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秘密基地
“我大離能得此太平盛世，百姓安居樂業，萬事興隆，絕對是諸位愛卿的功勞，這江山從來都不屬於朕，還有各位愛卿。”皇帝端坐在龍椅上，拿起桌上的酒杯氣勢高昂地說。
大殿上規矩地坐在席位上的文武百官聽到皇帝說的最後幾個字落音之後都連忙起身朝皇上跪下，頭扣行禮，一齊喊道：“臣等惶恐！”
“眾愛卿快快平身，今晚是壽宴，不必如此拘謹。”皇帝笑着起身說道。
然後舉起酒杯朝兩邊的大臣示意一下，“朕，先自罰一杯。”說完一飲而盡。
“祝陛下聖體康泰，國運昌盛！”群臣舉杯賀而祝之，響徹整座宮殿。
壽宴正式開始了，殿內觥籌交錯，羌管歌舞，好不熱鬧。一個小太監邁着輕快的步子走進了偏殿喊道：“清夢苑的獻舞都準備好了吧，快到你們了啊。”柳心和秀秀一行人便連忙站定在兩旁，低頭回道：“是。”
傳話的公公走後，俞歆然連忙上前說：“大家千萬不要緊張啊，一定沒問題的。”然後伸手讓大家把手都搭在自己的手背上，“加油！”和六個姑娘一同喊道，這動作是平時教舞的時候俞歆然教她們的，雖然看着很違和，但是加油打氣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打氣的話剛一說完，就有一姑娘吐了，臉色十分蒼白，大家都很擔心的圍了過去。這要是上不了台或者是出醜了，往小了說是丟了言妃娘娘的臉，可要是往大了說要是惹得皇上不愉快可是要掉腦袋的。幾個姑娘雖然表面上關心着那個吐了宮女的身體，其實心裏都是在擔心自己的小命。
“怎麼回事？怎麼吐上了？”俞歆然拍着宮女的背說。
“小玉她應該是太緊張了。”旁邊一個和她關係好的小宮女說，“昨晚她還跟我說她從來沒再怎麼莫多人面前露臉，如今竟還要在皇上的壽宴上跳舞，她緊張的一晚都沒睡着。”
“可是就快到我們上場，這該怎麼辦啊？”秀秀着急地問着。
“是啊，現在換隊形估計也來不及了。”柳心也焦慮了起來。“你們說我們會不會因為觸怒龍顏被…被殺頭啊…”“啊？不會吧，這可怎麼辦才好？”
俞歆然也陷入了沉思，要不是自己為言妃出的這個餿主意大家也不必在這裏擔驚受怕。雖然說大家當初同意來表演多少都有點想要出人頭地的私心，但是這樣的結果終究還是有自己的一部分責任。而且如果獻舞真的搞砸了的話自己也是小命難保。所以俞歆然站起來說：“我來替她！”
“對呀，我們怎麼把小然給忘了，這舞可都是你教我們的。”秀秀連忙反應過來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來我幫你把衣服換上吧。”柳心把俞歆然拽到屏風後面，“秀秀你來幫她弄一下頭髮。”
“嗯。”秀秀回答道。
之前那些其他的擔心在此刻都變得無益，現在只是希望能保住自己脖子上的小腦袋才是要緊事。俞歆然只能在心裏默默祈禱這大離國的皇帝是個正人君子，不要做什麼貪戀美色，然後把自己納入後宮，做他的第幾百個姨太太，不對，是妃子。
宴上，所有人都在互相敬酒談笑着，除了墨麒風只是一動不動的坐在他太子的位置上，自飲了幾杯酒，用他那雙凜冽的雙眼看着張淵之和李威的方向，對面的葉璋葉大將軍和他的兒子葉彥之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葉愛卿，此次大獲全勝，真乃我離國的鎮國大將啊。”皇帝對着葉璋說道。
“鎮守邊疆實乃臣之職責所在，陛下聖德賢明，才真是百姓之福。”葉璋恭敬地說。
“哎，愛卿不必謙諾，朕說你擔得起就擔得起。”皇上說，“來，朕敬葉愛卿一杯。”
“多謝陛下。”葉璋舉杯謝恩。
“朕還聽說葉愛卿在小女成親之日還要遠赴南郭，朕聽了十分愧疚啊，若不是南郭突發兵動，愛卿也不至於連愛女的歸寧之日都還戎馬在外。”皇上語重心長地說著。
“陛下掛心了，臣只是做了臣的分內之事罷了。”葉璋回道。
