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塵埃落定

第397章 塵埃落定

雲五感到棘手,這個裝置很特別,不是普通的剪斷幾根線就可以停止的。張文身上的裝置只是副本,它與主機相連,相互制約,如果找不到主機,單單解決副機,如果張文中途掙扎,使他失誤,主機那邊會立刻自爆。

“說,主機在什麼地方?綁在誰的身上?”

雲五揪起張文的脖領子,狠狠的問着。他是道上有名的拆彈專家,不怕複雜的最怕加入智能化的裝置,程序方面他不是精通,生怕在解碼的過程中遇到萬一。

張文閉口不言,他是做好了死亡的準備,臨死之前能看見她,還有她的女兒陪伴自己,他沒想到,臨死之前都是幸福的。

他是自私的,他的世界充滿了狹隘。張文在乎事實,但是,和自己相比,口中的事實就顯得微不足道了。他說著他是因愛生恨,可是,他卻要把她最愛的孩子帶走。畸形又讓人無法理解的愛令在場的人唏噓,一怒之下,沐虎舉槍殺了張文。若不是顧及兒女,恐怕張武也活不成。

眼看著兒子死在面前,張武匍匐在地上,失聲痛哭!在沐虎眼裏,張武毫無用處,當即斷了他兩條腿,讓人送還給霍斯邈。

雲五一刻也不敢停,只有二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必須提前找到小小。好在張文山上的副機是通過信號與主機相連,想必,也就在這不遠處。

“小五,把人和設備全部調過來,一刻鐘內,務必確定小小的位置,還有,其餘人一個也不放過”

沐虎不再是那個抱着孫女兒的老人,他是殺人如麻的沐家家主,但凡對小小有過傷害的人,今天,都不會有好的下場。去他的法律規矩,去他的齊思南,沒了小小,他們的家就都毀了。

沐小五立刻打開N市的“黑色”大門,被藏在幕後的沐家人迅速到位。那是一支被養在暗處的特種部隊,活下來的都是精英,不說以一敵士,可是,在N市的僅一百餘人足以讓本地的軍隊土崩瓦解。其實,齊思南對沐虎是又怕又恨,這樣的特種“部隊”每個地區都有,當時,利益捆綁在一起,齊思南默許了沐虎的所作所為。如今,他坐在最頂層的寶座上,又忌憚着這股力量。容旭堯也是第一次見識這支傳說的隊伍,不得不說,RXY與之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不消一會兒,他們就鎖定了小小的方位,無人機探查到了池潭的具體情況。大概十多個看守,看樣子不像是老練的人,更像是臨時拼湊的亡命之徒。

“把槍給我”沐虎堅持親自上前解決那幾個人,他無法忍受,他們居然把小小掉在樹上,被太陽曬着。小小的身上綁着十幾斤的炸彈,被曬的抬不起頭,嘴裏還被迫含着刀片。對待孩子,他們怎麼忍心?就算他是惡魔,在孩子面前,他也沒用過這般齷齪的手段。

“義父,我們已經先斬後奏,違反了總統的禁忌,你再去......”沐小五要阻止,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怕他不成?他齊思南無論什麼時候也要叫我一聲大哥”

說完就奪過槍支,邊走邊撥通了沐玲兒的電話。

“妹子,齊思南在你身邊嗎?”聽着沐虎的語氣,那邊的沐玲兒不似往常打趣,十分正經的應答着,隨後,放到免提。齊思南斜睨着自己女人,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與安胎藥作戰的姜展顏,簡單的“嗯”了一聲。

“哥哥今天對不住你和妹夫了,為了我的孫女,我動用了沐家的那支人。哥哥沒辦法,小小被酷日晒着,身上綁着炸藥,腳下飢腸轆轆的鱷魚隨時都有可能躍起將她果腹。張家的人瘋了,可我不能瘋,玲兒,如果哥哥給你帶來麻煩,我代替小小喂那兩條鱷魚,可我孫女兒,必須活”

從齊思南掌權后,沐虎說話就沒這麼強硬過。沐玲兒和姜展顏已經聽的心驚膽戰,就差抱頭哭泣或者趕往現場了。這會兒,齊思南還真能要了沐虎的命?他分明是拿捏好了時候,知道姜展顏的身體,更是知道他的心裏才說出這番只能算是通知,毫無商量的話。齊思南默默的在心裏把沐虎鄙視一通,嚴肅又毫無表情的接過電話說道“哪裏,救孩子要緊”。

“謝了”

