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分家文書

顧家的事，最終以顧子云跟顧子謙一樣吃上雞蛋后，才完美落幕。

傍晚，顧運來吃過晚飯，便夾着煙桿，踩着雪咯吱咯吱的往村長家走去。

彼時，村長一家剛吃完晚飯，姚氏正幫着婆婆柳氏收拾桌椅，聽見門外傳來的動靜，姚氏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就幾步走到院裏打開大門，一看是顧運來，姚氏就道，“顧叔，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事？”

因為顧子柒一家的緣故，姚氏一直就不待見老顧家的人，當然也包括顧運來這個一家之主。

畢竟在她看來，若不是顧運來不管事，顧子柒一家三口也不會被趕出老顧家，在後山山洞住。

顧運來對於姚氏的態度，倒也不敢怎麼樣，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問道，“原是柱子他媳婦啊，我來找村長有點事，村長在嗎？”

一聽顧運來是來找她公公的，姚氏這才不情不願的往旁邊讓了讓，“顧叔進來吧，公公這會兒在上房，你去就成。”

顧運來道了謝，就徑直朝上房而去。

到了上房，顧運來就道，“楊老哥可在，我是老顧，來找楊老哥談點事。”

屋裏，村長楊正禮應了一聲，就從裏面出來，“他叔，怎麼這個時間來了，可是有啥事？”

顧運來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桌子的姚氏跟柳氏婆媳倆，道，“也沒啥事，就是家裏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來老哥哥嘮嘮。”

楊正禮聽了，就明白顧運來這是有話要說，於是就朝柳氏道，“隨便收拾一下得了，天天這麼收拾，哪那麼臟，柱子家的，去給你叔倒點水來。”

姚氏聞言，端着碗筷出去，給顧運來倒了一碗白開水，就放在顧運來身邊的桌子上，“顧叔，您喝水。”

顧運來道了謝，等柳氏跟姚氏婆媳倆出去，才與楊正禮說道，“老哥哥啊，我這來找你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的，我那老二自從去了戰場，就沒能回得來，雖然我把他媳婦孩子從家分出去了，可到底是我顧家人。”

說到這，顧運來頓了頓，接着道，“說來這是家醜，我不該在老哥哥面前說，可家裏的日子實在難過，我家老三又在念書，眼看明年就要下場考試了，總不能讀了這麼多年，中途斷了，所以我這才厚着臉皮來與老哥哥說這事。

老二媳婦雖然分出去，可到底是顧家的人，老二雖然去了，但老二媳婦不能就此不孝敬我們倆老，這天寒地凍的，家裏為了供老三讀書，也沒添置點過冬的東西，我就想着老二媳婦如今帶着兩個孩子過好了，能不能替老二盡一盡孝，該給我們老兩口的孝敬，都按時交過來。”

聽到這裏，已經不用顧運來在說什麼，楊正禮就已經懂了他的意思，這是想要他出面，讓沈氏孤兒寡母的給顧家老倆口孝敬呢。

大周以孝治國，楊正禮本身也很推崇這一點，但卻不是個迂腐的老學究，就顧家那點事兒，他都看在眼裏，自然不會答應此事。

不過嘛，不答應歸不答應，楊正禮作為一村之長，倒也沒有攆人的習慣，只是道，“哦，這事啊，我倒是知道，只是那老二媳婦和他那兩個孩子不是被你們顧家趕出去了，怎麼到頭來還要讓人家孝敬。”

“我說顧老弟啊，這天底下可沒你這麼辦事的，你前頭把人家孤兒寡母的趕出去，後腳就來讓人家替你死去的兒子盡孝，沒這個道理呀。”

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卻沒想到楊正禮會這樣說，一時間顧運來就被問住了。

過了半晌，才聽到他找回聲音道，“這，老哥哥，這那是趕出，不過是將他們母子三人分出去擺了，要真將他們趕出去，我今兒也不敢來你這說這事，這不是打自己臉嘛。”

楊正禮：……可不就是打自己臉，還是啪啪響的那種。

只是作為一村之長嘛，該有的官面話，還是要說的，“那是那是，顧老弟什麼性子，這麼多年一個村裡，我也知道。這樣吧，顧老弟說是分家，那就將分家文書拿來，趕明兒我就拿着這個去山洞一趟，把這事兒跟老二他媳婦說說，這老二去了，她帶着倆孩子雖然也分出去了，但總不能不敬父母。”

“顧老弟，你說我這話說的對吧？”

話到這個份上，顧運來除了按照楊正禮的話做，也沒有其他辦法，於是就朝楊正禮道，“有老哥哥這話我就放心了，等明兒我把分家文書給老哥哥拿來，還得老哥哥出面一回，不然如今兒子都去了，還逼著兒媳孫子孫女要孝敬，倒是我的不對了。”

楊正禮，“只要顧老弟拿了分家文書來，這事兒就好辦，顧老弟不用擔心其他。”

顧運來點頭，“老哥哥說的是，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明兒拿了分家文書，再來麻煩老哥哥。”

楊正禮應了一聲，隨即就叫來楊雲柱，“柱子，去送送你顧叔。”

楊雲柱答應下來，“是，爹。”

隨即，又朝顧運來道，“顧叔，路上濕滑，我送你回去吧。”

顧運來急忙擺手，“別別別，柱子，你忙你的事去，這點路，吸兩口煙的功夫就到了，送啥送。”

說著，顧運來就與楊正禮告辭，從他家出來，回了顧家。

待顧運來走後，楊正禮把手中茶碗往桌上一放，發出砰的一聲脆響，接着就道，“這都叫什麼事，顧明朗才傳回死訊多久，這顧家一家子就恨不得吸光他血，啃光他的肉。這還不算，如今又算計到被趕出顧家的沈氏母子三人身上，真真是氣煞我也。”

楊雲柱，“既然這樣，這事兒您就別管了，反正您是村長，您說不管，顧家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楊正禮，“你懂什麼，這事兒我要是不管，以後這顧家有的是事兒找沈氏母子三人的麻煩，要麼就一下把這顧家的壓下，要麼就讓顧家一直找這母子三人的麻煩，你說這事兒我是管不管？”

“虧得你還跟顧明朗一起長大的，做事還沒你媳婦明白。”

楊雲柱被村長這麼說，也不生氣，“爹，這不是還有你嘛，兒子不懂，你就多提點我唄，反正我們家有爹撐着，就不會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