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觸即發
大約十分鐘左右的搜尋和探索，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
路延在樹枝交錯的間隙中，隱隱約約發現有一層層瓦片。停下腳步，低聲對身後的劉支隊說：“劉支隊，十點鐘方向有房屋存在的跡象，我目測，像是一座山廟。”
“好，留意有放哨的，大家小心隱蔽！”身處於陌生環境，劉支隊還是不放心地囑咐道。
幾人默不作聲地相視一眼后同時提高警惕性，小心謹慎地靠近。
溶溶月色里，一座陳舊的山廟藉助蔥蘢繁茂的樹木，藏匿在密密匝匝（zā）的樹葉之下。
驀然，二十幾名高猛大漢，護衛着一名身穿白色荷葉套裝裙的年輕女人。她踩着同色系列的平底尖角鞋，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眼眸中透露出的是平淡和從容，一舉一動散發著精明幹練的氣質，薄薄的紅唇微啟：“小超，跟老四打個招呼，上次的貨可沒有之前的依賴性強了，讓他多盯着點廠子裏的人。這批貨我會儘快脫手的，我辦事，讓他放寬心！”
“是是是，梅姐！您的話，我一定一個字兒不落的轉告給四爺！”站在山廟門口的一名臉色蠟黃、兩腮微陷的矮瘦男子雙手背後，低弓着腰背，習慣性地摸了摸尖尖的下巴，諂媚地點頭應許下。
“周離，這個女人你有沒有印象？”隱藏在草叢中的劉支隊打量過那人後，眉頭漸漸緊鎖，便壓低音量詢問一旁的周離。
“我還在職的時候，曾在檔案室里查過她的資料。汪之梅，是負責本市毒品交易的重要居間人之一。”周離伸手撥了撥額前的碎發，一邊努力回憶一邊小聲回答，似乎又想起來了什麼：“那個人口中的四爺，應該就是老周之前強調過，要重點抓捕的毒販頭子范四！”
魏禾只聽着，依舊不言不語。路延則是一直低着頭，默默地平穩自己呼吸。
劉支隊目不斜視地觀望着，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古銅色的臉頰相繼滴下也顧不得擦拭緊忙吩咐道：“連這個大名鼎鼎的四爺也來到舊都了！看來這次，他們應該是要有什麼大的動作了。敵人狡猾警惕性極高，以防萬一，我們先撤退！”
話音剛落，魏禾幾人剛想動身卻突如其來傳來一陣粗礦的笑聲：“哈哈哈！幾位等這麼長時間，有點着急了吧！”
腳步聲漸行漸近，眾人不自覺地神經緊繃起來…
“胡梁，你怎麼才來？！”看清來人，汪之梅的面色霎時變得冰冷，口氣不屑。
反應過來的四人，稍微鬆了口氣。魏禾下意識屏住呼吸，仔細觀察着那人，穿着手工款的深色西裝套裝，戴着寬大的黑色帽子看不清相貌，只看得出下巴粗糙的鬍子，手中掐着的煙不時地抖落一下煙灰。
那人身後同樣跟着十幾名黑衣保鏢，腳上的皮鞋紛紛沾染了一些潮濕的泥土，顯然是專門從山下趕上來接應他們口中的‘梅姐’。
距離只有咫尺之遙，敵人數量加倍增多。是去，是留，都是冒險。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路延拍了一下身旁劉支隊的右肩，無聲打了一個手勢，提議分成四路走！
魏禾和周離得知后，互相對望了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約五秒鐘后，在肢體碰到茂密的草木的同時，四人以最自己快的速度撤離此地，分別朝四個不同的方向飛奔而去。
正緊忙着對汪之梅阿諛逢迎的黑衣男子，驀然聽到草叢中傳來一陣‘沙沙沙’作響的動靜。
敏銳地察覺到從四個方向一閃而過的身影，眼中閃過一股無法遏制的兇狠，側頭低沉吼道：“都愣着幹什麼？把那四個人全部給我抓回來！”
“是！”黑衣男子身後的十幾名保鏢應答后緊忙匆匆分成四隊前往追逐。
偌大的天空中點綴着若隱若現的繁星，銀白色的月光透過婆娑的樹影灑在地上，時不時地會有蟋蟀凄滄的鳴叫。
今夜的星空，格外美麗…
路延藉助嫻熟的地形，雖然易如反掌地擺脫了堵截的幾名保鏢，但也已經處於體力透支的狀態。
此刻靠在一棵可以完全遮擋住身形的參天大樹下，路延隨手擦了一下臉頰兩側的汗水，右手輕輕拍了拍相機上的泥灰，檢查后發現沒有損壞，頓時鬆了一口氣。
閉上雙眼，腦海里不經意回想起今晚經歷的種種險境，令他哭笑不得。
休息了片刻后，路延睜開眼睛，藉著樹榦的支撐力慢慢起身。
澄凈無比的一雙明眸四處打望，確定附近沒有那幾名保鏢的行蹤后。正思考如何才能與劉支隊他們匯合，卻從不遠處傳來打鬥的動靜…
“唰唰”幾道高大魁梧的身影，輪番替換着攻擊向勢單力薄的魏禾。其中一名剛被魏禾打掉兩顆門牙的大漢，啐了一口后，嘴裏還不停地罵罵咧咧：“他大爺的，這個女的太不好對付了！”
這時候的魏禾，正雙手箝制着一雙膝跪地的瘦弱保鏢。
魏禾輕微側頭，眼中掠過狠情的神色。突然鬆開對那人的控制，快速轉身使用過肩摔，放倒了一名試圖從背後偷襲自己的黑衣男子。
路延沿着密佈芒萁的小路，摸索到打鬥的源頭后，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大概有六個身穿保鏢服的青年男子，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潮濕的泥土路上躺着一把95突擊步槍，略顯狼狽的魏禾此刻頭盔早已經摘下，雙眼淡漠卻也疲憊不堪，原本扎着的丸子頭已經有一半散落下來。身上血跡斑斑，有她自己的，也有別人的。
路延腦中飛速轉動着，種種跡象表明，剛才最起碼有將近十名的保鏢圍堵着她一個人！怪不得自己甩掉那幾個保鏢就不見了，原來是發現了她。
此時，其餘的人面面相覷，暫時沒有攻擊的意圖，但也沒有要收手的樣子。
路延的腦中開始急速轉動，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呢？
時間卻不等人，眼看着那剩餘幾名高大強壯的保鏢已經緩過精力。
魏禾低頭看向逐漸逼近自己的步伐，深吸一口氣。站直身體，雙手抬起作出防禦姿勢，打算最後再拚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