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我可能是救世主？
“等等，降臨者計劃或許並沒有失敗！”
就在所有人都因為這句話而一頭霧水的時候，宋真激動地拿起平板電腦，迅速在屏幕上點划起來。
“您看看這個視頻！”片刻后，她把平板電腦放在老者面前。
上面播放着的，正是當年葉維大戰鄭家樂的那段視頻。
“這是……”視頻雖然模糊，但老者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紅色巨人的本質，“濃郁得近乎實質化的生命能量，只不過已經被污染了。”
他皺眉繼續道：“這個人大概是利用邪法強行掠奪的生命能量吧？雖然看上去這股能量已經非常龐大，但是……這種程度還遠遠不夠。”
宋真一愣，這才意識到老者誤會了，於是連忙搖搖頭，伸手指向屏幕上的一個黑點道：“不是這個壞蛋，而是這個！”
這時四眼和叮噹也好奇地圍了過來，看了一眼屏幕後兩人不約而同地眼前一亮，重新燃起了希望：“對啊！我們還有葉哥！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能行！”
葉維失蹤了五年之久，直到昨天晚上才在基地的研發部匆匆露了一臉，以至於他們一時間都沒有想起來。
就在老者仔細觀看視頻時，宋真在一邊解釋道：“他叫葉維，異能是打開空間門，並且利用空間門的快速閉合來切割物體。”
視頻中剛好播放到身穿黑甲的葉維切斷紅色巨人手臂的畫面。
看到這一幕，老者瞳孔猛的一縮，儘管已經聽到了宋真的講解，有了準備，但他仍然看不清這個黑甲人是如何切斷對方手臂的。
而且老者很清楚，別看紅色巨人只不過是一具能量體，但這可是純粹的、經過極限壓縮的生命能量，其堅固程度恐怕超乎想像！
然而，這具幾乎堅不可摧的軀體卻被黑甲人輕易切斷了……
視頻很快播放完畢，宋真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葉維的能力達到法則級別了嗎？我就沒見過有葉維切不開的東西，他應該可以把噬星樹的種子破壞掉吧？”
然而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老者卻還是緩緩搖頭：“我也不太確定，但我的傾向是，不能。”
“怎麼會……”宋真幾人頓時滿臉的失落。
老者解釋道：“我大概能想像到，當初你們的意識在第一次進入上界時，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創建遊戲角色的環節。”
“肯定有不少人在選擇能力的時候，對法陣說出了諸如：
想要擁有無堅不摧的軀體
無敵的力量
超越光速的速度
令時間停止的能力
百分百會命中目標的攻擊等等之類的能力。
如果從字面上來理解，這些確實是法則級別的力量。”
老者微微一笑：“但想必你們也親身體會過，最終得到的只是一個最基礎的能力是吧？
法陣賦予你們的，只是那些強大異能的錐形，又或者說是一顆種子，最終這顆種子能成長到哪種程度，這就要看每個人的際遇了。”
宋仲謙點點頭，作為降臨者計劃的總負責人，他自然是清楚的。
叮噹幾人倒是第一次聽到這些，不由得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四眼更是一臉的感慨，當年要不是鄭家樂以灌頂傳功的方式幫他提升實力，靠他自己的話，恐怕根本達不到A級。
“但問題就在這裏。”老者話鋒一轉，“降臨者計劃的本質，就是通過殺死別的生靈，從而把對方的生命能量搶奪過來佔為己有，理論上來說，殺得越多就會變得越強。”
“然而，法則級別的力量，並不是簡單的能量疊加就能達到的，換句話來說就是，量變並不一定能引發質變。”
老者繼續說道：“這也是我當初不看好降臨者計劃的主要原因。
在我看來，以上界魔獸那並不算突出的生命力強度來計算，那麼，即便是以一人之力殺光上界所有的魔獸，也不足以讓這個人的能力進化到法則級別。
更何況你們的遊戲才運行了多久？兩界重疊的時候，法陣就失效了，在這之後你們再斬殺魔獸就得不到任何的能量。
所以說，在這短短的半年裏，你們這個朋友，在沒有殺光上界魔獸的前提下，還能成功進化出法則級別的力量，你們覺得可能嗎？”
眾人都沉默了。
“我相信葉維！”
只有宋真不願放棄，她至今也忘不了當年葉維從蠍妖手中救下自己時的震撼，在她心中，葉維就是最強的！
“你看，在遊戲時葉維雖然沒有把上界所有的魔獸都消滅掉，但是他走的是高端路線啊！殺的都是高級魔獸，這樣換算下來也不少了吧？
而且，說不定他的能力已經發生變異了呢？
不然的話，後面他怎麼能解決掉視頻中那個可怕的巨人，甚至在五年前就以一己之力滅掉了整個妖獸分部！”
宋真的思路越說越清晰，她突然一把將叮噹拉了過來：“還有你看，叮噹他的能力也是傳送，只不過傳送的距離是有限制的，但反觀葉維，他沒有限制！他的空間門傳送是無視距離的！”
被強行拉過來比較的叮噹欲哭無淚：雖然你說的都是事實，但心裏還是感到有些受傷啊～
此刻的宋真就像是葉維的一個狂熱粉絲，拚命地向別人介紹着自己偶像的好：“怎麼樣？這種程度，一般的空間異能做不到吧，我覺得他的力量已經達到了法則級別了，不然哪有這麼誇張。”
其他人連連點頭，紛紛覺得宋真的話好有道理。
就連老者都有些驚訝，能無視距離進行傳送，這確實不尋常啊……
見老者有些意動，宋真繼續說道：“如果你不好判斷的話，要不，我現在請他過來看看？”
“也行。”
——
