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壽宴前的準備
壽宴當日，整個皇宮裏的人都匆匆忙忙的。各宮各院的太監宮女忙碌的穿梭在其間，由於配樂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俞歆然自然也沒有什麼好忙的了，依舊還是睡到自然醒。可能是因為清夢苑事比較少，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是墨麒風‘寄養’在這裏的原因，也沒有人使喚自己做事。言妃自然是由她去，倒像是自己突然有了個女兒一般的寵愛她。
俞歆然起床收拾好自己，就走出房門在院子做了兩分鐘的運動操。然後走到另一邊的廂房，幾個宮女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俞歆然連忙走到她們面前，眾宮女見俞歆然來了便連忙迎了上去。
“小然，今日我們還練舞嗎？”一宮女問道。
俞歆然說：“我們這舞都練了這麼多天了，大家都配合的非常好，實在是辛苦大家了。今天就大家就好好休息休息，調整一下。別等到晚上上台的時候，一緊張把動作都給忘了。”
大家聽完之後都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就低頭說道：“我真的還緊張，我這還是第一次才皇上面前露臉呢。”“是啊，是啊，我也是，昨晚一晚都沒睡着。”“誰不是啊，手裏全是汗。”“可千萬別跳錯啊，萬一惹得皇上不開心可就...”
……
俞歆然看着大家這麼的顧慮，俞歆然耐心的說道：“大家就放心回去休息吧，把動作好好想一想，表現好了，沒準皇上看了一高興，大家還有賞賜呢，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大家在一片悄聲中也都散開，俞歆然望了幾眼走出去的人里，奇怪怎麼沒看到柳心呢？
“小然，那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一個宮女對俞歆然說道，俞歆然說：“嗯，你們走吧。”
那幾個宮女嘴裏討論着轉身往門外走了。
俞歆然才突然想起，連忙上前去拉住剛才對她說話的宮女的手臂問：“秀秀你看到柳心姐了嗎？”
“柳心姐一早就去御衣坊了，說是去取我們晚上跳舞要穿的舞服。”
“喔。”她點頭應了一聲便讓秀秀走了。
俞歆然突然恍然大悟，她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還好有柳心。
清夢苑外的路上，柳心端着一摞衣服往回走着，突然旁邊的假山後伸出一隻手把柳心拖了過去，柳心雖然內心一慌，卻也沒有驚叫。柳心抬頭一看，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說：“少主？！你怎麼來了？”
白衣男子從袖子裏取出一張紙遞給柳心，然後對她說：“把這個交給俞歆然。”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柳心只能望着他離開的方向默默的失落。
“你就沒有一句話要和我說的嗎？”感慨完之後，打開那張紙看了看，只是一張普通的樂譜。沒錯，那個離去白衣男子就是除了對俞歆然以外，對任何人都無比冷漠的樂正寒。
而此時的上都城外一支百來人軍隊正浩浩蕩蕩的凱旋而歸。
城內的百姓早已經擠滿了街頭，為的就是迎接這位為他們帶來勝利與和平的大離國的葉大將軍——葉璋。葉家世代武將，對朝廷更是忠誠不二。近日南郭騷動，擾亂大離邊境，葉將軍就在自己的小女兒成親拜堂過後，親自帶領軍隊南下平定，以固邊防。
隊伍浩浩蕩蕩的進了城門，百姓們也為自己心目中的忠膽英雄送出掌聲和歡呼。
