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鄧艾

這邊的諸葛亮嘆息着，此時終究還不是時候。

而另一邊，曹真連日等候蜀兵的消息，有人開報：“趙兵拔寨收拾起程。”

眾將士大喜：“此因蜀軍攻擊，故爾退去。”

於是曹真分兩路兵馬追趕，忽然前面趙兵亂走，魏兵隨後追襲。先鋒朱贊正在追趕之時，忽然聽聞鼓聲大作，姜維在小道上從中殺出，截斷兩路，他大叫道：“敵將休走！”

朱贊大驚，拍馬交鋒；不三合，被姜維一槍刺於馬下。又道是徐榮引兵攔路，先鋒軍大亂崩潰。曹真欲收兵回，背後喊聲大震，鼓角齊鳴。他見呂璟、郭淮分兩路兵殺出，困住曹真，痛殺一陣。曹真引敗兵沖路走脫，趙軍全勝，一直追到了湳水，奪了魏寨。

曹真折了先鋒，哀傷不已，只得寫本告知朝堂，乞求援兵。

卻是說曹睿設朝，近臣來奏：“大都督曹真，數敗於趙，折了先鋒，其勢甚急，今上表求救，請陛下裁處。”

曹睿大驚，急忙問退兵之策。華歆奏說：“須是陛下御駕親征，大會諸侯，人皆用命，方可退也。不然，許都有失，大魏危矣！”

太傅鍾繇則是說：“凡為將者，智過於人，則能制人。孫子云：知彼知己，百戰百勝。臣量曹真雖久用兵，非呂璟對手。臣以全家良賤，保舉一人，可退蜀兵。未知聖意准否？”

鍾繇乃是數朝的老臣了，聽他如此說，曹睿怎麼會不給面子。他道：“卿乃大老元臣，有何賢士，可退趙兵，早召來與朕分憂。”

鍾繇說：“我召之人，名為鄧艾，其人文武全才，深諳兵法。只是有口疾，不堪一見。”

曹睿問是何人，鍾繇說乃是南陽鄧艾，乃是當今典農校尉。

在大魏國，典農校尉說好聽是校尉，難聽的就是種田的。這樣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眾人議論紛紛，不禁覺得有些失望。

曹睿也覺得有些失望。

鄧艾乃是南陽鄧氏的後人，鄧禹之後。不過因為當初天下倡亂，鄧氏沒落。鄧艾除了能讀書識字之外，便是溫飽都是問題。

鄧艾喜歡軍事。每見高山大川，都要在那裏勘察地形，指划軍營處所，遭別人譏笑也不介意。此事被鍾繇所知，他便注意這個年輕人了。

他不懂軍事，但是也知道鄧艾言出有物。而且不僅是軍事，便是在典農校尉這一職位也是風生水起，對內政也有一番見解。

曹睿顯然很給鍾繇面子，讓人去尋鄧艾，加為平西都督，就起諸路軍馬，前赴鄢陵。曹睿御駕親征，讓鄧艾克日到彼聚會。

卻說呂璟自出師以來，累獲全勝，心中甚喜。正在祁山中，聚眾議事。有人來報有中平的使者求見。呂璟心中驚疑，連忙喚入帳中問。那使者說：“特來報喜。”

“有何喜？”

“昔日馬超降魏，乃不得已也。彼時曹操愛其才，時以駿馬金珠賜之，曾同輦出入，封為散騎常侍。自操死後，兩任皇帝先後即位，朝中多人嫉妒，馬超日夜不安，常謂諸將曰：‘我本趙將，勢逼於此。’今累差心腹人，持書特來見殿下，教我來告：今在新城，聽知太子伐魏，欲起軍馬，就彼舉事，逕取許都，天下定矣。”

卻是說馬超當初走投無路，來到魏國后，曹操多加以防範。最後有數次精彩表現，奈何因為曹操不重視，讓馬超依舊處於閑職。之後，兩任皇帝更換，朝堂上基本沒有人注意馬超。當然，讓他降趙的原因不僅是此。

