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雲夢決鬥
第五百二十一章雲夢決鬥
洪聽雨的那把怪劍已燒得通紅，墨閑把劍拿出，稍一觀察又放了回去。
“溫度還不夠，風箱拉快一點，加大火力。把水槽抬過來，放這裏。”
幾名大漢立刻照做。
過得片刻，墨閑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這下差不多了。”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個精巧的小盒子，打開來往水池裏倒了些粉末狀的東西，並用手攪拌均勻。
“你剛才倒了些什麼？”洪聽雨奇道。
墨閑神神秘秘地道：“這是我墨家獨有的洗鍊紛，去除雜質全靠它。”
洪聽雨怔怔道：“放水裏就行了，還真簡單實用啊。”
墨閑笑了笑，右手已抓起一個鐵鎚：“大家讓開一點，我要開始打鐵了。”
他將燒紅的劍拿出，快速往水池裏一放就取了出來。
這時，劍身還是暗紅色的，不過表面上多了一層灰一樣的東西。
墨閑把劍放在打鐵台上，使勁敲打起來，他每一錘下去，都能打脫一層“皮”，不一會的工夫，劍身明顯變得光潔了許多。
洪聽雨瞧得欣喜不已，喃喃道：“這洗鍊粉還真管用啊。”
劍的溫度越來越低，已不適合鍛打，墨閑便又把劍放回火爐里繼續燒。
如此鍛打了幾輪，那劍已變得光亮照人。
這一次，墨閑把劍浸沒在水中，過了好一會才拿出來的。
他用布擦乾劍上的水珠，放到一旁晾着：“過一會你就可以試試了。”
洪聽雨一臉期待，靜靜等着。
過了一會，劍終於不燙手了，洪聽雨迫不及待地把劍拿起，看了又看。
劍身光亮得可以當鏡子照，上面的“九韶”二字十分顯眼。
洪聽雨走了出去，找到一個開闊的地方。
隨着劍光幻動，空中傳出一陣奇妙的聲音，那聲音急緩有致，粗細混雜，交融成了一首永不重複的樂曲，有幾隻鳥兒聞聲而來，從上空飛過，忽然直挺挺落了下來。
可憐那鳥兒不知此樂聲極具殺傷力，當場送了鳥命。
洪聽雨收了劍，發出一陣大笑：“成了。”
樂游蹦了過來：“恭喜師父終於得償所願，這下有把握對付白玉川了罷。”
洪聽雨的臉上陰晴不定，忽道：“白玉川傷我愛徒，是該跟他好好算一下帳了，回去告訴你祁師叔，與白玉川決戰的時候，我自會出現。”
樂游聞言大喜，高興地應了一聲。
洞庭湖上，波光粼粼，有一艘貨船正往九韶鸞環塢駛來。
蒙飛就在岸邊的一塊石頭上曬太陽，目光不經意地往水面上瞥。
他忽然跳了起來：“好像是寨主來了。”
待得那船駛得更近，蒙飛激動得朝那邊揮手大叫：“寨主，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你把我扔在這不管了，昨晚做夢的時候還罵你。墨閑也來了，今天吹的什麼風。”
劉宸站在船頭，笑道：“我只是來看看，你變胖了還是變瘦了。”
墨閑就站在劉宸的身旁，在那裏傻笑。
蒙飛一陣大笑：“這裏天天有鮮魚下酒，還能瘦了？”
劉宸沒好氣地道：“喲，瞧你這德性，估計是閑出病來了啊。”
“我哪有？也不白喝人家的酒，一有空就給謝家兒郎們傳授格鬥技巧。”
“喲，倒是有點覺悟啊。九渡和飛魚在嗎？”
蒙飛咧嘴一笑：“他們兩個忙得要死，不到天黑不會回來的。”
“哦……我聽李通說，船塢已經造好了。”
“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不但船塢造好了，你的水上騎兵也快好了。”
“真的假的？沒這麼快罷。”
“祖家人技術高超，謝家人配合無間，他們的效率真是高得令人吃驚，前幾天我去船塢那邊看了看，一共十艘新船，都在岸邊停着，只要裝上船帆就可以用了。”
“啊……”劉宸眼中放光，興奮不已，“包括我的大飛龍在內嗎？”
“那當然了，一艘大飛龍，九艘艨艟戰艦。”蒙飛說得眉飛色舞。
劉宸笑得合不攏嘴，輕輕跳上岸來。
“幹得漂亮！我這次帶了一船酒過來，晚上犒勞犒勞大家。”
蒙飛壞笑道：“喲，你倒是有心了。把船留下，你們兩個可以回去了。”
墨閑大罵道：“我把你個吃獨食的酒鬼，撐不死你！”
天黑的時候，謝九渡、謝飛魚、祖旋三人一同坐船回來了。
他們見到劉宸，滿臉驚喜。
劉宸的嘴上還叼着個鹹魚，見他們過來了，趕忙幾口吞下。
謝九渡道：“劉兄不會在這等我一天了罷？”
劉宸哂道：“也就曬了一下午的太陽，吃了你一筐鹹魚而已。”
謝九渡啞然失笑：“蒙飛你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叫個人把我喊回來。”
劉宸謔道：“你是心疼自己那一筐鹹魚嗎？”
