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皆服宵小順己心 花香襲人美人怡

第二十四章 皆服宵小順己心 花香襲人美人怡

陳逸把蓑兒放到了馬車上,完全沒有在意他那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把他放在軟衾上面,給他蓋上一層蠶絲被,然後叮囑幾句就下了馬車,朝着田昂的書房走了過去,之後就看到一臉死灰臉的田昂被兩個田家的僕人抬了出來,不過看齊虎和潘悅的表情,應該是拿到了陳逸想要的東西。兩個人看見陳逸走了過來,便迎了上來,齊虎把那張簽了字畫了押摁了手印的紙交給了陳逸。“少爺,這是田家的賣身契,他最後還是沒忍住,還是老老實實的簽了,這下,咱們這次的任務就全都完成了。”陳逸接過來看了看,笑了笑。“這下咱們掌握之下西河郡所有的世家家族全部納入了咱們的戰時生產體制當中,以後她們的行動和最基本的種植等全部要聽從我們這邊制定的計劃,雖然聽上去是個很厲害的事情,但是這樣所有發展的壓力全都到了我一個人的身上了,因為計劃的有效性除了計劃的執行者外,那就是一個好的計劃制定者了,如果我的計劃沒能滿足資源最大供給的話,我們就相當於是浪費了資源,沒有利用好就等於浪費,同時,如果我這邊制定的計劃超過能夠生產的極限的話,就是一直在吃損耗,之後每年能夠生產的越來越少,到最後耗幹了地利,那我就是必死無疑,不要以為是個結束的時候,現在才剛剛是個辛苦至極的開始那,你們兩個,追隨我有沒有後悔,現在後悔了的話你們可以退出。”兩個人相視一笑:“我們兩個今年才剛十八歲,自小就在一起,後來爹娘因為戰亂就都沒了,我們兩個人就一起從了軍,發誓肝膽相照,我們兩個那時候就在想,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們兩個要像雲台二十八將一樣,追隨一個像漢光武帝那樣的人,跟着他,讓這天下的百姓不像我們哥兒倆一樣受苦,我們兩個都認為,您應該就是我們兩個人追求的天命所在!所以我們兩個也發下重誓,定要追隨您成就大業,即使我們兩個成為您稱帝之路旁的累累白骨也無怨無悔。”

“多謝了,我一定要把這個天下從混亂中救出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和背負多大的罵名,我也一樣,無怨無悔,行了,去找宋亮,讓他完成所有的交接工作,這次把各家的護院家僕全部收編到軍隊當中拉去訓練了,我們不僅得到了大量的財產和田地兵員,還有大量的承擔賦役的人口,這下子我們的基礎實力就更強了,趁着這次風調雨順的機會,一口氣積攢實力,這樣我們的力量就能滾雪球一樣了,幾年過後西河郡就能大治,想想都興奮啊!”齊虎潘悅非常聰明的單膝點地:“願為主公效犬馬之勞!”陳逸把這兩個人扶了起來。“你們兩個這是想讓我過度自信吧,這樣可不行,行了,咱們也該回去了,還給拜託顧大娘照顧一下蓑兒,在這方面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不要說還想照顧別人了,不過顧大娘那邊我是放心的,就是不知道蓑兒那邊會不會對人產生心理陰影了,只能盡量克服吧。”陳逸在正式定居西河郡之後原來的李汾的那些僕人除了少部分被留下來之外,基本都成為了自由身,這少部分全都是陳逸連趕也趕不走的,要麼是年紀大了,還有幾個是特殊情況了,陳逸總之也不能不吃飯之類的,衣食住行又沒時間自己親力親為,於是又招了相當一部分的軍眷家屬,陳逸也沒什麼少爺脾氣,所以大家都覺得在太守府上做事兒不僅工錢多事情容易,而且還很神氣,所以陳逸在太守府的生活也相當舒心,這其中要提的就是顧大娘,顧大娘真的是看着陳逸打小長大的,顧大娘原本是陳逸姐姐的奶娘,丈夫是原來陳府的二管家,後來因為陳蕃自知危險,因此他們也都提前離開,後來輾轉到了這兒,因為認識原來就在陳蕃哪裏當門生的李汾,因此後來就在李汾的太守府待了下來,所以後來陳逸見到顧大娘的時候被嚇了一跳,真沒想到還能遇見以前見過陳逸的一批人,陳逸最擔心的還是怕出什麼破綻,畢竟現在的陳逸雖然還有之前的大部分記憶,但是性格可以說是已經天差地別了,雖然陳逸對於以往自己是什麼性格並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從李汾的口中得知,陳逸一直在陳蕃的嚴厲教導中成長,如果不是因為對詩書禮樂有着濃厚興趣的話,估計換個人就被陳蕃的那種嚴苛教育逼瘋了,因此,那個時候的陳逸總是唯唯諾諾的,完全沒有一點兒自己的主見,父母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且眼睛裏一點點兒光芒都見不到,沉默寡言,總是一個人不知道幹什麼的嘴唇蠕動着竊竊私語,現在的陳逸和原來的真是完全不一樣,不過陳逸確實是多慮了,顧大娘認出是陳逸后光顧着抱着他哭了,後來的性格差異顧大娘也自動往家裏那麼大變故孩子受了刺激想了,省去了陳逸這裏很多麻煩,不過有了顧大娘之後陳逸算是和陳驤一樣,多了半個家人,對於現在一切效率優先逐漸麻木的陳逸來說,算是非常好的感性認識了。

