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算計
顧家老宅，顧李氏一回到家，就急慌慌的鑽進屋裏，把，藏在床底的錢罐子拿出來倒在床上，盤腿坐在床數了又數，在第十遍后，確定錢還在，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顧運來抽着煙，重頭到尾看着顧李氏的動作，“這是又咋了，我看你都數了十遍了，沒丟錢吧？”
顧李氏一邊將銀子往罐子裏，一邊道，“沒，沒丟。”
顧運來，“那你是抽啥風？”
顧李氏心裏還想着顧子柒說的話，壓根就沒心思回答顧運來，抱着錢罐子反問道，“老頭子，這錢，是老二的安撫款，你說我們拿了，會不會掉腦袋啊？”
顧運來聽到這話，放下煙桿，瞅了一眼顧李氏，“咋的了？咋這麼問？”
顧李氏支支吾吾半晌，最終還是把她與趙春花去半山找顧子柒家麻煩的事說了。末了還不忘補一句，“我這不是想着老二家的日子好過了，讓他們補貼補貼我們嘛，哪知道顧子柒那個死丫頭不知道孝敬我們就算了，竟然還拿安撫款說事，得虧是那個韓煞星沒說話，不然我們就回不來了。”
顧運來比較擔心那五十兩安撫款的事，根本就沒聽到顧李氏後面說的啥，立馬就問道，“那個韓千離真沒說要去報官？”
顧李氏茫然的搖頭，“沒有啊，要是那煞星去報官了，我哪還回得來啊。”
顧運來在屋子裏來回走了走，朝着顧李氏道，“今兒的事既然韓千離沒追究，就算了，以後你沒事少去招惹那母子三人，省的那五十兩捂不熱乎。”
顧李氏今天被嚇到了，聽到顧運來的話，立即就點頭，“行，老頭子，以後我都聽你，決不去招惹那一家子。
不過，我跟你說，我原本以為沈氏那個喪門星沒有糧食，這大冬天的，沒餓死也凍死了，沒想到不僅沒凍死這一家子，反而還過好了，老頭子，你是沒看到那新棉被新布料，摸着又軟又暖和，可喜人了。
可惜，咱沒那個福氣，不然也能有暖和的棉被，厚實的衣服穿了。”顧李氏說著，就一臉羨慕的說道。
顧運來瞅了她一眼，有些看不上眼，“看看你沒出息的樣，不就是幾條棉被嗎，回頭照樣叫她乖乖送來。”
顧李氏沒懂顧運來的話，“老頭子，這話怎麼說？剛剛你不說還讓我別去招惹她們嗎，她們怎麼願意乖乖的把被子給我們送來？”
不說沈氏，就今天顧子柒那死丫頭兇狠樣，是一點兒沒把她這個奶奶放在眼裏，怎麼可能乖乖把東西交出來。
顧運來陰沉着臉，“這可由不得她們，老二雖然戰死了，到底是我們兒子，她沈氏就該替老二盡孝，更何況他們只是分出去，並沒斷絕關係，這事兒到哪兒說，都是咱們有理。大不了就去村長那告他們。”
“老頭子，那能行嗎？”顧李氏擔憂道，“要是去村長哪一說，我們霸佔老二安撫款，把他們母子三人趕出的事不就暴露出去了，這，到頭來不是我們吃虧？”
顧運來冷笑一聲，“怕什麼，村長最是看重孝道，咱們只要拿孝道一事說事，絕口不提安撫款的事，村長自然會站在我們這邊。”
顧李氏一聽，頓覺就是這個理，朝顧運來道，“老頭子，還是你有心，這麼好的辦法都想到了。”
“行了，別在這兒啰嗦，去跟老大媳婦叮囑一下，讓她別把你們今天的事說出去，不然到時候咱們占理都不佔理了。”顧運來不耐煩的擺手，一手拿起煙桿，用火點了煙，又啪嗒啪嗒抽起來。
整個人籠罩在煙霧繚繞中，看起來陰深可怕。
顧李氏得了話，便出門去大房找了趙春花，把顧運來的話轉述一遍，叮囑她別說漏嘴。
趙春花今天被嚇得不輕，聽到顧李氏的話，除了點頭就是點頭，壓根就不會思考。
倒是顧明才，眼珠轉了轉問道，“娘，爹除了說這話還有沒有說其他的？”
顧李氏把銀錢看的比命重，自然不會說那五十兩的事，當即就道，“沒了，就這些，你也管着你媳婦點，別讓無事就出去嚼舌根子。”
顧明才，“娘，有兒子在呢，你放心，我保證孩子他娘不說漏半個字。”
聽到這話，顧李氏滿意了。
正要轉頭回屋，就見六歲的顧子謙跟個炮彈似的衝過來抱着她，“奶，剛剛我看到隔壁的狗蛋在吃蛋，奶，我也想吃。”
顧李氏除了顧家老三顧明誠外，最喜歡的就是這大孫子，聽到這話，立即就伸手將他抱起來，“奶的乖孫子想吃雞蛋了呀，走，咱們這就去拿雞蛋，讓你娘去煮。”說著，就對趙春花道，“趙氏，去，將水燒開了，給謙哥兒煮雞蛋吃。”
顧子云站在一旁，朝顧李氏道，“奶，我也要吃。”
顧李氏瞪了顧子云一眼，“一天就知道吃吃吃，兩頓飯不夠你吃，還想吃雞蛋，沒有！”
顧子云不甘心嘀咕，“弟弟能吃，為什麼我就不能吃，奶，我也是你孫女。”
“你還知道你是孫女啊，賠錢貨一個，還想吃雞蛋，我看你吃雞蛋殼差不多。”顧李氏說完，便抱着顧子謙回了房，給顧子謙拿雞蛋去了。
顧明才跟趙春花在一邊看了，絲毫沒有幫女兒說話的意思，一個去回屋，一個去廚房，各自走了。
顧子云留在原地，一臉委屈的看着上房的方向，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上房，顧運來看到顧李氏抱着顧子謙進屋去，朝顧子謙招招手，“謙哥兒，到爺爺這來，這大冷天的，去哪兒玩了，看這一身，你娘也不知道給你換換。”
顧子謙從顧李氏懷裏滑下去，蹦蹦跳跳的朝顧運來走去，“爺，煮雞蛋吃。”
“好好好，爺乖孫，讓你娘給你煮雞蛋吃。”顧運來連聲說道，隨即又對顧李氏道，“給雲兒也煮一個，都是自家孩子，什麼孫子孫女的，還不都是一家人。”
很顯然，顧運來說這話，定是聽到先前顧子云的話了。
顧李氏看財務看的緊，尤其是雞蛋這種東西，除了偶爾給顧子謙吃，基本都是攢了拿去賣的，聽到顧運來這麼一說，立馬就不幹了，“姑娘家家的，吃什麼雞蛋，養的再好，到頭來還是給別人養的，要拿你去拿，反正我是不同意。”
顧運來聽得這話，氣的就要撂煙桿，“姑娘家怎麼了，不還是我老顧家的種，讓你拿你就拿，哪來這麼多話。”
顧李氏平日在家橫，但多數是顧運來不管事不插手的情況。像今兒這樣顧運來生氣發話了，顧李氏也不敢違背，只得乖乖應了，把顧子云那份也給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