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很喜歡捆綁？
“說得好！”
圍觀人群之中，忽然傳來這麼一個聲音。轉頭望去，卻見司徒修燁背後的一個方向，一名紅衣恣意的少女抱着一白色小毛球走了出來。少女身後是一藍衣翩翩的佳公子，單手鉗制着一名乞兒，一先一后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司徒修燁沒有回頭，只是聽到那聲音，他寒冰般冷銳的眸光剎那間有了一絲的破碎。
是……她嗎？
“少爺是吧？叫什麼名字？”慕容寒月睨了一眼迅速爬起拍塵的宮瑞。
“哎呀，本公子是宮家的大少爺，單名一個瑞，不知這位美麗的小姐芳名？”宮瑞整理了外表，一秒化身謙謙君子，不知從哪摸出來一面摺扇搖着，上面寫着“天下第一帥”五個字。
看着別人用這麼噁心的眼神看着自家老大，夜凝夕渾身一陣惡寒。超自然地一手搭上慕容寒月的肩膀，夜凝夕得瑟地朝着宮瑞挑了挑眉，宣誓主權般挑釁道：“喲，小哥想挖牆腳啊？來呀，你爺爺我陪你快活啊！”
周旁一陣鬨笑，引得宮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本公子這是在與這位小姐說話，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如此放肆！”
看着對方憋屈的樣子，夜凝夕心裏別提有多爽了，“兄dei，你何必呢，瞧你這臉綠的，是因為常年生活在青青草原嗎？”
“你……”宮瑞一時氣結，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什麼“兄碟”什麼“青青草原”，他確是全然沒有聽懂，但是單看夜凝夕的神情，也不難看出他這是在找事。
不等宮瑞再度發言，慕容寒月卻是看向那乞兒笑道：“這位小兄弟，不知你現在可否將我身邊這位公子的錢袋歸還與他呢？”
慕容寒月話一出口，四周一片嘩然。
“他才是那個小賊！我見過他！前不久他還因為偷了隔壁老李家的臘肉，被阿婆家的阿黃追着跑了半條街呢！”
“沒錯！就是他！”
“太可恨了！快點把我的一簍子燒餅還給我！”
“還有我的包子！”
“對！快還錢！”
人群之中不知誰先喊了一聲，霎時點燃了群眾的怒火，叫罵聲不絕於耳，甚至已經有挎着菜籃的大媽扔了幾棵爛菜出來。
不動聲色地將飛來的垃圾彈開，慕容寒月微微抬手，“大家安靜，都聽我說。”
見圍觀群眾漸漸安靜下來，慕容寒月瞥了一眼仍背着身對着他們的司徒修燁，問那乞兒道：“小兄弟，能否告訴大家，你為什麼要偷他們的東西？”
那乞兒很詫異地抬頭看慕容寒月，似是在疑惑她為什麼要幫他。他突然低笑一聲，像是自嘲一般道：“還能為何？我們這些做花子的，多抵不過圖個生存罷了。”
慕容寒月對他的答話並不感到意外，反倒是微微俯了身，予以那乞兒一個和善的微笑。“如果給你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你會從此改過自新嗎？”
如果給你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你會從此改過自新嗎？
那乞兒這下是真的驚了，就連鉗制着他的夜凝夕，臉色綠得可以的宮瑞，甚至在場的所有圍觀群眾，無一不驚得合不攏嘴。
“如此便宜的事，真能被我這一個區區賤民遇上？”乞兒的神色忽然暗淡了下去，低低地道。
“人生而平等，在人性面前，從未有尊卑貴賤之分。小兄弟，你可別輕易作踐自己。”慕容寒月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機會只有一次，你真的不作決定嗎？”