陳逸想了想,喚過宋亮來仔細的叮囑了一番之後,陳逸就放心的把搬運財務等這些工作全部交給了宋亮帶來的前軍將士,因為有軍法官盯着也不怕他們監守自盜,而且已經明確告訴了,偷拿一分錢都會斬刑,分文不動的話就能得到充分的獎勵,現在陳逸手下的將士離後世傳聞中的岳家軍已經不遠了,比起最單純的利誘,陳逸先是教育軍法官,再由軍法官將思想進行教育傳播,給他們一個充足的信仰,有了信仰的隊伍行事果決有目標,而且還不用擔心最基本的紀律問題,現在東漢朝廷平常的軍隊只需要操練兩個小時,擺擺架勢能嚇唬住老百姓就行了。但是這樣的部隊沒有人喜歡,沒有人民基礎的部隊終究是敗北的下場,所以現在陳逸的部隊不僅伙食待遇等都是最好的,就連訓練也是最苦最累的,因為人數少,所以需要非常強的單兵作戰能力,而且還需要最為緊密的團隊配合,團隊配合已經靠着多種制度建設和改良版鴛鴦陣達成了這個目的,單兵能力的話,不僅每天有着三個多小時的武器訓練課程,還有着五個小時的體能訓練,兩個小時的思想教育,加上源源不斷穩定供給的肉禽蛋(別小看了,這些東西不僅很稀少,而且幾千人的標配伙食你想就恐怖),很多人從原來的病秧子都變得結實了起來,體質改善了是顯而易見的好變化,雖然一開始這群人抱怨連連,但是當他們比以往更加的有力量在街上走更受女孩子歡迎的時候(他們主要是因為這點,陳逸沒辦法否認),他們怨念全消,而且新加入的新兵一開始也會被這種氣氛嚇壞了,但是之後會迅速被這種氣氛帶着跑,每個新兵都是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都適應了這種氣氛,並在軍營這個熔爐中不斷的吸收着熱量和能量飛速的成長着,雖然現在訓練都很苦,但是陳逸估計還要有五年的時間,自己的部隊才能真正成型,到了那個時候才是陳逸期望的有軍魂的時候,一支有着靈魂的部隊不僅作戰兇狠,而且嚴守紀律條例,能夠真正做到是人民的戰士,即使是封建社會陳逸也堅信着這一點,只有人民喜歡的部隊才是能夠強大的部隊,古往今來的農民起義軍一開始之所以能夠迅速發展壯大,都是因為一開始就能夠有着老百姓的支持,後來敗亡也是因為失去了民心的緣故,原來做的承諾都是封建時代所根本做不到的,所謂的承諾完成不了,帶來的是無盡的憤怒,信任也迅速崩塌,最後全都逃不過失敗的下場,在之後的事情中全都沒有逃脫這個詛咒一樣的設定,但是陳逸決心打破這個設定。

經過一番思緒過後,陳逸此時已經重新坐回了馬車上,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想着這些理論上的事情,每天那麼多的文件全都要陳逸親手去處理,這還是因為李汾戲志才等人的努力減少了約四成工作量后的結果,他們幾個雖然都十分努力,但是因為自身能力不足或者專業不對口的原因,真正能承擔的工作量很少,但是因為陳逸現在實在是無人可用,所以只好讓他們幾個信任的親信處理着,之後在等待另尋良機的機會,不過陳逸比起等待那些有名的名士來投靠,還不如趁着現在這個時候自己着手培養和自己理念一樣的文職人員,這才是陳逸最想要的地方也就是為什麼陳逸讓各個家族子弟進入太守府的原因,這樣陳逸也能夠獲得一批相對來說優秀的生源,藉由他們的思想來徹底的從心理上掌控西河郡的家族勢力,但是很多地方自己來親自指導好像很累的樣子,自己好像還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教導別人,還是先教導出幾個老師來才行,只不過現在沒有好的教師人選,這項計劃也給等各大家族的子弟到位、秋季攻勢結束以後再說,不過基本的大方向是有了。

