着節拍搖動即可。杜文晉搖了幾下，着實不輕，便問那少尿道：“小兄弟，我們要一直這樣划嗎？”
那個少年道：“不需要的，等有了風，船上起帆就不用劃了。二位大哥不用擔心，在這裏好好乾，說不定會有出頭那天的。”
旁邊一個中年人聽了少年的話，嗤笑道：“小馬，你想多了，不是人人都是伊木先生的。”
那少年臉色漲紅了臉十分尷尬，不再說話，使勁的搖起槳來。
杜文晉有些奇怪，便問道：“這位大哥，那個伊木先生是誰？”
中年人眼神中有些迷茫，流露出一副嚮往的表情，開口道：“伊木先生早年跟我們一樣也是泥漢，同樣給船老大使喚。不過他精通水文，又懂船理天生一副好相貌，船老大相中了他，收他做了女婿。”
杜老三忍不住問道：“哎，兄弟什麼是泥漢？”
中年人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杜老三，說道：“你們不就是，被抓來做苦力的不是泥漢是什麼？”
杜老三一瞪眼，嚷嚷道：“俺們可不是被抓來的，俺們是被救上來的。”
中年人嘆了口氣，搖了幾下槳，道：“那還不都一樣，上了天火島的船，不到死一輩子都別想下船。”手一指旁邊的少年郎又道：“小馬，被抓來半年了。你知道我來了多少年了嗎？”
杜老三搖頭，中年人伸出二根手指，說道：“二十二年了。我在這船上幹了二十二年的活，家裏人長什麼樣都忘記了。”
杜文晉問道：“你們都是被抓來的？為何不逃走？”這條船上也沒幾個厲害傢伙，這麼多奴隸一起逃，總會逃出幾個。等到了岸上去報官或是找大門派求助，總會有人管吧。
中年人似乎有些畏懼後頭的魁梧壯漢，小聲道：“逃走的都被打死了。天火島上的人心狠手毒，那些干不動活的人，被帶走就再也見不到了，據說都被餵了天妖。”
“天妖又是什麼？”
中年人臉色有些發白，回頭看了看那魁梧壯漢，發現對方在打瞌睡，小聲道：“天妖是頭妖獸，大家都沒見過，不過偶爾會聽到它的嘶吼，那聲音可真嚇人。”
杜文晉點點頭，看來自己所猜不假，天火島高手出來抓壯丁替他們幹活。想必周老漢的兒子就是被抓走了，也不知死活，於是開口問道：“這位大哥，你可認識一個台東鎮的姓周的人，他二十年前被抓來此處，當時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
中年人想了想又搖頭道：“不知道，天火山都是熔岩碎石，上面寸草不生，所有用度都是靠船運進去的。我們這種大船沒個上千，也有幾百。每年被抓來這麼多人，我怎麼會全認識。”
杜文晉又問道：“這位大哥，你可曾聽說過天火島聖女？”
中年人一驚，臉色巨變，急忙低下頭不敢再說話。杜文晉頓覺奇怪，為什麼問道天火島聖女，這人便嚇成這個樣子？
一旁的小馬轉頭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注意小聲道：“大哥，你千萬別打聽，那等大人物會知曉的，一旦不敬，到時剝皮抽筋都是輕的。”
“這是為何？”杜文晉有些驚訝道。
小馬小聲道：“聖女大人那都是腳踏七星的天命之人，我們這些泥漢賤民就是嘴中說說都是大不敬，是死罪！”
杜文晉騰的站起身來，心中念頭如同閃電劃過。腳踏七星！說的不就是雙雙，今年雙雙過完十六歲生日後大病一場，高燒一連七日不退，大夫都說要準備後事了。誰知道這丫頭竟然在第八日神奇的好了，只不過右足足底多了七星連珠。這事杜家知道的人並不多，雙雙曾獻寶似的給自己看過，所以自己很清楚。
難道雙雙真是天火島的聖女？杜文晉心中思量道：“我曾翻過典籍，書中說腳踏七星是紫微帝君轉世，男可稱帝王，女為帝后。當時還只當玩笑，現在看來此事確實不簡單。”
小馬見杜文晉突然站起來，不再划槳，忙拽了拽他的衣袖急道：“你不要命了？還不快坐下，被後面那閻羅王看見了打死你。”
杜文晉回頭不屑的看了那個被稱為閻羅王的傢伙一眼，開口道：“沒關係，小馬你說說看，要怎麼才能見到聖女？”
“這個…”
小馬一句話未說完，身後一聲暴吼傳來：“你們幾個臭泥漢，是不是不想活了。”
說話的魁梧壯漢手持一根短鞭，衝過來對着杜文晉就是一鞭。他早就看着黑臉光頭青年不滿了，光知道說話不幹活，今日便要狠狠給他一頓下馬威。一鞭揮過去，頓覺手中皮鞭被什麼東西給拉住了。回頭一看，另一個黑臉漢子一隻手握住了皮鞭，正一臉譏諷的看着他。
那黑臉漢子杜老三哼道：“膽子不小嘛，俺家少爺你也敢打。”
魁梧壯漢雙目圓睜，使出吃奶的力氣，使勁的想奪回皮鞭。杜老三提起一隻手掌，左右開弓，啪啪兩計耳光，直打的這魁梧壯漢兩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現在的杜老三可不是數月前的吳下阿蒙，有杜文晉在身旁指導，加之辰星決的修鍊速度，短短時間修為已達脫凡巔峰。對付一個堪堪脫凡的魁梧壯漢，自是手到擒來。
“閻羅王被打死了！”底艙里有人大聲叫道。有人眼中閃着報復的興奮，也有人露出恐懼之色，叫嚷道：“你們是什麼人？打死了閻羅王可不管我們的事。”
“什麼事這麼喧嘩？”厲頭從艙外跑了進來。一眾槳手大氣不敢出。
那先前質問杜文晉的人，指着他二人道：“厲頭，這兩個新來的耍橫，將閻組長打死了。”
厲頭目光一冷，厲聲喝道：“大膽，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上了船還敢撒野，你們兩個都等着喂天妖大人吧。”說罷，飛起一腳踹向杜文晉。
杜文晉手一伸，一記掌心雷，直接將這厲頭劈的頭髮焦糊，昏死過去。
“妖，妖術！”一眾槳手頓時驚駭的跪在地上，不住磕頭道：“大人，饒命，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