“不過朕看李尚書的那兒子也是儀錶堂堂，年輕一輩裏面算是不錯的，葉愛卿這女婿挑得好啊。”皇上說，“這樣吧，過幾日讓他倆進宮一趟，朕也好了表歉意。”
“謝陛下恩典。”葉璋回道。
其實葉璋當時心裏一驚，芷兒自從婚禮晚上失蹤之後再無消息，家裏已然是焦急萬分，如今皇上還要召見。只得先應付下來，回去之後再做打算。隨後葉璋還朝李尚書李威位置望了一眼，李威卻眼神迴避的望向了別處。
“言妃娘娘獻壽禮。”大殿門前的公公大聲地說道，“清夢羽霓舞。”
正殿上的皇帝聽到是言妃娘娘獻禮時還覺得有些驚訝，卻也再無過多的情感表露，他還以為她會往年一樣送他些綉品呢。皇后一開始也顯然有些在意的看了一眼皇帝的神情，不過總歸也是過了這麼多年了，料她柳清言也翻不起什麼浪，臉色也慢慢變得淡然了。
悠揚的樂奏中，舞女們徐徐而來，若踏風扶雲一般柔軟延綿的定在大殿中央，衣袖被微風吹拂着輕輕地飄動着，腳尖微微沾地。玉笛和琴聲響起的同時舞女們分分散開來，擺臂、彎腰、甩袖、仰首旋轉……俞歆然把一些民族舞的柔韌性動作加入了古典舞中，讓整個舞蹈表演盡顯女子的柔美身姿和古典舞的韻律綿長，自然給大殿上的所有人眼前一亮的視覺享受。
小玉不是在領舞的位置，是比較靠後也是比較靠邊的，所以多少算是為俞歆然掩蓋了一些視線。不過就在俞歆然眼神直視前方的時候撞到一個人的視線，那雙眼睛的主人原來早就盯上自己了。她雖然不知道墨麒風用那樣的眼神看着自己到底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她也沒有心思去猜測，因為當下只有跳完這支舞才是最要緊的事。
整支舞跳下來確實很完美，沒有出現任何差錯。在最後舞蹈結束的時候，舞女雙手拜禮祝壽說道：“祝皇上聖體安康，福如東海。”
“好！”皇上拍手稱讚道，“清夢苑有賞。”
“是。”
服侍在皇上身邊的公公鞠躬回應道。
舞女們聽到皇上說有賞的時候，大家都在心中竊喜着。俞歆然也悄悄地吐了一口氣，總算是安全了，正準備要退出大殿，所有人卻被一聲叫喊聲給停住了。
“小妹？！”葉彥之激動的從席上走了出來喊道。
俞歆然拽着舞裙的小手一緊，胸口又憋了一口氣，這說話的人是誰啊？小妹又是誰啊？為什麼總覺得和自己有關呢，可千萬別是什麼要害死她是事啊，我還不想死…俞歆然雙眼緊閉，嘴裏嘟嘟囔囔的嘀咕着：“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
葉彥之本來一心都想着找葉芷的事，根本無心喝酒和欣賞歌舞。只是到了俞歆然這支舞結束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俞歆然的臉。一開始她還以為看花眼了，但仔細看了看之後，確定就是自己的小妹沒錯。只是又搞不懂自己的小妹不是被人劫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皇宮裏？還是以一個舞女的身份在獻舞，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和父親坐在這裏嗎？
葉彥之果然朝着俞歆然走過去，大殿上的人也都目光緊跟着葉彥之的視線看向俞歆然。一旁的葉璋看到自己的兒子喊了一聲小妹之後也連忙站了起來，目光緊跟其後。直到葉彥之拉住了俞歆然的胳膊面朝葉璋，葉璋也驚訝地喊道：“芷兒？”
“小妹，你怎麼會在這兒？”葉彥之不解的問道。
俞歆然抬頭看向葉彥之，俊帥的臉上充滿了疑問和不解，一襲銀色素袍顯得他身形高挑矯健，眼神尖銳而清澈，給俞歆然一種正義的人民警察的感覺，儘管她知道這個時代根本就不存在，但是葉彥之真的就像警察叔叔一樣讓她充滿了依靠感。她不禁在這個時候還有空在內心感嘆：這是你的哥哥嗎？簡直和我從小就幻想擁有的哥哥一模一樣，簡直太帥了！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看到這一幕之後，肅正端坐着問道。