在科目上傳授通識課程作為必修課,其餘的幾個科目為選修,選修科目決定他們每個人的方向,科目有政科,主要是擔任行政官員;法科,陳逸最重視的一個科目,培養以後專門的法律人才和法制官員;商科,培養特定的國有財產管理人和對外國交流中的大商人,商科不僅要有民間商人,還要有懂得經營的國有商人,懂得在如何惠民的同時,將龐大的國有資產利用運轉起來,同時陳逸也不吝嗇教導,他們之後成為民間商人也是可以的,只要繳納足夠的賦稅和服從政府法律的管理,陳逸現在地盤狹小,但是各行各業發展需求迅速,不僅需要把沒有的產品買進來,還需要把有的多餘的東西賣出去,單靠農業一條道路想要支撐現在陳逸這輛重型坦克前行非常不切實際,所以陳逸就瞄上了一向被視為洪水猛獸的商業,也正是這種超前的思想讓陳逸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迅速的發展起來,也得益於用錢就能買官的時代能夠讓陳逸大規模的商業運作不被中央發覺;醫科,培養一流的內科外科醫師;史科,專業的歷史撰寫人和文書整理工作(不急需);工科,目前主要是手工業人才,也是將來陳逸推行生產全面工廠化的主力軍;兵科,這個一聽就明白了,就是軍事學相關課程,培養合格的一線指揮官;達科,看起來字面意思不太懂,但是其實是交通運輸的學問,陳逸也信奉要想富先修路的說法,從他現在不斷地修葺整頓道路和其餘交通設施如驛站等就可以看出他對交通運輸的重視,因為商業的發展需要良好的交通和物流運輸條件,現在陳逸的部隊實戰訓練都拿各處的山賊開刀,不停的在真刀真槍的戰鬥中磨練實戰技巧,同時也是為了給商業運輸創造一個良好的條件,西河郡內能剿的匪基本都被滅掉了,甚至陳逸他們還跑到別的郡上剿匪,得益於後期運作,這些陳逸他們的戰績被各個地方的主官拿去當了自己的政績,所以陳逸他們還是在勉強安全的境地;銀科,這個也是現在沒有那麼急需的科目,他的目的其實也簡單,就是在各地設立銀行和管理各個國有倉庫,也是給商業創造條件;農科,也就是農業上的專門人才,不管什麼時候,人不吃東西就會死,吃了錯的東西也會死,吃少東西會很累這是鐵律一般的存在,你也許可以因為信念之類的糊弄人一時,但是生理上的事情是沒有辦法抗拒的,熱情這種東西總是一陣的事情,習慣卻可能是永遠的事情,如何在接下來的全國性大飢荒中種出最多的糧食救活更多的人,是陳逸一輩子都要考慮的事情。

雖然有了相對來說比較明確的分類,但是操作起來難度太大,而且絕大多數人應該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政科,畢竟從小的教育方針都是這麼教育的他們,陳逸也只能指望自己先上完通識課之後能夠改變他們絕大多數的看法了,別的科目人少了的話也只能有幾個算幾個了,不過政科的話陳逸的教育中心都不會在哪兒,也不會花費多少時間和經歷,所以淘汰率反而會是最高的,其餘的反而會成才。

陳逸把這些設想稍作修改之後就放了起來,他總是這樣,再坐馬車的時候把各個規劃好的東西帶在身邊,趁着空閑反覆鑽研修改,爭取做到更好。他不是那麼聰明,只好勤能補拙,不停地努力完善,就算這樣他還是每天都不能放下心來,依舊害怕自己的每個規劃太過愚蠢達不到預期效果,從而讓人們流離失所骨肉相殘,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就像現在惶恐不安的睡着的蓑兒一樣,陳逸只有像現在這樣輕輕地拍着他才能安穩點兒,他也是忘記了自己這幅身體現在也是剛剛到達十歲罷了。