沐虎沒空啰嗦,將電話一扔,之身趕往小小那邊。朱孝天的臨時打手並沒有什麼能力,不過是見錢眼開,眼看着沐虎將朱孝天一槍斃命,又把那幾個心腹的手腳硬生生的砍斷,嚇得腿都軟了。

“不,不關我們事”

不怕狠的卻怕不要命的,與沐虎比起來,他們還是奶娃娃,見着對面的都不是善茬,紛紛的把槍扔在地上。

“都是他們指使的,我們不知道,那位小姐是,是沐家的孩子”

“對對,我們不知道。那邊,那邊的情況與我們無關,是他們。是他們放置的炸彈裝置,我,我們也不敢上前”

沐虎沒理會這些人,擺了擺手,眼前的情況一定要雲飛來幫忙的。聯動炸彈裝置,如果不小心,就像是多米諾骨牌,恐怕,這裏的人都要全軍覆沒。

雲五也是始料未及,對於他來說,切斷了智能設備的連接,這些倒不是難事情,時間對於他們來說才是硬核,而且,小小能否堅持?她嘴裏含着的可是開啟這些炸彈的開關啊!

“雲五兄弟,這裏交給你了,我去安撫小小”

沐虎清退了其他人,不顧自身安危執意要進入池潭,他相信,沐家的孩子最勇敢,一定會堅持到最後。

“小小,是外公,你聽着,不要松嘴,也不要用力咬,一定要堅持,外公來救你了......小小,你是沐家的孩子,身上流着勇者之血,外公陪着你”

沐虎看到了,不遠處的孩子漸漸的抬起頭,煞白的臉頰讓人心疼。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下方那兩隻鱷魚。

“小小,不要怕,你不是想要看外公厲害的表演嘛,現在就可以,你乖乖的,堅持住,不鬆開嘴,知道嗎?”

沐虎已經慢慢的踏入池潭裏,兩條鱷魚聞聲慢慢的游過來,在它面前,人如螻蟻。槍支彈藥在此時是不能隨意使用的,沐虎只好伺機而動,感覺到鱷魚比較接近自己的時候,沐虎用力將鱷魚拖出水池,將其用力扔到岸邊,然後跳到鱷魚背上。奈何,鱷魚的力氣實在是大,很快,沐虎被摔了下去,右手臂被鉗制住,為了減輕傷害,沐虎隨着鱷魚的動作,對準了鱷魚的要害,一槍斃命。

還有一隻,沐虎氣喘吁吁的站在岸邊觀察,方才在鬥爭的時候,他恍惚間看到那一隻爬上了岸,應該不在水裏。鱷魚的速度比人快。如果缺少直覺,就會被它們抓住。所以,他一刻也不敢放鬆。

大概是真的老了,本就體力不支,再加上精神高度集中,沐虎的腿一時支撐不住,單腿跪在了地上。

小小看不清外公,隱約聽見不遠處的撒打聲,她着急,想開口說話,又想到外公剛才的叮囑,小傢伙艱難的止住了這個想法。她相信,她的外公是最厲害的。

當雲飛解除炸彈警報,與眾人趕到現場的時候,血腥的場景令人唏噓不已。

沐虎身上躺着被撕成兩半的鱷魚,是從嘴部硬生生的分開的。而沐虎,渾身是血,左手赫然沒了兩根手指的躺在地上,看到他們過來,虛弱的說了句“我還沒老,終於能把孩子平安的帶回去了”

雲飛緊接着拆除最後的炸彈裝置,沐天陽和其他人小心的把孩子放下來,解開繩索,而後,一老一小上了救護車,匆匆的送往醫院。

陳懿果的傷勢不重,在醫院稍做處理後人已經醒了。當時,正趕上沐虎和小小被送回來,她急得無法安心的在房間裏休息。陳晨左右不過她,抱着她出了門。只見,急救車一前一後的被推行。她看到沐虎的那一刻,所有的堅持都崩塌,蕩然無存了。

怎麼會呢?他怎麼能受傷呢?他不是很厲害的嗎?

