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右谷王身死成迷 匈奴陣前問將

第九十九章:右谷王身死成迷 匈奴陣前問將

敦煌之西三十里處,西域聯軍的各國之主皆聚一帳,面如鍋底,一臉愁思。這若是被算命的看到,肯定少不了晝夜長談!

面如鍋底,印堂發黑,這典型的有血光之災。然而,事實證明,好像他們遇到的麻煩還真不小。

數日前與漢軍戮戰,西域聯軍損失二十萬眾,但是想比於匈奴右谷王來說,損失還真不大。右谷王由於深入敵後,先是被大漢騎兵追殺,而後又被步兵圍堵,四十萬精銳,逃出生天的不過萬人。因此,作為爸爸的匈奴,直接把怒火撒在了西域諸國頭上!

當然,右谷王把兵敗的原因按在西域聯軍頭上也不是沒有原因。騎兵追騎兵,留下小短腿步兵讓他們殺,他們倒好,非但沒有殺退漢軍步兵,反而被其步兵打的抱頭鼠竄,以至於最後被其合圍,若是聯軍殺退漢軍步兵,怎會把四十萬精銳舍進入!

爸爸把鍋甩給兒子,兒子只能黯然接着。右谷王把這次兵敗的原因全怪在西域聯軍頭上,縱是他們說的再有理,那也是萬口莫辯。所以……他們愁聚一堂,想辦法怎麼應對日後爸爸們的責問!

“右谷王的意思諸位也都明了,不知諸位可有高見?”

說話的人面容滄桑,鬚髮皆白,但是手持彎刀的氣勢在此帳中卻無人能比!

他……就是大宛國主!

聞聽此言,眾人皆是一件怒色。右谷王說的話實在氣人,把兵敗的罪名落在眾人頭上也就罷了,居然還破口直言下眾王位!

若是眾人被下王位,那下場,絕對是慘不忍睹!

敢怒不敢言,意思就是說你心中怒火再大,也不敢張口言怒,只能憋在心裏窩火!

而目前的情況,深刻詮釋了什麼叫敢怒不敢言!

但是總有意外,烏孫老國王前面過世,如今剛坐上王位的是其三子,他是個年輕人,他不止年輕,還特別有野心!

大漢四百年,長子繼承王位早已侵染西域諸國,作為三子的他,能坐上烏孫王位,可見其手段非同一般!

只聽其言道:“如今何懼匈奴,只此一戰,便可觀明漢軍實力,不提其步兵驍勇,且言騎兵之盛。匈奴自詡騎兵無敵,然此一觀,同為四十萬之眾,卻被漢軍打的落花流水,可見匈奴不敵漢軍。如此,不如吾等向漢示好……”

“這……”

眾人皆有些意動,向漢示好確實不錯,漢對西域管理皆循西域之意,並且又多與西域通商,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

看着眾人面帶意動,烏孫國主再次出言道:“自匈奴兵入西域,吾等皆為其奴僕,麾下子民無恙被其獵殺,此等待遇,爾等可甘願忍受?”

最後一根稻草落下,眾人眼中盡顯怒氣!

而後大宛國主說到:“心向於漢,並無不可,然右谷王已經調遣兵馬,且不日便可到來,若是其來,吾等……”

人老成精,誰不知道要是投漢,必須在匈奴大軍來前殺了右谷王,誰不知道投漢需要誠意,只是缺無人願意說!

“這有何難,趁匈奴大軍未臨此地,吾等殺掉右谷王便可,屆時死無對證,吾等自然不會受怒火!”

看到烏孫國主如此愣,眾人不着痕迹的對視一眼,而後大宛國主說到:“不知賢侄可有計策除去右谷王?”

“哈哈哈哈……這有何難,吾等六十萬精銳,直接衝破其營,殺盡此地匈奴之人,然後說是漢軍襲營,自然吾等摘個乾淨!”

聽到烏孫之主這話,眾人皆是一驚,再也沒人認為他是個愣頭青了!

說來也是,能以三子身份坐上烏孫王位,豈能是個愣頭青!

月朗星稀,好不容易放晴的天居然未曾靜下休息,便被兵甲碰撞聲驚醒!

右谷王罵完西域諸君心情暫時爽快不少,於是老早就抱着西域美人沉淪在床榻之間!

臨近午夜,處於聯軍中間的匈奴軍帳傳來了廝殺聲!

彎刀入肉,染紅了帳篷,兵馬衝殺,鯨吞匈奴兵甲!

這個夜的不平靜才剛剛開始!

