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皇帝，不講理

“傾幽宮……”輕功還是很方便的，自己竄比坐轎子要快的多，十幾分鐘就從宮牆之間蹦到了傾幽宮門口。

蕭雪瑛推門而入，只看見凌在獨自練劍，該是左手轉腕突刺之時，凌的手一頓，怎地也無法壓下去。一用力反倒不由自主的撒開了手，長劍墜落在地，凌長嘆了口氣，握着手腕，直愣愣地盯着腳邊的長劍。

“凌。”

“嗯……？陛下？！”凌好似太過投入，連蕭雪瑛站在自己身後都沒發現，蕭雪瑛站的腳都有點麻了，凌還沒有轉身的意味，不得已之下，只得出聲叫了他的名字。

（雖然練習了右手劍，但是對於左手的執念仍然放不下么。但如果我不開金手指，肌腱斷裂還被吊在房樑上受刑，這就是一輩子都沒法恢復了的重傷了。即便這個公主變成心狠手辣的帝王，新歡無數。情感……當真如此重要麼……）

“勞請陛下恕罪，練劍太過投入並未看見您。”凌回身向著蕭雪瑛行了一禮，蕭雪瑛擺擺手，讓凌起來說話。

“今天……孤……不，我找你是想問一些事情。”蕭雪瑛下意識地就說出了孤這個字，硬生生地勒住，改成了我。

凌的聽力還是很好的，雖然有儘力掩飾沮喪的神情，但他仍然覺得自己像做錯事一樣，略微低着頭，顯得十分傷心。

蕭雪瑛剛想安慰幾句，卻又板住了。對於凌，蕭雪瑛始終不能太狠心，所以，一會兩人間可能會爆發些矛盾，現在安慰他，可能就不會有氣勢去質問他了。

“張澈死了。他……死前見過你。而且衛衡說，你曾算是毒龍的弟子……你同我講實話，這些事，是不是真的……”蕭雪瑛帶着些不是的希望，萬分糾結地開了口，凌看了眼蕭雪瑛卻沉默了下來。

“紫燕樓名冠天下……如果是是衛樓主親口所說，哪裏有假。陛下若執意問凌，凌只能說……張選侍……來過傾幽宮。不過毒龍之事，恕凌……無法直言……”

“呼……”蕭雪瑛聽到凌親口承認之後反倒笑了起來。貼近凌的耳邊，輕聲講着，“凌啊，你太小瞧我了……你以為此番話就會讓我放棄你么。”

“什麼……？”凌心下一驚，但仍然擺出一副迷茫不解的面孔，誰都不會看出來凌此時的狀態是充滿慌張的，蕭雪瑛也一樣，如果沒有系統存在的話。

“你仍然不曾相信我……”蕭雪瑛拋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便從凌那裏離開了。

蕭雪瑛一路上連一個字都沒說，回了寢宮才長呼一口氣，外面並不能保證有沒有耳目，只有自己寢宮才有防止監視的手段，“凌那裏的人監視住了嗎，到地方記得報給我。”2163應下聲。能知道傾幽宮還藏着人，還是要多虧2163，作為金手指，用着還是蠻順手的。現代甚至未來的科技，不是這些古人能比擬的。“真不知道凌為什麼不選擇相信我，而是一定要與別人做交易。原女主坐上皇位也不是單純就是一個花瓶，只會依靠男人啊……能讓這些男人心甘情願地把皇位給她坐……除了好感度，也證明這上一任女主是個手段頗深的人啊。”

想來想去蕭雪瑛還是想不透凌的思想，撓了撓頭髮，“嘖，算了不想了。”

蕭雪瑛拿出衛衡給她的那張紙看了起來。笑黃泉的母蟲無人見過其真面目，但子蟲壽命極短，如果侵入到人體中，如果在五天內不給它操控宿主死亡的命令，那麼，它會直接死在人的體內。另，笑黃泉不怕水火，所以毒龍曾憑藉它稱霸江湖，鬼手成功研製出笑黃泉解藥，並且研發出了能令笑黃泉死亡的藥粉。

“那大概就是仲林撒下去的東西了吧。”

“宿主，已經探查到那個人去了哪裏，……”2163的聲音適時地從蕭雪瑛的耳邊響起，當它把報告發給蕭雪瑛的時候，蕭雪瑛着實震驚了一把。“居然是他……？你沒有監測錯嗎？！”還沒等2163反駁，蕭雪瑛卻是自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不……你這種未來科技應該是不會錯的……”

“那既然這樣……！就要用些手段引他出來了。”蕭雪瑛陰仄仄一笑，曙惘不自覺地打了個噴嚏，揉着鼻子念叨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語言。

————“澈兒葬禮已經辦完了，但孤知道。真正的兇手仍在逍遙法外。”蕭雪瑛把後宮的所有男寵都叫到了一起，昨天特地熬到2點多才睡，為了裝出憔悴的樣子，今早起來那兩個大黑眼圈把嵐燦嚇得快把整個太醫院都搬過來了，但基本上所有太醫都是一個答案，憂思過度，無法安眠。蕭雪瑛本就是裝的，也沒感覺自己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開了各種安神湯，灌得蕭雪瑛差點沒吐了，更是顯了幾分憔悴。

光看反應是看不出什麼的，蕭雪瑛閉上了雙眼，用着沙啞的嗓音說道，“澈兒雖是落入水中溺斃……但真正死因……孤覺着你們都應該聽說過。當年毒龍最為得意的蠱蟲，笑黃泉。”

笑黃泉三個字一出，在座的男人們終於有了些反應，曙惘仍舊是那副與我何乾的態度，該走神還在走神，玄冥那抬頭速度簡直可以堪比導彈發射，竹溪皺着眉像似思考一樣。肅白則是毫不猶豫地表達出自己非常討厭這個東西的表情。但今天蕭雪瑛不是為了他們，朗聲對着門外喊道，“武將軍，把她給孤押進來。”

武昌帶着被捆成粽子的毒龍踏了進來，蘇瑞跟在武昌的身邊，曙惘看見被制服住的人是毒龍后，明顯想站起來問蕭雪瑛為何，但不知道為什麼，曙惘卻又重新坐下了。

毒龍的口中被塞了個破布，只能聽見嗚嗚嗚的聲音。蕭雪瑛把頭轉向曙惘那邊，“明側君大概不知，你這個乳娘乃是毒龍所扮，你的真乳娘很有可能已經被害了，還是要節哀的。她潛伏在你身邊不知為何，但笑黃泉只有毒龍一人掌控，所以，殺害清君的人必定是她。而且為了你的安全，孤不能不下手啊，如果你也死在她手上，孤當真不知要怎麼辦了。”

蕭雪瑛乾脆就跟念台詞本一樣，連點感情都沒有，但這番話從邏輯上來講也沒什麼錯，曙惘也不好再講什麼，只得行禮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