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禍福無常
第五百二十章禍福無常
嚴姑娘的身影四下閃現，以極快的手法將一把銀針飛射而出。
過得一陣，她將銀針收回，祁開雲當場吐出一口淤血，渾身說不出的舒暢。
祁開雲試着運了一下氣，旋即大笑道：“太素九針果然神奇，我相信過不了三五天，我的傷勢就會完全復原。”屋子裏的人無不鬆了口氣，臉上洋溢着愉快的笑容。
驚雷大喜：“這麼說，咱們的反攻計劃不會耽誤了。”
祁開雲道：“耽誤不了，馬上給星火傳訊，讓他時刻待命，按計劃行事。”
“是。”驚雷轉身而去。
祁妙菱道：“爹，你快點給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況罷。”
祁開雲面現回憶之色：“那天，我和你沈伯伯一起到白玉川的水寨附近，準備摸一摸對方的虛實，豈料剛一踏足水寨，就被一名神秘高手給盯上了。”
“就是那名倭奴島賊人？”
“是的。對方沒有急着出手，而是等我們放鬆了警惕之後，再突然襲擊。”
沈燕天接口道：“對方的招式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能發揮出極大的威力，我從未遇到過這麼可怕的對手，要不是我們帶了黑鳥，恐怕難以脫身。”
劉宸笑道：“我又給你們帶了些黑鳥過來，還有鐵瓜，就在馬車上放着。”
“太好了。”沈燕天滿心歡喜。
“這位是墨閑，墨家機關術傳人，當年和我去天音教做過客的。”
墨閑微笑行禮：“祁教主你好。”
祁開雲笑道：“難怪有些眼熟，真是年輕有為啊。”
劉宸眼珠一拐：“跟大家透個底，我這次過來，不但要把那名倭奴島的賊人解決，還要把白玉川的事情徹底解決。爹，你這邊有什麼想法？咱們要不要配合一下？”
祁開雲和沈燕天對望一眼，忽然大笑了起來：“我們正要對白玉川下手。”
“哦？”劉宸大喜，“那好得很啊，快把你們的計劃說來聽聽。”
沈燕天道：“因為白玉川逼得太緊，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近日內雙方必有一場大戰。為了減少傷亡，教主準備在雙方對壘之時約白玉川出來決鬥。”
劉宸思索道：“以白玉川的個性，多半會應戰。”
祁開雲忽道：“這兩年來，四天將之一的星火已經把很多人滲透到各分壇，白玉川察覺出一些異樣，然而他無法找出那些人來，只能暫時忍着；他現在做夢都想除掉我，以絕後患，如果我約他出來決鬥，這對他來說誘惑力極大，不怕他不應戰。”
“那麼……你有把握對付他嗎？”
祁開雲道：“白玉川的音波功越發厲害，當世無人能及，所創之毒音更是江湖一絕，再加上金鼓連天陣相助的話，實在難以對付啊，至少我一個人是對付不了的。”
“想來想去，只有湊齊三人，將天音教的三門絕學都用上才行。”
“我精於掌法，妙歡的音波功還算可以，最後一人，我想到了你小妹劉伯姬，她是我師兄的關門弟子，所練之玉浪清音劍法已有相當的火候，應該能夠勝任此事。”
劉宸笑道：“我看行，你們如果不能速勝，那就先拖住白玉川，等我解決了那名神秘的倭奴島賊人，再過來幫你們。”
沈燕天欣然道：“你一到，我們的勝算大大增加了。”
劉宸道：“我準備去一趟洞庭湖，請謝家的人幫個忙，抄白玉川的後路。”
沈燕天越發高興，道：“若能如此，白玉川死定了。”
翌日清晨，劉宸和墨閑來到岸邊，正準備坐船去洞庭湖，有一人快速奔來。
“姑爺，出事了……”來的是樂游，他老遠就大叫了起來。
劉宸心中一驚：“出什麼事了？你說清楚點。”
樂游道：“剛收到從江陵城送來的消息，你小妹她……傷得很嚴重。”
“啊……”劉宸拽着樂游往回跑去，“走，帶我去江陵城。”
墨閑忙追了上去：“既然有人受傷，叫上嚴姑娘一起去啊。”
“對啊……”劉宸一拍腦門，“這事交給你了，我和樂游先走一步。”
江陵城官寺，有一座屋舍周圍站滿了崗哨，李通正在一間卧房內踱步，他的神情顯得很焦慮，時不時地往一張卧榻上看，那有一名老人家，正在給劉伯姬運功療傷。
忽然間，門口走進來兩人，正是劉宸和樂游。
“大將軍……”李通迎了過來。
劉宸連忙擺手，示意李通不要多言，輕輕往卧榻旁走去。
那名老人家汗如雨下，頭頂上冒着絲絲白氣，看樣子已經拼盡全力了。
劉宸伸出一手，輕輕搭在老人家的肩膀上，送過去一道內力。
老人家立時精神大振，如有神助一般，終於將劉伯姬救醒了。
李通連忙過來將劉伯姬扶住，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樂游鬆了口氣，叫一聲“師父”。
劉宸躬身一拜：“在下劉昭凌，見過洪前輩。”
老人家正是洪聽雨，他上下打量了劉宸一番，嘖嘖嘆道：“真是難以置信，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功力，連老夫自嘆弗如。”
劉宸忙道：“前輩過獎了。多謝你竭盡全力地為我小妹療傷。”
劉伯姬這時才完全清醒過來，她奇道：“四哥，你怎麼來了？”
劉宸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四哥猜到你最近會有麻煩，所以就過來看看。你放心養傷便是，四哥來了，什麼事都沒了，咱家的神醫馬上就到，你這點傷不礙事。”
