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1630年之陰險的溫體仁

第85章 1630年之陰險的溫體仁

陸遙聽說袁崇煥的死訊,不由得有些不忍道:咱們是不是有些太狠毒了?朱由檢道:先生可知道袁崇煥為何會有這般下場?陸遙搖搖頭,朱由檢說:袁崇煥不比毛文龍,毛文龍雖然依附保皇派,但是對於東林黨、復社,甚至齊黨浙黨這種小門小戶的京官也毫不吝嗇,年年是進貢不斷,而袁崇煥呢?藉著自己出身好,只依附在東林黨之下,對其他各門各派都極為鄙視,上次殺了毛文龍,不知道斷了多少官員的財路,如今他失勢了,不但東林黨人不敢為他出頭,其他各派便才聯合起來,非要置其於死地不可,這個時候,我也不能保他,只能順水推舟了。

陸遙道:那這樣,對他豈不是太不公平了?他雖然有一些過錯,但是他畢竟不是漢奸,從未想過要投敵,即便養寇自重,也算是人之常情,相反的,毛文龍卻是真有投敵之心,毛文龍才可算是漢奸。朱由檢嘆了口氣道:所謂官煞,官煞,在朝為官,能力固然是一方面,但是為人處世更是學問,只能說袁崇煥狂妄自大,為人處事又不能圓滑處置,才有今日下場。

陸遙道:這就是所謂智商不夠,情商來湊吧。朱由檢也說:所以咱們才沒有趕盡殺絕,給他留了個后啊,這也算是在我能力範圍內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陸遙又道:那怎麼處置錢謙益,你可想好了?朱由檢笑道:我已經讓刑部放出錢謙益或牽扯袁崇煥案的風聲了,錢謙益仇敵更多,根本不用咱們出手,且等着看好戲便是了。

袁崇煥被處死後沒幾天,文震孟、張采求見崇禎,文震孟遞上了一個摺子后說:陛下,昨日刑部受到舉報信一封,刑部各堂都不敢擅專,便遞到內閣,周閣老道此乃刑部所負責,牽扯之人又在吏部,又說之前在內推閣員的時候與錢大人頗有嫌隙,不好前來,所以便委臣等面見陛下。

崇禎打開看后笑道:朕當是誰,原來是錢謙益,這罪名可不少啊,侵吞公家錢糧、強佔地皮、霸佔河湖、***女、出賣功名、裏通外國、非法走私,更與其學生翟式耜結黨營私,身居林下,把持朝政,只手操生殺之權,握江南千萬生靈生死之柄,誹謗朝廷,危及社稷。

念着念着,崇禎不由得笑了說:說的這錢謙益何等厲害,比朕都厲害,不過文采確實不錯,怎麼還把翟式耜扯進來了?這陳履謙是何人?刑部可調查過了?

文震孟道:已派人調查過了,這陳履謙乃常熟人,是錢謙益老鄉,聽說在當地犯了事,便逃到了京城,不知怎的,就遞了舉報信到刑部。張采問:文閣老不覺得頗為蹊蹺?這陳履謙不過一戴罪之人,如何就能遞信到了刑部?只怕此事還有人居中籌謀。

文震孟皺皺眉頭道:張大人言之有理,老夫也曾懷疑,況且錢謙益現為吏部侍郎,豈可憑一百姓無稽之談就輕易定罪的,故而才來求告陛下。崇禎道:既然有人告,刑部自然要理,既然是錢謙益老鄉,未必就不知道一些內情,那就讓內閣下旨,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會審此案。

兩人告退後,陸遙問:你覺得這事是誰在後邊鼓搗的?周延儒?朱由檢道:應該不是他,他現在代理首輔了,而且為人還算寬厚,即便有些矛盾,也不至於趕盡殺絕。陸遙道:也不一定啊,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你放出風聲去,要處置錢謙益的形勢很明了了,周延儒未必不想到了,所以才暗中佈置,否則他身為代理首輔,為何自己不來,而是讓文震孟和張采來?他知道這兩人都是你親自提上來的,這是讓你自己堵自己的嘴呢。朱由檢道:恩,先生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不管怎麼樣,咱們靜觀其變就是了。

