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上清宮

清晨的小鎮於黎明前看起來和往日也沒有任何不同。安靜、祥和。伴隨着裊裊炊煙以及陣陣雞鳴漸漸的喚醒了睡夢中的城鎮。隨着晨霧漸漸散去，慢慢的可以看到整個城鎮的輪廓。

假若可以從高空中俯視的話就可以看到一座小鎮位於群山環繞之間。在小鎮的西南方向更遠處有座極為巍峨的高山，乃是這正片山脈的中心之所在。

山下一道石階寬約六尺直通山頂。石階旁邊立着一塊石頭，上書“上清”兩字。這石頭大概是立得時間有些長了，斑駁的苔蘚長滿了石頭上任何可以生長的地方，石頭下有些野草也是長的茂盛，擁簇着石頭生長。就像這石頭是從草叢中長出來的似得。石階兩旁青松林立，不知名的花兒開的鮮艷隨着清風陣陣搖擺。還有那一叢叢的灌木點綴其間。拾階而上，大概要走幾千個石階左右吧才慢慢到達山頂處，終點處一道山門緊閉，抬頭看去那題字“上清宮”三個字顯得簡簡單單、普普通通。

越過山門可以看見，一個個士子模樣裝束的人或立、或坐、或卧、或伏形態各異於一座殿門前的小廣場上吞吐着一道道白練。待得黎明破曉，紫陽高升。才一個個收功返身回了身後的大殿之中。

等到人們陸陸續續在大殿中打坐好以後，只‘叮’的一聲磬響，便見一彎青葉於虛空中漸漸飄出青葉之上一個道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慢慢由虛凝實。這道人頭束紫金冠插着盤龍吐珠碧玉簪，雙眼半開半合，面龐白凈若嬰兒方臉闊鼻、黑眉長髯。身着玄色道袍盤坐於青葉之上手持一卷竹簡。隨着青葉的搖擺而慢慢飄來。

“我等見過掌教”大殿中的眾人齊齊起身打個稽首道。青葉上的道人微微頷首以示，人們便復趺坐於蒲團之上。看了看殿下的眾人，道人打開手中的竹簡道：“今天又到了三年一次的講經時間了啊！”道人微微頓了頓，環視四下“乘希、乘合、乘風、乘羽呢？”

位於道人左手下第一個蒲團之上的道人隨即答道：“回師傅，三位師弟自上回下山遊歷一別一直沒有音訊，如今也不知在哪裏？但是他們的列仙傳也沒有回歸山中”。

“哦”聽完后道人也不再問話又說道：“此次我閉關於冥冥混混中感悟出些許道韻變化，待我向諸位慢慢道來。”說著只見道人手中的竹簡漸漸攤開，一道道異光自那竹簡中散發出來，那光好像是有生命似的，淡的透明，若靈蛇般靈活的游於大殿之中。道人雙唇微微翕動大道真音無聲無希卻見眾人聽的吃醉，大殿中的眾人一個個搖頭晃腦顯然是沉醉於那希有之音中去了。

但見那殿中遊動的靈蛇也是輕快的穿梭於眾人之間，隨着道人講解的大道道韻也慢慢由透明變得凝實，一條條遊動的更加靈活起來，有的甚至由那長條狀的靈蛇慢慢變化長出了觸角，有些更是有由蛇化龍之象。不過卻有好些條靈蛇在遊動過程中被那打坐的眾人自鼻竅吸入到肺腑之中去消失不見了。

約么一炷香后，道人收了聲。大殿中，由那靈蛇化龍的異光遊動的越來越靈活，眾人也是加快了引導氣機，卻見道人左手下第一位的道人猛地睜開眼睛，雙眼似那紫陽般放出無盡的光芒直通蒼穹下九幽，道人雙眼一眨眼眸中紫光不見，隨及殿中離那道人身近遊動的兩條光龍直衝沖的沖入道人雙眼消失不見。那道人也是不貪心，隨即便收了功靜坐下來，位於道人旁邊的道士也是同時張開雙眼看了看四周，輕哼一聲張嘴一吸，離得近的兩條光龍旋即打着旋兒飄進了肚裏。再旁邊的道人卻好似睡著了似的點着頭兒沒兒絲毫動靜。看那第一和第二位道人無奈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傢伙顯然不是第一次在這種場合中睡著了。

隨着第一和第二位道人的醒來，大殿中的眾人也漸漸從哪玄妙之境中醒來，看着周邊的異光努力的想要牽引入體內，成功者有之，失敗者有之，有的吸進了化形的，有的引進了靈蛇還有的只是吸到了似螢火蟲般大小的光點，不過也許總歸是有些許收穫吧依舊顯得激動萬分。

青葉上的道人正要和書，卻見那殿中一女道清叱一聲，右手捏起一道法印做出召喚狀。一揮手便見一條化形的光龍自那大殿的門外不甘的飛來，到了那女道掌心之中。許是那是條化形的光龍產生了些許靈志想要飛升而去卻被那女子給牽引了過來頗有不甘不過也只是發出一陣似有似無的龍吟罷了，隨着女道右手一握消失不見。

