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
王威找了兩輛車跟着自強去接親。第二天早上五點鐘,到了安晨家,一切已準備妥當,岳父還準備了兩輛車送親,安晨穿了一身大紅的羽絨服,打扮的漂漂亮亮。岳父把安晨的手交到自強的手裏,對他說:“孩子,以後照顧她的責任我就轉交給你了。”
“爸,您放心吧!”
安晨和媽媽抱頭哭,岳父催促到:“行了,別哭了。時辰到了,孩子過兩天就回來了。”
四輛車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自強家。
送親的車剛進村,寶寶找的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就一路在前面用鞭炮引導。到了門口下車,院裏院外都站滿了人,寶寶趕緊讓人拿着大袋子,挨個人給發糖。
安晨進了家,有人在炕上墊了一個大墊子,把安晨和她的親人都安排進“新”房裏。
等開席了,里裡外外地坐滿了人,自強家的小院子擠的滿滿當當,還借了鄰居家的屋子待客。
雖然沒有多少親戚朋友,可還是坐了兩撥兒席,里裡外外都是寶寶幫着安排,畢竟是當過村幹部的人,這點兒事對他來說,還真是手到擒來。
折騰了一大天,到了晚上,親戚朋友都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送親的人也都回去了。
就剩下自強一家人,還有王威、寶寶,自強把他們兩個都給安晨介紹了一下。
“早就聽說過你們兩個,自強總是跟我念叨,還以為多神通的人兒呢?”安晨調侃着說。
“都是普通人,就是跟自強關係好點兒。要是我是女人,他就不能娶你了,早就定娃娃親了。”王威更會開玩笑。
逗得安晨忍不住笑了。
“你們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兒休息吧。”寶寶更懂事,畢竟安晨已經懷孕了,不能太勞累。
就剩一家人了,自強媽給安晨打了一盆溫好的水,讓她洗漱,自強爸囑咐安晨早點兒睡覺,就過另外一個屋去了。
兩個人洗漱完畢,鑽進了被窩裏,雖然焐了兩套被子,可是小兩口還是鑽進了一個被窩裏,從第一夜開始,兩個人就沒有分開被子睡過。
安晨抱着自強的胳膊,她不喜歡被摟着。
“今天,咱們才是正式的成為夫妻了。雖然早已經領了結婚證,可在農村只有辦了結婚儀式才算正式成為夫妻。”自強說完親了安晨一口。
“那你前幾年就是在耍流氓了?白睡我那麼多年。”安晨又開始調侃自強。
“那是你考驗我的過程。”
“切!撿了便宜賣乖!”
忙了一天,兩個人都很累,都困了,很快相偎着睡去,就這樣度過了新婚之夜。
第二天,又請了幾桌客人。第三天,就回門兒了。
安晨家裏又請了一天客人,跟親戚朋友們見了面。
由於兩個人的假期有限,婚禮草草地辦完結束,兩個人又要返回單位上班。
因為火車票十分難買,他們只好坐了大客。可是大客裏面開了空調,空氣不流通,人又不能活動,安晨這一路不住的吐。要不是周邊的人看出來她是孕婦,都會向司機提意見把她放下,可還是受了很多白眼,有幾個人甚至離開座位,走到前邊去坐過道里的小凳子。
好不容易把這一路挨了過去,安晨已經快虛脫了,臉煞白,走路都沒有多少力氣,總算回到家裏,連衣服也沒脫,就囫圇地躺在床上,鑽進了被窩裏。
自強趕緊把房間收拾了一下,又用電飯鍋熬了點小米粥。趁着安晨睡覺,他下樓去買點兒菜。因為春節假期剛過,好多的人還在家裏過年,沒有幾家商店開門,自強在一家超市裏買到了幾棵蔫了吧唧的生菜、娃娃菜。
回到家裏,安晨還在睡着。他把菜洗好、切好,就拿起抹布到處擦擦,菜得等着安晨醒了再炒,好趁熱吃。
過了三個小時,安晨才睡醒。
自強炒好菜,安晨勉強吃了幾口,洗漱了一下,就又鑽回被窩睡了。
自強把家裏收拾好了,也躺在安晨旁邊睡下,安晨轉過身來,抱住了自強的胳膊。
第二天,自強趕緊到單位上班去。因為辦婚禮,已經遲了五天上班。
來到單位,自強感到氣氛有點兒不對勁。
進了辦公室,王科長不在,李洪在,可他只是簡單地跟自強打了個招呼,就又轉過頭去,像是在發獃,又像是在嘆氣。
過了一個小時,王科長才回來,進門看到自強就說:“你回來了?剛好,劉副處長一會兒要開個會,宣佈一些事情。”
等到了會議室,才發現全處的人都來了,有幾十號人,雖然已經工作了幾年了,可有些人,自強一次也沒有見過。這麼大規模的會,為什麼是劉副處長主持呢?自強有點兒納悶兒。
全處的人都到齊了,劉副處長也很快趕到。今天的劉副處長很嚴肅,而且坐在了主位上。
“同志們,今天有件重要的事跟大家傳達一下。春節期間,省紀委接到相關人員實名舉報,我處原處長李長波,收受多人次高檔煙酒、禮品,被拍下現場照片。經調查,情況屬實,並發現他還存在其他違法違紀問題,現省紀委已對其進行了'雙規'。這件事情,昨天的會議已經通報。根據上級指示,有兩項決議要撤銷,一是撤銷提拔李洪任人事科副科長的決議,另一件是王成功副處級後備幹部的決議。”劉副處長說完后,下面響起了一片嗡嗡聲。
因為這是年前剛做的決定,年後就撤銷,實在是太快了。也有人小聲說,李長波可能已經招供,所以上級指示撤銷決議。
“另外,請全處的同志要配合李長波案件的調查,客觀真實地向調查組反映情況,有違紀違法行為的要儘快向組織坦白交待。”
會議進行到這裏就解散了。
事情還沒有完。回到辦公室,王科長對李洪說:“根據領導指示,你要退回原工作單位。”
李洪只說了一句:“我把工作跟自強交接一下就走。”
其實,也沒什麼交接的。李洪把東西收拾了一下,就準備走了。來的突然,走的冷清。
全處的人都像避禍似的,沒有人理會他。
只有自強堅持着要送他走。李洪走在前面,自強走在後面,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直到大門口。
“別送了。謝謝你在這麼敏感的時候還來送我,讓我感到在省廳這段時間沒有白待。保持聯繫。”李洪轉身走去。
自強在門口站了一下,就返回了辦公樓。
雖然出現了突發事件,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工作繼續有條不紊地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