到了晚上,陳逸終於回到了太守府,此時的陳逸快累死了,小孩子的身體還是太容易累了,但是有着足夠的意志力的話,還是能夠抵禦困意的……然後陳逸就睡著了。聽到馬車的聲音,剛剛出去執行任務回來的陳驤也沒有多歇息就從府里走了出來,結果就看見了在馬車上睡着的陳逸和另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孩子。陳驤雖然不認得蓑兒,但是因為他知道陳逸做事一定有自己的詳細考量,因此自己背着陳逸,麻煩潘悅抱着蓑兒進了府,齊虎負責收拾剩下的東西,之後護衛連的人自行組織散去,重新回到各自的崗位上或者是直接休息,一切又重歸平靜,就好像今天的這一整場血雨腥風完全沒發生過一樣,(其實並沒有什麼血雨腥風之後會解釋的)陳逸感覺自己在搖搖晃晃中,於是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這個時候陳逸發現自己正好在一個認識的後背上面趴着,陳逸馬上知道這是陳驤的後背,畢竟是陳驤背着他衝出的洛陽。

陳驤也感覺到了:“嗯?少爺,您醒了啊。”“嗯,陳叔,我這不知道咋的就睡著了,又給你添麻煩了,你這也是剛完成任務回來吧,這麼累還給跑出來背我。”“嗨,這都是我這當下人的應該做的。”“陳叔,你又來了,你現在算是我的親人,別把自己在當下人了。”“誒,少爺。”陳逸平靜了一分鐘之後說道:“總感覺,很懷念,想起來那天出洛陽時候的場景了。”陳驤一時之間也噎住了,腳步也慢了起來,但是之後每一步都踏的無比踏實。“放心吧少爺,現在咱們有地盤兒,有人,有兵,您每天處理文件一坐就是幾個時辰,我也想像戲先生他們那樣,可惜我實在是沒那個本事,只能靠着一身本事抓抓小偷強盜,跑跑情報網這樣了,但是現在咱們那麼多人,大伙兒都說跟着您有着偉大的前程,現在啊,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勁兒,給那群一直囂張跋扈的匈奴人一點顏色看看,到了那時候,咱們就有一塊兒穩定的落腳之處了,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弔膽跑來跑去了。”只有顛沛流離過陳逸才知道原來那個安逸的小窩即使沒那麼完美,但是現在看來卻是遙不可及的,在這個時代安逸總歸是一種奢望罷了。

陳驤這時候才想起來:“少爺,這個孩子從哪來的?”陳逸看了一眼蓑兒。“歐,這是我最後一趟去田家的時候撿到的孩子,被群惡仆打得奄奄一息,我看着實在不行就把他救了下來,至於之後怎麼著,就看他自己的了,他要是之後想要離開的話我也不會強留,想要留下的話就給他安排個活兒干,反正現在府里沒有什麼重活兒給孩子乾的,給她隨便找點雜活兒總之管吃管住也沒事兒。”“嘿,少爺跟老爺夫人一樣,都是菩薩心腸,想原來府中時,那家出了棘手的事兒不都給求老爺夫人,那件事兒不是老爺夫人操持辦好的,老爺雖然一向不苟言笑,但是誰都知道,老爺是個十足的熱心腸,答應的事情就沒有辦不到的。”陳逸也是跟着笑笑,雖然陳蕃已經不在了,但是這個人的一言一行不僅是對身邊的人,對於現在的陳逸也是一種激勵。每每想起陳蕃,陳逸總會想起自己的父親祖父外祖父,他們也都是這樣嚴厲中帶着慈祥,像是雄偉的山一樣。

陳逸雖然想要下來自己走,但是陳驤執意要背,陳逸也只好隨他去了。陳驤背着陳逸進了陳逸的書房,現在也是陳逸的卧室,雖然陳逸一直有別的卧室,但是他的習慣是看完書和在這兒整理公案,累了就勢躺倒床榻上就睡著了,因此卧室其實相當於是沒有在用,陳逸一直睡的都是書房,所以後來陳驤就偷偷的把原來的卧室里的床榻轉到了書房,為了讓每天睡覺時間不多的陳逸能夠睡得舒服一點兒,睡覺質量能夠好一些,也算是陳驤的貼心之處,陳驤很多時候不像個管家倒像是個保姆。

到了陳逸的書房裏,陳驤才終於把陳逸放下,看到陳逸床榻上一個孤零零普通的枕頭,一床被子,剩下的全都是書籍和文件,但是所有的書籍和文件擺放的都很整齊,一張大大的床只有逼仄的地方供陳逸休息也是讓人哭笑不得,但是這也是陳逸的能力所在,從來沒有放鬆過對自己的要求,不過吃飯是陳逸唯一一個算是休閑的運動,對於他來說吃好吃的東西是最好的休閑減壓的方式,最起碼目前是是這樣的,之後的話陳逸也不知道,但是喜歡吃是陳逸唯一的弱點吧可以說。

