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覺悟
唐嘉明卻偷偷低聲道：“信哥，你不會真的要到我爺爺那裏學書法吧？”
孟信點頭，也是壓低聲音道：“實話告訴你吧，我最近認識一個美女，那一身的文藝光彩讓我自漸形穢，我覺得有提升自己的必要！”
“那你就等着挨老爺子的罵吧！”唐嘉明像是鬆了一口，低聲笑道：“剛才嚇了我一跳，差點就要和你不再相見！如果你太優秀了，又在我身邊晃蕩，我爺爺估計會天天要我跟你學習這，學習那！那我就生不如死了！還好你是正常的，不然，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孟信無語，瞪了他一眼道：“學個書法而已，哥還是有些慧根的，要不趁着哥現在還沒成名前巴結一下，等哥出名了，你想求字就難了！”
唐嘉明一臉鄙夷道：“在我這裏你就不要翹大尾巴了！小心多行不義必——”他有些畏懼的朝的大殿方向回頭看了一眼，生生咽下後面的話朝孟信笑了笑道：“我不想咒你，免得一語成讖！”
孟信大大咧咧一笑，道：“呦！沒想到你心中還有神明啊？”
唐嘉明瞪眼道：“你不信？那你來這裏幹什麼？”
孟信有心逗他，搬出了老馬忽悠自己的一個問題，道：“如果現在一僧人看見只老虎要吃一個小孩，是殺死老虎救小孩，還是讓老虎吃了小孩？”
唐嘉明重複了一遍果斷道：“那還用問？肯定是殺了老虎救小孩啊！”
孟信笑了笑，不懷好意的提醒道：“僧人豈不是犯了殺戒？”
唐嘉明一呆，好像有些傻眼，不禁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孟信暗笑，看來一般人的反應都會這樣問，他拍了拍唐嘉明的肩膀故作深沉道：“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區別！你啊，還是淺了點啊！”
唐嘉明急眼了，沒好氣道：“你就別在我這裏裝模作樣了！估計你也是現學現賣！我還不知道你，能比我好了多少？切，我還就不信了，你能有什麼高出我的覺悟？”
孟信看到自己被鄙視，不免有些揶揄道：“至少我不像你這樣不經大腦就回答了！”
唐嘉明笑了，問道：“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孟信搖頭道：“我就不告訴你！因為你還沒半點覺悟，對你解釋就是對牛彈琴！”
唐嘉明真惱了，推開孟信的手沒好語氣道：“一邊去！”
孟信大笑，緩和語氣道：“看看！這就是差別啊！”
說完看唐嘉明不理自己，不由近前搭住他的肩膀道：“如果殺老虎救小孩，世人就會說僧人犯了殺生戒。而若不救，僧人也是犯戒。為了救人又不犯戒，他願意讓老虎吃了自己！所以，老虎是惡，小孩是弱，僧人是善！在現實社會裏出現這個狀況，懲惡揚善是很多人想都不去想就會去做的，但照很多人對佛的的理解話，先是會讓惡吃了善，然後還是會吃了弱……
“照你這麼說，那最後豈不是都是惡？”唐嘉明一臉疑惑不解的打斷道。
孟信搖頭嘆息道：“這就是真信為偽信的區別！好了，我也就點化這麼多，怎麼理解就真的是個人覺悟了！”
說完不理會呆住了唐公子，自己先走了進去。
良久，唐嘉明臨進門的時候，實在忍不住問道：“那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啊，那老虎到底有沒有吃人？”
唐老顯然被孫子的話引起了興趣，不由問道：“什麼老虎吃人？”
唐嘉明朝孟信看了一眼，老老實實將那問題重複了一遍。
老馬淡淡一笑。
唐老卻饒有興緻地問孟信道：“那你說說你怎麼理解的？”
孟信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道：“那我厚着臉大着膽子說了啊，其實這就是對《西遊記》最好的註解——”
“這怎麼又扯到《西遊記》上面去了？”唐嘉明忍不住打斷好奇道。
唐老瞪了了自己的孫子一眼，朝孟信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孟信朝唐嘉明道：“你覺得孫猴子算不算無法無天，桀驁不馴？”看到他點頭后馬上繼續道：“那他降龍伏虎，上天入地的本事在如來這裏是不是不夠看？”
唐嘉明若有所思的點頭，孟信接着道：“連孫猴子這樣的角色最後都被佛皈依了，一隻老虎在僧人這裏又算得了什麼？所以說，這問題的其實就是在問你對佛的態度，你看到善結果就是善，你看惡，結果就是惡！”
大師這時候進來大聲道了聲阿彌陀佛后，滿臉慈悲朝孟信道：“小孟頗有覺悟！好！好！好！”
唐老朝老馬笑了笑，低聲說了句什麼，老馬點點頭，微笑不已。