——
“噠噠噠噠噠……！”
“轟隆隆隆……！”
機槍掃射的聲音，炮火轟炸的聲音，正在努力地想要蓋過魔獸大軍的嘶吼聲。
這是沿海地區的一座庇護所，和世界各地所有的庇護所一樣，這場艱難的守城戰已經從昨天一直打到了現在！
“援軍還有多久到達？”
問話的是一位站在城牆上的中年女子，話音剛落，她突然抬起雙手，下一刻，一張巨大的水幕瞬間擋在了面前！
“嘭！”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頭鋼牙狼彷彿炮彈那樣撞上了水幕。
而儘管水幕柔軟且能夠產生形變來吸收衝擊力，但那鋼牙狼還是撞成了一攤肉泥，可見讓它飛過來的力量有多大。
實力只有C級的鋼牙狼當然不會飛，它是被妖獸扔上來的！目標也不是中年女子，而是她旁邊的源晶炮塔！
“桀桀～看你還能擋住幾次！”城牆下，隨意遊走在炮火之間的一頭神似黑猩猩的妖獸，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中年女子眉頭緊皺，她雖然是S級異能者，但與猩猩妖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了，她一直想要找機會用水系異能困住對方，然後配合源晶光束炮將它擊殺。
但那猩猩妖狡猾的很，完全沒有靠近強攻的意思，而是極其猥瑣地，時不時地就扔個低級魔獸上來。
然而，面對這樣無恥的騷擾攻擊，中年女子不擋又不行，結果顯而易見，她的精神力已經被消耗到警戒線了。
所以她才會急着想要知道援軍什麼時候來。
“報告長官！援軍……”
手下的士兵剛想彙報什麼，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戰鬥機低空掠過的轟鳴聲，士兵連忙轉頭一看，隨即臉色一喜，振奮道：“援軍到了！”
聞言，中年女子也忍不住抬頭望去，但她卻愕然地看到那本該前來支援的戰鬥機，竟然毫不減速地從頭頂呼嘯而過。
為什麼？難道搞錯了，不是這一架？
但就在她因驚訝疑惑而導致微微失神的這一剎那，一股帶着強烈威壓的腥風撲面而來！
“長官小心！”
士兵雖然發出驚慌的呼叫，但身體還是義無反顧地抬起槍衝到中年女子身前。
“敢在我面前發獃，膽子不小嘛～”
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城牆上的猩猩妖獰笑一聲，硬扛着從各方掃射過來的子彈，只見它左臂擋住面門，右臂高高抬起，然後彷彿打樁機般猛地向下一砸！
它有信心，這一拳下去連人帶城牆都會被它轟碎！
中年女子大驚失色，現在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匆匆凝聚起水球把自己和身前的士兵包裹住。
只是，她心裏也清楚，這樣的防禦根本抵擋不住對方的攻擊……
想起還在盼着她回家的一雙兒女，中年女子心中一片凄然：‘我不應該走神的……’
防禦力足以抵擋炮彈的水球，在猩猩妖恐怖的巨力下一觸即破，衝擊力讓腳下的城牆出現密集的裂痕。
直到現在源晶炮塔才堪堪轉過炮口……
中年女子絕望的閉上眼睛。
………
……
…
“宋真？有什麼事嗎？”
想像中的痛楚並沒有出現，反而是身邊響起了一道陌生的聲音，中年女子和士兵不由得試探着睜開了雙眼。
“…嗯……這樣啊……好吧，等我兩分鐘，我先把這裏剩下的都妖獸解決了。”
葉維放下按在耳麥上的手掌，結束了與宋真的通話。
他對轉頭看過來的兩人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接着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這……你……”死裏逃生的士兵一時間搞不懂當前的狀況，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附近的城牆上突然爆發出陣陣歡呼，中年女子似乎聯想到了什麼，連忙上前幾步往下一看，果然看到了掉落到城牆腳下的半截妖獸屍體！
“是援軍……太好了！”中年女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眼角帶着淚花。
片刻后，其它方向的城牆上也接連響起了戰士們的歡呼聲。
———
“怎麼樣？葉哥有空嗎？”
看到宋真結束了通話，叮噹連忙問道。
“嗯，葉維說等他幾分鐘，他解決了那邊的妖獸就過來。”
“嘖嘖～不愧是葉哥！哪怕是妖獸，殺起來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四眼感慨道。
宋真與叮噹也深有同感，畢竟對他們三個來說，妖獸是完全無法戰勝的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等待的過程中院子裏變得有些安靜。
與宋真他們滿懷期待的心情不一樣，老者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些悲觀。
他還是不太相信，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通過並不完善的降臨者計劃而獲得了法則級別的力量。
倒不是老者小心眼看不得別人好……要是真能活下來，誰不想多活幾年？
但這種層次的力量豈是那麼容易就能達到的？
老者自己潛心修鍊了無盡的歲月，以他現在的實力，一樣可以吊打其它妖獸，可是，他卻連法則的門檻都沒有摸到。