匈奴之人,上馬為兵,下馬為民,午夜時分,雖然眾人皆入清夢,但是卻非最困之時,彎刀入皮肉的聲音聽不到,可是不代表死前的慘叫聲驚不起眾人!

於是乎,無數兵甲持刃出帳,見到是西域聯軍,儘是滿頭霧水!

右谷王不是傻子,雖然聽到聯軍口說漢軍襲營,可是這裏哪有漢軍,沒有漢軍自己兵馬又怎麼會死在漢軍手裏!

“沖,衝出去!”

右谷王反應是相當的快,可是反應再快能有早已準備妥當的西域聯軍反應快?

就在匈奴精銳還處在懵逼狀態時刻,無數彎刀陡然臨身,直接送這些兵甲歸天!

終於明白右谷王何意的匈奴兵馬,鋼牙一咬,便向曾為奴僕的聯軍殺去!

但是,人數上的差距並非兇悍就能彌補的。故,沒過多久,匈奴的一萬兵馬幾近倒地完畢!

“汝等皆欲造反?”

聞聽此言,烏孫國主冷笑着說到:“吾等造反?此言着實不當,豈不知吾等本就為大漢番屬國,而汝等不過狼才虎豹也,怎會為主,即非主,何來造反一說。況且,如今大漢並未更甚,與之相鬥甚為失策!”

就在右谷王聽得失神之時,一根箭矢陡然從烏孫國主手中飛出,瞬間射中右谷王脖頸!

驕陽褪去火爆,盡顯柔態,大漢軍中卻顯得有些寂靜!

看着西域使臣離帳,眾人皆是一臉詫異,這種玩法,有些讓人不解!

一腳踢飛匈奴右谷王的頭顱,董卓霸氣的張口問到:“吾兒,此時可能向西域聯軍出兵?”

看着董卓發怒,眾人哪能不知原因。拋卻民族之見,甩掉敵我雙方之因,就西域此行而言,實屬當殺!

陣前反主,這種行為太過可惡!

“阿父且寬心,西域之人不當信,大漢四百年,其反覆叛歸,乃牆頭之草,況且斥候言曰匈奴大軍進入西域聯軍之營,若此為計,吾等豈不是吃其大虧,而此時,只需吾等靜坐稍待,便可得知西域聯軍是否要降吾大漢!”

眾人聞言不解,難不成坐在這等便能等出結果?

然而,事實證明,等,確實能等到結果!

這次前來的並非匈奴一王,而是呼衍王與左隋王皆至,並且攜兵七十萬,這些兵馬並非西域聯軍,而是正兒八經的匈奴精銳!

馬蹄踏碎白雪,翻起泥濘,再次來到漢兵營外!

看着匈奴兵馬,眾人皆是喉結聳動,黑色的洪流,寂靜無聲,比之六十萬西域聯軍來說,這些兵馬才配叫精銳!

中軍依舊是陌刀兵,兩翼則是大漢鐵騎!

呼衍王已經老了,但是老卻不代表無用!

單騎行至陣前,呼衍王開口說到:“大漢精銳,吾等佩服,然今百萬之餘精銳,若爾等識相,且棄兵而降,交出殺害右谷王兇手,如此,可釋爾等之罪!”

開口以兵威壓人,其後交出兇手以顯大度,這呼衍王確實不能小瞧!

董卓朗聲一笑,隨後說到:“呼衍王,喪家之犬,何故陣前逞凶,爾不思頤養天年,卻再此喋喋不休,看來爾真欲尋死!”

聽聞此言,呼衍王雙目瞪的溜圓,見是董卓,這才不屑的說到:“漢無人矣,居然讓一遊俠兒充作主將,實乃丟人至極!”

這話直接聽得董卓暴跳如雷!年輕時候的董卓確實是個遊俠,雖然打遍涼州無敵手,可是面對匈奴的王,確實差有十萬八千里,如今當著百萬人面前被翻出老底,董卓怎能不怒!

然而還不待董卓縱馬出陣,其女婿出言說到:“那又如何,就是大漢隨便出來一人便可斬殺爾等之王,汝此言豈不是說爾等之王還不如吾大漢一遊俠!”

自討苦吃!

本就是蠻夷之地出來的,怎麼可能說的過飽讀詩書的大漢某主!

窩了火的呼衍王一聲不吭的迴轉軍中,而後,一聲悠長的號角傳盪開來——匈奴不想多說話,只想殺!

看到匈奴出兵,大漢兵馬皆嚴陣以待。陌刀盾插泥土,騎兵向兩側各自奔襲!

