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奇襲

合流后的楊凌和菲爾加快腳程，累了就在樹蔭下小憩一會。終於在第二天清晨來到麗塔所說的方位，約定好位置后他們分頭朝山林間尋去。

擁有冒險經驗的菲爾很快就在附近搜索出人為的活動痕迹。順着活動的跡象菲爾在盤根錯節的樹林間找到了一小截人為開鑿的道路，他將自己的身子伏下隱匿於灌木叢中，透過枝條間的間隙，他瞧見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

洞口外茂密的灌木叢和藤曼很好的起到了隱蔽的作用，若不是為了更好的出行洞穴而開鑿的小道，他也很難短時間內找到這裏。好在洞裏的強盜因其過於安全的位置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人來窺伺，放鬆的守衛壓靠在洞口的灌木間。那枝條上的一絲不協調感在菲爾這樣的老冒險者眼裏分外耀眼。

他安靜的在樹叢間呆了數個小時，仔細的打量着強盜的活動規律。沒有換崗，沒有定點巡邏，門口的守衛也只有一人，似乎只是為了起到預警的作用。

菲爾內心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伙強盜也只是佔着相對平民更好的武器裝備，本身並沒有更多被訓練過的痕迹，門口只有一個守衛不僅說明這裏長時間沒有被發現或者被攻擊，也側面證實了麗塔所說得他們的人數並不是很多，也就是說若是洞內的礦坑面積相對較大，武裝力量的分佈範圍也將相對拉長，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及其有利的，逐個擊破遠比被包夾好上太多。

他又再次確認了一遍環境隨即退回和楊凌約好的地點。在他退回的路上，忽然樹叢間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菲爾握緊長劍等着聲音即將靠近時一個飛撲將其按倒在地，揮拳順勢打斷呼喊，準備銜接的長劍在看清楚來人後堪堪停留在楊凌的咽喉處。

“楊凌？你不是去另一頭了么，怎麼從後面偷偷摸摸摸上來。”楊凌驚恐的看着長劍上閃耀的銀光，想着菲爾那連貫的反擊動作，再一次使他明白自己和菲爾間的差距，暗暗慶幸菲爾是自己隊友的他狠狠的咽下一口氣說道：“我在那頭找了很久沒有找到任何跡象，我覺得在遠也就偏離了你所說的位子，索性就回到約定的地點，見你遲遲沒有返回，我有點擔心，便朝這個方向跟了上來。好在位置沒錯，沒有和你錯開。”

菲爾在認清楊凌時便已收回長劍，順便教育楊凌林間穿行需要注意的要點，讓其下次不要再這麼冒冒失失的闖入別人的攻擊範圍，這樣極為危險。

隨即同他一同返回，在他們返回地點后菲爾將他的所見所聞一一告知楊凌：“剛剛在我們相遇的那個位置在朝南前進一百米就是我們要找的目的地。情況要比預想的好上很多，守備的力量並沒有很強。”

“那你剛剛怎麼不說，我們還回來做什麼。不是很強的話，我們偷偷摸上去把人放到不就好了。”楊凌聽完腦子一熱。砰！菲爾給了楊凌一個大腦瓜子說到：“摸什麼摸，大白天的摸上去找死么”

上頭的楊凌被一個腦瓜子打的清醒不少，想了一下就明白菲爾的意思：“嘿嘿嘿，抱歉，我剛剛相當然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等晚上去偷襲他們對吧，這樣的話我曾聽說人在夜幕將歇之時最為睏乏，不如我們就在那個時候奇襲好了。”

菲爾滿意的看了一眼楊凌大有孺子可教之意，之後他們一同找好安全的區域安營紮寨，準備好好休整一番應對黎明前的行動。

說是安營紮寨，其實也就是整一塊可以躺的地方，在兩人都躺在林間空地上時，菲爾對楊凌說：“先前在聖地鎮，你殺死那個帝國軍時是你第一次殺人吧。”

“嗯。”楊凌小聲的回應一聲。

“那我這次坦白的告訴你這回我們會殺很多人，你要有心裏準備。不能猶豫不能遲疑。你若是心軟，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摘下你的腦袋明白嗎。”

“我知道的，你放心。我有所準備了。不管他們是因為什麼原因變成強盜，都不是傷害別人的理由。”楊凌捻了捻手中的枯草說道。

菲爾再次深深的看了楊凌一眼說：“那就好，我並非排斥好心的人，若只是你的心腸好的太過理想，我們怕是只能分道揚鑣了。”

“說起來你還沒有告訴我這次到底是為什麼要來幫我，別扯拉羅夫身上了，我們都知道那只是借口。”楊凌望向菲爾。

菲爾沉默了一會說到：“我在裂谷城的下水道里長大，不知道父母是誰，像一隻惡鼠一樣活着，後來經人引薦加入盜賊工會，我在那裏訓練也在那裏生存，那時的我以為我有了一個家，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就離開了，成為一個四處流浪的冒險者。流浪久了就會明白生死間最能證明一個人，我覺得你還不錯，我並不反感。雖然弱了點，但是現在找個可信任的人可不容易。”

