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己選擇

趙睿崖這些日子哪也沒去，就在自己的房間裏看醫書。看着醫書裏面的或藥材或穴位的講解，就像當時魏成子在自己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一樣。

羅雪在知道魏成子的死訊之後，就一直默默的陪在趙睿崖身邊，渴了給他倒水，熱了給他扇風，也不主動跟他說話。羅雪雖然跟魏成子沒有什麼感情，但她能感覺到夫君的失落和傷心。她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只能一直陪着趙睿崖就好。

直到趙小八來報說趙德尚讓他去一趟書房的時候，趙睿崖才再五天後第一次踏出院門。

“爹，您找我？”書房裏只有趙德尚一人，趙睿崖對自己這位父親還是很恭敬的，雖說平時兩人被沒有過多的接觸，但他擔心自己也望子成龍的那份心情趙睿崖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得到的。趙德尚點點頭道：“最近幾日你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是不是你師父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趙睿崖也沒有猶豫道：“是的，不管師父的初衷是什麼，他畢竟救過我一命。而且我們確實有師徒之實。他老人家的去世，孩兒自然不能無動於衷。但請爹放心，公是公，私是私，孩兒這點還是能分清楚的。再說如今師父已經走了，孩兒唯一的顧及也沒有了。”趙德尚欣慰道：“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你畢竟還小，有些東西看不開為父也可以理解。但你要記住，成大事者不能為些兒女情長所左右。眼下王爺和李軒正勢如水火，切不可為已死之人分心。”趙睿崖行禮稱是。

趙德尚沉默一會道：“崖兒，有一件事爹想和你商量一下。”趙睿崖道：“爹您說。”趙德尚道：“前不久王爺和李軒的鬥爭你也應該都知道。江南商會的各個商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一些牽連。唯獨我們趙家和你岳父羅家沒有任何損害。王爺為此，很是介意啊。”趙睿崖問道：“那爹您的意思是？”趙德尚搖搖頭道：“不是爹的意思，是王爺的意思。王爺想讓你去趟京城，為他效力來表決心。”趙睿崖想了想道：“爹的意思是，讓我去做人質？”趙德尚無奈的點了點頭。趙睿崖冷笑道：“爹，這樣的人，還值得您為他效力嗎？您跟着他這麼多年，卻抵不過別人的一場算計。這種人就算以後真當了皇帝，也不可能履行他的承諾的。”趙德尚本想生氣，但又不得不承認，道：“你說的爹都明白，只是現在咱們趙家已經是騎虎難下了。若是現在退出，先不說那些保皇黨，就算王爺本人，也不可能放過我們。為父已經想好了，等王爺登基之後就老老實實的當個富家翁，想來王爺也會顧及我追隨他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會趕盡殺絕的。”

趙睿崖心中冷笑，不會趕盡殺絕？歷史上不殺功臣的皇帝有，但少之又少，更何況李庭絕對不可能是那種人。爹這麼聰明一個人怎麼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這也怪不得趙德尚，京城一事讓他有些心灰意冷，但李庭其實還沒有昏庸到趙睿崖想像的那種程度。他總是把自己在歷史中看到的東西強行加到別人身上，以為那才符合邏輯，符合一個做大事的人應有的性格。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曹操，心狠手辣沒有錯，但並不代表着要趕盡殺絕。趙睿崖這是自以為是和偏激了，在新皇登基之後選擇明哲保身且下場還不錯的人也並不是沒有。

見趙睿崖沒有說話，趙德尚又問道：“崖兒，為父想問問你的意思。”趙睿崖想了想道：“爹，現在不是我們退出的時候，為今之計，只有孩兒去趟京城了。”其實趙睿崖正想着怎麼樣才能有個借口去京城，沒想到現在送上門了，這豈能不要？不過表面上還是要裝作無奈的樣子。趙德尚嘆了口氣道：“苦了你了，我讓你二伯與你一起。”趙睿崖卻道：“爹，萬萬不可，雖說二伯跟着我去京城，可保我平安無事。但一來這隻會讓王爺更加懷疑我們，而來，二伯一走，孩兒也放心不下趙家。”趙德尚點點頭，他其實就是想看看自己這個兒子會怎麼想。然後又道：“那讓你六叔去京城陪你。”“六叔？”趙睿崖不解道，“六叔去京城，那豐陽的鋪子怎麼辦？”趙德尚笑道：“自然有人看管，怎麼，你是不是瞧不上你六叔？”趙睿崖摸摸鼻子道：“不敢。”趙德尚道：“你六叔年輕的時候已經是讓人尊敬的智者，多少人想把他拉入帳下他都不屑一顧。”趙睿崖心裏一震，不過感覺這話怎麼不像是誇六叔，像是誇老爹他自己的。趙德尚卻又道：“若不是那次落難，為父收留他，說不定他現在早又飛黃騰達了，豈是這般籍籍無名。”

趙睿崖心裏也能猜到個大概，趙二伯原名霍鵬，與那個名滿京城的霍家必然有聯繫。自己的其他幾位叔叔想必也不是簡單人物。只是沒想到那個別人眼中只有錢的趙六叔以前竟然視名利為無物。趙德尚道：“此去京城，若有什麼不懂之處，你都可以向你六叔請教，他會竭盡全力幫你，明白了嗎？”趙睿崖點頭稱是，趙德尚又道：“走之前去看看你娘吧，畢竟這是你張這麼大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

趙睿崖出了書房，又轉到後院，孔梅蘭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見見兒子，又聽趙睿崖要去京城，怨道：“你爹也真是的，什麼樣的生意他自己不能去辦，非要讓你去。”趙睿崖安慰道：“娘，我都這麼大了，咱趙家以後的展業不交給我打理還能交給誰？這次爹說啦，不管辦沒辦成，就當讓我先磨練磨練。您就不用擔心了。”孔梅蘭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你才剛成親沒多久。這一去又得好幾個月，我上門時候才能抱上孫子哦？”趙睿崖一臉黑線，道：“娘，雪兒還小，過兩年再說吧。”孔梅蘭一聽道：“啥？過兩年？誰准許你過兩年再說的？不行，明年必須讓娘抱上孫子。你們小兩口努努力，最好一下給娘生倆孫子出來！”

每次去後院趙睿崖都跟逃似的出來。沒辦法，誰讓老娘的要求自己現在還不想去做呢。回到自己院子，趙睿崖跟羅雪也是一樣的說辭，羅雪雖然不舍但也知道這是早晚的事，不過有一點倒讓趙睿崖意外。

“夫君，你不是說林姑娘也在京城嗎？這次去就把他娶回來，可別讓她給跑了。這麼好的姑娘必須進咱趙家的門。”羅雪看着趙睿崖很認真的道。趙睿崖摸摸她的頭：“雪兒，你是不是發燒了？”羅雪也摸摸自己的頭疑惑道：“沒有啊，怎麼了？”趙睿崖道：“哪有讓自己男人趕緊娶別的女人的，還一個勁的催。你不是發燒是什麼？”羅雪道：“我們以前不就說過了嗎，雖然我知道孩子的問題不是我的原因，但我能看的出林姑娘是個好人，而且她也愛着夫君你不是嗎？我們不能辜負了人家。再說了，我又不是那種悍婦，豈會為難夫君你。”趙睿崖無奈的搖搖頭，也許只有在母親與妻子眼中，自己才會是個無所不能的男人吧。林靈兒，到底是個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