劉伯姬笑得很開心：“有四哥在我放心，天塌了都不怕。”
“傷你的是音波功，你遇上了白玉川？”
“是的。”
劉宸嘆道：“你一個人就敢去找白玉川？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我見三哥天天記掛着荊州，就想為他分憂，所以偷偷潛入白玉川的地盤，準備找機會刺殺他，只要白玉川一死，祁教主就能一統天音教，荊州的事也就好辦了。”
“白玉川要是那麼容易被刺殺，還能活到現在？以後不許胡鬧了啊。”
劉伯姬訕訕笑了笑：“白玉川的毒音真的好厲害，比以前更厲害了，多虧我師父及時趕到，否則我就回不來了。”
說著把頭轉向洪聽雨，一副小孩撒嬌的樣子。
“師父，你不要和祁師叔慪氣了，過去幫他對付白玉川罷。”
洪聽雨嘆道：“如今的白玉川連我都對付不了，除非這把劍能脫胎換骨。”
他從一旁拿來把粗糙的怪劍，那上頭有九個大小不一的孔。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遍訪鑄劍名師，始終毫無進展。”
“可否讓我瞧瞧？”屋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墨閑和嚴姑娘很快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嚴姑娘看到了劉伯姬，她二話不說，快步走了過去，靜靜地給劉伯姬把脈。
洪聽雨打量着墨閑，道：“你這小娃娃懂得鑄劍？”
劉宸笑道：“他是墨家機關術傳人，懂得冶鍊術，鑄劍的行家。”
洪聽雨大吃一驚，臉上泛着異樣的光芒：“我曾聽鑄劍大師歐向田說，若能找到懂得墨家冶鍊術的人，這事多半能成，難道我終於時來運轉了嗎？”把劍遞了過去。
墨閑二話不說，拿着劍走了出去。洪聽雨一頭霧水，忙跟了上去。
錚錚兩聲，不工寶盒展開了，形成一面盾。洪聽雨瞧得目瞪口呆。
墨閑把劍往盾上猛拍了一下，旋即拿到鼻子下聞了聞。
洪聽雨心疼地道：“你這是幹嘛？”
墨閑笑道：“放心，要是這麼一下就弄壞了，這把劍也沒啥用處。”
洪聽雨尷尬地笑了笑，不作聲了。
墨閑又是一下猛拍，都拍出火花了。洪聽雨心疼不已，不過忍着沒有說話。
墨閑忽然大笑起來：“沒錯，就是這個味道，此劍的表面含有一種稀有的雜質，怎麼鍛造都沒用的，還好你遇到了我。”
洪聽雨先憂后喜：“你有辦法去除劍中的雜質？”
墨閑自信滿滿地道：“那當然了，將金屬提純，是墨家的絕活。這官寺裏頭可有打鐵的器具啊？如果什麼都準備好了的話，此劍很快就能以嶄新的面貌見人。”
李通走了出來：“我帶你們去修理兵器的地方，那裏什麼都有。”
“太好了。”洪聽雨喜不自勝。
樂游聞言趕緊跑出來，屁顛屁顛地跟着大家，準備去看熱鬧。
劉宸坐在卧榻邊上，扶着劉伯姬，他見嚴姑娘半天沒有說話，便有些不安。
嚴姑娘似乎也看出了劉宸的心思，她終於放下劉伯姬的手腕。
劉伯姬急切地問道：“嚴姐姐，我的情況如何？會不會死啊？”
嚴姑娘輕輕捏了捏劉伯姬的臉蛋，沒好氣地道：“你傷得不輕啊，暫時就別想着出去玩了，這次恐怕要吃掉我不少藥材。你先躺下好好歇息，我想想開什麼藥方。”
聽嚴姑娘這麼一說，劉伯姬放下心來，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哎呀。”劉宸忽然感嘆一聲，“屋裏待久了悶得慌，你陪我出去走走。”
“也好，出去透透氣。”嚴姑娘順着劉宸的意思說道。
二人到了屋外，劉宸低聲道：“你跟我說實話，小妹的情況如何？”
嚴姑娘幽幽一嘆，愁眉不展：“小妹的經脈已被音波功震碎，就連五臟六腑都出現了很多裂痕，全靠剛才那位前輩的真氣護着，她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迹了。”
劉宸的心直往下沉去：“你是說……小妹她……沒得救了？”
“她頂多還能再活兩三年。”
“為何這樣說？”
“音波的破壞力遠比一般的內力可怕，她的臟腑開裂嚴重，據我估計這種傷是無法癒合如初的，就算治好了，也就能維持個兩三年，等到傷勢二次複發，那就……”
劉宸不勝傷感，仰天長嘆了一聲：“這件事一定要瞞住所有人，就讓她開開心心地過完這兩三年罷。我們家本就人丁凋零，如今小妹又遇上這種事，真是……切記不要在我三哥面前說漏嘴，要是讓他知道了實情，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
“這我知道，陛下為國事操勞，心力交瘁，不能再讓他因為這事而傷神。”
劉宸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道：“先給小妹治傷罷。”
“她的臟腑傷成這樣，我不敢用銀針給她逼毒，那樣會有生命危險，如果能拿到她所中之毒的解藥，那就萬無一失了。”
劉宸想了想：“解藥的事，我來想辦法，你先給她施針，穩住傷勢再說。”
嚴姑娘默默點頭。
二人收拾一下心情，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進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