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七】無法逃離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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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的冰涼，抬起手腕，伴隨着鐵鏈的滑動聲讓她放緩了動作，這次金屬的手銬――有點重。
封印早就消退了，體溫卻也一起褪去，她抱膝坐在單薄的被褥上，可以看到面前的地板上是透過高高的窗灑下的銀色月光。此時已是深秋，夜晚還是很冷的，她環視了四周一會，這個單人的牢房唯一的用品就只有她目前坐着的床了。
接下來會怎樣呢？她不知道。
但總會想辦法出去的。她想。
把被子裹在身上縮成一團，漸漸圍上來的暖意讓她又有些疲憊起來，有了陣陣的睡意。
【當我睡着的時候，她是否醒着呢？】
記憶變得模糊起來，時間的流逝也隨之變得曖昧。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夏洛甚至在夢裏，也看不見那個曾經唯一的她了。洛和她，相貌相同，記憶也無二致，卻並不是相同的存在呢。
“你究竟是什麼？”她在不斷重複的夢境中，試圖確認這一答案，然而，夢境卻永遠是同一個結局：洛扼住她的喉嚨，笑容不帶一絲惡意，如此理所當然，“這是我的身體，應該還給我了。”
她永遠都無法反駁，只是任憑着自己的聲音喑啞下去，呼吸逐漸湮沒――沒錯，本來她就只是一個佔據了別人身體的孤魂而已，所以，她才想要回去。
至少，在回去之前她不能消失。如果連靈魂都不在了，那就是完完全全地被否定了存在。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害怕着這一點，始終不肯讓步，她承認，這是她最大的自私。
到這個世界以來，就一直做着愚蠢的事情，因為偽善害死了同伴，多管閑事不計後果改變了劇情，現在未來完全是一片茫然。本來應該是被鼬殺死的止水也莫名其妙地被提前暗殺了，而且居然還想把罪名推到她的頭上。
夏洛抓着頭髮，心裏異常的煩躁。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拉開衣領，才發現一直戴着的項鏈不翼而飛了，估計是被木葉拿走了，那可是很重要的東西……
就在她垂着頭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時候，心神恍惚間的一動，就只見月光照亮的那一小塊地面變得不平坦起來，黑色蔓延開來，彷彿泥土中長出一棵幼芽的場景一般，大蛇丸從地面緩緩升起。
有些忐忑，夏洛往後縮了縮，明明是同樣的話，卻失去了當時的氣勢，“找我有事？”
大蛇丸似乎很滿意這樣居高臨下的態勢，把垂到眼前的一縷黑髮捋到耳後，金色的蛇瞳在月光下分外妖異，“聽說一點有趣的事情就過來看看。”
“我可不覺得有什麼有趣的。”那種輕鬆的旁觀者的口氣，讓夏洛沒有耐心地別開眼光。
“如果我可以帶你出去呢？”大蛇丸看夏洛明顯地動搖了一下，接著說，“不過，我還得先考一考你一個問題。”
【果然是有附加條件的……】夏洛心中罵道，還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點了點頭，不行就算了，反正又沒有指望過他，不，應該是根本就沒有想過。
“你覺得……”大蛇丸眯起眼睛，眼角流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站在這裏的，是我本人嗎？”
夏洛知道真正的答案，卻猶豫着該不該說出口，她一時打不定主意，絞着手指說不出話來。良久，她平復了下心情，眼神上移，正好落在大蛇丸紫色和服的衣襟上，“只有靈魂是本人而已。”
大蛇丸笑了笑，眸子蒙上一層濃霧，無人可以看清他真正的情緒。他邁開步子，走到夏洛跟前。
夏洛沒有躲閃，安靜地坐起身望向大蛇丸的微微勾起的嘴角，雖然對於她來說，大蛇丸始終充滿着危險的氣息，但是起碼在這個時候，他並沒有表現出殺氣。
“你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快就被木葉找到了嗎？”大蛇丸伸出左手挽起夏洛的衣袖，露出暗部的刺青，“這個刺青加有追蹤的術式。做得很隱蔽，看來是高手。”
說到這裏，他舔了舔嘴唇，笑意加深，“但是也不過如此。”
語畢，他后挪一步，斂一斂神情，“我已經幫你解開了枷鎖。那麼，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夏洛偏過頭去，手臂上的刺青沒有了一點痕迹。
這些高明的手法，她大概是永遠無法理解的了。她想。
再抬頭，大蛇丸的蹤影也消失殆盡了。
“說到底，都只是想觀望一下形勢罷了。”夏洛閉上眼睛，“你知道項鏈在哪裏嗎？洛。”
似乎猶豫了一下，洛回答道，“三代火影……他說，你知道用法的。”
“雖然我並不清楚身上的封印意味着什麼，但是我也不想再去想，再去在意了。”
