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鐵我是鋼（2）
“請驗證指紋、瞳孔，並按下取血器——”
在星艦斷斷續續的震動中，月站在安全級數最高的合金門前，淡定的抬起手，右手食指尖放上去，系統立刻“嘀”的一聲表示通過。
“最高權限者，無條件通行。”
然而，門一開，月卻沒有了動作。
坐在月頭頂的小飛，爪子揪着月的頭髮，佔了大半個臉的橢圓雙眼往下一瞥。
“喂喂，不是吧？你在這個時候發什麼愣啊，趕緊進去啊呆瓜。這兩年你不是幾乎天天要跑這裏一趟？”
怎麼這會兒卻像是突然短路了似的。
月搖搖頭，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不是的，我……”
正要說什麼，卻被終端系統的警報聲嚇了一跳，只聽到不遠處傳來炮火和打鬥的聲音，夾雜着含糊不清的叫罵。
“這TM什麼鬼星艦？！明明看不到人影，這……防禦怎麼每隔幾米就換一個攻擊武器？！”
“……簡直變態啊！難道你們沒發現……這裏面全都是帝國中央都很少能見到的高科技……”
“別廢話！趕緊找那個實驗體！”
小飛聽到這對話眼珠一轉，拽着月的一撮頭髮緊張道：
“快！他們要往這來了！”
月不再多想，點點頭，抬腳走進去，順便沒忘記給合金門設置最高防禦值和攻擊值。
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月都無比熟悉。
再過了兩扇暗門，就是存放肖殷·瑟斯坦——那個帝國中立派五大元帥之首，曾經戰功赫赫，霸氣威嚴，甚至被成為“魔王”的鐵血男人。
也同時，是兩年前在參加了轟動全帝國的暴亂殲滅戰重傷未愈后，還為了救下自己這個仿生AI機械人，昏迷至今。
這一切，都是X博士告訴他的。當然，有些資料他也能夠通過身體內的核心晶片查到。
畢竟他的晶片曾經在被追殺過程中毀壞過，還被入侵了多種單向傳染病毒，失去“存檔”的他宛如一個無知孩童，任人宰割。
月來到最裏面的暗門，在停放肖殷身體的長方形真空櫃的旁邊，凝視着裏面安靜得彷彿睡着的男人。
“肖……殷。”
月不太記得這個男人，不過儘管失去存檔升級了核心晶片，但擁有自我意識的他，總感覺哪裏很熟悉。
頭頂的小飛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裏面的肖殷看。
四周牆壁的電子燈光，將這個智能小寵物的眼睛襯得發亮。
月伸出手摸了摸真空柜子的稜角，喃喃道：“博士讓我在這裏等他，小飛，你說我們是不是又要開始東躲西藏了呀？”
智能電子寵從他頭頂離開，哼道：
“說得好像我們一直都沒在東多西藏一樣。自從我兩年前誤打誤撞碰上你們，不僅要考慮養傷問題，還要跟着你們一起遭殃……”
月隨意理了理被弄亂的頭髮，無辜的表示：
“噢噢，也不知道當時是誰，非要在博士最煩心的時候死皮賴臉說能幫忙、請收留我這個宇宙可愛的生物什麼的……”
小飛橢圓眼睛一立，唰的飛過來拍了月一翅膀。
“啊！你又亂打人！”月捂着右邊腦袋控訴。
“你又不是人。”
“……好吧，你贏了，我確實不是人，連性別都沒。”月很大方的承認，樂觀道。
“——反正我是高級智能AI，全宇宙獨一無二。你儘管羨慕，我隨意。”
然後小飛大吼一聲，月你越來越不要臉了！兩人鬥嘴斗得火熱，因為他們對星艦的終端防禦系統十分放心。
更何況，這裏在兩年前幾乎全軍覆沒的情況下，他們還是憑藉著這裏的最後防禦逃走。
可惜，突然一聲爆炸讓月和小飛立刻驚起，互相看了一眼，盯着不遠處的暗門，各自做出了警惕。
不是博士……
可是除了博士那個智商卓群的人以外，還有誰能破壞這個全帝國防禦級最高的合金門？
月高速運轉着晶片與終端連結，但被圍攻的終端啟動了自我保護，將月的系統堵在鋪天蓋地的信息流之外。
否則，已經吃過一次虧的月將有再度感染未知病毒的危險。
終端的女士音通過微弱的電波傳達了它的意思：
“我自服從於肖殷·瑟斯坦元帥的那一天開始，就絕對不會背叛元帥，他在昏迷之前交代給我的最後一個任務，沒有別的——”
“就是要保護你，月。”
月的表情又開始放空，他不太明白，可是，之後再怎麼跟終端連接，也沒有任何回應了。他想要用自身系統來幫助星艦終端的時候，小飛立刻阻止他。
“你這個呆瓜！這個時候運行你的系統不是找死嗎？你以為你無敵啊，外面都是你們帝國數一數二的精英！”
小飛用爪子拍了一下他的腦門，“不然你以為跟隨元帥那麼久的老江湖終端，怎麼會栽在這裏？他們已經想要一網打盡了。”
月不甘心，不僅自身系統運算的結果告訴他現在不幫忙，終端就沒救了，他的理智也不能允許自己只在旁邊看着。
“那個終端姐姐……這兩年來一直陪着我……很多人類的常識……宇宙的歷史……你們不在的時候……”
“那也不行！”小飛撲啦啦急速扇着翅膀，電子智能寵現在心情極度不好。“——你看着我，月！”
月抬起頭，精緻異常的臉上沒有一絲瑕疵，眉眼如畫，目光中涌動的流光，配上那張做不出表情的面容，看上去有些違和。
小飛就這麼盯着他的眼睛，聲速緩慢而清晰道：
“你聽着，現在，全宇宙的智能終端、信息流、大數據AI……甚至包括任何一個人類，都沒有你的存活重要。”
“——誰死了，都跟你無關；誰讓你難受痛苦，就雙倍奉還；誰成為你的阻礙，誰就是你的敵人。”
彷彿有魔力一般的話語，通過音調和電波意識的影響，月的眼神變得空茫起來，瞳孔漸漸失焦。
“……敵……人？”月喃喃的重複道。
見狀，小飛滿意的向後飛了一段距離。看着旁邊的真空水晶櫃，眼珠一轉。
命令道：“月，解除防禦和攻擊狀態，打開它。”
月向前方走了兩步，手放在真空柜上，眼中閃過一連串的數據信息，這是要解除防禦的口令密碼。
但指令在執行的時候，並沒有小飛想像中那麼順暢。
好像被什麼卡住了。
月的眼神閃了閃，有些要清醒的兆頭，但因為自身系統過於高級，防禦層還是在磕磕絆絆下，被解除了。
智能電子寵的橢圓眼睛一亮。
卻在下一秒，距離過近的爆炸突然發生！
月冷不防被傾斜的星艦甩到了鐵壁上，也因此徹底清醒過來。
“怎麼……了？”
他搖搖晃晃扶着星艦的鐵壁站起來，沒發現小飛的任何異常，就聽到暗門緊接着也被轟然擊碎。
緊接着一個十二萬分欠揍的聲音傳來：
“哦喝！——嚇人嚇人，奧倫大人的破壞力果然恐怖，不愧是全帝國最……”
另外一個淡漠清冷的聲音響起，打斷他的話：
“吵死了，閉嘴，霍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