陳逸又坐到了熟悉的位置上,之後才想起來自己是讓陳驤去江湖做任務的,這也是出去了陳驤消失了好長時間的原因(我才不會說是因為我把陳驤忘了那)。陳逸這才想起來問:“陳叔,你出去這一趟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陳驤張口欲言,但是看到陳逸眉眼中擋不住的疲憊之色,只好借口說自己奔波日久,太過勞累,想要先休息一下,陳逸也只好不勉強他,他卻不知道陳驤其實是在體諒陳逸這個拚命三郎的樣子,因為只有陳逸知道再過幾年這個天下會亂成什麼德行,而且到了那個時候他的對手一大堆,擁有一個郡地盤兒的都有幾十個那麼多,強的也有十幾個人,陳逸守着一個殘缺不全,缺丁少糧的西河郡,陳逸要想跟他們抗衡,就要這樣拿自己的一切去賭去拼,才有可能跟那群人有一戰之力,這是陳逸必須有的拼勁也是他唯一比別人未卜先知的特長所用的優勢,陳逸只有提前做好籌劃,才能在自己活着的時候統一全國(曹老闆的教訓太過深刻了一些,陳逸可不想到了後來被自己的兒子追封一個皇帝的名號,他要親眼看着自己的國家成為自己期盼的樣子)。

陳逸揉了揉發脹的腦袋,雖然很困很想睡,但是屁股剛坐到床榻之上,就想起來還有幾件積壓的事情沒有處理,就掙扎着從床上滾了下來,爬上了椅子,打了半天臉恢復精神,這才又開始伏案工作,陳逸這邊消耗的最多的還是蠟燭。等到這些事情都處理完之後,陳逸還要藉著蠟燭背一篇策論,之後才能沒有負擔的去睡。這個工作真的容易嗎?自有公論罷了。

之後的事情都比較順利,各個家族的錢糧都徵集得差不多了,還留下一個吳家給匈奴人提供假情報,內部算是終於完全做成了一個鐵桶一樣的構造,距離那次“整合運動”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陳逸這天下午終於是把事情處理完了,得了空出來走走,白老和師兄高覽兩個人十天前離開西河郡要去辦點事兒,說是尋訪舊友,白老也讓陳逸做好準備,回來之後就是他學武功的時候了,到了那個時候學不會白老下手可不輕,白老給陳逸做完了每天的體能訓練計劃之後才放心的去辦私事兒去了,這些天雖然忙,但是閑下來的時候也常常找白老高覽聊聊天比劃兩下,因此感情也是很好,陳逸也發現了高覽的性格特徵,比較樸實,但是怯懦猶豫,非常容易做決定的時候搖擺不定,他連吃飯選那個菜先吃都要猶豫一會兒,在對高覽的評價上陳逸個白老是一致的,那就是能當猛將難堪大用,就是不知道和高覽並稱當搭檔的張郃是怎麼樣一個人,陳逸也只能期待一下了。現在沒幾個有名之輩投靠,陳逸就給自己努力或者找人了,陳逸一方面想要他們過來投奔,但是又怕樹大招風引來不必要的抓捕和麻煩,所以非常的糾結。

忙的都要吐了,陳逸只好到了後面的花園逛逛。花園也沒有什麼奇花異草,但是是陳逸自己設計的造型,用了陳逸最喜歡的符號要素,其實也就是三角形,正方形,五角星和六芒星以及北斗七星八卦太極圖這幾個,李汾一直擔心陳逸是不是入了什麼邪教,但是因為這個傢伙苦於沒有找到證據,因此也就一直沒有找陳逸說,聽起來跟鬧著玩兒一樣,但是李汾就是這樣一個容易疑神疑鬼的人,陳逸也拿這個人沒辦法。

“累死了,不過馬上就到麥收了,只要撐過這波兒匈奴人,我就能暫時休息一下了,剩下的幾大家族估計也會蠢蠢欲動,到時候看看能不能畢其功於一役,省的兩次大戰太過麻煩。”陳逸轉着活動肩膀的時候才想起來,已經在太守府又待了一個月了,不知道蓑兒怎麼樣了,因為之後也是一直挺忙的,沒怎麼走出過書房,因此也不知道後來蓑兒是離開了還是留下了,陳驤因為武林中又發生了很多事情,於是主動請纓就馬不停蹄的又趕赴江湖中去,陳驤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聯絡江湖武林當中的人士,積極地發展民間耳目和眼線,為陳逸提供源源不斷的情報,培植着屬於陳逸的江湖板子。