陌刀以靜制動,而騎兵卻不可以靜制動,他需要的是盡全力提升馬速!

一言不合就是殺!

匈奴及西域聯軍一百多萬,猶如泰山一般,直接向大漢兵馬壓來,便是氣勢就能壓的眾人不住的喘息,更別提那密密麻麻的箭矢了!

“碰……”

衝撞之聲不絕如縷,無數持盾的盾兵皆隨着盾牌向後飛去,落地之後,直接被匈奴戰馬踏個粉碎!

“吼……”

無數盾兵怒了,身藏在盾牌之下,盡全力抵擋騎兵腳步,一口口鮮血從胸腔噴出,他們笑了,因為他們成功的抵擋住了戰馬的奔襲!

陌刀閃着寒光從上而下斬去,皮甲沒有一絲阻礙,直接被撕成碎片,硬骨頭在它面前沒有一點用,跟隨着皮甲一起分為兩截!

屍體落於馬下,纏住馬蹄!連弩笑了,因為它看到了鮮血!

一支支短箭雖然不如遮天蔽日的箭雨震撼,但是卻比其更加陰狠,因為它每次飛出便能奪一人性命!

人皆有疲憊的時候,陌刀再怎麼兇猛,但是面對無窮無盡的匈奴兵甲而言,他總歸有些力不從心!死亡慢慢的被陌刀兵開了頭!

勝利的天平向匈奴歪去!

“吼……”

面上被彎刀劃了一計,盾兵怒火瞬息吼出,抬起手中巨盾,猛的向前抽出,一聲巨響,匈奴兵甲還未曾高興,便被盾牌掃斷腿骨,整個人隨着戰馬躺到地上!

而此時的盾兵,胸前夜插着一把彎刀!

弩箭終於射完,連弩再無用處,於是步兵把連弩背負身上,持槍便向前衝去!

血染滿衣甲,佈滿臉龐,大漢兵甲無一人後退,便是死,也會拉一人墊背!

更何況,他們不怕死!

漢軍拚命,匈奴兵甲會慫,漢軍死後會活在帝陵,妻兒子女會被特別照顧,然而匈奴卻不同,他們殺了敵人,打了勝仗,自然會的單于賞賜,不僅如此,勝后所得的東西自己還能留下一半,但是若不幸死亡,一切都如風中泡沫,不僅財寶沒有,就連帳中的妻兒都得跟隨別人!

所以,他們怕,就因為這種怕死的心理,大漢的步兵才沒有全線潰敗!

就在人不知生死的時候,戰火再次升級!

大漢的陌刀鋒利,連弩鋒利,但是與騎兵相比,還是差那麼一丟丟!

董卓怒了,這一刻,他不再為自己而戰,他也不再為大漢而戰,而是為身後的涼地百姓,為曾經跟隨自己的涼地兵甲而戰!

趙雲不知殺了多少人,只知道手中的槍越發沉重!

黃忠依舊無人可擋,穿過一個個血幕,身上獻血飛濺都不知道!

夏侯二兄弟一長一短,攪的面前敵人爭相而逃!

上將潘鳳依舊霸氣無雙,一柄大斧碰則即死,擦則即亡,在他眼中,沒有人長的是完整的!

……

騎兵瘋了,來回穿插在匈奴兵馬中!

“噗……”

看着腰間的箭羽,董卓慌了,他不想死在此處,他還沒有殺退蠻夷,他還沒有守住涼地……

斗大的頭顱飛向天空,看着無邊的戰場,眼中僅有的一滴淚水落下。敗給漢天子他沒有哭,沒有尊嚴的活在洛陽他沒有落淚,可是如今,他看着無盡的蠻夷兵馬,他哭了!

“啊……”

趙雲親見陽光下的那滴淚水,他怒了,怒火來由並非董卓的死,而是因為天空中那滴純凈的淚水!

董卓本不會死,作為降者,他可以選擇老死在洛陽,但是如今,他選擇了戰鬥,選擇了死!

無頭的屍體帶着身前的敵兵墜入拿下,頃刻間化為一攤肉泥!

長槍拋卻了飄逸,閃着寒光,夾雜着凶戾,直接洞穿了一兵甲頭顱。用力一挑,帶着紅白的天靈蓋無力的落在馬蹄之下!

趙雲悟了,槍法有百變,但是殺人卻一層不變,只要能把人殺死,這才是真正的槍法!

這一刻,趙雲沒了害羞,多了一絲兇狠,揮槍之間,皆以暴力索命,從前的眉心一點紅,在陣中再難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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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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