生而平等，不分貴賤？
好吧，他承認這是他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聽說，還是從一個小姑娘嘴裏聽說的。不過轉頭一想又覺得，好像還有點意思？
“我答應。”乞兒笑了，髒兮兮的臉上彷彿在這一刻散發出了幾分逼人的英氣。
慕容寒月滿意地點頭，示意夜凝夕鬆手。乞兒慢慢站起，從袖口摸出一大堆東西來。
在眾人詫異又複雜的眼神注視下，那乞兒竟真的把偷來的所有錢財悉數奉還，吃食也歸還了過半。沒有還清的，竟也平靜地簽下了欠條。
夜凝夕滿臉黑人問號。戳了戳慕容寒月，夜凝夕神色古怪。“老大，你這是弄啥嘞？救濟窮苦人民？還是有別的目的啊？”
“你猜。”慕容寒月眸中隱有精光閃現。忽然，她似是想起了什麼，轉頭招呼了一聲那乞兒。“小兄弟，那什麼，宮瑞大少爺的玉佩，就別還了吧，反正他宮家也不缺這麼幾個錢吧？”
乞兒笑容奇詭，“在下也並未打算將此物歸還。”
“初次見面，沒啥好送你的，這個玉佩就當作見面禮吧！以後它就是你的了！”慕容寒月說著就點了點頭，“沒錯，就這麼定了！”
乞兒笑了，禮貌地一彎腰：“謝過小姐。”
“你有名字嗎？”慕容寒月問道。
乞兒似乎頓了一瞬，快得幾乎令人捉不住。“小姐稱我乞兒便可。”
“就叫乞兒？這個名字不大合適，我給你換個名字吧？”慕容寒月盯着他的臉，思緒翻轉着，“不如就叫你雲容吧？你覺得如何？”
“謝小姐賜名。”乞兒的臉色微不可查地微微一變，頷首之後，他的目光便沉默地落在了慕容寒月的身上。帶着幾分陌生和疑惑，又似是有幾分警惕。
“好了好了，吶，這些錢分你一點，先去把自己打理乾淨了，然後去找份工作吧。”注意到他的複雜神色，慕容寒月也沒有去細想，順手從夜凝夕的錢袋裏面掏了個元寶出來丟給雲容，她笑意盈盈道，“你這樣子，根本不像只有二十歲左右的人啊！”
又聽他一番感謝之後，目送雲容離去，慕容寒月剛準備也離開，卻聽到了一個不太好聽的聲音。
“喂喂，你們幾個夠了吧？故意找事，又故意無視本公子，當本公子死的嗎？”宮瑞心裏很不爽，十分的不爽，嚷出口的瞬間他似乎忘了，某個方向的某個他認為是“小賊”的男子，才是真正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說的人……
人們的視線焦點此刻都集中在了慕容寒月等人身上，似乎早已忘記了司徒修燁的存在。他沒有走，只是不知何時已然轉過了身，雙手抱胸，冷沉的眸光早已被柔和所替代。
“你死的活的，對咱幾個來說有區別嗎？”夜凝夕涼涼地補刀，“那什麼，宮大少爺是吧，你說你，幹什麼不好，非要調戲女人。調戲那些風塵女子嗎也就算了，調戲咱老大，還來多管閑事，你說說你，不作死會死嗎？”
“放肆！來人！把這兩個人給我綁了！順帶……”宮瑞陰狠狠地說著，突然轉眼望向慕容寒月，邪笑道：“本公子要那個女人！”
“敢動老子的老大，你丫的活膩歪了是吧？”冷沉的聲音似冷非寒，不知從什麼地方響起。“你很喜歡捆綁？要不，老子給你也來一發捆綁play？”
眼看自己的一群侍衛還沒有跨出第二步就不知怎的噼里啪啦倒了一地，宮瑞脖子僵硬地轉頭，卻看到了不遠處一臉淡然的司徒修燁。
“這次算你們好運！本公子記住你們了，都給本公子等着！”鬨笑之聲傳入耳內，面子丟盡的宮瑞色厲內荏地喊了一聲，便在僅剩的兩名侍衛的保護下灰溜溜而去。
慕容寒月站在原地沒有動，臉上卻是一層欣然的笑意。
“鬼畜，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