“嗯,那個澆花的是誰啊?”陳逸發現正方形的花圃哪裏有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正在那裏拾掇着花圃里的花花草草,但是陳逸想了想,花圃之前一直是幾乎沒人管的,就是顧大娘不做飯的時候來稍微澆澆水,陳逸雖然覺得養花可以修身養性,但是苦於一直沒有時間打理,而且說句可能不尊敬的話,顧大娘雖然細心但是不會養花,常拿着擀麵杖的她確實沒法養花,給花除草拔了不少的花,陳逸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但是又不好意思說,人家熱心腸替你照顧沒讓花全部乾死就不錯了。但是此時此刻卻有一個人在花圃里拾掇花草,看起來非常細心的樣子,而且看背影和衣服打扮應該是個女孩兒,偶爾的側臉也讓陳逸疲憊的小心臟咚咚的跳了起來,也讓陳逸在想,自己的太守府上啥時候多了這麼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而且年紀好像比自己還年輕又或者是同歲的樣子。“我不是說過要是增加府中人手的話一定要跟我打報告嗎,這要是個探子之類的我不就完了?真是的,太放縱主義是不是太不像話了,我給好好給他們上一課!”就這麼想着陳逸氣鼓鼓的走向了花圃里的那個女孩兒,但是等到女孩兒轉過身來的時候陳逸氣就消了一半。

“好好好好好,好漂亮。”對於原來幾乎沒怎麼和女性接觸過的陳逸來說這個實在是衝擊力大了不少,不過陳逸雖然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總感覺自己見過那雙眼睛,真奇怪,自己怎麼會對這雙眼睛那麼熟悉那。陳逸感到非常的奇怪,更奇怪的是女孩兒看到自己的眼神,非常的溫柔,親切,就好像從哪裏見過一樣,哪兒見過那?女孩兒笑着行了個萬福:“恩公怎的今日有這半日閑的功夫來逛逛這花圃?”少女的聲音讓身處夏天的陳逸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多好聽的聲音。但是更讓陳逸吃驚的是她的話語。“恩公?你認得我嗎?”少女笑了笑:“這才一月有餘,恩公就不認識我了?”一月有餘?陳逸撓了撓頭,開始回想起來一個月前自己都見過那些同齡的人,之後記憶的片段開始和眼前的事實慢慢的重合。

“你,你,你該不會是,蓑兒?”陳逸試探性的問道。少女非常高興地笑了:“承蒙恩公搭救,小女子勉強逃過一劫。”陳逸哭笑不得,之前一直沒有認出來,因為陳逸之前一直覺得蓑兒是個男孩子!而且原來的蓑兒衣衫襤褸,面黃肌瘦,說是骨瘦如柴都一點兒不過分,但是現在的蓑兒體態豐腴,非常健康的小圓臉就像蘋果一樣,紅紅的讓看的人感覺心裏很溫暖,雖然不是後世審美的瓜子臉,但是對於陳逸來說,這種臉型的姑娘更能吸引陳逸,符合陳逸那種白頭偕老過日子一樣的審美。陳逸無奈的哈哈笑了起來,“我當時,真不知道你是女孩子。”蓑兒也笑了:“恩公也真是夠糊塗的,不過當時那個樣子,臉上都髒的看不出五官來,確實不太容易辨別男女,也不能怪罪於恩公。”蓑兒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提議道:“恩公,太陽太曬,我們去那邊的涼亭說話吧。”陳逸此時高興的有些找不着北,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兩個人就去了涼亭。

