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

砰!

葉卿只覺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推了出去,狠狠地將她摁在牆上。

葉卿的後背整個貼着牆壁,一股巨大的疼痛感瞬間侵襲而來。葉卿捂着自己的胸口,兀得吐出一口血來。

“呃。”葉卿跪坐在地上,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口中濃重的銹鐵喂更是弄得她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眩暈感和疼痛感不斷地侵襲着葉卿的腦子,她伸出手一看,掌心的位置已經發黑了。

這是屍毒入體的現象,從現在起不出半個時辰,她就會因為屍毒攻心而死。

前提是她面前的那個壯漢有這個耐心。

張三看見葉卿倒在牆角,慢慢地走了過去,手上剛剛才散開的黑霧又再次凝聚了起來:“小姑娘,不得不承認你身手不錯,但是你沒有內力,終究差了一截。”

眼看着張三一步步朝着自己逼近,葉卿想起身避開,卻提不上半點力氣。

黑暗之中,張三的眼裏閃過嘲諷的神色,他舉起手猙獰一笑,朝着葉卿的天靈蓋正準備拍下去,“小姑娘,上路吧!”

葉卿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着那蘊含殺意的一掌朝着自己的天靈蓋劈下來。

就在關鍵的時刻,一把長劍橫空出世。

帶着破空之力的長劍一下刺穿張三的手掌,在張三驚訝的目光下,那黑衣人伸手拍在長劍上。

鏗!

金屬碎裂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長劍承受不住黑衣人強勁的內力,頓時四分五裂。細小的碎片隨着黑衣人的動作四散開來,在牆上打出一排排整齊的小洞。

張三捂着受傷的手連退數步,跟看怪物一樣看着那個蒙面的黑衣人。

娘的,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打法,這怪物到底是哪裏來的。

對習武之人來說,一件稱手的兵器就等於第二條性命。為了重傷敵人自毀兵器,這做法無異於自毀長城。

不過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那些細小的隨便現在還在他的手裏,別說他根本就提不上力氣,這隻手現在就算能用,貿然出手也只會導致這隻手徹底報廢。

黑衣人藏在面巾下的臉露出嘲諷的笑容,他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把軟劍來甩了甩,直接朝着張三沖了過去。

張三快速地反應過來,伸出另一隻完好的手擋住了黑衣人的進攻。

躺在地上休息的葉卿只覺得面前有兩道殘影快速地相撞,看得一陣頭暈眼花。

不過半刻鐘的功夫,兩人已經過了數十招,等二人分開的時候,那個張三的身上多了不少傷口,看起來就跟血人一樣,而黑衣人除了軟劍上沾了些血,其餘的看起來和剛才並沒有區別。

好厲害。

葉卿忍不住在心裏讚歎。

“娘的,你到底是什麼人。”張三受傷的手狠狠地甩了一下,

這人的招式跟他很像,武功卻又不是一個路數的,恐怕跟組織頗有淵源。

真是倒血霉了,早知道他今天就答應李四那小子換班了。現在好了,得罪了一個來頭不小的小丫頭,還招來個大的。看這情形他今天恐怕連命都會交代在這裏。

黑衣人可不給張三思考的機會,瞬間就發動第二輪的攻擊。

兩人很快便再次扭打起來。

為了彌補自己體力的不足,張三不斷地加快速度,希望速戰速決。

不過張三快,黑衣人的速度比他更快,三兩下便將打折了張三一條胳膊。

黑衣人抽出軟劍,準備給張三來個最後一擊。

張三見狀立即催動體內的護體罡氣準備抵擋,誰知那看似普通的長劍蠻卻橫地刺穿護體罡氣,貫穿他的身體。

他愣愣地看着插在自己身體裏的長劍,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唯有一聲陰冷的聲音在耳邊回蕩着,“你連她都敢動,是活膩歪了嗎?”

