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掃除

陸陸續續的很多同學都從家裏過來了，大概十點半左右的時候，班級里一大半的同學已經到了學校。原本冷清的學校也變得生意盎然。

開學第一天必做的事情當然是大掃除，我們班主任也出現在教室。他跟班長說了幾句話后就離開了，然後班長跑到講台上把黑板用濕抹布猜的發亮。我們這的黑板是黑色或是綠色的，用黑板擦正常擦得話其實很難真正擦乾淨，但是用濕抹布擦了以後，等到黑板自然風乾，那樣黑板看起來就很乾凈，寫字也很舒服。

班長跑上講台，學着老師的樣子使勁敲了敲講桌，清清嗓子，說了一二三件事。主要是說座次表暫時不變，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值日還根據去年的順序來輪，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到班裏的男生跟着班長一起去學校空的活動室去領書、發書，十一點半班主任開班會、點名。主要的事情就是這些，他還學着老班的樣子，給大家鼓了鼓勁。看着他裝模做樣的發佈任務，我心裏是有點不屑的，我要是想當班長的話根本就輪不到他來做。

勞動委員找出以前的值班表，給值日人員分配了任務，大家又各自出去了。每次大掃除，房間裏肯定是灰塵漫卷，大家都是在走廊上站着，離家近的就回家休息會，或者其它的活動。

其它的班級也也已經開始了大掃除，按照慣例，操場上還有一樓門前的地方還是暫時歸二年級去打掃。每年的一年級是要把一樓教室前還有操場實驗樓都分配好的，但是現在初一的學生還沒開學，所以暫時還是由二年級來打掃。

大掃除開始后，操場上就有人揮舞着大掃把開始勞動了，一個暑假沒有打掃，灰塵確實蠻多的，打掃的時候一陣陣的灰色的風塵揚起，然後飄走，有點像小小的土龍捲，如果規模再大些，是不是就能成為北京內蒙那樣揚沙揚塵的規模啊。不過還好，掃好之後，總是會有人拿着洒水桶，及時將地面撒濕，這樣確實感覺清新很多，不斷冒出的揚塵不斷被澆灑的地面，還有一些調皮的學生嬉笑打鬧，這才是學校正常的樣子啊。

一個暑假不在學校，學校的雜草也漲了起來，學校門口有一小片場地是我們上體育課經常要去的地方，那塊地方如今已經長滿了荒草，學校實驗樓後邊的一小片小樹林也是長滿了雜草。完全不是那種所謂的“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的樣子，而有一種荒涼的感覺。不過這些雜草我們初一和初二年級是不會管他的，9月中旬新生到學校的時候回給他們安排任務，這些雜草就是給新生留的。或許它們才是最具有生命力的生物，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什麼時候學校全部鋪成水泥、橡膠才能大致把它們消滅吧。其實有一些植物還是蠻好玩的，就像魯迅先生的百草園，沒有植物就顯得缺少生氣。

因為並不是我們值日，我和劉風就下去瞎轉噠了。走在學校的路上，一不小心，就被值日的同學撞到，洒水壺噴洒處的水花可以偶爾還會在空中閃出一小片彩虹。很多值日的男生女生在一起互相嬉戲打鬧，你打我一掃把，我給你一水壺，樂在其中。雖然我們家離學校很近，但是我們也並沒有回家，回家呆一會再回來很沒意義。有些同學是教師子弟的，他們這會確實有一部分已經回家了，教師宿舍樓和學校只隔了一條小馬路，或者在地理上叫做鄉道。而我們是直接走到學校後面的鄉間土道上，路邊都是農田，玉米已經長的很挺拔，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收割了，等到收割的時候又是噪音漫天。

沿着小路轉了十分鐘，我們就折回去了。回去的時候，大掃除已經基本結束，空氣中也都是清新的味道，沒有了那麼多的塵土。到了班級門口卻看到了有趣的一幕，李天誠和高波在那裏打架，李天誠是值日生，可能是值日的時候出了點問題吧。他們打架的方式也很奇特，在那裏互相扇耳光，李天誠罵一句扇對方一耳光，高波也是這樣。大致了解了下情況，是因為李天誠值日的時候把高波的書桌碰倒了，書桌里的書全部散落在地上，而地上有又經灑滿了水，結果很多書都濕了，而且髒兮兮的。於是高波就和李天誠吵起來，李天誠也毫不退讓。高波來了句“我抽你啊”，就真的一巴掌扇過去，李天誠當然也沒有退讓。於是就有了上面一幕，知道班長把他們拉開，才各自氣哼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這當然不是最終的結果，有好事者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班主任，當然事情不能就這樣結束。

大家把座位收拾乾淨后，很快班長找的一些比較積極的去搬運書本的同學也把教科書都搬到了教室，班長組織人手把書本按人頭來發放了下。在發放書本快完成的時候，老班趕到了教室，他在教室旁邊掃視了一下，班裏就變得鴉雀無聲。他問班長，書發放完了嗎，班長說是的，但是有幾本書沒發全，還有破損嚴重，沒人願意要，老班讓他統計下。然後他在講台上來回踱步，沉默了兩分鐘，該來的還是來了。他把李天誠和高波叫上講台，不由分說就每人給了幾拳。他們每個人都從講台上退到了門口。老班很嚴厲的說，你們是不是打架了，開學第一天就為了一些小事打架，初三應該以學習為主，教材如果實在是被弄得看不清楚，他可以想辦法再找。學校每年發書的時候都會多出來幾本，想要新的完全不是問題，就是記在書上的筆記要自己補充。在我們中學，老師打學生很正常，雖然素質教育喊了幾十年，老師體罰學生也是禁止的，實際上這種程度的體罰在我們這樣的鄉鎮中學根本不能算是體罰，為了升學率，為了孩子的前程，家長和老師都默認了這種“關懷”。就算是教工子弟或是老師的親戚也不能例外，另一方面，農村的孩子確實比較潑皮，比較野蠻，如果用溫和的教學確實很難收服這些野猴子。老班這樣做也是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給大家樹立威信和危機意識，我是這麼分析的。

大掃除的塵埃已經落定，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初三的第一次大掃除就這樣過去。一切看似和以往並沒有太大差別，可是當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發現有些熟悉的人已經不在身邊，一些人已經輟學，去外面闖世界了。這世界每天變化萬千，看似重複的事情，每天又有不一樣的事情發生，以後又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這一年的生活註定不平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