一路上蓑兒顯得十分活潑,還像之前的事情全都是陳逸的夢一樣,這麼好的姑娘怎麼會遭此大難那?真是難以想像之前還是垂死掙扎的樣子,陳逸深呼吸了一口氣,算是冷靜了下來。兩個人坐到了這個涼亭裏面,兩個人對坐,五分鐘看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陳逸就跟個傻子一樣一直盯着蓑兒看,蓑兒每次想引起話題都被陳逸狼一樣目光看的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等到陳逸這個傻子意識到之後連聲道歉,“沒事兒恩公,就是因為容貌醜陋,貽笑大方,怕髒了恩公的眼。”陳逸脫口而出一句:“你比花好看!”說完之後蓑兒臉紅到了脖子根兒,把小臉兒埋到了袖子裏,深深的低下了頭。陳逸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非常不客氣的,啪的一聲,給自己來了個大嘴巴子,熱辣辣的感覺也讓陳逸更進一步的冷靜了下來。這樣的僵局維持了十幾分鐘后,陳逸實在是受不了了,於是開口說道:“那個,蓑兒,你這一個月過得怎麼樣?”蓑兒終於是恢復了最開始看到的模樣,開始慢慢地說了起來:“那天來到太守府,心裏面其實十分不安,但是那天實在是太累了,來了之後就睡著了,後來顧媽媽說我足足睡了兩天,這才醒了過來。其實第一眼看到顧媽媽的時候很害怕,但是顧媽媽人很好,非常溫柔的說著讓我冷靜了下來,像極了之前我的娘親,抱着顧媽媽瘋狂的哭了一頓,後來慢慢的適應了下來,我就在顧媽媽那裏住了下來,也習慣了府里的生活,覺得這裏住着就跟天上一樣。之後的幾天一直跟顧媽媽學習做菜,一直在努力的學,不過我比較笨,做砸了好多次,直到現在這時候才終於算是會做飯了,其實恩公這幾天吃的飯菜都是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陳逸這個時候咂了咂嘴,回想了一下這些天的飯菜,確實不錯,但是放的鹽確實少了點兒,自己還想着有空找顧大娘問問那,現在看來是讓陳逸自己找到原因了,不過陳逸還真不好說什麼,畢竟低鹽也是自己那邊的飲食習慣,只是陳逸一直喜歡吃飯多放鹽罷了,所以陳逸就有些違背本心的說道:“嗯,感覺比原來少了些鹽分,不過好像更好吃了那。”雖然陳逸這麼說著,但是蓑兒卻回答道:“歐,十分抱歉恩公,下次做飯的時候保證多放鹽,恩公每天日夜操勞,而且每天還有舉石鎖這樣的鍛煉,是該多吃點鹽,是我這邊疏忽了,望請恩公恕罪。”說完就要行禮表示抱歉,陳逸馬上站起來阻止了她,同時陳逸很吃驚地發現,她不僅能夠快速理解陳逸話語中的意思,而且陳逸這些天舉石鎖的事情她也一清二楚,證明這個人平時很關心自己,讓一直都沒被女性關注過的陳逸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但是是一種很溫暖的感覺,要說的話就像是原來自己學騎自行車的時候,不停地摔倒之後騎出一百米摔倒之後,老爹一臉高興地把自己抱了起來,開始輕輕拍掉自己身上的塵土的時候,自己看向久違的溫暖的父親的時候心裏的感覺。(我估計你們應該也懂我這些神奇的比喻了吧,沒錯就是師承JOJO)

之後陳逸就繼續很有耐心的聽蓑兒接著說:“之後管家來問我想不想留下,我那時候想了想就決定留了下來,一方面是家裏已經沒有人了,另一方面是這裏的大家都對我很好,像是家一樣。所以我就決定留在這裏了,不過不知道恩公意下如何。”看着人家楚楚可憐的樣子,陳逸這種人可是不可能說出個不字兒,得到陳逸的首肯之後,蓑兒激動得跳了起來,給了陳逸一個大大的擁抱之後,蓑兒跳到了花園之中,又唱又跳,陳逸也聽不出來唱的什麼,不過應該是她家鄉的曲子,聽起來很有一種漁歌小調兒的感覺,蓑兒的父母原來是漁民?陳逸想了想得不到要領,索性不想了,蓑兒要是想的話會告訴自己的,要是不想說的話陳逸也絕對不會勉強。

看着在花圃里百花叢中與花爭艷的蓑兒,與蝴蝶同舞的蓑兒,陳逸有些許陰霾的心靈得到了進化。陳逸翹着腳高聲問道:“誒,蓑兒,你原來姓什麼?”蓑兒答道:“花,百花的花!”陳逸覺着這也太巧了,自己見到這幅景象就想起某部名小說中引用大詩人陸遊的一句詩:“花氣襲人知驟暖”。(誒,有文學休養的讀者老爺應該知道我要起個什麼名字了)。陳逸走到花圃中,邁步走到蓑兒面前。“誒,還記得我們的約定不,要給你一個名字。”蓑兒溫柔的看着他:“嗯,我知道恩公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陳逸看着這樣的姑娘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化了,但是這個時候還是給用不高的顏值演出池面的感覺來。陳逸撣掉了蓑兒肩頭的花瓣,手指捏着一片花瓣說道:“我決定了,我送你的名字是——花襲人,喜歡嗎?”蓑兒兩眼閃爍着光,然後嗯了一聲,看的陳逸差點忍不住抱起來舉着轉一圈兒。“對了,那個恩公的叫法我聽了有些不太舒服,你能不能換個說法?”襲人停了下來,歪着小腦袋想了想,然後說道:“那,我就跟顧大娘一樣,喊你少爺了!”陳逸撓了撓頭:“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你叫我的名字。”“不行。”沒想到被襲人嚴詞拒絕了,雖然也在意料之中吧。“為,為,為啥?”陳逸問道。“因為恩公畢竟是恩公,而且人有三六九等,豈能僭越階層。”陳逸氣的靠在柱子上扶着額頭,自己不管做多少努力都這樣,這個時代的人們總是把階級放在信仰一樣的位置,咋樣都不敢越雷池一步,陳逸對大家灌輸的都是平等思想,但是得來的卻都是一波兒又一波兒的階級思想浪潮。陳逸不想做出改變也就只能隨着去了。之後陳逸稱呼蓑兒為襲人,蓑兒稱呼陳逸為少爺。

