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機將近
秋分時的夜，比以往加倍的涼，陰雲早已被偌大的黑暗吞噬，朦朦朧朧起了一層層飄渺的夜霧。如同融入黑夜一般的黑色警車停在目的地附近，一個個身手矯健的警員，訓練有素地下車、同時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有利於隱藏的障礙物，且不拖泥帶水，全部一氣呵成。
偏僻廢棄的工廠年月悠久，長時間被狂風暴雨光顧。破損的窗框上掛着一條條襤褸的鮮色布條，一陣涼風徐徐吹過，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魏禾與劉傑鵬等人目光如炬，呼吸頻率平穩，始終保持着高度警戒。
這樣的一夜，註定不會太過安逸…
約半小時之後，從工廠里冒出大約四五個人，漆黑的夜晚裏看不清面貌，但依稀可以辨別的出，都是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
一輛黑色的貨車停在工廠的門口，其中一個戴深色鴨舌帽的男子打開貨車的後備箱。
男人壓低音量，不耐煩地對正在搬運貨物的幾人催促道：“動作都麻利點兒！速度！”
其餘幾名男子面面相覷，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應，逐漸加快了手中的進度。
魏禾等人此時正目不轉睛地死盯着幾人的一舉一動。呼吸平穩，端着重槍的手慢慢不自覺的握緊，靜候最合適的時機即刻出動。
“嘶…”一聲輕微的呼痛聲，在萬籟俱寂的黑夜中，突顯的那麼迥然不同。
正在做收尾工作的一名體型偏胖的男子耳朵一豎，似乎察覺到有附近有什麼動靜。突然站起身來，朝對面的方向打望過去。
樹木叢生，百草茂盛。正是魏禾、路延和劉傑鵬三人的隱蔽之處。
路延稍稍清醒過後，便隨即意識到什麼。即使已經儘力壓制住自己身體的本能反應，但還是差點暴露位置，胸口開始一陣陣地悶疼起來。
距離最近的魏禾，察覺到身邊的異樣。轉頭看去，臉色已經蒼白的路延，額頭大冒出細密的汗珠。
只見他從外套的內口袋裏，緩緩掏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倒出一粒在右手掌心，隨即塞進微乾裂的嘴巴里。咬緊下唇忍耐劇痛，眼神依舊堅定無比，努力調整，穩住自己的呼吸頻率。
魏禾眼中略擔憂的神色斂下，當機回過頭去，繼續全神貫注地盯緊那幾名身形不一的男子。
“幹嘛呢！別偷懶，快點搬！弄了趕緊走！”鴨舌帽男見那名偏胖的男子，眯着眼睛看着對面的草叢發獃，又次開口訓斥。
偏胖的男子視力不是很好，瞅了一會兒，並未看出有什麼異常。正打算收回視線時又被一頓指責，心中難免有些窩火。默不作聲地走到貨車旁，拉開車門把手，坐進副駕駛里。
眼看貨車已經發動即將離開，隱藏在最左前方的劉支隊，慢慢抬起右手，快速向下揮動。隨後按下警服口袋裏的攜帶式鳴笛按鍵，這是行動的信號！
“嘀嘀嘀…”連綿不斷的刺耳鳴笛驟然響起，除路延以外，十幾名警員不再潛伏，開始迅速起身，形成了大致以圓形的包圍圈，對他們進行抓捕。
魏禾一個箭步首沖在前，短時間內把步槍跨在背後。從口袋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鐵鎚。稍微用力，便砸破了主駕駛的車窗，在對方視線模糊不清的同時，迅疾打開車門。
抓住那人的領口，手握鐵鎚，對準他的腦門，命令的聲音冷若冰霜：“是你自己下車還是我幫你！”
鴨舌帽男右眼皮一直不停的跳，本能地打量着距離自己只差不到兩厘米的鐵鎚。
一個不小心碰到，那鎚子上的鐵釘可能就會把自己的眼球給戳破。雙手巍巍顫顫舉起，腳下趔趄着下了車。
魏禾單手拿出鐵銬，把鴨舌帽男的兩隻手銬在他的背後。
與此同時，周離和張政打配合，兩招下來，控制住沒來得及上車兩名身強力壯的男子。方酷跟另一名警員也緊隨其後解決掉了副駕駛的胖男子。
幾名毒販全部被反手銬牢壓制住，蹲在地上，一個個全身止不住的顫慄發抖。
從工廠中審查后出來的劉支隊，看了看幾名毒販男子，隨後打開貨車的後備箱，對正在拿着相機拍照的路延問道：“小路，工廠里記得多拍幾張，還有後備箱的裏面的毒品。”
路延點頭，停下手中的拍攝。走近後備箱近距離察看，莫名覺得不適，掏出一次性手套和口罩。
他彎下腰，從掉落在地上的毒品捻了些少許，仔細觀察了幾秒后，眼瞳乍然放大，毫無預兆地後退了幾步。
“嗷！”
路延一個不小心踩到了在自己身後的張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抱歉啊抱歉！沒注意到你！”
“沒事！看不出來你腳勁兒還挺大的！”張政呲牙咧嘴地拜了拜手表示原諒，使勁揉了揉被命中的腳背。
路延站直，摘下一次性口罩對身旁的劉支隊分析道：“這不是毒品，是普通的粉末混合了大量白色無味的花粉。”
眾人面對這樣的局面，一時之間思考不出緣由。
辦案驗豐富的劉支隊，雖然詫異，但依舊保持一臉的鎮靜：“看來這幾個人，也只是他們擺出來迷惑我們的幌子！魏禾、周離你們倆跟我去附近找找線索！其餘的人全部在原地，等候待命！”話音剛落，劉支隊率先轉身，朝上山的路大步走去。
“是！”魏禾和周離與其他兩名隊友做了一下簡單的交接工作，便緊跟其後。
“我也一起去吧！來之前做過準備工作，對山路地形比較熟悉。”未等回應，路延的話未落便也快速起身，跟上幾人的步伐。
四人沿着陡峭的山路一直向上走，不算太過曲折。但路的右側旁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不得不讓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路延在最前面帶路，偶爾停下來喘口氣再繼續探路，魏禾和劉支隊稍微落，在後面並肩同行。
魏禾正小心地撥開路邊的雜草以免被纏腳，近側身旁的劉支隊突然開口：“小禾，劉叔叔要謝謝你！”
魏禾稍微一頓，隨即明白劉支隊指的是什麼。回應的語氣，如常平靜：“我們的工作本來就是九死一生的行業，鵬鵬年少氣盛，喜歡挑戰和冒險。可我們哪次的任務不都是要深入虎穴龍潭！剛才那名記者所驗證的事實，也就是最好的證明！可我猜測，您不讓鵬鵬參加這次的行動，應該不僅僅是由於愛子心切吧。”
素來直腸子的劉支隊，聽了魏禾這番敞亮的話后。看向魏禾的眼中滿滿的讚賞和笑意，點了點頭：“俗語常講，虎毒不食子！小禾啊，你爸爸他…其實還是比較關心你的。明裡暗裏萬千囑託，一定要讓我對你多加照顧！”
聽到‘爸爸’這個詞，魏禾心中一陣陣隔應不適。但出於對長輩的尊重，她只靜淡說道：“您不用太過擔心，我是成年人了。他待是我什麼樣子，心裏都有數的。”
魏禾的語氣中略帶着一絲嘲諷，很明顯不想在這方面過多交談。劉支隊憨憨一笑，代表這個不算很愉快話題，算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