聽到那聲熟悉的聲音,葉卿艱難地站起來,難以置信地道:“孫公公,怎麼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裏。

見葉卿已經認出了自己,孫公公也不再遮掩。索性摘了臉上礙事的面巾,輕蔑地看着張三,轉臉對着葉卿笑眯眯地咳咳:“您先坐在那兒休息,等奴才殺了這個雜碎就來幫您處理體內的屍毒。”

孫公公伸手一揮,方才嵌在牆上的那些碎片搖搖晃晃地從牆上飛出來,帶起一大片煙塵。

“咳咳。”葉卿被煙塵嗆得直咳嗽,視線儘是灰白之色。

隱約看見那些長劍的碎片在空中打了旋兒,便齊齊地朝着張三的方向飛去,隨後便是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

嗤!

等煙塵散去,方才張三站的地方早就沒了人影,在距離原地大約三步的地方,被紮成刺蝟的張三躺在地上,身上整整齊齊地插着無數細小的碎片,那些長劍的碎片,沒有一片落在地上。不用檢驗也知道,那個壯漢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葉卿轉過臉去看着,臉上的表情一片複雜。

孫公公真不愧是公孫恪那個強迫癌手下的人,不但判斷精準,就連弄出的傷口都這麼整齊劃一。

孫公公走到葉卿的面前,從隨身攜帶的的小瓶子倒出一顆藥丸讓葉卿吃下去,又用內力點了葉卿身上的幾處大穴。

不一會兒,葉卿便感覺力氣慢慢地回來了,伸出手來晃了晃,看着身上發黑的部位也漸漸恢復到原本的顏色,葉卿這才鬆了口氣。

葉卿由孫公公攙扶着站起來,她看着孫公公那張笑眯眯的老臉,忍不住問道:“你不是應該呆在晉王府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要是沒記錯的話,孫公公他可是晉王府的大管家啊。不呆在晉王府幫公孫恪處理家事,怎麼有空跑國公府來了,還穿着一身夜行衣。

孫公公笑着搓了搓手,為了提升公孫恪在葉卿心中的形象,孫公公很大度地將功勞全部都推到了公孫恪的身上,“奴才是王爺派過來保護您的。”

但是葉卿的臉上非但沒有什麼感激的神色,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他知道了?”

【031】

這件事公孫恪不讓她插手,她可是偷跑出來的。現在被發現了,也不知道那老妖精會把自己怎麼樣了。

“王爺只是擔心您罷了,這虞國公雖然不足為懼,但是對太後娘娘您來說,威脅性還是挺大的。”孫公公一個勁地在那兒替公孫恪說好話。

沒辦法,自家的爺不會哄人,他這個老人家也只能舔着張老臉替主上陣了。

葉卿抬起頭看着孫公公那一張寫滿了“真誠”的老臉,只能配合地裂開嘴笑一笑。可誰知幅度太大扯到了傷口,就成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葉卿的一系列表情孫公公都盡收眼底,就算是在黑暗之中,葉卿臉上那還未消退的巴掌印和嘴角的一小塊疤痕依舊清晰可見。孫公公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冷卻,心裏的怒火卻是蹭蹭地往上漲。

蘇宏章這個殺千刀的混蛋,做父親能做到這個份上他還真是令人佩服。

在葉卿有難的時候不見人影,有事了就巴巴的上前把人推出去當擋箭牌。還真以為自己那點齷齪的心思沒人知道了。

葉卿再怎麼說也算公孫恪的人,他區區一個國公也敢碰公孫恪的所有物。

簡直就是活膩歪了。

心裏雖然已經是怒火中燒,不過孫公公還是換了副表情開始勸人,“太后你就放心回去休息吧,兩天後的宮宴還要您出場呢,這邊放心地交給奴才吧。”

她身上的毒剛解,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可不能站在這裏。

葉卿點了點頭。“那就多謝他的好意了。”