“只是，想要……活下去。”
“那就合作吧。”
夏洛的右手撫上禁錮着手腕的鎖銬，“這麼久了，你從來沒有覺得痛苦過嗎？”
“我可從來不覺得痛苦喲，就算做不到，也沒有感到過挫折呢。”
“你果然和我不同呢。”手銬咔地一聲裂開一條縫隙，淺淺的痕迹很快延伸成無數裂紋，“雖然也不會感到多痛苦，但也不會快樂。”
“恩，我明白的。”右手作印抬至眼下，“這裏不是你的容身之所。”
夏洛周身的景物一陣扭曲，身影沒入了虛空，原本空蕩蕩的牢獄又恢復了死寂，只有斷落在地面上的鎖鏈留下了曾有過人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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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是村外的森林，夏洛拿起項鏈，抹去上面的灰塵，透明的水晶澄澈透亮，把掌心的紋路放大得無比清晰。
“一定要走？”
月亮從雲層中探出頭，光線由上至下照亮了黑暗，連着抱着手臂倚在一旁的忍者一起，他那銀色髮絲上的光澤也彷彿流動起來。
“既然是幫凶的話，也沒有必要問這些了吧。”夏洛掃一眼他，雙手握得更緊了一些，“我會走得遠遠的，不會再在你們面前出現了。”
“那你告訴我……”卡卡西抓住夏洛的手腕，力道因為激動的情緒而微微加重，“關於宇智波止水的事情……”
“放開！”夏洛只覺得心沉重了許多，語氣變得急促起來，“根本就和我沒有關係！”
“不是這個意思……”卡卡西一時語塞，訥訥地鬆開手，夏洛卻瞪大了眼，身體向後仰去，握着的項鏈從手中滑出，滾落到了泥土裏。
但是，她不是因為站不穩，而是因為不能動彈了。
【定身術，被跟蹤了嗎？！】卡卡西心中暗暗叫苦。
方此時，兩名暗部緊緊扣住了夏洛的手臂，她膝蓋中了一腳，直接跪在地上。兩名暗部鉗制住了夏洛，把她的頭按下去。她的頭撞上並不柔軟的地面，頓時頭昏眼花。
他們的動作無比流暢迅捷，她根本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只是目光上移看着被另一名暗部攔住的卡卡西，沒有言語。
眨一眨眼睛，夏洛勾起嘴角，自嘲地笑起來，“如果能夠這麼順利，我反而會覺得有蹊蹺呢。”
“快閃開！”卡卡西驚呼一聲，“這是影分/身！”
不出卡卡西的預料，影分/身被引爆，刺眼的光線迸射開，隨着轟隆隆的爆炸聲，強烈的暴風將細小的樹枝折斷吹飛到高空。煙霧散去，兩個殘破不堪的身體倒在地上，被燒焦的部分冒着白煙，可以聞到焦糊的苦味。
一個人已然斷氣了，另一個也重傷到不可能再戰鬥。
擋在卡卡西身前的暗部雖然及時退後，還是被爆炸時飛射的碎片割出深深傷痕，模糊的血肉中幾乎可以看到白色的骨頭。他望向前方，隱忍着傷口的疼痛問道，“為了能夠一舉殲滅我們，還使用了幻術……反而是我們被算計了，你……”
“你未免高估我了。”夏洛打斷他的話，“只是在我來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你們的存在了。和卡卡西的對話，只是為了分散你們注意力而已。這種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停留。”
“你……”卡卡西站在夏洛身後，太刀抵着她的脖頸，所以她才沒有馬上離開。
“能說的我都說了。”夏洛抬起手放在刀上，合攏手指輕輕握住，鋒利的刀鋒還是劃破了手指，鮮血順着刀身滑到刀尖，聚成完整的一滴落到地面，“我可以走了吧？”
“等等。”卡卡西瞳孔驟縮，夏洛已瞬移到數百米之外。
她站定了側過頭，柔軟的布料緩緩落在她身上，從頭到腳地覆蓋住她整個的嬌小身軀。她伸出沒有受傷的手攏住蓋在身上的寬大風衣，這時，卡卡西才看到她那因為冰冷而泛白的手指的骨節。
但是不只是卡卡西，夏洛也對着身旁的男人露出了困惑的神情，“覺得看膩了？”
“我只是想起來……”男人回望過去，“那個孩子一直很想再見到你呢。”
“大蛇丸！”卡卡西握住刀柄，壓低身體，“你是想帶走她嗎？”
“我可不像你。”大蛇丸輕輕笑起來，“我不會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別人身上。”
“是我要跟隨大蛇丸大人的。”夏洛往後縮了縮，表情掩沒在樹下的陰影里，“你……回去吧。”
“這樣可不行。”大蛇丸把手放在夏洛肩上，“我回到過這裏的消息，如果泄露了，並不好呢。”
夏洛還沒有回答，苦無就被遞到了眼前，她接過來，握在手中不由自主地猶豫。
“對於現在的你，似乎是有點困難。”大蛇丸抬一抬手，那第三名暗部像枯葉一樣從遠處的樹上掉落下來，溫熱的血很快潤紅了一大片土地，“不過這樣的話，就只剩一個人了。”
大蛇丸俯下身對着夏洛說話，眼睛卻望着卡卡西，“很簡單吧，這件事情。”
夏洛舉起苦無，卡卡西還是保持着之前的動作，眼神卻複雜了很多，她的心亂到了極致，【怎麼可能簡單啊！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