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1629年之宋王

一六二八年，就在陝北起義和兩鎮造反的不和諧中過去了，一六二九年元月一日，一年一度的太和殿大朝會又開始了，崇禎道，去歲改革進入深水區，牽涉的都是老大難的問題，誰是忠心的，誰是有私心的，天下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各位臣工都要捫心自問，朕可曾虧待你們？天下百姓也要捫心自問，朝廷可曾虧待你們？人心不足蛇吞象！以己之私利，置天下而不顧者，便是國賊！是刁民！人人得而誅之！

眾臣紛紛道，陛下聖明，臣等有罪！崇禎掃視了一下眾人道，有人道天子當於士大夫共治天下也！然今日之中國亦非昨日之中國，民生疲敝，苦不堪言，何以共治？想當年太祖出身寒微，以智慧武功，掃蕩群雄，兼有天下，諸公何曾敢出此言？故非朕與士大夫共治也，乃朕獨裁與天下也！朕只一言，諸公可遍傳天下士子百姓，朕實乃太祖、成祖后，又一獨裁帝王也！

眾臣紛紛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臣等敢不從命！崇禎這才點點頭道，眾愛卿平身吧！

程國祥這才出列道，陛下，去歲都察院、大理寺、刑部抄沒犯官家資，上繳戶部共計1986.33萬兩、皇家錢莊收入3125.98萬兩、路橋繕營局收入961.2萬兩、農業局收入139萬兩、實業局（瓷器局、天津造船廠、江南造船廠、馬尾造船廠、織造局等）收入13982.65萬兩、兵事局收入2845萬兩、市舶司收入4973.65萬兩、城鄉繕營局收入2231萬兩、稅司收入6793.1萬兩、貿易局收入5879.32萬兩、醫館局收入63萬兩、筆錄司收入712萬兩，合計收入43692.23萬兩；各地戍衛軍、野戰軍軍餉支出2198萬兩、遼東軍餉支出921萬兩、官員俸祿支出1954.36萬兩、格物處研究支出2188.97萬兩、軍改安置支出367萬兩、農業局支出92萬兩、實業局支出4621萬兩、城鄉繕營局支出976萬兩、兵事局支出914萬兩、路橋繕營局支出553萬兩、貿易局鐵軌馬車支出113.9萬兩、各地賑災支出569萬兩、農田水利建設支出295.34萬兩、朝廷贖買糧食支出592萬兩、內務處支出129萬兩、醫館局支出392萬兩、其他雜項支出354萬兩、平叛支出目前已經支出1954萬兩，合計支出19184.57萬兩，戶部、府庫司合計結餘24507.66萬兩，比去年多結餘13374.87萬兩。

崇禎聽了后，多少鬆了口氣，連續三年國庫都結餘了大把的銀子，而賑災、遼東、平叛三件大事，無一不是無底洞。朱由檢便對陸遙說，多虧有先生，目前實業局、貿易局、市舶司、稅司都是進錢的大頭，多虧了先生啊！陸遙說，其實我也只是順勢而為罷了，其實歷史上明末的時候，工業、資本的萌芽就開始了，要不是後來韃子進關，朝廷覆滅，而韃子又政策錯誤的話，中國如何會沉淪一百年？如今我只不過在政策上撥亂反正罷了，具體的發展其實都是普通的士農工商，各個階層共同努力的結果。

崇禎又勉勵眾臣幾句，便宣佈大朝會結束，本來大朝會也就是禮儀性質的，不會在大朝會上商議什麼國家大事，不過今年大朝會上皇帝定的今後朝政將由共治專為獨裁的言論，還是讓眾臣心中忐忑不安。

散了朝，崇禎便道保和殿休息，軍機大臣和內閣諸位大臣便在中和殿前後駕，略喝了一杯茶，崇禎便在中和殿召見諸位大人。崇禎問，陝北平叛之事如何了？鄭以偉出列道，陛下，目前丁大人、洪大人已經將高迎祥等包圍在安塞，周邊餘黨業已掃蕩，目前正按部就班、調兵遣將；孫將軍已率兵北上，一舉收服甘肅鎮，目前正在甘肅鎮整頓，不日便將襲取固原。陛下盡可安坐也。

崇禎點點頭，韓爌出列道，陛下，黃宗羲回來了！崇禎忙道，還好？韓爌道，前幾日，黃大人滿面塵垢，昏倒在臣的門口，被臣救起，黃大人說起變故，實乃九死一生也，黃大人已在殿外后旨，陛下可宣來一問。