雖然孫公公的話沒什麼可信度,但是他畢竟是老人家,之前還幫過她,怎麼說也得賣她個面子。

孫公公很快就將葉卿帶回常旋宮,特地拉過秋雁囑咐了一番,孫公公才離開常旋宮朝着國公府的方向去了。

孫公公的辦事效率自然是沒得說的,不過半個時辰就把自己想要的情報送過來了。

葉卿坐在燈下,粗略地將那些信件看了一遍過去,便把信件移到燭火邊,點燃那些信件放進香爐里,任由着那信件燒成灰燼。她托着下巴,一雙勾人的眸子緊緊地盯着香爐里正在燃燒的信件,那雙逐漸空洞的眸子讓她看着頗有神遊太虛的架勢。

不過葉卿的心思可一點沒跑遠,不過是在整理腦子裏的信息罷了。

信上說蘇家最近研究新葯的時候遇到瓶頸期,打算將她手裏的玉笛搶回去研究。信上說的這些葉卿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另一塊內容。

信上還說蘇宏章將練好的葯人分為兩批,一批暗中給秦王府送去了。

秦王一家子可不是什麼好餅,聯繫信上內容,葉卿突然覺得兩家聯姻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在燒信件的過程中,正好若梅端着宵夜進來了。

“太后,這是?”若梅看着葉卿的動作,心裏疑惑不已。

大晚上的太后不休息,怎麼燒起信件來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不過看到葉卿身邊隨侍的秋雁,若梅還是將心裏的疑惑壓了下去。

現在有外人在場,一些問題還是不要問的好。

秋雁看着葉卿支着腦袋發獃的樣子也是頗為無奈,她伸手輕輕地推了推葉卿:“太后,若梅送了些宵夜過來,您要吃嗎?”

被秋雁這麼一提醒,葉卿這回過神來。她抬起頭瞥了一眼若梅手上的托盤,低下頭去繼續放空眼睛開始自己的發獃事業:“放那兒吧,一會兒吃。”

有些事情她並沒有打算告訴若梅,並不是她對若梅不信任,而是一旦讓若梅知道了,對她沒有半點好處。

若梅將手裏那盤賣相精緻的點心擱在一邊,眼睛也瞄向葉卿一直盯着的那個香爐。

看着香爐裏面逐漸化為灰燼的信件,一顆心早就飄出去老遠了。

這香爐裏面的信件,會不會是納蘭公子寫的書信呢?

另一邊的孫公公一回到晉王府,便直接去了公孫恪的書房。

守在門口的白衣衛一看見孫公公過來,便恭敬地彎了腰站在一邊。

孫公公走到門口,隔着門恭恭敬敬地開口:“王爺,能讓老奴進去嗎?”

房間裏並沒有傳出公孫恪的聲音,不過門卻是自動打開了。

孫公公搖着頭暗嘆了一聲自家小祖宗彆扭的性子,踱着步子走了進去。

一進門,孫公公就看見自家的小祖宗穿着一身黑衣歪在榻上,手上正拿着一本奏摺。

昏暗的燭光照着公孫恪那張精緻而妖異的臉,投下一片陰影。配合著一身金線勾邊的廣袖黑袍,更顯得他冷傲莫測,彷彿來自九幽地獄的魔神一般。

“人怎麼樣了。”公孫恪的眼睛盯着手裏的奏摺,漫不經心地問道。

“出了點小意外,已經沒事了。”

“也就你這老東西多事,她想找死就讓她去好了,攔着她做什麼。”公孫恪冷哼一聲,涼涼地道。

這臭丫頭敢違抗自己的命令私自行動,他沒親自動手教訓已經很不錯了。

公孫恪抬眼看了一下孫公公身上的衣服,冷嗤道:“黑衣派的雜碎還是那麼沒品,渾身的屍臭味也不知道洗洗。”

孫公公嘆了口氣,道:“王爺說的是。”

