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終於又進了屋，可算是不用頂着日頭一身臭汗了。我脫了衣服吃着冰鎮的荔枝，好不快活。
“水兒，替本宮把西瓜榨成汁，放冰里鎮上，一會兒皇上來了，給皇上驅暑。蘇兒去御膳房讓他們熬點綠豆湯，咱們這一屋子人都得預防中暑，喝點綠豆湯有好處。”
安兒接過水兒手裏的扇子笑道：“娘娘就是想得周到。”
水兒一邊榨着西瓜一邊說道：“這是因為皇上對娘娘好，娘娘才會對皇上這麼好的。”
我心裏暗道：這個水兒倒是什麼事兒都明白，聰明伶俐，能體會主子的心意，我當然是很喜歡她。可若是她將來成了別人的丫頭，不懂得隱藏自己的心思，早晚要吃虧的。
於是我便叫了水兒道：“水兒，你過來，本宮給你講個故事。”
一聽我要講故事，安兒和福海也湊上前來搶着聽。
“從前有個叫楊修的人，非常聰明，他是丞相曹操的謀士。曹操修了花園，竣工時去驗收，結果在園子的門前寫了個活字，工匠們不解，還是楊修說丞相是在嫌這門太寬闊了，於是工匠們把園門給修了，曹操看后非常滿意，但知道是楊修猜到了，心裏卻非常忌諱。曹操多猜疑，深怕人家暗中謀害自己，常吩咐左右說：我夢中好殺人，凡我睡着的時候，你們切勿近前！有一天，曹操在帳中睡覺，故意落被於地，一近侍慌忙取被為他蓋上。曹操即刻跳起來拔劍把他殺了，然後躺在床上假裝又睡了半天，醒來后發現近侍死了，假裝哭得很傷心，還把近侍厚葬了。結果還是楊修猜中了曹操的心思，於是曹操非常厭惡他。還有一次，曹操行軍打仗被困，要突擊卻被人阻攔，要回朝又怕人笑在心中猶豫不決。正巧來人問他夜間巡邏的口令，他便隨口答到雞肋。楊修得知后讓人收拾行裝，說曹操要撤兵，別人問他為什麼，他說雞肋雞肋，食之無肉，棄之有味。曹操得知，便將楊修給殺了。”
三個奴才聞聽，臉色大變，跪在地上。水兒更是一臉害怕，委屈地說：“娘娘，奴才們對娘娘絕無二心吶。”
我笑着讓他們起來說：“本宮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提醒你們，在本宮面前，怎麼樣都沒關係，只是以後到了其他的主子那兒，可千萬要懂得隱藏啊。”
聽我這麼一說，他們這才釋懷。
天氣的悶熱剛剛散去，楚桓便來了，水兒適時地給楚桓端了一碗綠豆湯。
我看着綠豆湯，想起一個腦筋急轉彎兒來，於是便說：“本宮想到一個題目，大伙兒一塊兒猜猜，猜對了有賞。”
“娘娘？您說的可是真的？”水兒笑着說：“奴婢這賞可是勢在必得的。”
楚桓搓着手說：“這獎品朕也頗有信心，那麼朕就跟水兒比比，看到底鹿死誰手。”
“一個廚師炒豆子，他把紅豆和綠豆放在一起炒。炒熟了以後，一下子就把紅豆和綠豆分開了，這是為什麼？”
水兒歪着腦袋，想了半天說：“娘娘，那廚師炒了倆豆兒，可不一下子就分開了？”
楚桓兩眼放光地說：“主子機靈，奴才就機靈，朕怎麼就沒想到呢？看來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明兒朕把崔德義也放你這兒，讓你調教幾天。”
我將一錠銀子入在水兒的手裏說：“奴才我也就調教水兒這麼一個，物以希為貴，要是個個都像水兒這麼聰明，就顯不出我們水兒了。”
福海站在門兒，可憐巴巴地說：“皇上，娘娘，水兒是內侍，在裏面侍候主子，可奴才也想得賞錢，能不能也進來猜猜？”
我這兒的奴才讓我慣得沒了樣，好在楚桓也很喜歡這樣和諧的氣氛，於是我笑着歡迎說：“好啊，福海，你進來。你猜猜本宮這錢口袋裏有多少銀子，你要是猜對了，倆兒都賞你了。”