“謝謝”楊凌再一次道謝。

菲爾似乎也想到了一些往事，轉過身軀就不再言語。楊凌再次點好自己的裝備后也逼迫自己睡去。

光陰飛逝，時間很快就到了黎明前，生物鐘奇準的菲爾叫醒楊凌，二人一同朝洞穴摸去，途中菲爾不停的教導楊凌移動的技巧和注意的事項，很快他們就來到預定地點。

“看到那個位置了嗎？”菲爾一手比劃一邊輕聲說到“你近戰能力太弱，就盡量不要和人發生械鬥。拿好你的手弩，先前的繳獲加上你買的鐵質弩箭應該有10次射擊機會。你自己看準了。我先潛行過去，若是我失手，你就用弩箭掩護我。”

楊凌點了點頭表示了解。菲爾貓着身子，靈活的就像山地里的精靈。他每次移動飄忽不定，卻又恰好都踩在陰影里。就是一直緊盯着菲爾的楊凌也在菲爾的輾轉騰挪間失去他的蹤跡。

“這麼厲害真的要我支援嗎。”楊凌使勁將腦中紛飛的想法壓下，注意洞口那個漫不經心的守衛。在守衛靠近陰影時，電光一閃之間，一道黑影從守衛的側身飛躍而出，在守衛尚未察覺之時，左手劍尖朝上，右手捂住嘴巴朝自身箍近，臂膀一挺，長劍穿心而出。沒過幾秒守衛就沒有動靜。

輕手將屍體放下的菲爾朝楊凌的方向揮揮手，示意他過來。安置好屍體的楊凌和菲爾結伴進入礦洞。這個礦洞以木製層架支撐，洞壁上用綁着油布的火把照明，空曠的洞穴使得任何移動的聲音成倍放大放遠，靜下心來隱隱約約能夠聽見遠方傳來在洞內巡視的腳步聲和俘虜的勞作聲。

為了不驚醒任何人，沒有潛行經驗的楊凌只能緩慢的向前方移動。忽然間菲爾伸手拽緊楊凌，嚇得楊凌一哆嗦，弩箭差點脫手而出。菲爾用目光瞪了楊凌一眼示意楊凌腳下。楊凌低頭一看，不知何時，腳邊橫向拉過一條與地面同色的麻線。菲爾又拍拍楊凌向上示意，抬頭望去，在昏暗的洞壁上搖拽的火光遮掩下有一個巨型的大網裏兜着不少大型石塊。

菲爾壓低聲線，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時刻注意腳下，這是絆網，通常在礦坑，堡壘和塔樓里經常出現，製作幾乎不要成本，由一根繩子在離地幾英寸的地方橫跨地上，常常固定在一個木釘上。如果你沒有注意觀察，不小心綳斷繩子，就會觸發連鎖的陷阱，往往是落石，鏈球等等，有條件的軍事要塞還會銜接撞錘，挨一下就等於死亡。”

楊凌后怕的收回腳步，在菲爾的示意下繞過陷阱。通過長長的過道后才發現裏面的礦洞別有洞天。過道前方是一個卍字形的高台，台下的一半是地下湖泊，另一半高起的地面鋪着幾個毛皮毯，三個沒有脫甲的強盜正卧鋪安睡。高台連接着另外兩個前進方向和台下的休息處，觀察了一下后在菲爾的指示下，楊凌同他一起輕手輕腳的靠近熟睡中的強盜。

菲爾先是將手懸空，指了指其中一人又指了指楊凌，示意楊凌負責一個，他負責兩個，楊凌靠近睡鋪，拔出腰間的手斧，鼓點般的心跳讓他感覺喉嚨乾渴，熱血沸騰。

他知道這不是興奮引起而是由恐懼所帶來的腎上腺素分泌。他晃了晃大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害怕一擊不死的他將手斧收起，換上背上的長柄伐木斧，凝神靜氣，放空大腦。隨後雙手緊握斧柄高舉過頭，瞄準頸部腰間發力。心中暗念‘順勢劈’。

一股奇異的力量由丹田而上，過腹腔入雙臂，最後注入斧中，整個斧面泛起淡白色的光芒。白駒過隙，巨斧由上至下划著圓潤的軌跡斬入毫無防備的強盜頸部，楊凌沒有感覺到人體裏骨骼的阻礙，猶如熱刀切黃油一般輕鬆的就了卻了強盜的性命。

地上的毛皮攤子完美的吸附了斧子撞擊地面的動靜，飛起的頭顱被菲爾一腳踩住。回過神的楊凌看向菲爾，發現他那邊的兩個強盜早已被他解決。又看見他腳下的頭顱，頓時心中一陣噁心胃中不斷放滾。

強壓下心頭的不適，朝菲爾說道：“還有11個。”菲爾點了點頭，靠近楊凌問道：“剛剛那是什麼，你的斧子似乎亮了一下。”

“我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就是下意識的就涌了出來。”楊凌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剛才的異象，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菲爾想了一下說到：“大概是你的血統里有別的東西吧，就像布萊頓人能在短時間激發自己的血脈讓自己的皮膚能夠吸收魔法的傷害，暗精靈能夠激活先祖的祝福讓火焰纏繞其身一樣。最著名的大概就是獸人的狂暴了，近乎無限的體能和巨大的力量。”

“大概是這樣吧，我也不知道，你懂的我已經不記得自己的事情了。”看到菲爾已經腦補出合理的解釋，楊凌迅速結束了話題。他們處理完這三具屍體，繼續朝洞裏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