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捉賊捉贓
“叩,叩叩”
屋外的敲擊聲響起,承傾言起身去開了窗。
這似乎已經成了承傾言和晏南希之間的暗號。
承傾言怪異地看着站在窗戶外的晏南希,從前是因為他和她的關係無人知曉所以晏南希總是半夜前來,如今是因為四兄弟的阻攔而不得不在半夜出現,這似乎也成了他見她的一種習慣。
這真是一種奇怪的默契。
晏南希笑眯眯地看着承傾言,正要說話卻突然垮下臉來,伸手就抬起承傾言的下巴皺眉道:“你的臉怎麼了?”
“嘶”雖然晏南希只是輕輕地碰了她的下巴,但她還是疼的發出了聲音,回答道:“不小心給撞的,沒什麼事。”
晏南希擰着眉頭替承傾言揉了揉,嚴肅道:“腫成這個樣子還說沒事?上藥了嗎?”
本來只是撞到童遠的身上也沒多嚴重,沒想到後來她在馬車上不小心給睡著了,一個不注意就磕到了桌子上,這才變得這麼嚴重,承傾言有些心虛地點點頭:“用過了,我想過兩天就應該能消腫了。”
湊近之後晏南希聞到一股淡淡的雪花膏的味道,沉着氣嗯了一聲:“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不小心,明天我給你拿些消腫的藥膏來。”
承傾言噗嗤一笑,覺得此刻的晏南希真是像極了一位老父親,晏南希不輕不重地瞪了一眼承傾言,不知道都傷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可笑的。
承傾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房門后就扶着門框從窗戶爬了出來,卻一腳踩在自己散落在窗沿的裙擺上險些跌落下來,晏南希一伸手就穩穩地接住了承傾言,無奈之情溢於言表:“才說的你不小心。”
“這不是有你在嘛。”承傾言吐了吐舌頭說道:“我還未問你呢,你這大晚上的又過來做什麼?”
就因為她的一句有你在,上一秒還在生氣的晏南希下一秒就立刻開心地笑了起來,在承傾言面前他變得愈發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他的情緒也愈發的會被她的話語所牽動。
微風拂面,晏南希等承傾言坐定后緩緩開口道:“周田生自殺了。”
還在整理衣物的承傾言頓了頓,抬起頭望着晏南希:“就為了這事兒?”
晏南希有些驚訝,他以為她想讓周田生一輩子生不如死,他以為她在聽到周田生自殺後會惱怒,卻不想只是輕飄飄的一句就這事,彷彿是一件多麼不值得上心的事情,的確,他不配她放在心上。
承傾言停了手上的動作,突然有些失落又有些羞愧地看着晏南希:“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太殘忍了些,他並未傷我分毫,可我卻非要將他置於死地,要他日夜接受着那些非人的煎熬。”
承傾言自嘲地笑道:“也難怪外面那些人會這般看我,說我恃寵而驕目中無人,說我仗勢欺人狂妄自大,若他們知道我做的事情之後,恐怕我又該添一條心腸歹毒的罪名了。”
承傾言咬着唇眉黛緊蹙:“我是徐國公府的大小姐,堂堂郡主殿下,本應該是高潔善良的,可我卻擁有如此蛇蠍心腸,對待那些傷害過我的人是這般的心狠手辣,可以說是毫無善心可言。”
承傾言輕輕瞥了一眼晏南希:“若是換成其他人,這件事在她得救之後是否也就該徹底的結束了,而不是像我這般選擇報復。”
承傾言突然站了起來:“但我不後悔,我只是把周田生想要施加在我身上的那些痛苦還給他罷了,如果不是我僥倖被你所救,恐怕我現在遭受的要比他遭受的還要痛苦十倍、百倍。”
承傾言看着晏南希笑容天真:“你說以德報怨,又何以報恩呢?”
晏南希微微一笑:“自然是以直報怨,以德報德。你沒有錯,你也不需要覺得自己有錯。”
承傾言微微側首,笑道:“難道你不覺得我很殘忍很可怕嗎?若是換成一般的千金小姐,遇到這樣的事可是連報官都不敢的。”
晏南希目光皆是溫柔:“所以她們只能是一般人,一群空有皮囊的庸脂俗粉哪裏比得上你分毫。”
承傾言忍不住噗嗤笑道:“庸脂俗粉?那些恬靜溫婉嫻靜端莊被世人高高捧起的高門貴女大家閨秀怎麼到了你口中就成了庸脂俗粉了?”
