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救或不救

.聽完麗塔的敘述，大家都沉默不語。這並不是個歌舞昇平的年代，即使有魔法的存在，也沒有讓文明更加積極，封建領主制度下的野蠻也更加純粹。領地內的剝削，領主間的戰亂，種族間的鬥爭一系列的問題都拖垮了這個時期的百姓。生產力的極度不發達更加加重了平民的生存成本，負擔不起自己乃至家人的人民流離失所，在生存本能的引導下失去人性道德的必然職業也就出現了，強盜。

這些以掠奪他人為生的職業遍佈天際省，規模也是有大有小，小的三三兩兩，大的數十上百不等。從麗塔所敘述的看來，這伙強盜人數並不算少，並且裝備精良，不是現在的楊凌或者菲爾能一個人解決的。

麗塔見他們都默不作聲，終於心裏也隱隱明白自己的要求太過強人所難，她彎腰朝大夥鞠了一躬，起身時已是淚流滿面，雙手捂住臉頰哽咽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哥爾朵慌忙將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慰道：“我們先回房間，大家一起想總會想出辦法的。乖...別哭了。”

趁着哥爾朵把麗塔帶回房間時，楊凌環視了一下桌上的各位問道：“這事你們怎麼看。”

拉羅夫用力的揮手拍了下桌面憤憤地回答：“這該死的世道！該死的傷！要是沒有這一身傷，給我一把斧子我把他們全砍了。”

“別說這些沒有用的了，我覺得這不是我們能幫的上的忙，從麗塔說的情況來看那是一夥有組織的強盜，他們佔據礦洞，自己生產武器。這麼多人的伙食，和挖出來的礦物都需要有渠道來解決。說不準還和領地內的大人物有所勾結。”菲爾仔細分析道：“我覺得最好就是上報給白漫城的治安隊，讓領主派人來解決問題。我們要先照顧好小姑娘，等胡德從白漫城帶回衛兵，再做打算。”

拉羅夫聽完搖了搖手說：“沒有用的，從麗塔所說的地方來看那裏已經在佛瑞克斯領地邊界內了，巴爾古夫派人守衛河木鎮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再往西就會被佛瑞克斯視作威脅，他不可能冒着開戰的風險來救這十來個不屬於他的平民。所以要麼我們去佛瑞克斯找他們的衛兵，要麼我們就出錢懸賞傭兵，或是戰友團。”

“戰友團？”楊凌聽到這個陌生的名詞時提問到：“戰友團是什麼？”

“等你以後去了白漫城你就知道了，現在就當他是高級的雇傭兵好了。要想請的動他們可要不少錢。”拉羅夫回答道。

“那去佛瑞克斯呢？”

“從這裏去佛瑞克斯主城可要小半月呢，你最多就是前往領地邊界尋找他們的巡邏隊，告訴他們現在的情況。他們願不願意搭理你還是兩說。”

“那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楊凌皺着眉頭問道。

菲爾端注楊凌許久無奈的說：“救下她全是因為你的好心腸，你做的已經夠多了。無腦的找上門只會讓自己白白丟掉性命。等等我們再看看鎮上有哪位好心人願意收養她，實在不行哥爾朵那裏總是會缺少人手，只要她吃的了苦，相信哥爾朵不會介意的。這就已經仁至義盡了，我的朋友。”

楊凌凝望不語，他內心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菲爾說的對，就如同在他生活的那個時代里，善良是有代價的，不夠強大的人承擔不起善良的代價。善意總是會被惡意所折磨。人們變得越來越小心，越來越冷漠。在這裏，在這個世界裏似乎亦是如此。

但他的內心總是平靜不下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好人。雖然以往每當有事情發生時，他總以自己還有家人等等各式為由說服自己，又或是在網上天各一方揮斥方遒。而現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他只有他自己，沒有任何借口。只是單純的救或不救，他疑惑了。

想到麗塔她那時無助的眼神和自己糾結的內心，楊凌又開始疑問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麼，想到世界對自己的饋贈，想到自己最初想要變強的想法。楊凌笑了笑，連最初的困難都無法克服，這樣子的強大不要也罷。

自己果然是個好人，想通的楊凌看着菲爾，注視他的眼睛告訴他：“不是這樣子的，這還不夠。我要去救人。”

“你別犯傻，你考慮清楚。你要去找死我可不會跟你去送死。”

“有些事嘗試過後才會明白，不去嘗試就一輩子不會知道。有人愛逞英雄，有人甘於平庸，看來我還是比較喜歡成為愛逞英雄的人。”

不再理會惱火的菲爾，楊凌進屋細細詢問麗塔關於她媽媽關押的地點。將麗塔所說的地址和自己腦海里所認知的大致方位一一對比后，楊凌決定回旅店整理物品。他將賺來的10枚銅幣和之前剩下的57枚銅幣整合取走34枚，找鐵匠鋪的阿爾沃買了5支鐵質弩箭又去貿易商行買了足夠一人兩天的乾糧把身上的34枚銅幣花了個精光。拿走先前繳獲的木製弩和鐵斧后，楊凌想了想又去哥爾朵的伐木場將長柄伐木斧帶上。準備花一天時間去找麗塔所說的那個礦洞。

當他走到鎮口，卻不料看到菲爾已經斜靠在圍牆邊上朝他打了聲招呼。

“你不是不去嗎？”楊凌笑着朝菲爾問到。

菲爾挑了挑眉尖，無可奈何的說：“我總不能真的看着你去找死，你要死了拉羅夫不得找我拚命么。再說，你這一路都是我帶來的，我能不知道你這三腳貓功夫在野外活不了幾天。你確定你找得到地方？我怕你沒找到敵人前先把自己餓死在野外了。我重新找了麗塔詢問一遍當時的情況，仔細想了想他們可能沒有我之前所想的那麼難對付。所以我已經估計出了大致的位置，到那裏一切都聽我的，事不可為我們必須馬上就走。”

“嗯。”楊凌開心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