大師卻朝老馬道：“小孟第一次來我就說了，這孩子頗有善緣，要是能入我門下，接我衣缽，也是幸事啊！”
老馬頗為爽朗的一笑，朝孟信擠眉道：“你可以考慮考慮！”
孟信滿頭黑線，搖頭如撥浪鼓道：“我不考慮！我這人輕浮貪財，可不敢污了這清凈之地！”
唐老一聽笑了笑，淡淡道：“一世人諸多慾念，此一時彼一時，到頭來都是過眼雲煙！”
“通透！”老馬及時地馬屁道：“可惜人大多數的的覺悟都是跟不上自己的眼界！能有老爺子這樣的境地的人少之又少啊！”
大師朝孟信看了又看，微笑道：“我也是半路出家！我還真就看中了你！”
孟信嚇了一跳，朝大師有些惶恐道：“大師就不要取笑晚輩了！我等下老老實實去捐點香油錢！”
大師一笑，慢慢道：“禪院不少你一點香油錢，少的是一個掌門人！”
孟信呆了呆，搖搖頭很是認真道：“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要出家！這輩子應該也不會出家的！”
老馬朝孟信笑道：“瞧你這點出息，大師也就是開開玩笑而已，瞧把你嘚瑟得！好像沒了你這世界就不轉了一樣！”
大師也一臉認真的樣子對着孟信道：“在我四十歲的時候，我都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出家！”
老馬馬上道：“也是！這小子現在才二十七，以後的事，誰又知道會怎麼樣？”
唐嘉明一臉賊兮兮的湊近，低聲道：“果然是報應來了啊！我覺得你要是出家做了和尚，這應該也是一件能上新聞的事情！”
孟信咬牙切齒低聲道：“我要是真出家了，一定會纏着你不放！不把你綁來誓不罷休！”
唐嘉明一臉畏懼的樣子，搖頭道：“怕了你啊，我不開玩笑了！”接着低聲道：“我聽我二姑說，這了因大師有個二十幾歲的兒子，真的假的？”
孟信一臉驚駭道：“我不知道啊！我從來沒聽說過啊！”
唐嘉明朝自己的老爺子看了看，做了一個鬼臉道：“當我沒說啊，洗腳，洗腳！”
孟信被唐嘉明的話驚得不能安坐，忍了忍，悄悄拿出手機給老馬發了一條信息道：我聽說大師有個二十幾歲的兒子？
老馬正在和唐老小聲交談着什麼，聽到手機提示音后看了看信息，朝孟信看了眼，沒事人一樣不去理會，繼續和唐老熱切的交流着什麼。
孟信卻是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看大師的眼神不知不覺有了些不同，這不同到底什麼什麼，他也說不出來。
平常他很是享受的中藥薰泡腳的過程，今天渾渾噩噩居然沒了感覺。
唐嘉明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孟信說話，他也提不起興緻，後來索性說自己犯困，想眯下，這一閉上眼睛裝睡，沒想到居然還真的睡著了。
還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孟信清晰的記得夢裏事情：
在下山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急入一大樹下避雨。
娉婷來一美女，孟信正想着天公作美，大雨為媒，大樹為證，如此艷遇要是錯過了合該自己單身，正要搭茬親近親近。
美女咬牙切齒大怒道：“總算逮住你了，在山上吃面少給了十元錢，讓我一路追到了山腳下來，快還錢！”
孟信訕訕無語，連忙翻找口袋，翻遍了所有口袋硬是只有七元錢，美女不依不饒，非得要付清了所有錢才能走。
孟信才發現自己居然一沒手機二沒包，不由急得團團轉，賭咒發誓自己不差那點錢，到時候一定回來補上。
美女怒目不依，拎着他如小雞一般往山頂去，說是什麼沒錢付賬，做事來抵。
丟給他一把砍柴刀，砍完三擔柴就可以走了。
孟信只得去砍柴，刀是好刀，柴是好柴，輕鬆利落地砍完后，居然怎麼也挑不起這擔柴。
這一擔柴壓得孟信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卻是寸步難移。
這時，山林間突然跳出一隻猛虎，呲牙就朝孟信撲來！
孟信嚇得撒腿就跑，驚恐之中，夢就醒了！
“做夢了？”老馬一臉關切的問道。
孟信大窘，慌忙扭頭四看，這才發現偌大的房間裏就他和老馬兩人，不由吃驚道：“他們人呢？”
老馬道：“都走了！看你睡得沉，就沒喊醒你！”
孟信有些不好意思朝老馬看了一眼，弱弱道：“我這樣是不是很失禮？”
老馬一笑，點頭道：“是有點！”
孟信不安道：“那…那，唐老豈不是對我印象很不好了？”
老馬搖搖頭，拍了拍孟信的肩膀道：“他對你印象很不錯！我們機會來了！走！我這會肚子有些餓了，吃宵夜去，邊吃邊聊，有些事情要開始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