唉……
就在老者在心中暗自嘆息的時候，突然間，他感到自己被一股無形的能量瞬間掃過！
【逃】
在這一剎那，早已看淡生死的老者，竟然下意識地生出想要逃跑的念頭！
那是很久很久都沒有出現過的，名為『恐懼』的情緒。
老者心有所感地抬頭一看，只見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年輕人，正漂浮在院子上空微微皺着眉頭打量着他。
恐懼的來源，正是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男子。
老者有一種模糊的感覺，這種恐懼感，並不是作為獵物被天敵盯上的害怕，而是更深層次的，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慄。
跟當年他在海底偷看噬星樹記憶，得知自己面對的是何種存在的那一刻很相似。
這是低等生靈在面對更高層次生命體時所產生的，無法抵抗的恐懼感。
老者開始有些相信宋真的話了，眼前這個人類說不定真的擁有着法則級別的力量！
“噢！葉維你來啦！”
隨着老者抬頭的動作，宋真等人也發現了空中的葉維。
葉維收回視線，然後臉上露出笑容，降落到地面與他們打招呼。
而隨着葉維的動作，老者頓時感到身上的壓力消失了大半！
……
接下來，宋真為葉維介紹起對面的老者，葉維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剛才用精神力感應掃視時，就發現這老人家的身體十分“奇怪”。
明明看到對方就坐在這裏，可精神力卻掃不到實體，只能感應到一股能量，葉維還以為這是某種元素化能力呢，沒想到原來這只是對方的分身！
但接着，當宋真以快而清晰的語速一五一十地把整個災難的來龍去脈說出來時，就連自認見慣了大場面的葉維也被震驚得目瞪口呆。
這展開……簡直比科幻小說還要科幻啊！
但葉維結合自己從遊戲開始，一路以來的見聞來看，卻不得不承認，這“真相”恐怕就是真的了。
“……所以說，葉維你很有可能是破壞噬星樹種子、奪回星球生命力的關鍵！”宋真說完猛灌了幾杯茶水解渴。
葉維此時還處在得知真相的巨大衝擊中，下意識道：“你的意思是，我可能是救世主？”
“嗯！！”
宋真，叮噹和四眼紛紛用力點頭。
葉維面露苦笑。
講道理，即使他從虛空回歸以後，並且獲得了瞬移和“元素化”的強大能力，他也沒有想過要當救世主。
“救世主”這個詞，雖然聽起來很高大上，很拉風，但在這背後卻是巨大的壓力和責任。
爆米花電影裏面的主角們天天拯救世界，可真正的救世主哪裏是這麼好當的？
要不是他們有主角光環，世界早就被毀滅了無數遍了！
光是想到身上背負着整個星球的人的性命，那壓力足以讓人喘不過氣來，你的每一步，每一個行為都得深思熟慮，要是有半點的出錯，那後果……
葉維本以為以自己現在的實力，不說戰勝這場災難，但至少應該能夠保護他所在乎的人平安地活下去。
然而，到了此刻他才知道，如果不把噬星樹種子幹掉，那麼所有人，連同整個星球都得一起完蛋！
見葉維沉默不語的似乎在猶豫，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宋仲謙起身來到葉維面前，然後對他深深地行了一禮：“我知道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屬強人所難，但作為守護者一員，我懇請葉維你能夠出手，幫助人類渡過這次難關！”
“宋爺爺不必這樣！”葉維連忙伸手扶起宋仲謙，然後苦笑道：“雖然我不是什麼英雄，但既然局勢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自然是不會退縮的。”
“耶！太好了！在我心目中葉維你就是超級英雄！地球有救啦！”宋真高興地蹦了起來。
“很好，接下來我們要制定詳盡的計劃，全力輔助葉維打敗噬星樹！”四眼用力地揮舞一下拳頭，說出這句話后，他整個人都彷彿充滿了力量，有一種共同拯救世界的豪邁感。
“我不想潑你們冷水。”白髮老者卻突然開口說道：“但你們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我承認他的確很強，但他的能力能否破壞噬星樹種子還是個未知之數，萬一到時候失敗了……”
老者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大家都清楚他想要說的是什麼。
剛才還有些熱烈的氣氛徒然一窒，老者這冷水潑得確實有效果，把宋真幾人的美好幻想都澆滅了。
但就在這時，宋仲謙卻上前一步來到白髮老者面前，他挺直了腰桿堅定地說道：“你說的沒錯，但是……你覺得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老者微微一愣，此刻他竟然從幾乎沒有戰鬥力的宋仲謙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勢。
宋仲謙抬頭望向遠方，眼中精芒一閃：“要麼放手一搏要麼選擇等死，我相信絕大部分的人都會做出選擇，我們人類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唯有背水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