幾匹馬走到將軍府門前，一個巾幗英氣的女子和一個明亮健碩的男子還未下馬，就對着門口早已等候着的葉夫人喊道：“娘！我們回來了。”說完兩人連忙下馬，男子走到葉將軍的馬前等着葉璋下馬，馬背上五十左右的中年老帥，身着暗銅色盔甲，背影偉岸，一把花白的鬍鬚，卻顯出了歲月的滄桑，渾身上下透着戰場上英魂的震懾。女子則跑到葉夫人面前去擁抱葉夫人。
夫人滿臉欣慰的笑容，但是眉間仍有幾縷急躁和擔憂，口裏卻還不停的問暖着遠歸的家人，“我的泉兒沒受傷吧？”夫人手裏握着自己大女兒的手，嘴裏說慈愛的詢問着，眼睛也擔憂的左右看着。
“娘，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真的一點傷都沒有。”葉泉笑着安撫着自己的母親。
隨後跟在葉將軍後面的葉彥之打趣着說道：“娘，您就不用操心她受沒受傷了，輪她的武功，整個大離國怕是都沒幾個是她的對手，您還是擔心擔心怎麼把她給嫁出去吧。”
“葉彥之！你找打是吧？”葉泉狠狠的瞪着葉彥之說道。葉彥之還想反駁來着，卻被葉璋的話給攔住了。
“好了，一天到晚的吵個不停，看看你們倆，像什麼樣子？還好芷兒沒跟着你們學壞。”葉璋一邊邁着台階一邊對着兩兄妹說著，說完把頭盔遞給葉彥之。
葉泉和葉彥之其實是一對雙胞胎，只是葉泉先出來幾秒，自然就成姐姐了。兩人性格都特別要強，就是不肯輸給對方。於是後來最小的妹妹葉芷就成了兩人的爭奪對象，葉芷的性格卻是溫順較嬌弱，但從小就體弱多病。所以兩人都特別溺愛這個妹妹。
“老爺，我可算是把你給盼回來了。”夫人迎到葉璋身邊說道。
葉璋聽自己夫人的語氣有些奇怪，連忙問：“怎麼？莫非我不在這些日子，府中出了什麼事？”
夫人一時不知如何說起，只是扶着葉璋的胳膊往屋裏走着說：“走吧，進屋說。”
幾人便往堂內走去。
……
“什麼？！芷兒失蹤了？”
葉彥之急得連忙從坐凳上站了起來，很是驚異。
葉璋和葉泉聽完卻還是一臉質疑，葉泉問：“娘，您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
葉夫人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連忙對旁邊的丫鬟說：“快去把小夕叫來。”
丫鬟回了一聲“是”連忙轉身下去了。
葉夫人又說：“是芷兒新婚那天晚上，小夕跑回來告訴我的，說是有人芷兒給帶走了。”
葉璋站起身來，扶着她坐下說：“夫人，家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給我報個信啊？”
“我派人去了，怎麼？你們沒收到我的信嗎？我說家中有急，望老爺速歸。”葉夫人說道。
葉泉冥思片刻，若有所思的說：“這其中定有人在搞鬼。”又問道：“娘，那李家是何說法？”
“第二日一早來了一個小廝，說婚宴后，芷兒被一個蒙面男子給劫走了，還說為了芷兒的清譽千萬不要聲張，兩家派人暗中尋找，可是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天，芷兒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葉彥之眼睛一亮，突然開口說道：“芷兒該不會是逃婚了吧？！”
葉泉看了他一眼，眼神堅定的說：“不會，以三妹的性格，就算是逃婚也會為了不讓娘擔心而通知家裏的。再者當初說這門親事時，三妹也是滿意的，又怎會一夜之間突然變卦。”
正在幾人還在分析整個事件時，小夕低着頭走了進來。抬頭一看到老爺、大小姐和少爺都在，淚珠一下就掉下來了，眼睛也已經腫的不像樣兒了。小夕是葉芷的貼身丫鬟，從小一起長大，主僕關係如同姐妹。自家小姐失蹤了，自然難辭其咎，連忙跪在了地上，一邊抽泣一邊說著：“老爺，大小姐，少爺，小夕該死，沒有保護好小姐，小夕該死，我對不起小姐，我...”