崇禎便叫來王承恩道:讓東廠機靈着點,最近京里事多,對在京三品以上官員的彙報由五日一次改為兩日一次,順便去查查這個陳履謙,都見過誰,說過什麼,細細報來。

王承恩領命去了,朱由檢說:多虧了先生,否則我早就把東廠、西廠給廢了,如今用起來很是方便。陸遙道:你是一個人在戰鬥,下邊臣子何止千萬,如果自己沒有耳目,那便事事被蒙在鼓裏,而且也讓臣子失去了敬畏之心。

過了幾天,王承恩來報說:陛下,查清楚了,這陳履謙曾多次出入溫體仁府邸,然後陳履謙又找了常熟縣衙書手張漢儒,炮製了此舉報信,雖然信中之事多數是編造的,但是也不乏一些事實,錢謙益在常熟有良田美宅,文名又盛,是當地的頭面人物,自入閣失敗后,錢謙益曾以生病為由回鄉待了些許時日,地方官員將其奉若上賓,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悠然自得,自然免不了臧否人物、議論朝政了。

崇禎道:怪道,怪道,既然如此,就讓刑部將錢謙益下法司逮捕吧,好好審審,另外,讓翟式耜回京面聖,還有,宣戚昌國、薛國觀、鄭以偉來見朕。

不一會兒,戚昌國等到了殿內行過禮后,崇禎道:如今韃子新敗,估計一時不會有大的舉動,不過遼東精銳也盡喪也,朕的意思是擴編京營,京營現在雖是軍的編製,但是實際沒有滿員,可按滿員編製,諸位愛卿可有什麼想法?

薛國觀道:臣素不通軍事,無非是陛下讓怎麼改,臣就怎麼支持就是了,別的不說,戚總兵儘管去改,軍機處要錢給錢,要糧給糧,臣堅決執行陛下旨意,當好後勤。崇禎滿意的點點頭,戚昌國便衝著薛國觀作了一個揖道:末將就先謝過大人了,末將認為可將三師擴為三鎮,這倒是好說,只是有兩個難處,還得向陛下陳述。

崇禎道:卿且說來。戚昌國道:其一,京營只有參將,沒有裨將,後勤之事多以護衛師自理,還望陛下補齊此職;其二,京營擴編后,目前的營地便顯狹小,只怕還得另擇一地。崇禎笑道:這有何難,剛才朕也說了,遼東精銳盡喪,所以朕有意將天策軍派到寧遠駐防,京營可將營地遷至天策軍舊營即可,至於裨將之事,朕心中已有人選,只是日後京師防衛,可就全靠戚將軍了。

戚昌國道:陛下如此信任京營,京營上下無不倍感榮光,有京營防衛京師,陛下可放寬心咦!崇禎道:好,戚將軍不愧名門之後,忠孝自然不在話下。幾人走後,崇禎便才傳旨,令京營擴編,擴編完成後,天策軍改駐防地為寧遠。

錢謙益運交華蓋,一次比一次險惡,心知定是溫體仁背後搗鬼,此次比會推之時還要危險,會推之時溫體仁只是阻撓他入閣,這次卻是要命。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幾日後,南直隸巡撫張國維、蘇皖布政使路振飛等上疏為錢謙益鳴冤,錢謙益自己也上疏為自己辯解,朱由檢笑着說:錢謙益倒是聰明,一眼就看出背後是溫體仁搗鬼了,這自辯疏也是痛切的很,不愧是士林翹楚啊,先生看這句“夢繞雲山心似鹿,魂飛湯火命如雞”,雖然是蘇子之詩,但是用在此時,恰到好處啊。

陸遙問:要說這錢謙益也算是大詩人,宋朝陸遊之後,能稱得上大詩人的寥寥無幾,可能自元好問下來就算是錢謙益了,雖然政治上沒有建樹,骨氣也一般,但是如果真死了,可惜文壇上會失色不少啊。朱由檢笑道:先生動了惻隱之心了?陸遙道:所謂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他既然文壇上頗有建樹,索性趁此讓他專司文事,再說了秀才造反,十年不成,雖然他與袁崇煥多有勾結,無非也是書生意氣,能成什麼事?不若留他一命,一來不令大明文壇黯然失色,二來又是皇恩浩蕩,也好收了天下東林士子之心。

朱由檢笑道:哈哈,先生所言跟我想的一樣啊,這一難無非也是磨鍊一下他而已,也是告誡天下士子,不管你多大學問,在皇權面前,都不值一提!再說了,我本來也沒想到要殺他啊,不過順水推舟罷了,不過現在還不能放他,還不到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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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崇禎皇帝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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