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不為人知的計劃

“還有三隻吸血鬼大概到村莊去了吧？”漆安擔憂道，然後左手拍了拍茶的肩膀，認真託付道：“我的叔叔就拜託你保護一下了，我去……阻止他們。”

茶點點頭，微笑着說：“嗯，你放心去吧。”

漆安急匆匆地離開了。

茶掩蓋好了入口，然後靜靜注視着葉燼。

葉燼打趣道：“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嗎？”

茶淡定地說：“被動魔法「魔力隱藏」可以防止絕大部分低級魔力探知魔法感知到魔力的存在，但如果是高級的魔力探知，那就無效了。很巧，我以前正好有學過這個魔法。”

“哦？”葉燼誇讚道：“真了不得，你是怎麼發現的？”

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對瞳孔中琥珀般沉澱的色彩顯得與人類截然不同：“每個人的眼睛都是不一樣的，此外，每個種族亦是如此。您居然沒有使用易容的魔法，而是真的長的酷似人類，不過我的視力還是比人類好上一點點的，所以有點在意。”

“原來如此。漆安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看來還是挺容易暴露的嘛。不過，這些事情我遲早會告訴他的。”葉燼用了一些魔法后，他的瞳孔變得更像人類了。

“原來你是直接改變了自己的外貌，真是精湛的魔法！”茶誇獎道。

葉燼：“如果我是你，我會假裝不知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對你是很危險的。”

茶否定道：“並不是這樣的，漆安的叔叔。強大並不意味着危險，雖然不明白您為什麼會和漆安一起生活，但您肯定是一個善良的人。”

葉燼回憶着曾經，懷念地說：“我怎麼可能是他的叔叔呢？不過，是他的父母，把他託付於我。孩子，想聽這個僅有我一人知道的故事嗎？”

茶點點頭：“我想知道。”

葉燼真誠地問道：“孩子，漆安他自從遇見你之後，每天都像變了個人似的，眼神的興奮和喜悅，我見過不少。那是人類的愛，我並不反對你們，但是漆安的未來必須和另一個命中注定的人在一起，那是神的指示。你是否願不願意帶他走向他正確的未來？”

茶沉默了許久，然後問道：“您希望我離開漆安的生活嗎？”

葉燼：“沒錯，我給你準備好了退幕的最佳方案，讓你最美的樣子永遠定格在他的腦海里。還有拿着這個。”

葉燼把一張地圖交到茶的手中。這裏標記了一條通往血族領地的道路，並標記了一個地點。

“計劃完成後，你去那裏尋找一個叫穆熙的三階吸血鬼，如果有什麼問題，就跟他們說「交換者」需要你的力量。”

“我還以為，您想讓我的味道永遠留在漆安的胃裏呢！”茶幽默地打趣道。

“既然是神的旨意，那我就同意吧，只要能幫上他，我都願意做。”

葉燼簡單詳細地述說了漆安的故事和計劃。

“原來如此，您希望讓漆安知道我的死訊，從而讓他選擇反抗這個扭曲的國家嗎？這個國家未來的王，如果可以為了我而向黑暗復仇，真是太奢侈了。”茶若有所失，然後接著說：“我在想，如果這個像童話故事裏的王子一樣的王子，能夠牽着我的手，陪我在未來度過平淡幸福的一生，該是如此美好的事情！我的想法如此地自私，真是慚愧。比起別的，如果以後還能和漆安相見，我希望他至少娶我當個側室吧？”

茶很喜歡拿自己打趣，即便話題很嚴肅。葉燼卻也笑着說：“那恐怕得看漆安的選擇了，或許他不一定會成為國王，但是這個國家，必須由他來拯救。這個計劃暫時不急，但下一次我找你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這個世界的故事將要拉開序幕……”

茶點點頭：“我相信您，還有漆安，以及這個美麗的世界。”

不久后，漆安回到了洞穴。他的眼神有些自責和痛苦：

“隔壁的林家全家都被殺掉了，我看着……親眼看着吸血鬼把嬰兒的身體撕裂吃掉，他們是真正的怪物……我要是可以去的早一點的話……”

葉燼閉眼問道：“最後，你有殺過吸血鬼嗎？”

“我殺掉了他們。他們已經無藥可救了……人也已經……”漆安眼神恍惚地說。

“還好，你沒事。”茶從背後抱住身上沾有鮮血的漆安。鮮血的粘稠反應了對生命的渴求是多麼無力……

漆安看到有一本著作上寫了作為人類，有五個需求層次層次遞進：一是生理需要；二是安全需要；三是社交需要；四是人格需要，最後是自我實現。人的慾望是那麼地多，而事實上，現在連第二的安全需要都無法保證。

而血族則更可憐，那些狩獵人類的血族，是連最最最基礎的生理需求都無法保證啊！

漆安的着眼點於別人不同，但其實本質也是一致的。儘管村裏的人們在害怕、痛苦、咒罵血族，而只有漆安在苦苦思索，如何才能根本地避免悲劇。

雖然難以置信，但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可以變成好人，也都可以變成壞人。有些哲學家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人的主觀能動性也具有兩面性，使有些人踏上無法被寬恕的道路，徹底斬斷了自己轉變成善人的客觀條件。

這時，出於理性，不得不以殺人為形式中止這種對社會的迫害。漆安明白了這個慘痛的事情。

同樣是殺人，但漆安殺人本願是為了遏制殺人，而出發於利益或者情緒。但即便如此，殺人這件事從來不高尚，即便是最高尚的人殺死了一個最卑劣的人，這種事情本質上也不是一件好事。倘若真的可以的話，哪怕是最卑劣的人，或許通過教育、經歷、科技或者是魔法等手段，在時間的改造下也可以洗心革面。從人道主義而言，那是一種至高的救贖，從社會效益判斷，那是對社會本身最好的守護。

而事實上，人類幾乎有史以來一直把仇恨作為屠殺生命的正當理由，小到蒼蠅、老鼠、猛獸，大到自己的手足同胞。這些人甚至會被歌頌為至高的英雄。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可悲，至少是絕對不完美的存在。漆安心裏越發矛盾：

一，他想改變這個黑暗扭曲的世界，不只是推翻強大的神父及其爪牙，這已經幾乎不可能了，他還想從根本上改變人們的思想，杜絕未來的黑暗；二，漆安自然明白，這是他絕對做不到的事情，至少是客觀上無法全部做到的事情。因為做不到，所以他迷茫，不知道該做什麼。

他想到過各種未來的辦法：正面對抗，然後像其他英雄一樣，在鬥爭中英勇就義？只為自己的利益，像普通人一樣追求平淡的幸福，聽天由命，或許莫名其妙地被亂世害死，或許苟且而厚着臉皮地過完無為的一生？像傳說中的隱士一般自我封閉，怨天尤人，還把自己的所謂著作誤導下一代，讓他們也學自己「自持清高」、「不聞不問」？

至少漆安覺得這三者是都是愚蠢且自私的逃避，但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活法。為此他和葉燼訴說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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