謝九渡一陣大笑，攀着劉宸的肩膀：“走，今晚好好喝幾杯。”
“先說好，今晚喝酒得用罈子，我可是帶了一船酒過來。”
“劉兄大手筆啊！那我替弟兄們謝謝你了。”
“別謝我，酒是人家祁教主送的。”
“喲……”謝九渡頗感意外，旋即笑起來。
大家正往寒煙閣走去，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劉宸忽道：“我聽蒙飛說，你們已經造出了十艘新船。”
祖旋頗為得意：“還差一點風帆沒裝好，明天就行了，劉兄要去看看嗎？”
劉宸哂道：“實不相瞞，三日後我想用這十艘船。”
謝九渡脫口道：“劉兄有什麼大動作？”
劉宸道：“恕我先賣個關子，一會到了寒煙閣，大家邊喝邊聊。”
謝九渡大笑一聲，他似乎已經猜到了劉宸想幹嘛。
江陵城東南方向的一片水域，停滿了艦船。
這些艦船分成兩片，其間留出了數里寬的距離。
雙方都掛着天音教的黑色旌旗，不過靠近江陵城這邊的艦船當中還有一面“祁”字大旗，而對面也有一面“白”字大旗。
祁開雲和白玉川終於對壘上了，從艦船的數量上看，白玉川佔了優勢。
白玉川站在船頭拍了拍手掌，許多小船便即劃了出來。
不一會的工夫，有數十艘小船在雙方陣前聚集成了一片“浮土”。
樂聲響起，白玉川抱箏而出，單手撫弦。
他輕飄飄落於那一片小船的中央，說不出的瀟洒飄逸。
“船還沒有我一半多，就你們這點家底，怎麼和我斗？對面的天音教同門，不要跟着那個假冒的祁開雲混了，沒前途！誰幫我殺了那個老頭，我讓他做總壇壇主。”
祁開雲一聲大笑，現身船頭：“白玉川，有種就自己過來殺我。”
白玉川冷哼道：“老頭，今天咱們不鬥嘴，只用實力說話，如何？”
祁開雲道：“我沒有天真到以為用嘴就能把你這個叛徒給收拾。”
白玉川臉色一沉，再次拍了拍手掌，當空便即飛出許多紅漆長鼓，每鼓由兩名壯漢扛着，直往這邊而來，先後在白玉川的周圍聚集，排成了一個口袋狀的陣形。
這就是名震江湖的金鼓連天陣了。
金鼓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面，組成了一個最完整的金鼓連天陣。
“老頭，敢入陣否？咱們在這裏做個了斷。你不是經常說，不願多造殺孽嗎？如果你能在陣中將我打敗，我立刻回姑蘇去，從此不再踏足江陵地界。我說到做到。”
白玉川說話的時候，顯得神氣十足。
祁妙歡走到自己父親的身旁，低聲說話。
“爹，沒想到白玉川主動約你決鬥，看來他是真的急着想殺你啊，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對當前的形勢沒有信心，瞧他那不可一世的樣子，其實是外厲內荏。”
祁開雲笑道：“這不是正中我的下懷嗎？省得我多費口舌約他了。”
他忽然冷笑一聲，道：“我不但敢入陣，我還要破陣。”
白玉川道：“口氣不小，你倒是過來啊。”
祁妙歡搶先搭話：“白玉川，這是咱們天音教的事，希望你知點廉恥，不要讓那些倭奴島的人摻和進來。”她是擔心打傷自己父親的那名神秘高手搞偷襲。
白玉川輕蔑一笑：“對付一個糟老頭，不必外人插手。”
“你們這麼多人，我爹哪能一個人入陣。”
“你們兩人可以一起上。”
“我們有三個人。”
“別說是三個人，就是再加一個又何妨？乾脆把沈燕天和驚雷都叫上罷。”
“對付你這叛徒，三個人就夠了。”
“少廢話！快點過來啊。還在等什麼？難道你們怕了？”
“我們還有一個人沒到。”
白玉川仰天大笑：“你不覺得這個借口太幼稚了嗎？”他忽然站起來，朝身後的艦船振臂一呼：“大家說是不是啊？”那邊登時傳來一陣吶喊聲，氣勢上佔了上風。
祁開雲略一沉吟，皺眉道：“這樣下去不行，與敵對壘之時最怕士氣受挫，萬一白玉川趁着這個機會率眾殺來，我們很難抵擋得住。”
“那怎麼辦？洪師伯還沒到。”祁妙歡聞言有些緊張。
“不等了，咱們兩人先過去試試白玉川的斤兩，總之不能讓他太得意了。”
“一會讓女兒來做個急先鋒，你先省點力氣，咱們拖延時間就行。”
祁開雲道：“女兒聰明。就這麼辦。”率先掠了出去，踏浪而行。
白玉川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就像一個獵人看到了獵物似的。
“很好，就讓咱們的恩怨在這雲夢澤上做個了斷。”
祁開雲父女二人先後到了白玉川身前，他們此時已處在金鼓的包圍之中。
“動手罷，叛徒。”祁妙歡先聲奪人。
白玉川被戳中軟肋，登時臉色一沉，飄身而退，手往箏弦上撫去。
隨着一陣斷斷續續的的樂聲響起，周圍的金鼓被敲響，發出震耳的聲音。
金鼓連天陣正式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