“真的嗎？”福海笑着說：“奴才猜有五錠。”
頓時水兒就捂着肚子笑了起來，楚桓也把臉扭到一邊，捂着嘴強掩着笑意。我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氣道：“叫你不在門口兒好好站着，非得進來要賞，答案都告訴你了是倆兒，你還猜五個？”
福海撓着腦袋傻笑道：“奴才怎麼會不知道是兩個呢，這不是為了逗主子開心才故意猜錯了嗎。”
我怒道：“皇上，別聽他的，這小子是出了名的鬼機靈，明明就是猜錯了，還在主子面前賣好兒。”
楚桓心裏高興，從身上解下一塊玉佩給他說：“主子挺開心，這個就賞你了。”
看着奴才們得寵，我當主子的也高興。水兒他們這幫奴才，在我和楚桓這兒沒少撈好處，不過他們對本宮很忠心，所以錢財之類的身外之物，能多給他們點就多給他們點，將來或許他們用得着。
晚上，楚桓宿在悅聆殿，在他的懷裏我總是很踏實。就在我睡得昏昏沉沉之時，門外崔德義的聲音將我吵醒了。
“啟稟皇上、娘娘，皇後娘娘突然瘋了。”
楚桓一下子從上彈了起來，皺着眉問道：“什麼？你再說一遍？”
崔德義小聲說：“皇後娘娘她突然瘋了。”
楚桓趕緊下床將大袍一披：“快隨朕去看看。”
看着楚桓勿勿忙忙的背影，我也趕緊把衣服穿好，讓福海點着燈籠，帶着水兒一起趕往慧寧殿。
皇后在素兒的懷裏嚇得直哆嗦，瞪着眼看着每一個人，吼道：“你們都滾，本宮不怕你們。本宮有皇上的庇護，牛鬼蛇神都得躲得遠遠兒的。”
“皇後娘娘，您不要激動。”抱着她的素兒安慰她道：“您現在很安全。”
皇后抬眼看着素兒，一把推開她，嚇得靠在牆上，嚷道：“皇上啊，快來救臣妾呀，有鬼，有鬼呀。”
“娘娘，是奴婢呀。”素兒一臉擔心地哄着她說：“娘娘，你看看清楚，奴婢是素兒呀。”
“素兒？”皇后仔細地盯着素兒，半晌才說：“你把我的素兒弄哪兒去了？你休想勾本宮的魂。皇上，快來人，快把皇上找來，皇上來了，你們就都不能活了。”
楚桓急得不行，一面急宣太醫進宮，一面試圖上前安慰皇后。
“月如，朕來了，你看看朕，你還認得朕嗎？”
皇后看着楚桓，淚水漣漣地說：“你不要騙本宮，你竟敢變成皇上的模樣？你想騙本宮過去，然後帶本宮下地獄，你休想……”
看皇后的情形，恐怕是被什麼東西嚇了，難不成她真像她口中說言，見了鬼了？我是個無神論者，自是不信，可什麼東西又能把她嚇成這樣呢？
地上，儀妃送的那個盒子乖乖地躺在那兒，藥膏全部糊在地上，一股濃重的藥味充斥了整個房間，這麼多人的視線，全部聚焦在皇后的身上，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細節。難道儀妃真的敢明目張胆地在葯里下毒嗎？這葯到底是令人產生幻覺的還是致命的毒藥呢？
太醫趕了來，給月妃刺了穴，才使她冷靜下來。診了脈后，太醫才下了結論，的確是受了驚嚇才倒致其瘋瘋癲癲的。
我悄悄將胭脂盒收在懷裏，用帕子將地上的藥膏抹了一些，交給太醫說：“太醫，請幫本宮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太醫皺着眉頭，先用銀針探了探，然後才用手沾了些，放在鼻前聞了聞，用拇指和食指揉搓開，在燈下仔細地辨認着，最後還放進嘴裏嘗了嘗。
“娘娘，您剛剛給微臣看的東西，應該是治傷的良藥。這種藥方不多見，微臣也是在研究西域醫藥的時候偶爾見書上提到過，這個葯是不可多得的珍貴藥材呀。”
珍貴藥材？那就是說這葯沒問題了。那麼皇后怎麼會突然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