兩個人說了些無關重要的話,其實也就是增進感情,古代比現在更加容易早熟,這一點上別拿現代眼光去看啊(對,就是免責聲明,學法的還不知道啥叫幼女嗎,再說了什麼叫青梅竹馬啊!戰術後仰)。

另一邊,因為今天是要固定開軍事大會的日子,齊虎潘悅早早地換上了一套新的制服,畢竟是陳逸護衛連實際上的話事人,哥倆兒很重視自己的形象,尤其是這次是要全部將領聚齊,分配秋季作戰任務的時候,兩個人更要表現出自己的體面,不能輸給那些在外帶兵的昔日同袍。兩個人換好了衣服,又是慣常的當班值守,只是這次兩個人要負責會議廳的佈置工作,等到都忙得差不多了時候,陳逸手下將官也陸陸續續都來了,高明宋亮崔化之後像是廖飛方悅等人也都趕到了,畢竟之前都認識,眾人友好的打着招呼,順便有些好要比一下手下士兵的訓練成績,時不時地吹幾個無傷大雅的牛皮,找到自己的座位乖乖的坐好。可是等到離會議開始還有十分鐘的時候,大家都有些躁動,陳逸平時絕對不會這麼晚才來,他會提前半個小時到,然後先訓話,邊訓話邊整理地圖之類的材料,雖然現在他們現在只是縮在一隅之地,但是陳逸喜好地圖核戰爭模擬的習慣早就讓他們把整個并州的地形圖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但是現在都不見陳逸來,所有人都和周圍的人交談着,竊竊私語起來。

高明見情況不對,忙用眼神支會齊虎和潘悅。齊虎潘悅也明白了意思,慢慢地從會議室中退出來,在太守府里開始到處找尋陳逸的身影,逢人就問知道陳逸在哪兒嘛,終於是兩個人問到了陳逸在後花園哪裏乘涼。

“誒,你說少爺咋會遲到那,他平時在後花園都是走一圈兒的就得了的人,怎麼照着剛才的說法來看在後花園待了很長的時間了,這是出了什麼事兒嗎?”潘悅長出了一口氣之後說道:“你最好別這麼說,要是烏鴉嘴真成了,別的不說,陳驤就能把咱倆剁了喂狼。”齊虎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後就不說話了,只能提着一口丹田氣大步流星的往後花園趕。等到了後花園之後,齊虎有些急性子想要直接衝進去,但是被眼尖的潘悅一把抓住,推到了花園拱形門口的另一邊,然後戰術手勢示意齊虎偷偷往裏面看,兩個人這才偷偷摸摸的往裏面扒着頭看,他們兩個剛巧不巧的,正好看見陳逸給蓑兒起名花襲人的時候,兩個人第一次看見這麼像孩子的陳逸,剛才的擔心瞬間消失了,換之而來的是憋不住的笑,但是陳逸十分敏銳,兩個人只好從牆上慢慢的滑到地上,捂上嘴噗噗的笑,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笑成這個樣子,或許就是因為傳說中的反差萌吧。“誒,你說,主公咋還會有這一面那?”齊虎強忍着笑意湊到潘悅耳邊問道。潘悅雖然還是很冷靜,但是還是白了這傢伙一眼,倆人合計了一下,這時候進去估計會被陳逸討厭擾了興緻,但是因為開會的時間要到了,兩個人只好在這兒干著急,等到陳逸開始和花襲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的時候,齊虎潘悅才過來催。“少爺,眾將官在作戰會議室等候,大家都在靜候少爺您。”陳逸看了看日晷,不知不覺一個時辰快過去了,公務上的事兒又都找過來了,更何況,今天是戰前會議的第一次會議。陳逸雖然有些不高興被攪了興緻,但是畢竟事業為重,陳逸只好辭別了現在的襲人,去了作戰指揮室。此時陳逸一整剛才情場上的窘態,收拾心情意氣風發起來。“齊虎潘悅,帶路!”“得令!”

到底戰事安排如何?咱們下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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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傳奇之陳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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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皆服宵小順己心 花香襲人美人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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