更是因為，馬超聽聞朝廷竟是讓一個口吃來當將軍，也不要他。此時的馬超正在幽州，當一個太守。不過因為敢打敢戰，在烏桓那面威風喪膽。

沒錯，他也請戰了。

馬超此時的心理很不平衡。因為自己的任性，連累了馬家在趙國的發展，而自己也沒有混出前途。如今呂布年事已高，現在應該趁着他沒死的時候，早些投降。說不定還念着舊情，讓馬家不至於敗落。

更何況，馬超也覺得大魏的這艘船快爛了。

而呂璟聞言則是大喜，重賞使者，讓他回復馬超，可見機行事，趙國上下，不計前嫌。

使者走後，又有人來報：“魏主曹睿，一面駕幸鄢陵；一面詔南陽鄧艾，加為平西都督，起本處之兵，於鄢陵聚會。”

呂璟不由問：“鄧艾何許人也？”

眾人無人能答。

便是司馬懿也說：“老夫在魏多年，從未聽聞此人名聲，料想不過籍籍之輩，不必擔憂。”

郭淮則是謹慎道：“不然，鄧艾此前無人能聽，卻被魏主所重，定有非凡之處。吾料想今馬孟起欲舉大事，若遇鄧艾，事必敗矣。馬超若死，中原不易得也。”

呂璟點了點頭，說：“吾當修書，令孟起提防。”

卻是說馬超此時正在幽州內，正在等候回報。有兩個使者一前一後，前者讓他見機行事，後者讓他提防鄧艾。只道是呂璟修書，說：“近得書，足知公忠義之心，不忘故舊，孤甚喜慰。若成大事，則公乃為大趙開國第一功臣也。然極宜謹密，不可輕易託人。慎之！戒之！近聞曹睿詔鄧艾起西疆兵，若聞公舉事，必先至矣。須萬全提備，勿視為等閑也。”

馬超看完之後，哈哈大笑：“料一務農口吃，能挽狂瀾將傾不成？”

他回書給呂璟，說：“適承鈞教，安敢少怠。竊謂鄧艾之事，不必懼也：宛城離幽州約兩百里，若鄧艾聞超舉事，須表奏魏主。往複半月間事，達城池已固，諸將與三軍皆在深險之地。鄧艾即來，超何懼哉？殿下寬懷，惟聽捷報！”

呂璟看完后，把這個給郭淮看。郭淮說：“馬超必死於鄧艾之手矣！”

徐榮和馬超有些交集，他不由問：“殿下何以知之？”

“兵法雲，攻其不備，出其不意。豈容料在半月之期？曹睿既委任鄧艾，逢寇即除，何待奏聞？若知馬超反，不須七日，兵必到矣，安能措手耶？”

他急忙讓人告訴馬超，說：“若未舉事，切莫教同事者知之；知則必敗。”

卻是說此時的鄧艾正在典農校尉的位置上戰戰兢兢，聽聞有天使來到，慌忙迎接。得知成為平西都督，他還一下子雲裏霧裏。然後，鄧艾這才想起此前魏兵累敗於趙，之前他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不論是為誰效忠，對他來說都差不多的。

但是如今他成為了平西都督。

此前一直收集但是沒有留心的消息，鄧艾開始留心去分析了。

便是他成為平西都督不久后，有人來報自稱是幽州遼東人，有機密事求見。鄧艾喚入問之，那人細說馬超欲反之事。更有馬超的心腹同為作證。鄧艾聽完后，當機立斷：“呂璟在西邊，殺得內外人皆膽落，今天子不得已而幸鄢陵，若馬超一舉，中原休矣！此賊必通謀呂璟，吾先擒之，呂璟定然心寒，自退兵也。”

鄧艾的友人聽聞於此，連忙說：“士載可寫急奏上稟天子。”

他搖頭，說：“若等聖旨，往複半月之間，事無及矣。”

鄧艾連忙去認識兵馬，認了之後，傳令教人馬起程，一日要行二日之路，如遲立斬；一面令參軍梁畿齎檄星夜去玄菟郡，讓馬超準備征進，使其不疑。梁畿先行，鄧艾隨後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