崇禎忙道，宣黃宗羲。王承恩便宣黃宗羲進來，黃宗羲跪拜道，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崇禎道，愛卿平身，愛卿辛苦了。黃宗羲道，托陛下洪福，王威等叛變之時，臣正在甘肅鎮，楊總兵與臣商議，他在甘肅鎮堅守，讓我立刻前往西安府報告，沒想到出城不久，就被白蓮教盯上，竟然半路劫持，將臣擄到安塞，臣寧死不從，賊人竟然毒打微臣，微臣只好裝死，被他們扔到亂葬崗，幸好被人搭救，這才逃出生天，能活着面見陛下！

崇禎道，果真乃民賊也！不但殘害百姓，還劫掠大臣，罪該萬死！既然他們反了，那安置之事亦在朕許與不許之間，愛卿可在京休養幾日，便往河南赴任即可。

議完了陝北的事，徐光啟又出列道，陛下，前日陛下發明旨設醫館局，又令各府州開設醫館，目前府庫司已經撥款數百萬兩，臣已命人先在京師、天津港府、濟南府、應天府、松江港府等處籌辦醫館，人員也已安排就緒。

崇禎點點頭，徐光啟又道，陛下，臣還有一事啟奏。崇禎道，徐閣老不必謹言，可直言也。徐光啟道，之前格物處依舊曆推算日食，竟然屢屢失誤，只因台官測候，仍用前朝郭守敬法，無怪今日之失，宜及時修治，參用西法。

崇禎問，西法可有甚好處？徐光啟道，前日有羅雅谷、燈玉涵自西方來，多言西曆，又多帶來哥白尼、伽利略、第谷、開普勒等人的著作，臣參照西曆推衍日食等事，竟分毫不差，可見西曆之密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臣請組建編譯局，翻譯西方先進理論，同時結合本朝實踐，編寫新作，望陛下恩准。

崇禎便問，愛卿以為誰可擔此重任？徐光啟道，臣保舉李天經，此人乃神宗朝進士，擅長曆法，可擔此任。崇禎道，既然如此，朕便在格物處下設編譯局，以李天經為編譯局都司僉事，補授院士，令愛卿為總編纂，李天經、李之藻、湯若望、龍華民、羅雅谷、鄧玉函等為主編，編寫新曆，同時補授羅雅谷、鄧玉函為院士。

徐光啟退下后，戶部科都給事中姚宗文又道，陛下，自成祖起，皇室急劇膨脹，對太監的需求日益增多，而朝廷又不禁民間自宮，且本朝亦不禁內監參政，於是乎，民間自宮者一直很多，雖然歷代皇帝都曾下詔嚴禁民間自宮，但是此風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演越烈，眼下此風尤甚，與國計民生大大不利也！臣以為應當由內務處統一管理此事，與六部同，實行三定，而各王府嚴禁私納太監，如此一來，此風可滅也。

崇禎便道，民者，國之本也，倘若人人不思事務，專一投機造作，則國事日靡也！卿此言實乃利國利民之事也。可令民間有四五子願以一子報官閹割者，由內務處造冊，敢有私自凈身者，十六歲以上罪坐本身及下手之人，十五歲以下罪坐主使及下手之人。倘有強閹他人希圖誣賴的訊明反坐，亦不姑息。並詔令各地方州縣、王府，有私納太監者，輕則罰金降職，重則削籍流死！令刑名司制定律例，佈告中外，確行遵守。眾人又商議了幾件事，這才退下。

過幾日，王承恩拿着一封密信道，陛下，劉興祚從皮島發來的。崇禎打開上邊寫道：臣劉興祚啟奏陛下，臣又查明，毛文龍確已有叛心，去歲十月，皇太極再派可可前往東江、皮島，所議之事不詳。陸遙道，或許此中關切便在可可身上，若能想辦法將此人帶到京城來，才可知悉其中關切。朱由檢便道，我看可以以發放軍餉的名義，讓渤海水師前往皮島，在讓方正化和劉興祚以為內應，不動聲色的將其騙上船，先生以為如何？陸遙笑道，如此甚好。

崇禎便親自書寫一封，交給王承恩說，速遞至劉興祚將軍處。然後又說，令羅光烈親率水師船隊，前往皮島運送軍餉。

一六二九年二月初四，周皇后順利產下一子一女，崇禎帝大喜，給皇子賜名朱慈烺，封宋王；公主賜封號長平公主。