那盤坐青葉上的掌教最終也是合上了手中的竹簡輕嘆一聲。眾人不解，按照往日的規律來看，每次傳道講解時間長短雖有不同但是很多時候講解的時間還是很長的，哪有像這次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左手下第一位的道士聽到掌教的輕嘆，隨即起身稽首拜倒問：“掌教，因何而嘆”？

青葉上的掌教放下握書的左手看向遠方輕聲道：“就在我剛剛為你們講道的時候突然心有所感，乘希怕是死了。”眾人大驚，那下手第三位的正在打瞌睡的道人也是像做了什麼噩夢似得猛地驚醒，怔怔不知所措，呆了呆，向高台上的掌教拜了一拜剛要起身，看了看眾人又復坐下也是輕嘆一聲閉目不言。

“清風，你去門外迎一迎待看到金光飛來時將山門打開。”掌教也不解釋吩咐門外侍立的童子。童子領命隨即出去。殿中眾人雖有不解但也不敢直接問掌教，私下裏討論了起來。

卻說那喚作清風的童子也是莫名其妙摸不着頭腦，“乘希死了，怎麼可能？乘希，又稱羽希子，那可是作為上清宮這一代弟子中最為卓越的存在，掌教毫無疑問的繼承者。即時是整個天方大陸同輩人中也罕有能望其項背者怎麼會突然死去？再說了，掌教叫我看見金光就打開山門是怎麼一回事。每次開山門不是來訪客就是那六十年一度的開山度人的大典嗎，怎麼這個時候開山門？要是來了訪客他也會先投了貼才會走進來哪有直接飛進來的道理。”雖有疑問但童子還是走到那上門外侯立着。

山下的小鎮，隨着太陽的升起，也漸漸變得熱鬧起來，往來行人不絕，早起的士子正乘着清晨的好時機打開了書籍打算再好好研究研究經史子集，主婦早已燒好了飯菜喚着那收拾小院的漢子吃完了準備下地，行腳的商人也是打了尖兒往集市上趕去，那敲過梆子的衙差不知道到哪裏去小睡了。至於那不諳世事的童子確實怎麼也吵不醒的還打着鼾兒。山門前的童子正看着天空回想着剛剛那掌教傳授的大道道韻。

突兀的，不知自那起始順着朝陽飛過來一道金光，拉着長長的金色尾巴直直的飛向上清宮所在的山門。而金光後面還跟着三五道黑影。眼看那黑影就要趕上前面的金光時卻見天空好像突然變得褶皺起來彷彿一雙手將那一片天空揉捏了似得包裹着那金光與黑影就罩了下來，眼看那褶皺的天空就要包裹住天空中正在移動的幾道身影時卻見一道碧玉的光芒自那上清宮經房中飛出，下一刻卻見那光芒好像錐子似得直接扎到了那透明的手掌中去，“噗”應該彷彿或者也許吧發出了這樣的聲音。那透明的似褶皺了的天空又恢復了原樣好似不曾出現一般。接着碧玉色的光芒在那黑影與金光之間一劃便又飛回到將經閣去了。黑影看看那金光雖有不甘卻也無奈當下轉身飛了回去。

仰望天空剛想要休息休息酸澀雙眼的士子恰好看到了這一幕，獃獃的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轉身從那身後書架的暗格里抽出一本泛黃的書籍不顧雙眼的酸澀急忙翻開。剛下地的漢子目送着金光的消失輕嘆一聲又哼着那不知名的小調有節奏的鋤着地里的禾苗。至於那行腳的商人許是只是顧着和客人砍價而沒有注意到那天空中一閃即逝的異像。

山門前，童子雖然回想着掌教講解的東西，但對掌教的吩咐也是不敢有絲毫大意，待看到金光后急忙掐起法印，口中念念有詞一揮手推開那緊閉的山門。

金光飛的也是快，童子剛推開門就見那金光穿過面前飛向大殿中去。

那金光飛到掌教前慢慢停了下來緩緩落下，仔細一看原來是個包裹。青葉上的掌教一招手將那包裹拖住。黃色的絲綢將什麼東西裹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到小小的縫隙看不清裏面。

掌教剛要伸手打開包裹卻見那絲綢好像是被什麼撕裂了似得慢慢消失不見。

“乘希的道行已經到了可以假道於物的境界了啊！”掌教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碎裂的包裹中出現了一個光不溜秋的嬰兒正好被掌教拖住。

“哇，哇……”大概是被吵醒了吧，嬰兒哭了起來，伴隨那響亮哭聲的還有一道黃亮的液體自那小雀雀中嗞出悠悠的尿了掌教一手。

本來有些吵鬧的大殿突然安靜了下來只有那“哇哇”的哭聲在大殿中迴響，眾人表情不一，睜大眼睛看着有些皺眉的掌教。

慢慢的掌教皺起的眉漸漸鬆開“哈哈哈”掌教托着那嬰兒大笑三聲“小傢伙，很不錯呀，是個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