俞歆然心裏一陣慌張，完全不知所措了。大殿上的人都突然議論了起來，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墨麒風的也皺起眉頭盯着俞歆然，原來你是葉將軍的女兒？可你為何騙我？之前又怎麼孤身一人流落在荒山野嶺？李威眼神有些惶恐的看着俞歆然，這就是他那未見面的兒媳？她不但沒死還出現在了陛下的壽宴之上，她到底想幹什麼？李威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看向張淵之，張淵之則是有所示意的要他自己出面解決。
李威連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說道：“回陛下，她確實是臣的兒媳。”
“既是葉將軍的小女又是你李尚書的兒媳，又怎會在此獻舞？”皇上疑問道。
“芷兒自小就舞姿卓越，在大離也是人頌耳傳。”李威看了一眼俞歆然說道，“微臣與拙荊早前便商議讓芷兒編舞一曲為陛下祝壽，想是又恰逢葉將軍凱旋歸朝，她思親心切所以才親自獻舞。”李威戰戰兢兢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李愛卿真是有心了。”皇上笑着點頭說道，“此舞確實美艷驚人。”
“謝陛下美譽。”李威行禮謝恩，葉彥之見身旁的葉芷一點動靜都沒有覺得有些不妥，於是便拽了一下她，示意她行禮謝恩，俞歆然這才木訥地跪下向皇上行了謝禮。
“既然是葉將軍的小女就不必退下了，一同入座吧。”皇上緊接著說道，“其他人退下吧。”
葉彥之行禮說道：“謝陛下。”
便要拽着俞歆然回到葉璋的身邊。俞歆然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也許自己這個身體的身份確實就是這個什麼將軍之女呢。她慌張地看了一眼柳心和秀秀她們，她們也偷瞄了一眼被拖走的俞歆然，一臉無計可施的樣子，緩緩退出了殿外。
俞歆然入席之後，平復了自己方才大起大落的心情。現在是不用被砍頭了，還莫名其妙的有了家人，更可怕的是自己還有了公公…等等這不是重點好吧，重點是自己還有了丈夫？！
我的天哪，這是什麼爛姨媽八點檔狗血劇啊？俞歆然簡直要哭死了。兩旁的葉彥之和葉璋也會時不時投來不解的目光看審視着自己，只是礙於場面都沒有說什麼話。俞歆然偷偷瞄了幾眼葉璋，是個面目剛正，眉目慈祥的中年男人，眼神敏捷銳利，里裡外外都透着一股子久經沙場的將軍氣場，時不時和旁邊的大臣們寒暄着。葉彥之也是好哥哥形象十足的把所有吃的都送到俞歆然的面前供她挑選。果然擔驚受怕餓的快，俞歆然前兩秒還為自己身上的各種問題而擔心着，但是看到面前吃的就放棄思考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而且這個爸爸看着是個大官，應該是個不錯的靠山吧，所以現在還是填飽肚子比較要緊。
雖然心中時刻提醒自己應該是個大家閨秀的優雅模樣，但是身體本能還是不得不使她把嘴張得稍微大了些，嘴裏嚼着一刻沒停過。慢慢地整個人的心態也緩和了許多，只是總覺得哪裏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似的，她一邊不停手的往嘴裏送着吃的，一邊眼神四處環視了一圈。最後果然，殿上的右側坐着的墨麒風用他一如既往的冷厲眼神看着俞歆然。俞歆然身體突然往後一退，給了他一個‘我也很無辜’的眼神，然後拿起面前的酒杯朝墨麒風示意敬他一杯，像喝水似的將那杯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