“都是俗物,不過如此。”縱有千般好的,和你一比皆不是,晏南希望着滿天的繁星覺得身心愉悅:“今晚的月色不錯,比往日還要皎潔三分。”
其實周田生並沒有自殺成功,她說過,她要他這輩子都如同活在泥地里的臭蟲一樣,一輩子絕望地活着,無論是接受還是反抗,他這輩子就必須得好好享受現在的一切,他答應她的事怎麼可以不做到,所以他把人救回來了,因為他沒有資格死。
可她現在既然已經不在意了,那就由他替她記着,反正這種事情她知道的越少越好,她是乾淨的,純粹的,這些骯髒的東西就由他執行吧,而那些傷害過、欺負過她的人他都會一一記着,沒有人可以傷害她,無論是誰。
就在晏南希的笑容慢慢浮現的時候眼前晃過一隻小手,他詫異地轉過頭問道:“怎麼了?”
承傾言伸手朝着天際一指:“你怕是糊塗了,今兒可是初一哪兒來的月亮啊?”
晏南希這才發現今晚的確是沒有月亮,尷尬地說道:“我的意思是,這漫天繁星明亮的都快趕上月亮了。”
承傾言點點頭似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啊。”
晏南希為了掩飾住尷尬問道:“咳嗯,當初我讓你小心的那個婢女你可曾有留意?”
承傾言想了想說道:“你是說我二嫂的那個陪嫁丫鬟木煙嗎,在你提醒我之後我就找人留意了她的一舉一動,她果然有問題。”
晏南希微微一笑道:“你都查到了些什麼?”
承傾言臉色淡然很是平靜:“她在蘇葉的安胎藥中下了葯,我問過阿遠那是什麼葯,阿遠告訴我說那不是什麼腸穿肚爛的毒藥,只是日積月累會導致腹中胎兒變得畸形甚至是胎死腹中的慢性葯。”
晏南希看着承傾言戲謔道:“看來她並不想害死你二嫂。”
承傾言揶揄道:“這可比直接毒死她要狠毒多了,你想想,這蘇葉好不容易才嫁到我們承家,又滿心歡喜的懷上了這個孩子,最後卻只生下一個畸形的死胎,這怕是會把這位京都第一才女給活活逼瘋。”
晏南希目光繾綣,溫柔之色散落滿地:“但你不會放任你二哥的孩子被她害死,對嗎?”
的確,承傾言嬌嗔道:“我又不是真是那十惡不赦之人,既是我二哥的孩子那便是我未來的侄兒,這孩子出生了也得喚我一聲姑姑不是。既然這葯一時是看不出什麼問題的,那我索性便把它換成了保安胎的良藥,任憑那個木煙怎麼想也想不到蘇葉在服用了她的葯之後還能順利誕下一個健康的嬰兒。”
他的承傾言真是怎麼看都好看,連擠兌人都這麼有趣,晏南希笑道:“殺人誅心,看來她背後的人很懂得你二嫂的致命點在哪裏。”
承傾言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晏南希后冷笑道:“聽說她是蘇家的家生子,爹娘兄弟姐妹皆在蘇家生活,沒想到她的膽子居然大到敢背叛蘇葉,在她的安胎藥中下藥。”
晏南希溫柔地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何怪之有。”
承傾言搖搖頭:“若一個從小服侍自己長大可以說親如姐妹的人都能輕而易舉地背叛自己,我不知道換作是我,如此這般我還能相信誰。”
晏南希回應道:“你與她不同。承府上下皆以你為中心,把你的喜怒看得比一切都重要,承夫人更不會把不放心的人放在你身邊,而蘇葉說到底是蘇閣老前夫人留下的長女,蘇家早已在現任夫人的掌控之中,她身邊的婢女是誰的人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確定。”
一語驚醒夢中人,能讓木煙背叛蘇葉的人若非權貴那便是有把柄在那人手上,又或者是以父母兄弟姐妹的性命相要挾,承傾言恍然大悟,感嘆道:“所以我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
晏南希想了想問道:“那這件事你會讓你二哥知曉嗎?”
承傾言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不是一件小事,這次若不是你提醒我,蘇葉怕是真要着了那丫鬟的道了,這樣的事情能有一回就難保不會有第二回,我能幫的了他們這次卻不一定能幫的了他們第二次。”
晏南希一瞬不瞬地看着承傾言笑,道:“那這一次你打算怎麼做?”
承傾言狡黠地說道:“捉賊捉贓,蘇葉就要生了,這個鬧劇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晏南希眼神明亮:“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
承傾言答應道:“好。”
晏南希抬頭望了望天空:“你看今晚的月色是否真的不錯。”
承傾言也深深地望向天空,微微一笑:“的確不錯。”
生活遇到了瓶頸,窒息的那種,所以不在狀態,希望佛系作者的我擁有的是佛系讀者的你們,愛你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