葉彥之還沒等她說完就把她拉了起來，急忙說：“好了，別哭了，哭又不能把芷兒給哭回來，快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兒。”
小夕突然反應過來，強忍着淚水，抽噎着說：“那天晚上，我陪小姐在房裏等着李公子來掀蓋頭。可是直到後來賓客都走的差不多了，李公子還是沒有回房，我就想着會不會是喝多了醉在哪了，就想出去看看情況。可是再等我回到婚房的時候，小姐自己已經把蓋頭給掀了，在房裏焦急的走來走去。我問她怎麼了，她只是叫我回家裏來拿件首飾，然後匆忙的把我從房裏推了出來。可是當我跑到半路的時候，我越跑越覺得不對勁。就又跑回了尚書府，到了門口的時候我就...就看到一個人影抱着小姐從尚書府里飛上屋頂消失了，所以我就連忙跑回來給夫人報信了。”
小夕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一口氣全說了出來，唯恐落下點什麼。
“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我葉彥之的妹妹都敢劫。”葉彥之聽完大怒，“爹，我馬上集合隊伍去把芷兒給找回來。”說完拿起劍就準備動身。
“慢着！”葉璋連忙阻止道，“遇事總是這麼毛躁。”
葉彥之只好停住，聽從父親的安排。
葉璋畢竟人過半百，能夠穩坐護國將軍的位置，自然是頭腦夠聰明，對世事有斟酌會謀略。他想了想說：“小夕回房看到芷兒急躁的走來走去，隨後又急忙把小夕支回了家中，然後自己才被人帶走。這就說明芷兒是有意要小夕離開尚書府。莫非是芷兒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一旁的葉泉連忙開口說道：“爹分析的有道理，三妹肯定是在尚書府知道了什麼不該她知道的事被發現了，所以才方設法跑了出來。要真是這樣的話，三妹現在的處境就更危險了，尚書府派去找芷兒，定是另有所謀，而我們接不到娘的報信也就說得通了。”
葉彥之聽完葉泉的話，更是急了，立馬說道：“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去把三妹找回來啊！”
葉璋站起身來說道：“人當然要找，但不是你去。你要陪我進宮去給皇上祝壽，泉兒你帶人去尋找芷兒的下落。這麼多天過去了，尚書府里沒有動靜，就說明芷兒現在還是安全的，其他的晚上回來我們再做商討。”
“我現在就帶人出去找三妹。”
坐在一旁的葉夫人聽見自己的女兒要走了，才從悲傷中緩過神來急忙喊道：“泉兒，出門萬事小心啊。”
“知道了娘。”
葉泉說完就匆匆轉身離去了。
……
等葉璋等人收拾好進宮去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皇宮裏早就張燈結綵的裝扮好了。因為是皇上大壽，這歷年都是相當隆重的，更何況今年又剛好逢平定南方的葉將軍大勝而歸。皇帝更是高興了，氣氛也是更加歡愉，天氣也特別好，晚上更是有微風吹拂，月明星稀，所以皇上下令把宴會設在了正明殿前。
俞歆然帶着幾個宮女走到了大殿旁邊，伸頭一看，奇怪，這人都去哪了？她張望了一下周圍，她瞄準了一個正在旁邊管事的太監，想從他那得到些消息。她鳥悄的走到那小太監的旁邊，戳了一下他說：“這位公公，麻煩向你打聽一下，這人都去哪兒了？”
公公上下瞅了她一眼，見她是一身宮女打扮才慢慢開口：“今兒個正好也是葉將軍平定南郭凱旋的日子，皇上龍顏大悅，說是要親自去宮門迎接葉將軍。”俞歆然聽完對着公公到了聲多謝就離開了。嘴裏還不忘嘀咕：“這位葉大將軍還真是大面兒，皇上大壽還去親自迎接。”過後也沒有在想太多，今晚她的任務就是把這個表演弄的絕對完美。
她安排清夢苑的姐妹們去大殿旁邊的偏殿裏去換衣化妝，自己則拿着下午柳心交給自己的樂譜交給了負責聲樂的御音坊的樂師。聽柳心說這曲子是她今天在回苑的路上一個蒙面男子塞給她，要她拿給自己的。俞歆然想了想以樂正寒能耐的確可以做到，完全沒有了其他任何想法和心思，這要是宮鬥了，那簡直分分鐘掛掉的節奏啊。
沒過多久，人都從宮門回來入席了。
大殿上奏樂聲漸漸升起，席間觥籌交錯，歡聲笑語。當然也有人心思紊亂。正如葉璋旁邊的葉彥之，完全焦躁的看不見、也聽不見任何東西，只希望能快點結束回家去找自己的妹妹。葉璋雖心有擔憂，卻礙於場面不表露出來，只是不時觀察着自己斜對面的李尚書李威。而李威也是懷着自己心思，眼睛不停的觀察着周圍的人。表面上和諧的宴席下藏着的是各自的勾心鬥角，上面台階中央坐着的皇帝想着怎樣穩住這幫朝臣，甘心幫着自己守住着墨家江山；他右手邊的皇后也在想着怎樣使自己的權利穩穩的握在自己手裏；他左手邊的兒子墨麒風也在想着這樣手刃殺母仇人；台階下的張淵之也滿臉笑意的向皇上祝壽敬酒，眼神卻像看着自己的一盤棋子一樣勝券在握。
不知道誰是的棋子，誰又是掌握棋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