感覺到她在發抖,陳晨緊了緊抱住她的雙手“沒事,秦明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小小也只是因為太熱而昏迷了”

“那,那,那他的身上怎麼......”她沒有說下去,嘴唇打着顫,不敢相信方才的畫面。

沐小五緊跟其後,在他看來,沐虎還真沒向誰低過頭,可是,他為了家人,已經放棄了沐家家主的諸多原則了,甚至,差一點兒丟了性命。如果,陳懿果還在堅持不承認他這個父親,還活在過去,就連他,也要為沐虎感到冤屈了。

“義父為了救小小,不顧我們的阻攔和危險,獨自闖進了雷區,赤手空拳的打死了兩隻鱷魚。我們趕過去的時候,鱷魚雖然被殺死了,可義父的一條腿還在鱷魚的嘴裏,手指也斷了幾根”

“沐小五......”陳晨打斷了對現場畫面的描述,懷裏的人不斷地發抖,他知道,有些事實是她無法承受的。轉身,他把人抱回了病房,方才的折騰讓傷口崩開,鮮紅色在藍白的病號服上格外扎眼。他心疼的吻着她的額頭,如果張文沒有死,他一定親手將他碎屍萬斷。

“阿晨,我,我想看看他”她的情緒無比的低落,把發生的一切歸咎於自己。

“好,我們先處理傷口,換衣服好不好?一會兒小小醒了,看到你身上的血,該嚇得哭了,我們小小已經很害怕了,對不對?”

她瓦解的情緒一點點被他拾起,散去的理智一點點找回,她聽話的任憑的他幫她換衣,然後躺下,乖乖的看着醫生給她清理傷口。

陳晨鬆了一口氣,液體裏有些鎮靜劑的成分,很快,她就睡去了。趁着這個空擋,他囑咐了其他人開車離開。

路上,他滿腦子仇恨,對陳父的、肖玲的還有朱雪麗等人。將人性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們怎麼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一輛由東向北行駛的越野車在N市的高速上飛行,若不是掛着的車牌是特警標誌,估計,陳晨早被交警查處了。

此時的他在暴怒而不受控制,下了車直奔地下室,等到情緒穩定的時候,地上的陳父捂着腹吐着鮮血。

“你,你,不要忘了,沒有我,你早就死了”陳父還在掙扎,並未認清事實,他以為,他的身份一如當初,就算是事迹敗露,陳晨也不會絕情到大開殺戒吧。

陳父太得意忘形了,他忽略了陳懿果在陳晨心裏的位置,儘管他苦心經營兩個人之間的裂痕,儘管他在知曉朱雪麗幕後操縱一切的手段后,又推波助瀾。可是,兩個人真的就是命中注定一般,到最後,還是走在了一起。陳父心裏的咒罵著朱雪麗的無能,當初找的催眠大師還是號稱業界專家,怎麼連陳晨都對付不了呢?

“你的罪孽,何止一頓打能償還的,你欠我的,欠她的,欠兩個家庭的,就算是死十次都償還不得”

“咳,咳”陳父猛烈的咳嗽,好半響,他發出瘮人的笑聲“你以為你贏了?不,你沒贏,那個老太婆活不久了,拜你所賜,她的命是因為你斷的”

“你什麼意思?”陳晨蹲下身,一把揪住陳父的脖領,狠狠的問着。

“那個老太婆還真是愛你們啊,為了你們活着,居然自己停了治療,哈哈,值了,我死也值了,不過,你永遠都不知道,那個老太婆為了得到你們的消息,對我低三下四的樣子......”

不等陳父說完,他就忍不住了,揮起的拳頭還沒落下,就被陳父逼停了。他不能衝動,他有妻子,有女兒,為了這麼個畜生不值得他動手。若是要讓畜生付出代價,他有一千種辦法。

陳父的激將法沒有起到作用,他沒想到,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他體內的催眠已經被完全釋放,再也不是過去一激而怒,順着他們指引的道路而走的人了。

病房裏,母女兩個人親昵的互動着,柔黃色的燈光打在她的側顏,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美的畫面了。他深深的呼吸,整理了自己的情緒后推門而入。

“爸爸~”小小回頭見是他,立馬跑下床抱住他的腿,多麼動聽而美妙的聲音啊。

“寶貝兒,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他寵溺的抱起小小,走向她。

“沒有哦,爸爸,媽媽說外公受傷了,我想去耶”想起外公,小傢伙的臉上寫滿心疼和擔憂,她喜歡沐虎和羅子君,就像是喜歡爸爸媽媽一樣,血緣早已經把他們維繫到一起,這是一種割捨不斷的緣分。

“爸爸答應你,等外公好一點兒,我們立刻去,媽媽也要去的,不過,外公現在需要休息,我們讓外公休息好不好?”

小小認真的思考着,最終,她點頭答應了。陳晨的一雙大手覆在她的手上,非同尋常的暖意傳遞過來,一份與生俱來的安全讓她懸着的一顆心放下。真的,有他在,她覺得世界不再是慌亂的。哪怕是那個時候誤會重重,她只當是他們在激烈的拌嘴吵架。唯獨他拿孩子和外婆威脅她的時候,她才體會到了絕望和漫長的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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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里有你,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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