這位祖宗的鼻子可真夠靈的,回王府之前他特地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可誰知身上的氣息還是被

“對了王爺,虞國公該怎麼處理。要不要投入大理寺?”見公孫恪一直沒有提虞國公的事,孫公公便主動將話題引到這方面上。

公孫恪一向最恨別人私自碰他的東西,這次葉卿先是被蘇宏章那老傢伙打了,接着又在國公府的鶩飛院被打成重傷,隨便一條就夠折騰那老傢伙一陣子了。

“這件事秋雁也跟本王說了,就交給你去辦吧。”公孫恪手上的奏摺被甩在地上,離桌子不遠的一個精緻的白玉壺瞬間裂成兩半,“這雜碎敢動我的寵物,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呢。”

孫公公低着頭詭異地笑了笑,道:“奴才明白。”

自家王爺既然把這件事交給他了,那他肯定得好好去辦。

【032】

轟隆隆!

巨大的雷聲驚醒了正在床上休息的蘇宏章,他迷迷糊糊地掀起了床帳,抬頭看了眼不遠處桌子上的漏壺。

此刻漏壺不過響了三聲,時間大約在子時左右。

蘇宏章皺着眉頭從床上坐起來,他的動作也驚動了身邊躺着的通房丫頭。

“怎麼了侯爺!”通房丫頭從蘇宏章身邊的坐起來,美嬌娘袒露春光,毫不避諱地依偎在蘇宏章的懷裏。

蘇宏章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將依偎在自己身上的通房丫頭推開了些,道:“去把窗戶打開。”

他總覺得有什麼奇怪的聲音摻在雨聲之中,連空氣中都帶着股詭異的味道。

習武之人的五感比常人要高出許多,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察覺出周圍環境的異狀。

只不過這詭異的氣息太過微弱,連他自己都不能察覺哪裏有問題。

通房丫頭聽到蘇宏章的話,皺着眉道:“可是現在不是下雨嗎?”

“快去!”蘇宏章不耐煩地吼了一聲。

那丫頭的眼中閃過委屈之色,不過她也不敢得罪蘇宏章,只得披了件衣服下床去,伸手將窗戶打開。

窗戶一開,便有豆大的雨點打進房間裏,也帶來了一股混着草木氣息和水汽的風。隨着雨水的進入,空氣中那詭異的氣味便加重了些。

蘇宏章聞着這奇怪的味道,眉頭越皺越深,幾乎要擰成一團了。

通房丫頭看着蘇宏章那越發猙獰的臉,縮了縮脖子,只覺得站在角落裏。

“是火油!”蘇宏章突然大喊了一聲,臉上閃過換亂的神色。

蘇宏章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穿了鞋子就不管不顧地狂奔出去。

“國公爺,外面正下着雨呢!”通房丫頭見蘇宏章就這麼跑出去了,不放心地拿起掛在一邊的衣服,也跑了出去。

不過蘇宏章此刻心裏早就亂成一團麻了,哪裏更顧得上那個通房丫頭的聲音。

火油的味道是從藏書閣的方向飄出來的,那裏存放着各地傳過來的密報和蘇家暗衛的令牌,都是費了多年的功夫才收集起來的。

火油一旦點起來,除非燒光否則是不會滅的。這東西不懼水,遇水只會加大燃燒的範圍,要是藏書閣真的起火了,那他多年的心血就真的是付之一炬了。

等蘇宏章跑到藏書閣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衝天的火光朝着天際直拔而上,而那被包圍其中的巨大建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轟然倒地。

火場的不遠處還橫七豎八地躺着數具屍體,鮮血混雜着雨水一路向外延展,留下一地的嫣紅,血液的腥味混合著火油刺鼻的味道直直地沖入蘇宏章的鼻子,熏得他腦子一陣刺痛。

蘇宏章愣愣地看着這一切,一顆心瞬間就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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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在上:妖妃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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